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游破罗志 第六回
车队惊走双罗城 岗天仁意结善缘
生志从来不相,几次错过灯场。
二人曲走却同巷,冷眼称为天王。
如今风光早过,共似鼠辈流浪。
契合上应对星光,一并扰乱海苍。
话接上回,众人问道:“我们投谁好?”向年道:“如今罗拜境内虽然反兵颇多,然能成大事的唯余跃龙与赵信,二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好汉,然余跃龙性情乖张,下手狠毒,赵信有海纳百川之气,我等一起去投奔他最好。”杨达叶道:“说得容易,偌大个罗拜国,去哪寻他?”向年道:“前几日刚有兵将支援剿贼,我探清了路,越巴丹城、拔鲁斯城,再越过几个游骑兵要塞,过淖朵河分兵,一处往北一处往南,北多南少,余跃龙势力素日不比赵信,想必赵信在北,余跃龙在南。”
向华道:“大哥只是推测,若不是怎办?”向年道:“现在你我都是流亡之人,不论南北是何军何部,遇到就投靠了,先有立足之地,日后伺机而动。”众人再三讨论,商议了行程,当日各自小心歇息,第二天早晨吃了早饭,杨达叶点清了人数,共有七十余人,都愿意同章家兄弟一起投奔赵信,拨出二十余人守护早藏好的金银财宝,都装到车上,覆上茅草,装成运菜车,众人穿的都不光鲜,罗拜地方的土匪都有义气,见是贫民打扮,都不去劫,更兼一路上小心行去,并无甚事。
数日之后,众人行到巴丹城,守将名叫塔同史斐,刻毒无比,背地里人都叫他割心王,平生最好打探同袍名人私事,加以利用,因此众人都恨都怕他,是景石坦丁第二个助手,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城中的官兵都好财好利之人,少不得虐待百姓,选中正早,杨达叶拿些钱贿赂军士,让他们早些打开城门,众人小心往前去,行到半城,见官兵住处豪华,平民百姓的房子连块砖都没有,向华又见一个大兵正逗一个妇女,那大兵抱起那妇女就要走,哪管她反抗?光华是个恨恶的好汉,怒上心头,绰了刀就要去砍,杨达叶急忙拦住,拽到小巷里,向月道:“若是光咱兄弟三人你去也行,要想现在还有七十几个兄弟在这,你一闹动,葬送了他们的性命!”向华无言,心里暗怒。
众人不敢久留,赶紧过了巴丹城,又行了数日,将到拔鲁斯城,还有几里外就有检查关卡,士卒披挂整齐,更有几个瘟兰吉士兵,向年不敢硬过,只好绕路往山中去,多年前罗拜境内天灾,难民求生不得,过不去这几个哨卡,便在山上挖开了个洞,偷偷越过,知人甚少,章家兄弟的亲戚也曾是挖隧道的人,因此他们知道,山路难走,车队慢行,借着隧道可算是过了,到了城前,众人赞叹拔鲁斯真不似巴旦昏杂,城墙上刀枪锐利,弓箭皆张,虽近边境,来往商人不断,都在城中卖些稀奇品,守城大将马仁烈威名赫赫,副城将燕岗天武艺高强,城中平民亦是彪悍,更有二十万兵马,除都城外瘟兰吉士兵最多,皮革索甲,角盔面胄,巨斧利剑,大盾长枪,精锐无比,有诗单说这城罗拜无双:
先祖插旗兴家堂,据地北御守国邦。
锦旆飘扬三千把,城墙稳合几十丈。
自古志士共趋向,名臣雅句赞满行。
钢枪铁戟硬弓弩,日夜擦锋待火扬。
谋士都选高鳞阁,兵勇皆出武科场。
稳坐边地扫胡虏,一旦出兵破贼郎。
民生乐业安泰享,旅户商贾来往常。
拧天雄军围不惧,草料米粮堆满仓。
城主仁烈智略广,将军岗天世无双。
一心共护罗拜业,万载名标记青廊。
章家兄弟细观这城,心中暗想:“若是有朝一日,能在拔鲁斯任军官,战死此处,也不枉我等一身武艺。”众人推车进去,有士卒前来检查,杨达叶满脸铛堆上笑道:“长官辛苦,我等还有路途要赶。”刚要掏银子,走出守将一人来,士卒唰的立起,不敢动分毫,众人细看那人:
唇厚白肤恰少年,黑发平束青眼尖。
皮革硬甲铁条鸾,天蓝战袍挂搭肩。
一身清气离浊世,奸恶官道走不宽。
征前腰携丧门剑,坚城守将燕岗天。
杨达叶道:“不知是哪位将军?草民失礼了。”燕岗天道:“你等是何处人?这车里都是什么?”杨达叶道:“我等原是外国迦里底草民,家被土匪洗掠,买不起境证,迫于生计,集了些银子,到处卖些余菜,好出城回家,只因巴丹城中长官赶人,因此只好过拔鲁斯城回家。”燕岗天听了一闷,心想:“罗拜王果真治不得当世,我等尽心守城,以为内境太平,王上却任用塔同史斐这等恶人,以至国家混乱,早点放这波人出去吧。”燕岗天想罢,道:“这车我亲自来查,来往车辆甚多,尔等细心监管!”
说罢拿了长矛戳那排头的第一辆车,这是个空车,里面都是菜,为的就是掩人耳目,第一辆车后又去检查第二辆,这里面就是财宝了,只是埋得很深,众人以为燕岗天感觉不到,岗天却用力戳去,一声“当!”章家兄弟心想不妙,杨达叶冷汗就下来了,都暗自准备掏刀,谁知燕岗天却想:“我看这群人就不像是的贫民,生活不及哪有出国来住的?必然是有钱人家,罗拜生活艰难,要回国去住,把家财藏在车下,恐怕过巴丹城时被抢,我如何好阻挡?”因此,岗天道:“这车无事,过去吧!”杨达叶赶紧谢了,众人都摸不着头脑,赶紧过了城,到了野外,杨达叶道:“惊死我也!”向年道:“这燕岗天明明知觉了,为何放我们过去?”向华道:“必然是马仁烈扣了他的饷,因此干活心下慢了,故意放我们过去投奔赵信闹事。”向月道:“无论如此,此等恩情要记。”众人说罢,又往路上开去。
再往前去,皆是游骑兵驻的要塞,有官道在一边,这年头戎马倥偬,不许行人过要塞,各要塞的将军让士卒在道上设关卡,不为保护行人,就为要塞安全,游骑兵卒都看不上罗拜人,更是这些士卒不在国家,偏来保护者罗拜人,都有怨气,哪怕行人走的是土匪路,也不提醒,任他去送死,十分不通人情,河前三个要塞,中间的最大,内要塞守将丹铁、外要塞守将申义,都是游骑兵将军,中要塞兵卒最多最大,游骑兵守将云枭、晋继,众人小心经过,也用了数日,方才到了河边,仍有临河要塞,是新建的,杨达叶到处打探,知道是接应讨贼将军余封的,大军开往北边,另有一支军队由将军唐昂领导,两处讨贼,众人花钱过了检查,寻几艘大船过河,到了对面,又往北边去,向年道:“这一路更要小心百倍,不仅会有罗拜军卒,更会有土匪。”就让章家兄弟在前,杨达叶在后,踏着荒野去,周遭没有隐蔽的东西,也不怕被埋伏。
车队按照向年估计,又行了几日,当日正午,听到隆隆炮响,杨达叶先一步查看,藏在林中,见一处大营正在点兵,仔细看那大炮打出的东西,都是活人,杨达叶更怒,知道这是余封大营,炮往西南方去打,想赵信必然在那边,回去告诉了章家兄弟,赶紧起车队先行,腿脚快急忙行了两个时辰,看到有残营痕迹,约估有万来人马,向年道:“他们走不远,必然是天劈雷的军队。”众人刚赶上一会儿,听到后面快马声音,赶紧藏起,乃是余封军的先行部队,一处快骑,红甲绿袍,跨马轻刀,唰的过去了,后面就是余封大军,向年不敢冒险,卡着军阵中间空档时间赶路,好不惊心,不觉便天黑了。
见日暮降临,向月道:“大军行进,天黑必然要扎营,我等趁此加快一步,投靠了赵信,若是追不到,明日早上歇息。”众人只好打起精神,又去了,罗拜军果真扎了营,杨达叶只是感觉少了些人,顾不了太多,又行两个时辰,天色完全黑了,众人却听得军队踏声,向年使众人绕道往前,步声越重,向年道:“杨兄弟和众人守在这里,我三人去一探究竟。”杨达叶应了,三人身手甚好,林上绕道,飞奔若雷,前面火光冲天,三人藏在林中,见是罗拜军列起阵来,火把照夜如同白昼,一员将领在前叫道:“狗贼出来受死!”
未过多久,从里面窜出一队兵马,都是些凶猛的大汉,手持兵械,头戴茜红巾,向年定睛细看,这对兵马捧出两个上将来,有道是:伐贼出阵第一战,不知何方得头功,直教命该原野出天雷,一响震动四百州,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