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熹微 07—08
第七章 情至笃 心莫渝
“咚咚咚。”卷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房门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步入，自来熟地拎起一把椅子坐下，“忙着呢？” 卷递给飒一罐雪碧，“无妨，什么事你说吧。” “之前会长吩咐调查樱影的底细，这段时间经过搜查组的侦察，再加上上次那几个俘虏的口供，现在已经确定他们是在给一个培养中心办事。” “区区一个培养中心豢养一大批杀手屡次作乱，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飒打开饮料喝了一口，“不是什么正经组织，为了保证交易进行备点武装力量也很正常，大约是你以前歼灭过他们一部分人员，破坏了那次行动，让他们觉得协会有威胁，所以才铤而走险意图阻止这次的合作。” “如此看来他们已经对协会产生了敌意，迟早都是要解决掉的。” “按道理来讲是这样，我已经将调查结果汇报给了会长，后续要如何行动还得看会长的意思。”说罢，飒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怎么了？” 飒从口袋里取出一枚U盘，其实他今天既然来了，就已经决定把事情告诉卷了，没必要在这个当口犹豫不决。 “卷，你抓捕的人除了吐出点樱影的背景以外，还上交了这个，虽然对此次任务帮助不大，但我觉得毕竟和你有关，还是告知你为好。” 卷接过U盘，“和我有关？”随后看了眼手表，放下手中的饮料开始穿外套，“时候不早了，我回去再看。”飒不解道：“不是刚到时间吗，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下班呢？” “唉，我得回家哄我的小祖宗。”飒也听说了卷在击杀恐怖分子的时候将绒绒从街上救下的事，虽说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想来以卷的脾气怕是把人给训惨了。 “原来如此。除了会长，我还没见过第二个能治的了你的人呢。”飒的嘴角噙着笑意。 晚餐过后，深蓝色的幕布笼罩在城市上空，少了光影，少了温暖，白天的热闹喧嚣在此刻停息，银月织出如雾的光辉，平添了一份静谧与冷寂。 绒绒坐在沙发上，卷握着他的手细细上药，“好点了吗？”绒绒知道卷心里自责，轻声抚慰道：“好多了，早就不痛了，您不必担心。”卷拉着他的手屈身下蹲，单膝点地，以一种略显卑微的姿态蹲在他面前。“宝宝，我是个特工，我所接受的训练一直是要如何快速高效地完成任务，没有人教过我要怎么表达自己，可能我说的话很没有诚意，但是我……真的对不起……” 绒绒用另一只手抱了抱卷，“卷爷，我明白的。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如果有一天您不喜欢我了，就请您杀了我吧，别抛弃绒绒。”说着，绒绒眼中水汽氤氲。他能感受到卷的喜爱和宠溺，但他历经变故波折，总觉得眼前的幸福像一场梦境，亦真亦假。他生怕有一天突然梦醒，从云端跌落深渊，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他伸出手想要紧紧抓住这一切，可总也触碰不得。与其梦境破灭后痛彻心扉，他宁愿永远沉睡在最甜蜜的那一时分。 卷心中一颤，心疼地将绒绒抱在胸口，“不会的，不许胡说。”他一下下抚摸着绒绒的后背，以期用这种方式进行安慰。 绒绒安静地躺在卷的怀里，鼻尖萦绕着卷身上独有的味道，心脏在耳边有力地搏动，像是在对他做出一声声承诺。 “宝宝，抱歉。到现在我都无法真正让你感到安心。”卷的眼神蒙上一层黯淡。 “这不怪您”，绒绒鼻音有点重，“您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 “当然，我保证。” “那会永远爱我吗？” 过了良久，耳边始终未响起答复。绒绒心里一紧，泛起酸楚。 “宝宝，我从十六岁开始就在训练营里滚摸打爬，任职之后在刀光剑影中穿梭，我以为我有一天会像手里的枪一样，短暂地轰烈过后归于永久的沉寂，直到遇见你，我的生活才有了温度。我不害怕死亡，但我想为你而活。我的老师曾经告诉过我，人这一生不要轻易说永远二字。但现在我要和你说，我会。我答应你，也允诺你。” 绒绒闻言，一滴泪水沿着精致的下巴滑落，砸在地板上碎成一朵晶莹的花。卷庄重的许诺无疑是一剂强心针，抚平了他的不安。 把绒绒哄睡后，卷带着笔记本电脑去了书房，把飒给的U盘插上。此刻夜已深了，星星开始困得眨眼，偶有一两声虫鸣入耳。卷也有点乏了，窝在转椅里漫不经心地盯着屏幕。 这是一段视频资料，拍摄镜头晃来晃去的不稳定，看着乱哄哄的人群里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容，卷倏地弹到电脑跟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画面中的少年脸上有点脏脏的，模样也较此时稚嫩，但卷肯定那就是绒绒。视频里人影攒动，声音嘈杂，一个杯子飞过来砸在少年的额角，一根棍状物体劈在小腿强迫他跪下，不知是谁一脚踹在少年肩头又踩了他的手…少年寡不敌众，只能被一众人欺压。 卷的神色逐渐阴沉。好啊，老子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让你们这么作践，好，很好。以卷的思维能力，他很快就想通了绒绒为何冒险外出，并在他询问原因的时候缄默不语，想来也是为了这段视频来的。绒绒来自培养中心，樱影是培养中心的爪牙，能搞到绒绒的资料并不稀奇。他们大抵是想利用视频拿捏绒绒，再用绒绒威胁他，否则何以解释他们执行爆破计划却随身携带这么一段毫无用处的视频呢？只不过绒绒被他半路截下没能与樱影会面，阴差阳错间视频又到了他手里。 卷站在窗前凝视着浓重的夜幕，点燃的雪茄在黑暗的房间里发出星星火光，明灭可见。一圈圈烟雾自口中缭绕吐出，醇和的烟草气息蔓延开来。 他的小崽子明明那么娇气，稍微碰一碰就委屈得掉眼泪，他小心谨慎地呵护着尚且不能让他完全心安，那他一个人承受那些欺辱和压迫的时候该有多痛。 卷手指捻动掐灭烟头，“敢欺负老子的人，真是活够了。” 第八章 惩戒（一）
天色尚未破晓，几颗稀落的残星悬在高空，卷独自前往协会武器库取出一把L115A3，随即动身赶往培养中心。他用PS技术从视频里提取出几张清晰的人像，正是对绒绒动过手的几人；又从炸总处得知培养中心是划分为不同区域的，每个区都有对应固定的负责人和管理员。当初炸是在Z区遇到了绒绒，所以绒绒以及那些施暴者应该都是Z区的人。虽说卷不知道Z区具体在哪个位置，但有了目标总比漫无目的地寻找要好。 纵然此番行动是卷自作主张，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处罚，可总归没有损害协会的利益，十不会过于责难。卷眼神凛冽，摸了摸装有枪械的盒子，势必要解决掉欺压绒绒的那几个管理。 天边洇出一片浅蓝，知更鸟在半明半暗的云空啁啾，窗棂上伸出黑漆漆的枪口，像野兽觅食的眼睛，闪着嗜血的冷光。 隔天，卷刚到协会没多久就被请到了十的办公室。 “只身一人前往培养中心，击杀目标全身而退。卷，你很厉害嘛。”十低头写着什么，神色晦暗不明。 卷站在办公桌前，“会长，我知道错了。” “说说看，错在哪儿了？” “我不该没有经过您的同意擅自行动。” “嗯，没有了？看来你对自己的错误认识得还不彻底。”十抬眼看着卷，“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是培养中心给你设的圈套呢？” “给我设圈套？他们算计我干什么？” “你之前剿灭樱影破坏了那次的交易，他们岂有不恨你的道理？所以会议当天他们用那段视频要挟绒绒，如果得逞就会用绒绒胁迫你，如果失算了，这段视频还是会想办法送到你手上，然后在培养中心设下天罗地网等着你。以上的猜想不是不成立，只是恰好他们没有想到第二层。卷，你这次太莽撞了。” 卷带着歉意低下头，“是我思虑不周。” “你的决策关乎自己的安危，更牵动着协会的利益，一次失误可能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你以前不是这么冒失的人。哦对了，这次飒还跟着你胡闹。” 卷替飒分辩道：“不关飒的事，请您别责怪他，我愿意代他受罚。” 十合上笔盖，“是吗，飒也是这么说的。” “他是无辜的。” “他助你行事，也不算全然无辜，但是错在你。”十停顿了一下，“算了，你也是关心则乱，自己去领罚吧，不许再有下次了。另外，伤愈之前不用来了，特工组先找个干练可靠的下属盯着，这段时间你回去好好反省。” “是。” 入夜，卷打开房门，绒绒扑过来抱他，他笑着回应，微微缩了缩被绒绒搂着的脊背。绒绒察觉到卷的异样，摸了摸他的后背，“您怎么了？” 卷知道身上的伤瞒不住，索性如实相告，只是隐去了受伤的原因，“工作没做好受了点罚，不碍事。” 绒绒急忙查看，只见后背上缠着绷带包扎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伤势的轻重。看着绒绒一脸担忧，卷拉着他往餐桌走去，“走啦走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赶紧吃饭吧。我给你买了新品蛋糕哦，快尝尝好不好吃。” PS：L115A3，一款远程狙击枪，配备高精尖望远式瞄准镜，弹体不易因射程远而发生偏转，可以在1600米外对目标实施精准打击，改进型消音器能够减弱开枪时的火光和噪音，适合暗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