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叶X东方】【番外】“F”的自述
夜晚，如此冷清的空气和热闹的星空并不属于都市。
我在研究所外看到了他。
“别因为现在研究所里警戒不足就跑这里来啊，郊区很危险的。”
“哦，【F】。”他的目光重新向斜上方投去，“我听说Benjamin先生离开了，你看上去一点也不难受？”
“老师也知道，我是擅自跟着他学习的。他眼里只有自己的老师，我又何必争取他的目光呢。”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繁星陷在深空之中。
“听说，郊区彼端的星星比这更漂亮。”
“可惜我是没那精力，我还是适合在小屋子里排列字句。”
说起文字，我扶了扶怀中的透明盒。
“这么说，京彦先生，你把我给你的译文读完了吗？”
“我开始都替那位接受委托的翻译和你的钱包担心了。”
“那种东西，都无所谓。”
我们的视线还定在星空上，即使从远处传来不祥的声响。
“【F】，你对这郊区的生物怎么看？”
“即使没有那无谓的理由，也无法向都市踏足。但也有自己的自由。”
“嗯，我想，既然作为人和作为怪物各有千秋，何不在体验人的生活后体验下怪物的生活？”
“对人来说怪物很难归为一类，京彦先生有想特别成为什么样的怪物吗？——就像你作为怪物，会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能游走在缝隙和影子的边界之中，双眼能分别看到两个方向的怪物，这样我就能用更短的时间和经历体验更多了。”
“听上去不错。”
我还注视着星空。
————直到星光逐渐失去颜色，变为暗红，滴落在我脸颊上————
“在想什么？”手套将我脸上的血滴拂去。
“多谢——感觉不用我们直接动手真好。”我蹲下看那张扭曲的表情，“你知道选这里有什么好处吗？”
“新生的G巢，如从朽烂的虫茧中钻出的球体，目前还难以干涉巢中的每一处地点，眼线对其的监视也不够完全。”
“还有一点。”我手指向上，“你是直接带我进到里面的所以没有注意到，这里是拉响四级警报的支部。”
她眼光顺着我手指向上：“哦——和总部一样，在地下。”
“这样走得太多也会忽略很多东西对吧，【CENSORED】。不过，未来我们的客人也个个都需要走这样不寻常的入口呢。”
“……你真的要寻求这么多外界帮助？这么好的封闭环境——”
“哎呀，【CENSORED】，想一下现在这里谁说话算数。”我用袖子挡住嘴，朝她坏笑道。
她沉默。她现在依然离不开我。
“既然我要建的世界不是关在笼子里的箱庭，那建立它的过程也不用总在封闭的工作室里。”
“【F】，你到底为什么敢肯定A能成功？”
“【CENSORED】，若有人困在停止或循环的时间中，对方的肉体和精神不会因此毁灭，你要如何在这段时间之外救出他？”
“等这段时间结束，去收他的尸体。”
“对——啊，这么说，我们大概是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我将那扭曲的表情的双眼合上时，她的下颚忽然咬合起来——
“哈啊——”
我放下两杯红茶：“灵梦，你不趁这时候到处转转，等有职员和主管来的时候就没机会活动了。”
“让我出去飞两趟才算是活动。”
“这个嘛……交给【CENSORED】做主吧，你去问她。”
“不要，那还是算了。”灵梦端起一个茶杯。
“适应这种感觉吗？”
“【CENSORED】都称不上，我怎么适应。”灵梦抿一口茶，“尤其是发现自己死不了。这种和【CENSORED】跟摩多罗那样更接近吧。”
“不对哦，灵梦，这样和人类跟接近，应该是和你跟教授更像。”
“你就胡扯吧……你到底是要把原来的人类都变成怪物，还是把原来的妖怪变成人类？”
“可以说两边都是，毕竟那时候，都市称不上是属于人类或者怪物的地方。”我端起茶杯，“这虽然称得上是‘引狼入室’，但如果房子里也是狼呢？”
“然后大家都能靠着那光和谐相处了？【F】，我觉得你这计划太依靠那个Ayin了。”
“嗯……你说得没错，我在想解决办法了。”我把嘴唇靠近杯沿。
“……【F】。”
“啊？——诶呦。”红茶的液滴撒了一点出来。
“我看到冈崎梦美做的东西了。”
“……我还想迟一点告诉大家呢。”
“你……”
“没关系，灵梦，这里以后会有数不尽、补充不完的人类来陪你。”
“谁要那个啊。我是想……不论是以什么形态，重要的人能陪在身边就行。可那样真的算是你吗？”
“就算不算，那样也算是一种存在的形态嘛。”我抿一口茶，“还有，你能说心里话，我很高兴。”
————她的脸被茶的雾气挡住，那白色逐渐成为坚固有形的样子————
“老大，你在想什么？”
我的目光从墙上移开：“哦，流金先生。”
“有什么事要我做的话尽管吩咐，要用拳头的也行。”
“嘿嘿，你都这么闲了吗？”我笑道。
“……嗯，啊，我还想被原本的你多呼来喝去一下，虽然做的都是小事。”
“怎么大家都这么想啊，我还会换一种形式陪在你们旁边呀。”
他的脸别向那桌子蒙了灰的办公室：“……然后，这里就要被各种从应试村爬出来的人挤满了吧。”
他看向这边，眼神从疲惫中挤出一丝坚毅。
“让我去干员工吧，老大，我总得看着这群东西，即使他们在我眼里连耗子都不如。”
“啊，你可以试着当主管啊。流金先生，你确定要像员工一样吗？”
“我习惯了，发号施令不适合我。”
“那，至少你要待在暂时还安全的地方。编号的话，嗯，R-9999，记好了哦。”
“无所谓，老大，你说了算。”
“看来主管也要找了呢，然后……流金先生，你说还想做些活儿对吧，能来帮我一个忙吗？”
我从怀中取出摄像机。
————我合上已经在眼皮后的双眼，五感随之消逝————
四周密不透风，我没法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了，但我还在看着。
我困在这空间中，而Ayin将困在那时间中。我正踩着他的脚印。
一注液体穿过我，一只水桶落入了井中。
——太好了，那就是能够配大家走下去的人之一，我能安心了。
嘿，你好，Carmen，久闻大名了，我能和你一起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