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猫 第七章 风星黑云
猫生无望。星耀觉得自己的眼睛睁开了，面前的物体却并没有在头脑中成像。虽然黑云表现得并没有星耀明显，但是肥仔和豆豆还是看出来了黑云和星耀心情的强烈对比。星耀像是脑子被抽空了，黑云则是在压抑自己剧烈的情绪，房间里显得唯一有生气的东西倒是那个立在他们两个中间的散发着九彩光芒的探测球。黑云心理建设完成得很快，不久他就接着用之前那种官方有正式的语气开口了，完全听不出他经历过巨大的情绪波动：“星耀，你比我想象的，能给世界带来的震撼还要大。”
星耀没有说话。
黑云说：“在星灿帝国繁荣的那个时代，世界上只有五种属性魔法：金、木、水、火、土。仅仅是掌握了五种属性魔法的星灿皇族，就能够所向无敌，全面压制另外两个大帝国长达五十年之久。但是，经过近千年的发展，现在已经有九种属性魔法了。如果你真的是星灿家族的猫，我本来对你的预估是有三到五种属性魔法天赋，但是没想到你竟然测出了九种属性魔法天赋。如果潜心修炼，假以时日，你可能真的当得上黑曜帝国曾经给星武帝起的名号——自然之神。”
黑云冷不丁地把“自然之神”这四个字砸到星耀头上，让星耀吓了一跳，他连忙摇着头说：“不不不，我不可能成为什么‘自然之神’的，就凭这么一个球来认定我一定能学魔法也太武断了。”
黑云说：“那就让你更加相信这个事实把。”黑云让肥仔和豆豆也去测了探测球，虽然都是三级，但是肥仔只亮了土，豆豆只亮了光。“看见了吧，这才是普通猫测探测球该有的结果。然后，可以让你看一看自己的能力。你先闭上眼睛，尝试把心里放空。”
“下面我会念一个咒语，非常短，我念完了之后你跟着我念，然后你再一直重复念。”
“风来如风去，无影无踪。”
“风来如风去，无影无踪。”
星耀念完一遍咒语后，感到周身有些发热。黑云说：“继续念。”于是星耀就重复念下去，他开始感觉到耳边有风掠过。念到第四遍时，星耀头上的星星开始发亮，整个房间里的风一下子迅疾起来，星耀张开的嘴里已经有大股的风灌进来。黑云说：“可以停下了，睁开眼吧。”
星耀睁开眼睛。只见黑云桌子上的纸已经全部被吹得飞了起来，在空中四处飘飞旋转，纸张扯动的声音和飒飒的风声充盈了整个房间。这些纸张在空中盘旋了好一会儿才落下来，零乱的散在办公室的地板上。黑云挥挥手指，这些纸张又都被风送回了他的桌子上。“现在你还不相信吗？顶尖风系天赋的单属性魔法师在第一次接触风系魔法时也不过如此，而你在各个单属性魔法中都能做到与顶尖单属性魔法师相当，可见全属性魔法的你有多强大了。”
“但是你的情况非常特殊，”黑云接着说，“我没想到在我的有生之年能见到活着的星灿族猫，更没有想到这只猫竟然生活在人类世界，并且对魔法世界一无所知。不过现在的情况要远远好过你在一无所知的时候，被黑曜帝国发现并杀掉，甚至被说服，从而加入他们。现在据我了解，你似乎并不想回到魔法世界，现在你可以说一说原因吗？”
这样嘛，看来还是可以谈，如果不用武力强迫就好很多。“呼，”星耀深呼了一口气，梳理了一下思路，“怎么说呢，首先我进入魔法世界是非常突然的，蓝宝石撞见我也是巧合，这两天我还没有办法消化如此多的信息并接受它。这样我是很难下决定的。”
“我们会给你足够的时间仔细考虑这件事情，不用着急。”
“然后，我对魔法世界也没有什么归属感，我从小在人类世界长大，也没有父母告诉我我来自何处，我早已把人类世界和林皓的房子当做我真正的家。”
“你把人类世界当作家改变不了你最初还是来自于魔法世界的事实，你一旦踏入这里，千丝万缕的联系将很难使你完全抽身回到过去，这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至于你的父母……，”黑云从抽屉里拿出一沓信件，“这是白琥珀校长提到的信件，非常有可能是你的家人甚至是父母寄来的。你真的对他们一点都不好奇吗？你的父母是谁，为什么会把你留在人类世界呢？”
星耀拿起其中的一封拆开。信纸和信封的模样都很朴素，白色的纸上面留着黑色的钢笔印记。虽然星耀不大认得全，但是他能感受到字迹非常潦草，笔法比较刚劲。这，真的会是我父母的字迹吗？他突然感到信纸有了温度，上面好像承载着将他和父母遥遥隔开的万水千山。他沉浸入那幻想出来的风雨征程，一时竟忘记了自己处在这样一个逼狭的小房间里。
黑云见星耀恍惚了一下：“还有问题吗？”
“哦，”星耀一下子惊醒过来，把那封信放回去，又翻了翻底下的信件，“而且我已经习惯了在人类世界安稳的生活。听你们讲，这里可能要打仗是吧，你们要我留下来也有这个原因在。我对于战争这样永远流着血的生活没有什么兴趣，甚至可以说很讨厌。”
“你在回到魔法世界后短期只会学习魔法，不会有生命之虞，但是倘若战争真的开启，确实整个世界都会陷入纷争之中。但是说实话，你不见得非要上前线，我们也不会贸然放你到最危险的地方去，某种程度上，我们需要的是星灿后裔这个名号，仅仅是它的存在就能给予敌方极大的震慑。未来可以商讨的事情还很多。”
“就算是这样，在我看来，我也没有什么立场一定要帮你们吧，星灿帝国早已灭亡，你们现在的国家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作为一个局外猫，为什么必须要参战而且是加入你们这方呢？难道就凭你们先找到我吗？那万一是黑曜帝国先发现的我，他们不是也可以使用抬举自己贬低对方的说辞好让我帮他们作战吗？”
“这么说吧，但是两国对待星灿家族的态度显然不同。星灿皇室的遗物几乎全部被后来新成立的联合国所接收，此后星灿皇室在联合国的民间传说中也主要是中立或正面形象，以称颂其战斗能力为主，而没有政治倾向，因为这是不同时代的国家，他们没有纠葛。而黑曜王国与星灿帝国曾经有过争霸年代，被星灿帝国重创，全属性魔法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冠绝天下的魔法师，而是兵临城下的刽子手，现在在王国内部已经彻底被妖魔化，他们一旦见到你，肯定是除掉比慢慢了解你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要来的痛快。而且，我国是没有任何开战的意愿的，一旦打起来，肯定是他们挑起来的，大概率是侵略战争，就从朴素的情感来讲，我相信你也会有偏向我们的倾向和对正邪的分别。”
“而且，我还想补充一点，”黑云接着说，“上天给你这样卓绝的天赋，你可能就得承担一定的责任，我觉得，你如果成为了一个强者，一定是一个有悲悯情怀的猫。假如你最终没有参战，那些可能被你所救的但是没有被你救起的猫们，也许会成为你长时间的良心不安和噩梦。这是很残忍，很悲哀但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
黑云说完，又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
星耀觉得自己的精神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内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这样，我回去再想一想可以吗？我现在做出决定太仓促了。”
“可以，不过一个星期之内必须给答复，到时候蓝宝石会去找你，或者你要是提前想好了，就用这个联系我，”黑云手上显出一块石头，在空中浮过来，落到了星耀手上，“敲三下，说一句云野魔法大学，就可以联系到我了。”
“行，”星耀把石头收起来，“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之前签一下魔法契约，”黑云把三张纸把在他们面前，“签下后你们一旦要是违反了契约内容，即将这里的事情说了出去，就会受到惩罚，我们也会第一时间知道。”他又打开一个印章：“三个都要签，按手印就可以了。”
星耀仔细阅读了一下契约的内容，确定除了保守秘密没有别的条约，才按上了手印。接着肥仔和豆豆也按上了手印。
临走的时候，肥仔问：“那我们呢？我们可以留下来吗？”
“要星耀留下来，你们才有被顺带破格录取的可能哦，”黑云用手肘撑着脸，“毕竟，云野魔法大学的录取难度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
星耀听到后看了黑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呼，”黑云拿起茶碟吹了一口，“这小子看起来性子挺软，居然能跟我一条一条讲这么久。”
“哎呀哎呀，慢慢来嘛，”白琥珀的声音黑云桌子上的一个水晶球里飘出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该来的怎么也留不住的。”
“是，不急。不说参战，先完成第一步，就是硬拖也要把他拖进云野魔法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