【朱一龙水仙】千年之梦[巍生素]上①

人世几回伤往事 , 山形依旧枕寒流。 罗浮生念出这句诗,神色无异,只是一语不发地呆着,叫晚风将书吹的沙沙作响。 书是沈巍给的,他见罗浮生爱听戏,就随手给他买了一份。纸张不是很好,还没有多少年,以及开始泛黄,有异味了。如果不是闷得慌,罗浮生不觉得自己会再度将它捧起,像对自己那颗真心那样。 他应该觉得绝望的,可此刻,罗浮生却有近乎偏执的,好生幸福,幸福到生出了落寞,幸福到了几乎让人要抛珠滚玉的地步。 那千百年来封存的、作为人能够拥有的情感,如今实实在在的在他胸间跳动,像是要吹散般晨雾的钟声,亦如在无眠之夜,漏斗最后的沙砾留下的绝唱。 罗浮生是个活化石,甚至那个名字也是才有的,那时候他看着那洪澜的不知所措的太祖,随口说道,“即日,吾乃存名之人,罗浮生。” 没什么缘由。硬说要有,除却那人想要呼唤之外,可能只剩下——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这句诗他那时记得吧。 罗浮生对时光没有什么概念,他只是单纯觉得洪澜大小姐喊自己“阿福哥”……有那么一丢丢灵性。 不过她爹那时候堪称一绝的神情,他不得不应了……倒真的没有理由去怪姑娘家。 罗浮生对沈巍说过,洪正葆小时候蛮可爱的,奶团子一个,他还以为洪澜这丫头也要步她爹的后尘,没想到现在不光可爱,明媚的谁不爱呢? 沈巍笑容可掬的点头称是。 罗浮生接着一脸诚挚地说,“那你要不要我家大小姐啊?” 沈巍没理他。他甚至都没有发现这回事,还是沈巍自行痊愈后找的他。 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的罗浮生,没有来得及有悲喜。 他从一开始都明白沈巍靠近洪家是有目的的,恨不得手刃全族的地步。 罗浮生觉得无所谓。沈巍与洪家的恩怨情仇他过耳就丢,他没有心力去改变他人的立场与抉择,随他去吧。护不住洪家他护住洪澜,然后再找个东家,一千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沈巍怎么复仇罗浮生不管,可他却像是凭空生出的心绪一样,会关心沈巍。也许是因为沈巍生的好,也许是因为自己闲得慌,也许,他知道复仇没有成功之说,于是不可避免地、想要给这个可能不吃糖的人,留下一些甜来。 罗浮生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对沈巍做什么都那么随意而坦荡,温柔却又执拗的不容他拒绝。 反应过来沈巍喜欢他,不能说是好事。 因为是洪澜告诉他的。 “阿福哥,沈巍喜欢你哦。” “怎么了,大小姐,只许你洪家人喜欢我啊?” “哎呀,是想跟你睡觉的那种喜欢!” “怎么了,两个大男人睡一块怎么了?有什么好想的?” “是、会、流汗、的、那、中,哦……” “会流……” 这尴尬程度,着实属于光想起文字都会让人深处掘地三尺的那种。 他晓得该怎么办,这是个死局,罗浮生知道,沈巍比谁都明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却可并失。 罗浮生不在乎,他明白这在不在乎没什么两样,结非由他起,他无权也无法解开。 他稍加思索,只决定明天也给沈巍多捎一份生煎。 再后来意识到,他也喜欢沈巍——流不流汗不晓得还——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喜欢的都给对方安排上了。 再说了,他们,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罗浮生与沈巍是没有以后,罗浮生也对他与沈巍的以后不感兴趣,他只想现在能对沈巍好点就多点,这可以了。喜欢一个人自己是先幸福的。只是,在“现在”,由爱而生的喜悦,不可避免地也伴随哀伤而出现了。 沈巍在他心上闲庭若步,罗浮生不知其人与众不同,只是很多时候不愿移开眼睛,却又不敢与之相视。 多么可笑啊,多么讽刺啊——两个人,两个不在同一个世界的人,在这混沌的恩怨与乱世的洪流当中,诞生出了,何其美丽、何其美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