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居（第二章）
竭力的发条
汗珠如同雨下，流下的汗珠留下阵阵寒意，让秦盼曦打着寒颤。他的眼睛在乱瞟，无法控制握笔的手，曾经飞舞的舞姿已不再存在，好似舞女暮年无法再起舞的泪，它在哭泣、混乱不堪。教室外绿树上咂咂的知了仿佛映衬着秦盼曦的心。左手的汗水透湿了试卷，模糊了题目。考场风扇吱呀吱呀的转着，时钟嘀嗒嘀嗒，沉重的呼吸声。他的胸口闷疼，似乎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他抬头似乎是想透透气，但却无意间看到的挂在黑板上的钟，还有15分钟交卷，但语文的作文才刚刚动笔……
考完所有的科目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他想起他曾经在全班同学和老师的面说过自己要进年级前十，他想到了老师找他谈话，他想到他对妈妈的承诺，对杨梅湄的承诺……
成绩出来了，当他看到自己的成绩时，他无法相信，330分。他把成绩单撑平，把脸凑近，几乎都要贴上去，睁大眼睛瞪着他的成绩看，330分…他又重复了一次330分…他又重复了一次330分……
“儿砸！，老爸呢，希望你可以积极向上，阳光开朗，有查明事理，分清方向的能力像，你一定要把心胸打开，不能太过极端哦，嘘～不要学你妈妈哦。”
“孩子，父亲希望能够把你和你妈妈带走…”“要去哪呀？”“离开这座城市…你妈妈的病…或许才能好…”“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妈妈呢？”“妈妈待会再问，孩子你也是家里的一员，作为父亲我必须要了解你的想法，我很爱你和你妈妈，这份爱的责任很沉重…”“爸爸…我们去问一下妈妈吧？”“好……”
“陈芳容，我知道你舍不得他，你不愿离开这里，但是！事实已经既定了！你再在这里呆一辈子！他也永远回不来！你现在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你再离不开这一栋房子！你迟早会疯掉的！”“我不！我不要！……不要！”“求求你了，让我带着你和孩子走吧！为了你的孩子想想吧！”“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为什么？你难道不爱你的孩子吗？你为什么这么自私自利？为什么！”“哈哈…哈哈…他会回来的…呜呜…他会回来的…”父亲面如死灰，原本高挺的身姿瞬间垂落，白灯之下，阴霾笼罩了父亲的脸庞。
“妈妈，妈妈……你怎么和爸爸吵架了？”“咳…呜…嗯…对不起宝贝，妈妈有些事情……真的…放不下……宝贝……你觉得……妈妈疯了吗？”“爸爸瞎说！妈妈……妈妈……才没有疯！”“宝贝乖……你放心吧……妈妈会支持你上学的，你不需要为妈妈担心…”“好的……妈妈我会保护你的，爸爸保护不了你我来保护你！”“…………”
暑假，妈妈忙于工作，基本上晚上很晚才回来。秦盼曦坐在自己的床上，他陌陌的看着地板，洁白的大理石地板将他倒影在上面，他看了看地上的自己，回想起他曾发出过的誓言……他起身在家中游荡，或许是因为他觉得太闷了吧，想透透气。
他走到妈妈的房间，房间很大，装修的很高雅，只是房顶上的石膏边结上了一丝丝的蜘蛛丝，曾经绸缎的窗帘也现有了一丝丝的老旧，墙边竖着摆着一张大床，这张床很久了，有十几年了，听爸爸说，是有了自己后就买了。他走到妈妈的梳妆台边，这里妈妈从不让他来，他摸了摸梳妆台上深深的划痕…他鼓起勇气，拉开了梳妆台的柜子，发现了爸爸给妈妈的定情信物，和一张合照。合照上爸爸的模样被划上了一道一道划痕，已经看不见了容貌……
“妈妈，你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呢？为何不能早点将他忘去……”秦盼曦走回自己的房间，看着书桌上一本本垒叠起来的作业，练习册、试卷、报纸……他拖着身子，坐在书桌前，望着滴答滴答的钟，他早已看不清时间，眼神空洞洞的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洋”，杂乱无章的书桌上，堆放的都是他无法理清的心绪……
他将窗帘慢慢拉上，阳光无法透过窗帘射入室内，阴影逐渐扩大，最后只剩下中间的一丝丝缝，阳光像竭力逃生的人用最后的力气扒住悬崖边缘，喘着气，肌肉已经发酸，痛苦的绝望着。秦盼曦似乎并没有理会阳光的求助，只是心如死灰面似冷铁的看着摇摇欲坠的光，享受着阴影慢慢的笼罩身体，好似诱人的妖姬，用纤纤玉手，抚摸着他每一处弱点，每一处伤口。他好似正在享受融入阴影的感受……
“秦盼曦，你的作业为什么没有完成？”“老师，我是没有完成，但是完成的地方都是质量上乘的。”“你还跟我顶嘴是吧！好！我告诉你，今天放学，你给我写好检讨，给我端正你的态度，不然你就给我留下来写完再走！”“我…知…道…啦…”秦盼曦不在意的回答。
他回到班上，坐到板凳上。“诶，他为什么眼神这么恐怖的？”“嗨，他是从好班下来的，听说他曾经还想到年级前十呢。”声音很小，就像蚊子叫，萦绕在耳边…嗡嗡嗡…嗡嗡嗡…但似乎秦盼曦却没有理会。他想“我曾经向妈妈和梅湄发过誓，又向同学和老师发过誓，如今我就像个傻子，自己认为的光辉事迹被别人当成笑柄…爸爸走了两个，妈妈又成天不在家，我又无颜面对妈妈和梅湄…为什么？我如此的努力却换不到一丝丝的回报？不是说努力就会有回报的吗？我就真是个废物，什么事都办不好……”
“妈妈肯定对我失望了……梅湄估计会讨厌我吧……我食言了……她这次好像考的超级好的……”
秦盼曦想着想着，有些烦躁与困倦，反正也是差班，反正也是最后一排，就索性睡一下吧，反正老师也不管，写完检讨交给他就完事了。他趴在桌上用两只手叠在一起，垫着头，睡去……
“估计没有人会来关心我吧？算了…废物就是废物…要是我可以继续优秀该多好啊……”
“秦盼曦？秦盼曦？亲爱的，起来了哦。”秦盼曦醒来，往左一瞟，原来是一个面容姣好的性感美女，窗帘的细缝中透出的光，投射到她的头发上，映出她那如银丝般光泽的细长的黑发，长发及腰，散布在她的周身。她的眼睛散发着光泽，犹如钻石般锐利。她散发的体香，犹如花茶一般，勾人心弦。大大的眼睛，妩媚的眼角，修长的睫毛，遮遮掩掩的散发出诱人的气息。米金色的被褥，半遮半掩的轻抚在她丰满修长的身体上。“好的好的，熏心，我爱你哦。”“嘻嘻嘻，我也爱你哦亲爱的～”她将她修长的玉手轻轻的抚在秦盼曦的脸上。
“哈…哈…哈…老师…老师…请问您是高二8班的班主任吗？请问您是唐坤老师吗？”“是的，我是怎么了？气喘吁吁的？”“请问您的班上有没有一个叫秦盼曦的人？”“有…”“太好了！谢谢老师！我先走了！”
“芳容，我能理解你的内心，我也知道你与他的关系不一般，但…”“张轩，我知道的，我会好好的爱你，对这个家负责，但是…我真的是…无法忘却他…对不起…”“没关系…我理解你…毕竟我曾经了解过你，也欠你……”
“芳容，我带你和盼曦出去旅旅游吧，借着孩子放假，出去透透气，老是呆在屋子里太压抑了，出去散散心，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好的。”
“芳容，你也不要老是去煲那个电话啦，好吗？亲爱的。”“好的，好的。”
“陈芳容，你不要再去打那个电话了！你现在已经着魔了！这样下去，对你和孩子都没好处。”“我…他会回来的吧…你放心我只是想…再见见他而已…”“咳……你真的是…”
“陈芳容！你不要再这样了！你都打那个电话打魔怔了！还有这间屋子！在住下去我们都要疯掉了！为了你的孩子，赶快搬走吧！”“我…我不…我…”
“妈妈最终和爸爸吵翻了，有时候人就是你越逼他，他就越不听约越不做。我曾经发过誓我要保护妈妈，爸爸保护不了的，我保护……呵……我保护得个屁……我现在倒是觉得妈妈都这样了，为什么爸爸还要如此努力的去救妈妈？本来也是婆婆介绍，不知道怎么就结婚了。外婆到底是起了什么心要把我妈丢给一个之前都素未谋面的人。”
“妈妈呀，不是我说你，你为什么就不为张轩爸爸着想呢？他如此尽心尽力爱你，你却还一直看着那个不知归期的人？”
“咳……不想想了……累了，被同学取笑，家里的事又搞不清楚，又没脸见喜欢的人，感觉和班里的人又凑不到一块……累了……累了…不过那个熏心是谁，我为什么会认得她？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