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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海(我的oc文)

2023-02-28 01:00 作者:悲伤の菜狗  | 我要投稿

找太太约的,不可借鉴。 有风从一望无际的荒漠掠过,黄沙漫天,周遭的景色都肉眼可见的散发着热度,空气微微扭曲。 放眼望去,广袤的沙漠之中,没有半分绿色,只是漫漫无边的黄沙,连接天的尽头。 不归之海,除了秃鹫这种专吃腐肉的凶鸟之外,就没有什么活物。 裹挟在身边的只有无尽的孤寂和荒凉。 呼吸间,一股灼烧感顺着咽喉涌进胸腔,割裂一般的疼痛在胸口蔓延。 溯沙椅坐在沙漠中唯一的一棵树下,唇瓣干燥的抬起头来,那树本来就没几片树叶,任由日光倾泻而下,洒在他平凡又淡漠的脸上,竟还生出几分明媚的感觉。 耳边有风声穿过,呼啸着,都不愿意在这荒凉之地停留片刻,似乎也是在嫌弃世间万色,怎么就会有这么一个荒凉又单调的地方。 天地间只剩下这一片枯燥的黄色,粗糙的黄沙总是寻找空隙,钻入各种地方。 溯沙半闭着一只眼睛,另一只却是微微红了,他面无表情的拿手揉了揉,揉得眼眶通红,都快要掉下泪来才作罢。 他又不会哭,只不过是进了沙子。 毕竟他是遗落在这地方的弃子,早就学会了麻木。 不过那时候他还小,完全记不得了,只是听后来那些牧民说的,当初他就是被扔在不归之海中,也是上天眷顾,刚好有经商的旅队经过不归之海,将他从里面抱了出来,他才捡回了一条命。 而他的名字也是抱他出来的那个人取的。 他从小就没有爹娘,是附近的牧民帮衬着拉扯大的。 大家都说他活下来是大漠之神的恩怀。 他点了点头,脸上既没有喜悦,也没有笑容。 从记事起,他便跟着那些牧民做活了,挑水砍柴,放牛放羊,他什么都会,甚至比一些牧民手脚还要麻利些,一点都不像一个孩子。 他幼时的生活可谓是艰苦又简单,就像一碗清水,普通的没有任何味道。 毕竟大漠中的水就是这样,不会有甘甜味,有时候还会掺杂着沙子。 喝下去时,喉咙会有割裂感,最初会有些难受,可渐渐地就习惯了。 他这样普通又单调的生活还是在那个人出现的时候被打破的。 那天天色很晚了,月亮高高的悬挂在空中,脚下的沙漠也褪去灼烧的温度,变得一片温凉。 他喜欢脚下柔软又微凉的触感,所以他总是喜欢在夜晚出门,独自去不归之海,光着脚踩在沙子上,留下一个个短暂的脚印,即使很快就会被狂风吹散。 夜晚是那些秃鹫觅食的时候,哪怕是活人,它们也会盘旋在身边,寻找间隙攻击,他手中拿了一根长棍,挥赶着凶猛的秃鹫。 空气中除了沙子的腥咸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本来是不想去管这种闲事的,却发现那个人就躺在不远处的岩石边。 那些虎视眈眈的秃鹫尖啸着就要冲下去,分食对方的血肉,血腥味刺激着这群凶兽,他抿了抿唇,还是走上前去,挥舞着手中的长棍,赶走了这些不详的畜生。 那个人一身伤痕,月光下的脸色苍白又憔悴,却仍不掩英俊。 对方衣着怪异又华丽,明显就不是他们这附近的人。 是牧民们常说的中原人吗?还是别的地方的人呢? 总之,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光是从对方的容貌和穿着来看,就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了。 至少不是像他这样,只能在这连花都开不出来的大漠中,日复一日的劳作,直到迎接死亡的来临。 他的人生一早就看得到头,所以他也从来没有过希望和期待。 就如同牧民们所说,死亡只不过是将血肉都还给大漠之神了,他们的意志则是会停留在这荒漠之上,不消不散。 他倒是希望消散的,不然一直都有着意识,那多累。 不过也只有死了的人才知道,死后到底是怎么样的吧。 他弯下身来,蹲在那个人身边,简单的帮对方包扎了下伤口,随后撕碎了衣服,一根一根布条的编织成结实的绳索,将人牢牢地捆缚在自己背上。 夜晚的大漠相当的寒冷,饶是他长年累月干苦活,身体结实,也经受不住冷风的肆虐。 可他也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咬牙背着那人,杵着棍子,站了起来。 对方很高也很沉,牢牢压在他身上,脚尖还拖在地里,更增添了前进的阻力。 不多时,他浑身就湿透了,汗如雨下,黝黑的脸涨得通红。 脚下的印记深深地陷了进去,他却终于体会到了一丝活着的真实感。 辛苦的劳作已经消磨了他的意志,连他仅有的活力也泯灭干净。 活着是什么? 就是不断地劳作吧,以此而活着。 但此刻不同,他平静的生活有了变化。 闯入的来客打破了固有不变的轨迹。 他费尽力气,将人背回了自己的帐篷,打来清水帮人清理伤口,擦洗身子。 这里的牧民个个都是肤色黝黑,肢体健壮的,就连女人也都是这样。 眼前的男人不同,对方肤色偏白一些,透着一股矜贵之感,尤其是那魁梧挺拔的身躯,更是令人艳羡。 这是跟他不同世界的人。 他再次确定了。 忙碌了一晚后,他才将人伤口处理好,安顿在自己的床上。 因为自己的衣服对方怎么都穿不下,他只能将被子抖开,盖在人身上。 他则是趴在矮桌边睡了过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脸上时,他就醒了过来。 大漠日照充足,太阳出现得早,沉没得晚。 他正欲起身,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一回头就和人打了个照面。 对方正单手撑在床上,稍稍坐起身,那条被子从对方身上滑落,堆积在腰间,裸露的胸腹在阳光的晕染下,性感又诱人。 可还是对方的那张脸更加引人注目,轮廓深邃的脸孔沐浴在阳光下,微微带着笑意,金色的瞳孔熠熠生辉,其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从来没有在这荒漠之中见过这么耀眼夺目的景色。 不如说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这样的景色。 他是喜欢不归之海的安静的,正如他沉默寡言的性格一样。 但这还是他第一回觉得,原来明媚张扬也是如此的令人心生向往。 耳边的一切都变得喧嚣了起来。 他听得眼前的人感谢他救了自己,他一向不善交际,以往牧民们谈天时,他都是坐在一边,一声不吭的听着,从不参与。 所以在面对着对方的感谢时,他只是不冷不热的说着,不用谢。 对方看出他的冷淡,笑着道,自己伤好了就会离开,不会耽误太久的。 他点了点头,随后掀开帐篷,出去干活了。 等他回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帐篷外聚集了一堆人,姑娘们一个个都红了脸,老人们更是跪拜着,嘴里嚷嚷着什么神明派来的使者。 他凑近了,才看到那个人被围在中间,面含笑意,笑却也有些无奈。 看来是这些人把对方当做大漠之神的使者了。 只有神明的子嗣才会如此的高贵优雅,令人移不开眼。 对方在人群里一眼发现了他,金色的眸子闪烁着,随后快步来到了他身边,以着极其平常的口吻对他说道。 “溯沙,我饿了。” 不知怎么的,他的名字从对方嘴里叫出来,竟也变得动听悦耳了。 那些牧民诚惶诚恐的邀请着对方,去自己家里作客,有更多好吃好喝的供着。 对方却坚持要留在他这处。 牧民们见劝不动,只好将自家风干的肉,还有蔬菜都拿了过来。 于是他的门口很快就挤满了人。 为了迎接神明的子嗣,举办了一场篝火盛宴。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怎么说话,就像是天生不爱说话一样,也不爱笑。 他的表情永远都那么冷淡。 只有在看向旁边的人时,眼神才会有所波动。 而奇异的是,对方总能够跟他心意相通一样,在他看向自己的时候,都会转过头来,迎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 火光映照在对方那张俊逸的脸孔上,鲜活生动,他短暂的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可对方却是主动靠过来了些,跟他交谈。 他不怎么回话,基本都是对方一个人说。 那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连想象都不敢想。 在对方的口中,那个世界描绘得宛如世外桃源。 有山有水,有花草树木,各种甘甜的水果,美味的食物。 山川河流,起伏奔腾,大地万灵,不计其数。 跟这荒凉的大漠,完全是天与地。 也就是那样的地方才能孕育出这样的人来吧。 他心底感叹着,却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目光。 对方看着他,目光灼灼,好一会才说出一句。 “那些景色虽美,却总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溯沙,你知道吗?这一回在生死之境,我才……” 后面的话淹没在了欢呼声中。 原是要围着火堆一起跳舞了,他没有站起来,还在回味对方的话。 那后半句他没有听清,却多多少少有点理解。 他也一样。 枯燥的生活犹如一潭死水,不会有丝毫的波澜。 是对方的闯入,让这潭死水活了过来,有了涟漪,随之掀起惊涛骇浪。 但那也是之后了。 身边的狂欢仿佛跟他无关,他趁着气氛正浓的时候,独自一人去往了不归之海。 途径往生涧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也就是在这时,他的肩膀被轻拍了一下。 “去什么好地方,我也想去看看,那边有些吵。” 他一回头,唇瓣却差点擦过对方的下巴,慌忙之中往后退了两步。 对方神情有过一丝怔忪,随后笑了笑。 即便是在夜晚,透着一股苍凉之色的大漠之中,对方依旧明耀照人。 比火光更加鲜活,更加蓬勃。 他接触过对方的体温,哪怕失血过多,也那般高热温暖。 肩膀上似乎还留有对方手心的温度,有些发热发麻。 他转过身去,望了一眼前方,暮色苍茫,蓝色的天穹上点缀着繁星,却仍然在皎洁的月色下,黯淡无光。 “去不归之海。” 他的声音算不上好听,甚至是因为不怎么说话,而显得相当的沙哑干涩,就像是嘴里含着沙子一样。 对方却眼神一亮,显得很是高兴。 “溯沙,你还是该多说说话。” “为什么?” “因为我想听。” “不如说,你不说话,我一个人多无聊。” 对方背着手走在他后面,姿态悠闲,脸上始终都挂着笑。 他一开始没放慢脚步,渐渐地,他放下速度,听对方说话。 好半天他才会说上一句。 在知道自己就是倒在不归之海的时候,对方抚着下巴,沉吟了片刻道。 “没有溯沙,那我就真的是不归之人了。” “这里一个人的话会有些寂寞吧。” 他没有回答对方,只找了那荒漠中的唯一一棵树坐了下来。 对方学着他的样子一并坐下,跟他共同抬起头来,观赏月色。 耳边一片静谧,偶有风声在耳畔响起,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混在在其中,竟是难得的宁静。 “好安静……” 对方发出一声感叹,随后告诉他,自己就从来没体会过这样的宁静。 在那个世界,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下,多的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难得能够撇去一切,静下来赏月。 他不懂那是怎么样的世界,只是单纯的喜欢在劳作后,坐在树下,静静地望着清冷的月亮。 之后,对方短暂的在他的帐篷里住了下来,每天早上都跟着他去作活,帮他打打下手,晚上则是两人一起去到不归之海,观赏月色。 时间久了,他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两人同吃同住,对方还想办法找来了种子,在他帐篷外种下了花草。 没多久,就开出了一片淡黄色的小花,引来牧民们围观,纷纷跪拜着,称对方是神子,只有神子才有这样的能力。 对方浅淡一笑,将手中的种子放在他手心,轻声道。 “大漠也是可以开出花来的。” 他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心脏却鼓动着。 手心紧紧攥着那颗种子,就像是能够攥住这份悸动一样。 那是从未有过的,鲜活的情感。 再后来,两人又一起种了许多花草,那一片区域充满了生机。 唯独在不归之海,他不要对方在此处埋下种子。 那一晚,天空意外的广阔明朗,月光如水,洒落成霜。 大地一片广袤无垠,荒漠中静谧无声。 他还是如以往一样,坐在树下,对方在他旁边,说笑之后,收敛了笑意,正色道。 “溯沙,我该回去了。” 他心头一颤,片刻之后才有了反应。 “嗯。” 也许是了解他淡漠的性格,对方双手抓着他的肩膀,要他看向自己。 他冷冷淡淡的抬眸,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对方觉得失望,叹口气道。 “你就不想挽留我吗?” 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对方却继续道。 “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明早就离开。” 这些字眼一个个敲击在他心上,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应对。 那停留在眼前的机会只是一种试探。 他想问,那你呢,为什么不带我走? 不过这都是他一时的情绪所致,这样的话他问不出口,他也不是这样脆弱的人,必须要依靠着谁,才能活下去。 一直以来,他都是孑然一身。 阳光不会永远停留在身上。 日头总会沉没,夜晚总会降临。 那短暂的光明终会离开他。 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神情麻木的看着对方眼底流露出失望,随后归于冷漠。 肩膀被松了开,对方毫不留情的起身离开。 他一个人在不归之海坐了一晚上。 天亮回去的时候,帐篷里已经没有人了。 牧民们还在哀伤着,神子的离开,他却感觉不到那份悲伤一样,神情木然的转过身去,再回到了不归之海。 他本来就是降落在这里的,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强烈的日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却固执地望着空中的太阳。 脸上传来灼痛感,皮肤被晒干后,皲裂了开,成了一道道口子。 干裂的唇瓣稍稍一动,就能渗出鲜红的血来。 喉咙像是吞了一大把沙子,吞咽都会感到疼痛。 浑身的肌肤都传来不同程度的灼烧感,他脸上一派平静,固执地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在心底深处,他总觉得会有光再次降落。 可惜,除了漫漫黄沙,什么都没有。 日出日落,荒漠从灼热变得冰凉,又再变得灼热。 在意识完全消散前,他仿佛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朝自己而来。 “溯沙,我回来了。” 盘旋在四周的秃鹫闻到了腐肉的气息,欢呼雀跃着,黑压压的一片,簇拥而上,争抢着分食新鲜的尸体,将骨头上沾染的肉一丝不剩的叼入嘴中。 大漠中,黄沙四起,地上的白骨被狂风吹得晃悠悠的,品尝过美味的秃鹫不死心的又钻了下来,仿佛想在枯骨上再找出点肉来,却是将那具被风化的骨架,踩得粉碎,随着风沙一起吹向了远方。 又不知过去多久,一个身形挺拔的青年踏进了此处,他在树下寻找着,却只见得一小根骨头还停留在那处,他在迟疑了片刻后,弯身想要捡起那根骨头,却不想在触碰到骨头时,一阵狂风掠过,眼前的骨头也随之化成了粉尘,而在那白骨之下,还有着一朵娇嫩的小花,正摇摇晃晃的探出头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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