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
仪式结束之后他把祭品轻轻放在当做祭台的石板上,用手细细摩挲了一下祭品白皙的肌肤,似乎都在一种绵软的状态中。
他点了支烟,伴着不大的声响,以免牵动脆弱状态下祭品的神经。他希望这支烟能够带他回到仪式中令人欲仙欲死的幻境,但很显然这种欲望只是挣扎一下,并不会有什么实际作用,于是乎他在脑海里翻动着他贫瘠的诗意之土,下意识得冒出一句:
“铁马冰河入梦来。”
在这句诗中他启动了从生中望向死的能力,一切便仿佛水彩画般铺展开:先是下部铺陈开模糊的绿色,剩下留白。此后才是更多细节:云彩上白兔的轮廓,青草缓缓泛动,点线间勾勒出从雪山悬下的清泉,半身裸露赶马的藏族少年。
藏族少年赶着马出动了,数百匹毛色锃亮的骏马踏着铁蹄在草原上游走,近看宛若兵马行军,气势磅礴,远望则像草原上匍匐的云彩,不知飘往何方。
“在那遥远的地方……”
他望着藏族少年高抬的喉结,知道那分明是藏语,但他的心仍然以一种他最熟悉的方式轻咏给他。
那歌声继续在草原上回荡,仿佛那片棕色的云就要去那远方,到达那甜蜜的温柔乡。
“在那遥远的地方……”
又在云霄响起,仿佛与他一起超越生死,回响在他耳边,令他在一片怅惘的雾中再次欲仙欲死。
忽然,祭品一阵轻微地颤动,猛地把他拉回到现实,此时正是傍晚,不巧有一朵彩云给太阳拉上半边帘子,昏暗的暮光在窗边薄薄的尘埃中显形,时不时有虻虫飞过,给屋子平添了几分温馨与情趣。
烟正好燃尽了,他把烟头一扔,在祭台上躺下来,与祭品面对面。祭品还在一种意犹未尽的享受中,时不时发出颤动,回忆着仪式进行时那种纵深的律动。他枕着胳膊上下打量着,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柔情,可惜半眯着眼的祭品此时并不能感受到。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仪式结束时遗漏的几滴白浊,不知是他们中谁留下的,他还是负责地一一为祭品舔舐干净,结果是那些白浊在他的味蕾上弥散开来,一种甜丝丝的腥味,勾搭着他刚熄灭不久的欲火。
他从白浊被发现的小腹部位向上探索,双手轻轻拨动上方两座棕色的小山包,然后再探索到祭品的喉部,留下蜗牛般湿滑的轨迹,双齿微微用力,留下一组无伤大雅的牙印便又继续向上直至两个相互喘息的出口相互连接,此刻两人交换的就只有爱意,和刚才的探索中舌尖留下的咸腥味。
他猛地起身,连接处还挂着晶莹剔透的白丝,朝圣者的身份使他克制住了自己——很难连续进行两次仪式,于是他开始了忏悔,虽然这对于他而言只不过另一种意义上更深层次的思考。
此刻,他背对着祭品坐在祭台上,两只胳膊撑在大腿上,半弓着腰、双手合十,正对着他刚刚泛起兴致的尤物前,纵深跳入了思想深邃的大海里……
他首先望向了意义:每个朝圣者心中的温柔乡,然后观察意义这颗光点周遭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们每天都在讨论意义,但日常中的意义不过等价于价值,比如“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总是与“你这样做有什么价值?”但当我们窥探一眼哲学维度的意义时,那光点便会长存于心,很难有一种抹去它的办法。对于一名朝圣者,在众人面前高呼“我要找寻自己的意义”受到的嘲笑与鄙夷不亚于中世纪的异教徒,似乎众人活着的意义便只是为了活着。他曾打开一本书,瞥了一眼形而上学领域中的意义,点亮了心中的光点,面对着永恒,面对着一位朝圣者虚无和生命的终点。
想到这里,他的眼眶中充满热泪,身后的火光不安地跃动着,阵阵热浪拍打在他皮肤上,妄图安慰一颗残破的心。
他又想起牧马的藏族少年来,随之还有三束灵魂的微光。他呼应着那些曾照进他心中灵魂们的光,那些与他同样普通,或者同样伟大的灵魂。他不过多了一个“朝圣者”的头衔,而那些非朝圣者有些天生便感知不到意义,有些或许只是不敢向窗内窥探,但所有人永远都逃脱不了仪式。
“仪式是残忍的。”他想。
仪式,无非是将人体内污浊的东西排出来,以得到自身的净化,他更喜欢英文中的说法:purify,他觉得这个词本身就很纯净。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他何以为这些非朝圣者舔舐干净呢?也许对于非朝圣者来说,外表的洁净远比心灵的纯洁重要,他暗自得意:“这是一种怜悯。”
他忽地觉得“仪式”这个词配不上这段过程,对于开始的亲昵热情显得过于庄严,对于结束则少了那一份惨惨戚戚,于是他想用一个新的词来称呼这过程:
“把心小心地抓起来,才能净化它,不就是——”
“愛”
正当他想到这个词时,身后的烈焰止息了,留下一堆枯槁的白骨。
窗外的细雨正在黑夜里绵绵地下着,,他看见那光点在雨夜中透出一片模糊的光晕,在呼吸声中慢慢晃动。
二零二一年末十四、十五日夜
后记:手稿早写完了,二二年一月期末之后才有时间打出来,打字技术不行,短短一篇打了一个上午,听着Lana Del Rel的专辑Chemtrails Over The Country Club,很有空灵和迷茫的感觉。感觉是不是每逢2的年级就会有这种感觉,感觉自己不孤独但是又好像很寂寞,很无聊但是却有事可做,对很多事情看开了又经常斤斤计较,曾经一直说的要去生物化学专业的目标也渐渐模糊,感觉正是没有方向感的瓶颈期,所以我才用这种不知道是否能称为意识流写作的谜语人文风来体现最近的心境。好像是我身边缺少了一个或者一群人,且不论与我的兴趣是否相投,我只想有人能愿意了解我的兴趣and so do I,这可能是一种自恋,但是我坦白了。从小我语文不好,身边人就一直重复说“你的阅读量太少了”,以致我觉得我看过的别人都看过,我没看过的别人也都看过,所以当我说出一些名著比如《活着》时,别人说没看过会让我觉得很震惊,那人也便觉得我很不礼貌。近一年我常常看书,可以说忙里偷闲吧,却反而成了我的苦恼,也曾向别人兜售自己的兴趣所在却收效甚微。现在我把这些困在我心中的迷题列出来,却是仍不可解,希冀于这样能算作有些许进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