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儿（手办）

两年前，我随手逛了逛淘宝，看到这款手办开始预订，回过神来，定金就已经付款完毕了。

 

为25年前的游戏角色埋单，于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意外之事。然而这次我几乎并不带任何怀旧之情，也没有什么补票的想法，更不打算借此厚古薄今云云；我只是单纯因为喜欢好作品，无论是指手办，还是游戏。

 

二十年前的夏天，看见灵儿以自身性命击破拜月教主时，我由衷感叹于《仙剑奇侠传》能写出这样一个可以说是唯一能让人接受的结局，也是唯一能让其成为经典的结局。我挺喜欢老虚所说的话——我不愿让幸运或偶然使牺牲的角色活下来，那只会玷污角色高洁的灵魂。所以当白月光一般的灵儿最终没能摆脱死亡的命运时，她的存在、整个故事，才得以升华。当然意难平还是意难平，如果没有那么多带有私欲和偏见的牛鬼蛇神捣乱，说不定就神仙眷侣了呢？

 

《仙剑1》倒一直不是我最喜欢的RPG游戏，尤其以现在的眼光看来，基于DOS的一款游戏在很多方面还是受到了局限，更不用说在当年的PC硬件环境下捉襟见肘的机能无法表现出制作组的很多想法。然而它用像素表现出的人物、环境、意境都无比到位；不少游戏音乐也令人印象深刻；战斗系统、迷宫设计、RPG要素都既硬核又不至于过于困难；剧情更是完整写出了一个侠客云游救世的故事，也造就了流传至今的一段三角感情。这些在我看来，其完成度已经比我最喜欢的《轩辕剑3》更高一层了。更何况，它还勇于写出绝对算不上欢喜的结局，在当年幼小的心灵上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虽然我觉得对很多人来说这印记大概在仙灵岛的温泉场景就刻下了。

 

第一次玩的时候，我还听不懂什么叫授受不亲，也不明白那温泉或之后的共度一夜意味着什么。记得的只是李逍遥为救大娘或灵儿而展现出的意志和行动力；只是灵儿一路上被不断迫害的悲伤；只是月如勇闯锁妖塔的正邪之辩；只是最后那支离破碎令人反思的结局；只是将军冢那让人抓狂的迷宫。回想起来，那真是一个很单纯的游戏：没有谜语一样的对话，只是为了心中的正气与爱而不断前行，人物也都是不装逼不矫情的普通人，叙事也不牵扯到什么艰深难懂的内容。仅仅，仅仅就是一段充满酸甜苦辣喜怒哀乐的旅程。

 

制作组不过是完美展示了这样顺理成章的旅程，就足以让这旅程顺理成章地成为经典了。

 

说回手办。这大概是我所有手办中暴露程度最低的，甚至连裙子都不是。若不是底座和青蛇杖，恐怕其设计也很难让人联想到仙女一词。不过说句不好听的，纵然赵灵儿的人设不像仙女，在我看来也远比如今的仙侠作品中一票身姿婀娜衣着缥缈的角色要好得多，至少她光凭作为，而不需要外表证明自己超越的那一面，也不会让人想起“妖艳那啥”一词。从仙灵岛来到尘世，经历苦难仍如脚下出水芙蓉般不染；身为神鬼后裔却不心醉于神力仙道，只如身上布衣一样愿同恋慕之人共行天涯；遭尽人间偏见迫害依然高举蛇杖为民祈雨，最后更为一方太平而献出生命；眉角的依恋、眼底的坚毅、口中的祈祷，承载着少女纯粹的希冀与觉悟。这手办将赵灵儿介于人与非人的特质体现的淋漓尽致，也让人想起：所谓仙女，不过就是在凡人的基础上，完成了那一点点超越。

 

就像友人觉得我“总像浮在天上”那样，我的确喜欢一些“浮于空中”的存在，所以比起林月如，我还是更喜欢赵灵儿。不过现在莫说灵儿月如妮可赛特，就连凡人的剑侠故事，仿佛也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完成了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