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老人
【怎么会？！接到消息后我马上就封锁了学校信息的传播，再马不停蹄的赶来，居然有人先到？！】
【开香之日，时间不过一刻，完全是不足时间探查的，居然有人这么快找对位置？！】
老人的思维有些混乱，颤畏着双手，颠颠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努力看清湖中人影。
风烟卷动，老人这才发现湖面平静的吓人，整个水面没有一丝涟漪，能映照出身影。而湖中人正定定立在水面中央，纹丝不动。
这————老人心里一咯噔，联合人景有些不敢相信，莫非这水面是人影所铸？！
蹲下身子伸手按压水面。
果然！！水面上有一层灵力，触不到水泽。
这等实力已然不凡，老人心里有些不安，再望向人影。
只见人身着一套竞泳高叉泳衣，红绿相间，有一些条纹，赤脚，脸上戴着白色人模假面。其他看得到黑色短发，露出的皮肤白皙。
是一介女人吗？老人有些犹疑，但还是行了一礼，开口朗声询问：“敢问阁下名讳，在此为何？”
“……………………”
人不回话，老人等了等有些了然，便又继续：“这株五色并蒂莲乃是吾多年前率先找至，只是碍于成熟之日未到，搁置于此，请前辈高抬贵手，莫要强取，在下定有薄礼奉上。”
“…………………………”
“前辈！？”人还是不为所动，老人有些急躁，高声询问。
“过来。”声音无波空灵。
“啊！”，老人惊异闻言，只有不安的预感。
长吐一口气，运灵一脚踏上水面，破开水面，以自身灵力扩张支撑。
“啪”，“啪”，初时还行，行至数十米后，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从脚底扩散出去的灵力被对方的灵力疯狂压挤，开始收缩。
“啊！”，“啊！”，老人勉强维持在水面之上，别说行进，连自身体重的灵力供给都要不足。
“这，这。”正不知如何是好时。
“啵！”一声轻响，脚下灵力维持破了个口子，“噗通！！”“空隆！！”整个人掉入水中。
“咕隆”，“咕隆”，长衫被浸了个湿透，水流的流汩声钻耳。
“噗哈！”，从水里挣出，“啊啊”，“啊啊”，“哗——哗”，慌乱的伸出手拍打着水面。
【救命！救命！】
回忆着生疏的技术，探头连忙辨别了一下岸边，扑哗着水往回游。
“啪哗”，“啪哗”，整个湖间只有拍水声飘荡。
游至岸边。
“呃啊”，“哗——”，“哗——”，老人被透湿的身子干瘦，衣服紧贴着，一脚，两脚，跨滚上了岸。
“哈啊”，“哈啊”，多少年了，没落水了，失水的恐惧激荡着老人，不断喘着粗气。
“噗呃”，老人支起身体回头看了看那个人，心里苦涩，心知此事难了，默默离开。
回林间，已离去很远，老人的路越走越苦涩，越走越慢。
衣着半干，低着头扶着树干不动，眼睛混浊无神，濡湿的头发垂荡，嘴里念念有词，有一种情绪涌上心头。
后悔——没错，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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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前，距此地远处，老人三十多岁，从商已经略有成就，虽不是巨富，但也不会为了金钱而烦恼，余下的时间多是游玩。
来此正是看中此地的风景，说来巧合，恰好碰上了五色并蒂莲上一次的开香之日。
清香不断，回神入脑，瞬即判断出这附近定有灵物。
为了找到，做足准备，花费数月，上山下水找遍寸寸土地，终于在这片湖泊找到。
五色并蒂莲，老人潜水在水底见到，两朵莲花莹莹，生命力流转，老人激动极了，这株的价值足能够实现老人的愿望，欲想采摘。
但发现莲花并没有完全成熟，五轮五色，现在只有四色，上次的香味就是第四次开香传递出来的。
这让老人犹豫了，若是完整五色并蒂莲的价值肯定是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的，但是四色就恐怕不行，只能计个功绩。
是摘还是等！老人思量，摘——不上不下的功绩，补足不知何年何月；等——这等灵物成熟所需时间数十年都是常事，这期间的变故，难讲。
思虑许久，叹了一口气，决定等。放任莲花退回成花苞，等待下一次不知何时的成熟之日。
回到上次闻到花香的地方，有风吹来，原来正是风口，带来了花香。
为了监视，在这建了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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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在——悲伤的面孔。
“灵物在这最后关头出现了争夺者……怎么能有这么凑巧的事……”
“一直以来明明都相安无事的……”
“那人的实力……”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呜呜”，轻轻地呜咽。
“若是那时采摘了就好了……”，老人无比悲伤念念说出了这句话。
【六十年】
“不！！不对！！不能有这种想法！！若是这么想的话，那我这六十年是为了什么？！！是为别人悉心看护的看门狗吗？？！！”
“不可能！！不能！不能就这么算了！绝不能就这么算了！！”老人仿佛说给过去的自己听，目中闪着决绝，踉跄走出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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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老人坐在窗边，扶着额头，背后黑夜隆幻，心里无奈。
虽然白天因为事情的冲击太大有些混乱，但是现在冷静下来细细思考后发现居然没有一点办法。
本来是想花重金聘请能人过来排忧解难，但仔细想来对方的所铸的那个水面可不是简简单单可以到达的水平，那个巨大的湖面能以灵力全覆盖，此生近百载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程度的强者不是普通势力所能诞生的，其背后恐怕更为惊人。
而且即便有能对付的人，在这偏远的地方并没有人选。召集一些乌合之众？根本都想象不到成功的画面。
再再想来，自己没有过多刻意的关心莲花，没有告诉过别人此事，不就是为了减少变故，还能够独吞功绩吗？事到如今才想着请人不是太无语了吗？
现在花已开苞，距离完全成熟之时不过数时许，就算真有人能成也等不及人来了。况且能对付的难保不会对灵物产生什么歪念头，契约精神并不能保证。
脑子很乱，越想越觉得无望。
回看自己的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所积累起来的力量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一点办法都没有，是我的路走错了吗？想着想着，连人生的意义都变得虚幻起来。
这份六十年长的泡影之梦所造成的痛苦，在这漫漫黑夜不断折磨着老人。
最终，妥协。
功绩折损也无所谓！怎能成他人嫁衣？！联系帝国！请帝国出手！！糟乱发丝下的猩红双目选择了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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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宇峰回来了。乘着中间人的车，好像是说进入到了淡季，一个月内都没有工作，所以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宇峰走时跟邹武简单道了个别。
难得的休息，宇峰还是开心的。
行至学校附近的时候，靠窗看风景的宇峰，看到一个戴着帽袍的人在路边走动。看着那人，宇峰回忆起了那个令人讨厌的光头，看了看身型，不像，不是。
啧，真是奇怪了，最近是流行戴帽袍吗？一个两个的，宇峰心里念叨。
“嘟嘟嘟”，车子划过他身边的时候，宇峰好奇目子随人盯着。
黑色中跟底，连着一身全包裹紧身，橙红色相间，有一些设计的条纹。
咦？身体有一些曲线，女的？
再看脸，有些俊美，神情带有隐隐的不悦，目视前方，连宇峰直直地盯着也没在意。
“呼呜”，车开走了，人影渐渐变小。
宇峰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虽然人有些奇怪，不过好看，头发——好像是黑色的短发，和莲华发式不一样，也要短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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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笃”，这是鞋跟踩在走廊上的声音，步伐稳健迅捷，神情没有犹豫，在楼间穿梭。
不时有学生擦过，看到这个帽袍下隐约身着橙红紧身服饰的人，会偷偷打量对方露出的身体，再偷偷查看对方的容颜。待人走过，便迫不及待与同伴交流。
不过，这些都与人无关，无视盯着自己的人，无视议论自己的人，不久便到达了目的地。
校长室，门口。
来人握住了把手，说了一句：“我进来了。”
不等人回话，“啪咔”，自顾把门打开。
正沉在伤恼中的老人一惊，刚想回话，对方已经走了进来，肆意放下兜帽，露出漂亮的容貌和特别的服装。
率先开口：“我是帝国派来的，时间紧张？东西在哪？”
【又是一介女人？】
“额，啊！”老人有些愣，整理了一下情绪，“是帝国的人啊，来，坐吧，鄙人孙宋，欢迎帝国。”
“不用那么多礼，我很忙，拿了东西就走。”
“啊，不用那么心急，还有些事想请教，坐吧。未请教，姑娘芳名？”
“啧”，本就带有愠怒之感的脸上闪过一丝焦躁：“没有名字，想称呼的话，代号红，有什么事赶紧问吧？”
对方没有坐下，人还是站着，老人也不强求：“红小姐，是这样，五色并蒂莲，若上交帝国后，我加入帝国的事……”
“不知道，我的任务是取物。”直接打断，话很简洁，盯着老人，似在催促。
“这，不用太明确，以红小姐以往的经验来讲就行。”
“…………”，红略微思考了一下，“谁知道呢，应该能行吧。”
【果然啊……】老人心里一悲。
缓缓斟酌了一下话语：“那么若是这个花没有完全成熟呢？”
“嗯？你是什么意思？”，神情立马有些严峻。
“啊！不！花是已经成熟了，只是假设，好奇，好奇罢了。”
“那不行。”
“这样啊……”，老人有些释怀。
“想问的就这个么？花呢？”
“唔，”老人被催促有些窘迫，“其实，还有一事。”
皱眉，“说。”
“啊，这个，花呢，它，就是说……”
狠皱眉——不耐烦的视线直逼老人。
“唔”，被看的心虚，不由顿了一下，低下眉：“现在不在这里。”
“啊？！！”红声音立马高了一度：“你说不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就，就是说它不在这里，还在原生地。”老人更低低说了句。
“呵”，红嗤笑了一下，左手撑腰露出袍子下的紧致身体：“从刚开始你就支支吾吾，顾左言他，现在又说花不在这里，是不是马上就要说花被别人抢去了？！！”
“！！”，老人听闻抓紧了一下手，随即低下头说道：“全被你猜中了。”
“不过！！不过我知道位置在哪里，只要请帝国出手就可以取得了，结果还是不会变得。啊，当然，我知道这么做不合理，功绩折损一些也应当，烦请帝国出手！！”老人急急起身说完了这些话。
极致的沉默。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红话语低沉，犹如雪女。
“花是你发现的就是你的？不在自己手里到底哪里能证明是你的？你若是叫它一声，它会回应你吗？你这么大年纪了人生经验哪里去了？！！啊？！！”
老人被喝斥的嘴唇有些颤抖。
“况且帝国什么时候变成你的私人打手了？！你欺骗帝国的事有这么简单吗？啊？！”
老人心底有些崩溃下，慌慌然：“不，那我岂不是……”
“位置在哪，告诉我！！这样你对帝国的不敬就当没有！！”红大喝。
“这样的话……那我……那我……”眼泪在打转。
………………
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位置说出了口，门欲关的狭缝间看到那个女人回过头来，语气低柔：“自己的东西自己保护，在失去控制的那个瞬间就不再属于你，花和人之后与你无关了。”
“啪咔。”
“咚。”老人听完一屁股坐下。
后面老人怎么样也与别人无关。
红大步走开，“笃”，“笃”，“笃”，“笃”，步伐比来时更快，脸上板着的表情也看着更不悦了。
【天真的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