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二十五：莺歌燕舞骷髅戏
戊戌狗年，腊月廿九。清晨，雾。
吱咔砰啪……
已经放寒假回家的秦非言和发小李大胖骑着自行车吊儿郎当的游荡在大街小巷。
秦非言看着李大胖那除了轱辘转着费劲，别的零部件都转得特欢快的自行车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然后他又看了眼李大胖那身高和体重都在“200”附近的身材，不禁说道：“我说，你确定你这自行车能撑得住么？”
李大胖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信得过它！话说你陶笛学的怎么样了？”
秦非言轻叹一声，面露苦色说道：“最近在学《森林狂想曲》，感觉好难。”
李大胖瞄了眼秦非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别的零部件都发出“吱咔砰啪”杂音的自行车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么懒的人是学不会的，不过你现在用自行车演奏的《自行车狂响曲》倒是别有一番韵律。”
秦非言哈哈一笑说道：“谢谢夸奖哈。”
李大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沉闷的说道：“说正经的，你觉得男女之间会有纯洁的友谊么？别说越丑越纯，有些人更注重内在美。”
秦非言看李大胖神情略显萧瑟，便正色说道：“断背山上，百合花开。山有意，花有情，但山爱的是山，花爱的是花。你，悟了么？”
李大胖面色肃然说道：“受教了。”
秦非言知道发小肯定是遇到事了，不然一向乐天派的发小不至于会这样，然后他问道：“你是不是遇到啥事了，跟我说说，让我开心开心啊。”
李大胖苦着脸说道：“前些天我装百合和一个百合网恋，在奔现的时候，发现那个人也是男的。”
秦非言闻言顿时笑了出来，“哈哈哈，这事儿我能笑一年，哈哈哈哈……”
李大胖抬头，望天，一滴泪水滑落。
二人满嘴骚话，路上充满快活的空气。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离开了村子，到了田野间。寒冷依旧，雾却越发浓了。
李大胖突然说道：“要不咱们去吃烧烤喝扎啤去啊？”
秦非言摆了摆手说道：“不了不了，自从在贴吧上看到有人发牛头和啤酒的表情符号，还有那句‘扎心了老铁’，我就对扎啤这种饮料没好感了。”
李大胖挠了挠头，完全没明白秦非言说的啥意思。
啁——
啾——
呖呖——
“诶，你看前头有鸟哎！还挺多。”李大胖诧异道。
“不只有鸟，你看那个树林旁边还有个小店呢。话说咱就半年没回来这怎么还多了个小店呢，你听人说过这个么？”秦非言也是有些不解。
李大胖一脸茫然说道：“没有哇。管他呢，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了秦非言骑着的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自行车，二人伴着《自行车狂响曲》的BGM来到了不知名小店门口。
“鹤鸣居？看样子这附近这么多鸟，说不定就是这家小店养的了。”李大胖听着鸟叫声了然道。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在诗经里有一篇《鹤鸣》，想来这家小店的店名应该就是取材于这一篇了。而且这外面虽然没有鹤，但是莺歌燕舞，倒也颇有几分韵味。”秦非言沉吟道。
“咦——好酸。”李大胖翻了个白眼。
“是你在酸。”秦非言哈哈一笑，然后心中暗叹，“还好快放假的时候看了看诗经。”
“这位小哥居然看出这鹤鸣之意，奴家佩服。”小店门被打开，一位身穿一袭红纱的女人现出身来，自是花信年华，娇艳无双。
身穿羽绒服还觉得有点冷的两位糙汉子面面相觑，这小店开的这么隐蔽，还玩古典主题，不是有钱烧的就是脑字进水了吧？
“两位客官里面请，莺莺燕燕，备上茶来，我与两位公子有缘，这茶我请了。”红纱女子娇声说道。
“妈妈稍等，我等这就去取来。”有两个女孩的声音在里屋响起，但听着却有几分僵硬。
李大胖和秦非言听着这一声“妈妈”，当下交换了下眼神，然后二人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彼此想法一致了。
秦非言眼神表达的是“想不到这女人看起来年轻，孩子居然这么大了。”
李大胖眼神表达的是“这不会是个银窝吧？”
滴滴滴
两个人的手机QQ响了起来。
李大胖看到备注是‘肺炎’的好友发来消息：想不到这女人看起来年轻，孩子居然这么大了。
秦非言看到备注是‘逼格月半’的好友发来消息：这不会是个银窝吧？
二人对对方又点了点头，果然发消息比领会眼神靠谱的多。
“不知两位公子可曾娶妻？”红纱女子娇声问道。
秦非言和李大胖摇了摇头。
红纱女子见状似是颇为高兴，继续问道：“那两位公子可有意中人？”
秦非言和李大胖接着摇头。
红纱女子高兴极了。正巧那名叫莺莺和燕燕的女孩端着茶走了出来。
秦非言和李大胖看着两个娇滴滴的女孩顿时痴了，恰似两名痴汉…
“咯咯，我这两位女儿我可是喜欢的紧，莺莺善唱，一曲唱罢可引百鸟齐鸣，燕燕善舞，水袖挥舞可招彩蝶相随。两位公子与我等有缘，我欲将两位女儿许配给两位公子，我这两位女儿有情，不知两位公子可有意否？”红纱女子眼波流转，柔声说道。
哒哒哒···
一阵三轮汽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在鹤鸣居的门口停了下来。
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迈步走了进来，带进来了几分寒意。
红纱女子神色冷了下来，一挥手将秦非言李大胖二人迷晕，而后说道：“客从何来？”
蒙面男子漠然说道：“昆仑殿。”
红纱女子惊恐道：“你是昆——”
话未说完，红纱女子直接化作了一团红色雾气，要从屋顶逃离。
刀光一闪，一声惨叫，一具骷髅从红色雾气中掉落在地。
那莺莺和燕燕还未有所动作就被第二道刀光斩中，再看去却是两只早已死去的鸟尸。
蒙面男子放出了一只鸟将雾气全部吞噬，而后将骷髅拿起用布裹了扔到了三轮汽车上。
“第一次见有神志和记忆的亘古遗毒。”蒙面男子低声说道，然后看了眼小树林。
哒哒哒···
三轮汽车渐行渐远。
秦非言从小树林走出，看着在破败屋子里昏睡的二人，漠然说道：“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