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如果(八) 「祥林 HE」
(八) 生活，没有如果
“早啊”郭麒麟懒懒散散的和刘京伟打个招呼，随手将一瓶牛奶放在课桌上。
“郭奇林，开学第一天你就蔫成这样。”刘京伟把头凑过来，痞气十足的问。
“等着吧，上完两节课你比我蔫得更厉害！”郭麒麟毫不示弱的反击道。
“啧啧，说一个月相声口才渐长啊”
“我口才一向很好。你丫说好带着七大姑八大姨给我捧场助威的呢？我就第一天看到你。票我又不是没给你。”
“这不是被我妈抓去补课了嘛，再说，我不是给你送花了？”
“你好意思啊你！19朵玫瑰中间插一百合，你缺心眼啊你！幸好我机智，不然我非被全后台当笑话看！”
刘京伟汗颜，他又不懂这些，请花店的大婶看着帮他挑束花送朋友。大婶看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买花，以为是追女孩的。于是给他包了19多玫瑰加百合。。。。。郭麒麟接过来的时候，张云雷和烧饼在旁边笑得快断气了。刘京伟见势不妙就溜了。。。。
“后来呢？”刘京伟心虚的问。
“我把花给阎鹤祥了。”郭麒麟喝口牛奶“我说是故意请你买的花，希望我和老阎百年好合，像我爸和我师父老两口那样长长久久的合作下去。。。嗯……阎鹤祥很感动。。。”
旁边孟鹤堂都馋哭了。。。。
“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刘京伟突然问。
“我不知道，以前我爸想高中把我送出国去。可现在我想好好说相声。”
“你和你爸说了？”
“还没”
郭麒麟郁闷的趴在课桌上，用手指敲打着牛奶瓶——说好不会再让阎鹤祥寡妇失业了，结果刚合作一个月就开学了。
阎鹤祥说今天要去书馆说书。。。
郭麒麟哀嚎一声，无比痛苦。
难捱的一天终于过去了，郭麒麟度日如年天天算着日子过。周五下午早早跑到剧场，穿戴整齐后却不见阎鹤祥来，打电话过去说快到了。郭麒麟平均每五分钟跑到门口看一次。。。
“你累不累？”烧饼问
郭麒麟想想，干脆直接搬把椅子坐门口去了。。。。
“傻老婆等苶汉子”张云雷从旁边走过，冷嗖嗖的评价道。
“望夫石”栾云平接力补刀
郭麒麟:“……”
“可算来了你”郭麒麟直接蹦上去挂在阎鹤祥身上。
“别抱着了，让他快换衣服吧”烧饼提醒道
“大林，你就要中考了，还是少上台吧。”阎鹤祥提醒道“等你考完了中考，我天天陪你说。”
郭麒麟小嘴一瘪，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好啊，你现在就嫌弃我了，那要是我上了高中，你是不是就直接不带我上台了！你！你！你说你的评书去吧！”郭麒麟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撒起泼来，引来后台无数关注的目光。
阎鹤祥看得头疼“我的少爷哎，我没说不带你说啊，你们家的买卖谁敢说个不字？我还怕你不要我呢我哪敢嫌弃你？这不是你要中考了嘛我就是……”
“你就是嫌弃我！呜哇哇……”郭麒麟继续演，光打雷不下雨的哭法惹得更多的人看向这边。
“哎呦呦，怎么了这是？别哭了啊，多大点事，咱不哭了啊”张云雷从隔壁屋跑过来劝。
“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把一个给孩子欺负哭了，你……我都替你觉着丢人！”张云雷双手叉腰，泼妇气质十足。。。。
“我没欺负他”阎鹤祥抹一把脸，觉着自己冤屈无比。
“哼！瞧见没，我舅舅来了！”
“……”
“咱不闹了好不好，咱好好说啊。”阎鹤祥拍着郭麒麟的后背哄到“不是嫌弃你，不是不跟你说，你就这几个月少上台，考完了中考咱们天天说。啊？”
“真的”郭麒麟噘嘴
“真的”
“那好吧”郭麒麟妥协了“那咱们以后每个星期说一次，不过以后星期六你要陪我去图书馆。”
“好，都依你。”
六月的风携着热浪吹过，拍毕业照，领准考证，中考就要来了。郭麒麟看着周围哭成泪人的女生，心里的难受更深一层——真的要离开了，这个自己生活了三年的集体……
“大林，你说，上了高中，咱俩还能一个班吗”刘京伟扒着阳台上的栏杆问。
“咱俩都正常发挥，应该是可以的。”
郭麒麟所在的学校可以从幼儿园开始一直直升到大学，高中部按照中考成绩分班。
“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个高中，还念不念了。”
俩人缄默着出了校门。
“明天一起去看考场？”刘京伟提议
“那什么……”郭麒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阎鹤祥说陪我过去。。。”
“得，见色忘义！等考完了我非好好宰你一顿不可！”
“……哪就见色了。。。。”
六月份的天是真的热，太子爷在太子妃的陪同下到考点看考场。准考证，身份证，考试通知单全扔给阎鹤祥保管着，阎鹤祥还随身带着纸笔。郭麒麟一手冰棍一手扇子，阎鹤祥在旁边举着伞，另一只手揽着郭麒麟的肩怕和人走散了。
进了门，阎鹤祥先在门口把考场分布图拍下来，拉着小孩的手按着考试通知单上一间间考场找去。郭麒麟从前没有参加中考，这回全交给阎鹤祥安排了倒也省心。于是任人拉着自己在几栋教学楼间穿梭。
第二天，阎鹤祥开车送郭麒麟去考场。
“进去以后都是先发的答题卡，你先把信息填好，试卷下来先看有没有缺页的。下午考数学的时候你多要两张草稿纸啊……”阎鹤祥喋喋不休的交待着。
虽然这些话都是老师说过多次的，可郭麒麟听着美滋滋的。
“早上考两门，我给你带了饼干，蛋糕和牛奶，中间休息那半小时要饿了可以吃，就不要再出考点去了。我还让我妈给你煮了酸梅汤和绿豆汤，你看喜欢喝哪个”阎鹤祥指指后座上的牛皮纸袋。
郭麒麟拿过来一看，正好可以装进自己的书包。随手一翻，除了刚才阎鹤祥说的，还有矿泉水，纸巾，湿巾……太子妃就是贤惠。
“哥你想得真周到”
上午考完出了考场，阎鹤祥就在门口等着。上了车，车座上放着凉糕。郭麒麟端起碗来舀一勺送到阎鹤祥嘴边。
“累吗？”阎鹤祥嘴里含着凉糕，含糊不清的问。
“还行。”
回到家，郭老师还没回来，郭老师最近又忙起来了。
两天的考试一结束，郭麒麟就兴奋的收拾起行李来。
“哥，你说我们去承德还是丽江”
“随你，要不都去吧”
“那先去哪？”
“……”
“我还想去成都～”
“……”
旅行还没结束，郭麒麟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玩得怎么样啊？我已经帮你把出国的手续都办妥了，学校也联系好了。下个星期回来上托福补习班。”
“爸，您不是同意我说相声了吗？我知道我之前说的不好，我会努力的，您相信我。”
“孩子，我不想你再活得像我一样辛苦。早点回来吧。”郭老师说完就挂了电话。
“师父是心疼你，你不知道网上那些人把师父骂成了什么样。大林，你还年轻……”
“哥，这事我爸早跟你说了？”
阎鹤祥缄默不语
“睡吧，咱们明早去订机票。”郭麒麟躺下，背对着阎鹤祥。
“别，你不是还想去木府……”
“不想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傍晚，俩人坐车去机场。路过一座亭子，里面挂满了祈福的彩带。
“师父，停一下。”郭麒麟叫住司机，自己下了车。
阎鹤祥赶紧跟上。
“我们也写一个吧”郭麒麟看着远方道。
阎鹤祥点头，拿过笔写下郭麒麟，健康快乐，把彩带挂在梁上。
郭麒麟看着夕阳出神，半晌才回过神来，一笔一划的在正面写下郭奇林，阎鑫，反面写下郭麒麟，阎鹤祥。固执的要挂到亭子中间最高的位置去。
有多珍惜，就挂多高……
回到北京，阎鹤祥再没来过郭家。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郭麒麟坐在沙发上，木讷地看着母亲为自己收拾行李。
阎鹤祥的电话打了过来——
“什么时候走？”
“明早九点”
“我来送你”
“谢谢”
第二天一早，阎鹤祥早早的来到机场大厅。没有带任何礼物，除了一张光盘。
“咱俩第一次上台的时候，我请朋友录的……”
“哥，我不想走”郭麒麟把头埋在阎鹤祥怀里，双手搂住阎鹤祥不放……
…………
“哥……”郭麒麟迷迷糊糊的叫着，猛的伸手抓住了阎鹤祥。
阎鹤祥正轻手轻脚的给人盖毯子呢，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
“大林？”阎鹤祥轻声叫道“大林？做噩梦了？”
郭麒麟睁开眼，虚弱的点点头。
“小姐，一杯热水，谢谢。”阎鹤祥扭头对空姐说。
“哥，咱这是飞哪啊？”
“睡糊涂了？东京啊……”
“去东京干嘛？”
“演出啊……真糊涂了？”阎鹤祥用手贴上郭麒麟的额头。
郭麒麟赶紧摸手机——2018年。
刚刚是做了个梦？
那也太真实了……
郭麒麟摇摇头。
“你说你，说话说半句就睡着了”阎鹤祥结果空姐送来的热水，递给郭麒麟。
“我说什么了？”
“说如果当初你没退学会怎么样”
“我呀……不想这种事了，因为生活，没有如果。”
郭麒麟靠在阎鹤祥身上“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以后会少跑通告的，咱们安安心心在园子里说相声。”
“因为哥说，要怜取身边人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