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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故事

2022-06-19 17:38 作者:你要和蜜蜂一起玩呀  | 我要投稿

人生百态,尤其是在医院,一个布满静与动的地方。

打游戏打累了,脑袋昏沉,于是没事在过道里找个床歇息。来来往往的人们,似乎每个人都在诉说着命运开起了玩笑。他们大多数是陪护,当然也有小部分是想早点恢复而起来锻炼的伤患。一个拄着双拐的男人,眼神不怎么有神,脚上的蓝白色固定板很容易看出来他哪里出了毛病。他慢慢悠悠地移动着,没人的时候会移动在干道上,脚上的固定板套着的塑料袋也呲呲作响,我想了想,应该是护士交代陪护不能碰水,陪护又慎重的再交代几遍给他。他走了一会,路过我跟前,他那塑料袋绑的不太规范,甚至就是意思一下。我知道,这也许是他特别的倔强。他走到我边边的一张空床上,坐了下来,脸面发白,脸周围发红,流了不少汗。他从兜里拿出手机,不出意外整起了手机。谁知道他看的是绿色背景下的数字还是那摄人心魂,迷失又快乐的抖音短视频?

护士在电脑前整理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她们手底下的本子似乎没有我的作业纸质量好,但她手里本子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拥有定时器事件和中断事件的护士们在我们这个住院部一号楼10层有条不紊的执行着护理任务,她们耳边时不时响起几号发起了呼唤,那个声音的前缀让我想起学校卖麻辣烫的喊号:叮咚,请24号取餐。病人在床前的按钮边发起呼唤请求,信息经过线路的传递,触发声音的播放和通信的接通。记得1年前邻床翻个身不小心摔到了地上,我按下按钮等待着生机。

护士给人的感觉是十分随和的,她们的词调里充满着力量。不管胖瘦,她们在靠近我时,我总是觉得那是一种神圣与伟岸。6号床的陪护称其中一个胖胖的护士为小郭,对应着,小郭称那个陪护为小王。

第二天的5点多的时候,有一个护士给我抽了血,也给了我一个塑料帽的小试管,让我准备尿液样本。我迷迷糊糊地应着,她不知不觉已经在我手腕内侧取了一管,给我按了个棉签又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

在病床上不知做些什么,观察着这过道来来回回移动的4,5位护士。她们推着小车,小车上的铁盒子咚咚响,装着药物液体的塑料瓶上标记着病人的信息,手里还拿着几条涂着碘伏的大型棉签。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她们也不确定这个病人是否在床上安安静静的躺着。

5吨多重的铲车没有看见墙边的人,一脚油门将沙土,还带着一开大车的司机顶到了天,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听他讲了:他拿手转了转腿,似乎没有了疼痛。他给他的老婆打个电话,说腿没了。这是7号床,焦作的,6.1日复诊住院。2天的交际其实让我感到他不幸、勇敢、乐观和幸福。聊天的时候和我谈起了是哪里人,也介绍了他们那的景区,他的家。他体型肥胖面相和蔼,但两只腿已经不一样长了,右小腿处和我的上胳膊差不多细,那的皮肤暗黄紧致,似乎只剩筋脉、骨头与肉。大腿小腿中间包扎着厚厚的纱布,那里的骨头盖已经没有了,再往上到了大腿,大腿是非常粗的,粗的不可思议,总感觉能抵他小腿10个。他的右腿上套着一个圆柱形钢材质骨架,长度似乎就是小腿中部到大腿中部,圆柱的内部骨架有两根各穿插进他的小腿与大腿之间,固定着这个骨头,似乎术语叫打牵引。左腿的皮肤也是大面积红白色交叉状,但功能完好。其实也大概可以想象出来这样的画面。

我们这个房间里有4张床,4个伤患,3个陪护和1个护工。她老婆在陪着他,事实上,他的快乐似乎超过了每一个,他的痛苦也超过了每一个人。那个女人,他的老婆,讲话的感觉有种电视上播放的上海老太太的感觉,小女人、理性?不怎么会描述。原因就是老爸在过道那个空闲的病床上躺着玩手机,那里放着的是人家叠好的被子,确实做的不对。很尴尬的是,后来发现居然在同一个病房。我在床上听着女人说话:真讨厌,拿别人的被子当枕头。后来呢,我爸给我买了一些杏,也很笨很粗糙地问那个女人:大姐,吃点杏吧,那个卖家说这个壶也能吃。女人说:这个有点酸,拒绝了。后来我吃了一个,不算很酸,但核还是硬的哇,哎呦,杏仁吧说的是。女人会时不时的坐在外面的病床上和另外一个老太太说话,我也有时候会和那些老太太说起话,确实,她们的确有情报。为什么之前说男人幸福呢,因为我很少听到这个女人的批评,不管是带饭还是陪伴上,对男人总是很温柔。男人时不时的大笑声,让病房里有了一些温情。

7号床被通知出院的时候,他正坐着,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看起来好笑又虔诚。旁边人都在为他高兴,他很真诚,没有人会有恶意。

叛逆的小孩在家里的饭店里做活,湖南人,在二楼擦玻璃的时候摔了下来。我了解到时,已经花了十几万了。家里是山里面的一个体型蛮大的胖子似乎从山上滚了下来,年龄不算很大,比我大几岁,但感觉蛮严重的。还有正在装修的别墅楼梯,没有扶手...

大人们不离不弃,神态焦虑,嘴里嘟囔着。

过道的尽头处有一扇门,夏日炎炎,中午的时候常关。门的外面是阳台,热水器和上下的楼梯。早上,女人们大多在这里接热水,这时没有那么多的人情世故,只有哗啦啦的流水声以及溅射声。一个长得比我高的白发大爷,带着眼镜,蛮有一些书生味道,手里也套着住院环,他双手交叉放在墙的台面上,看着高楼、车辆、人群以及蓝天,一动不动。楼梯边有一个打王者荣耀的孩子,长得有点黑,年龄较轻。他搬了一个板凳,手指在屏幕上划动,喜欢开着语音,沉浸之效实数羡慕。我看见了想跟他一块玩游戏,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毕竟我也没座。偶尔几个青年人来这里抽烟,手臂弯曲,手肘放在栏杆,坐着的时候就放在大腿上。我在边边,靠着墙,打着游戏闻着烟。没办法,这的信号好,延迟在58ms左右。每次游戏死掉,就需要歪一歪脑袋,动一动身子,眼睛扫视下,不管什么时候,那些男人们总是扮演着深沉的姿态。哎,在担忧着什么?

6号床的大爷说话不是很清楚,讲话很大声,有一股电视里头张作霖的音色。睡觉时呼噜声也蛮大,其实也不太确定是谁的。他的陪护是他儿子,头发稍凸,面色较黑。但面相挺好,长脸,高鼻梁,脑门较宽,眼睛有神。他常带着会发光的耳机,单只。早上,我在阳台打游戏时会偶尔看见他,但抽烟次数并不多,很长时间里会待在病房里,不会和他父亲说很多话,但在与房间里的其他人聊起来有时候也很健谈,会谈到抖音里常说的、感觉有些过时的经济与政治。老人也不喜欢说话,谈话间多的是几股命令语气,有时候也能听到喘息声,其实有帘子的原因,也没认真观察过是哪里受了伤。

5号床是一个手部骨折的女人,她最大的孩子18岁,上的技校,似乎还有个闺女。她请的是一个护工,感觉年龄60岁左右,但也能明显感受到她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没有剑拔弩张,只有看不顺眼。她们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呢?女人是一个年轻老板的厂子员工,护工是老板村子里的人。住院的经过似乎比较容易猜到,就这样,护工与病人就凑在一起了。不怎么会描绘矛盾的经过,但她们能在病房里吵起来却是真的。比如说,5号床上厕所时,她们就能吵起来,因为之前吵过一架,连上厕所就能是另一场吵架的导火线了。在我的观察里,护士,6, 7号床的陪护的立场似乎与5号床站在一边,但她们平时说话也能好好讲话,聊着当下。我也能感受到护工不怎么专业:护工较矮,举的高度一般,但是举着点滴的时候居然是横着拿的,药水也跟着躺了,还怎么流动,但护工的个性属于你不尊重我,我也不尊重你,但也会尽量做自己会做的事。5号床与护工还能在买饭上出分歧,因为是手受的伤,脚还管用,于是各自买自己的,曾经因为护工给5号床买了个鸡腿,想着营养一下,但这并不是雪中送碳,反而冤屈惆怅,因为5号床明确了她没有说吃鸡腿。另外,她们之间钱算的很清楚:你中午花了12,我花了7块。在她们的电话里,我能听到她们都有闺女,只是年龄差异,但都关心着医院里的她们,问什么时候回来,在这里怎么怎么样。在5号床的电话里,5号床喜欢调侃她闺女,说家里没钱,你又买了个冰糕,吃了个西瓜,怎么不煮点绿豆粥喝喝,好喝又健康。那闺女说:俺才没吃冰糕嘞,俺啥时候买过东西。我听到时,与5号床相视一笑。

后来,要出院了,5号床想再呆一天,护工觉得很快就要走。5号床也闲不住,跑楼下打起了电话,那些护士推着车来了,问我们,说5号床去哪了,几次都见不到她,咋换药嘞。知道一些事的人说,她在和老板讲话嘞。后来,年轻老板到医院了,到我们这个病房,商量了一下费用。后来,5号床就很快出院了。

新的5号床的病患是一个2岁多的小男孩。扎针的时候叫呀,呀,刺耳又害怕。旁边的父母看着孩子还有扎针的护士,面带忧愁。孩子哇哇哭,父母也不停地在哄。等到滞留针这个活结束,小孩让妈妈抱起来,想顺一顺孩子的脾气,但又发现点滴不流了,好一会鼓捣,最后还是放在原位才达到流速较顺利、不影响父母活动的状态。这小孩的哭声不一会也就断了,和他爸爸妈妈耍了起来。

对于陌生的,能说的起的还有一位老太太。那一天要下去取片子,要下电梯,同一层的老太太也要下电梯。老头老太太的愁绪是十分容易表现的,他们的皱纹配合着楚楚的神态让人想揍一揍这坎坷的命运。她身着朴素,干净,头顶的头发分开处的那条线是白色,但周围却是黑色,脸颊稍红,皮肤黑黄。她问我这个电梯怎么不动,我第一次不怎么听懂,让她复述一下。她看向了电梯,没回答我。然后一会又冲着我说了同样的话,我大概理解了,我给她说你等一等。电梯上的数字确实一动不动,标记着上行,等了很久,数字才变化。老人的表情十分不安。等到电梯到了10层,门开了,老人很快进入。电梯还是向上,说明10楼以上还有人要下去,但觉得老人又会怎么样怎么样,我也上去了。上了电梯,老人果然发觉有点奇怪,但并没有表现异常。电梯向下走,到了5层左右时,老人的手机的铃声响了,铃声是我听到的老年机里的很经典的一个。老人按了手机第二行的那个绿色接通键,接了电话,没听到具体说些什么,但结尾的时候,老人并没有按挂断键,就直接放到兜里了。

到了一楼,保安在和一些人争辩着,因为陪护需要人脸识别才能进入,疫情期间,其余的人似乎都进不去。我离开后,看到老人下来,来迎接她的那些亲戚,寒暄几句,但不知后来怎样。然后,下次见面,她就坐在护士站的旁边的凳子上,脸上没有很多表情,也是静止着。后来她歪了歪头,那个动作我在高中就很熟悉了,那是睡觉的前兆。我猜她的亲人大概率在过道上的病床上,护士站是随机出现问题的地方,所以老人也没怎么睡好。只是,人呀,到这个阶段还要看着亲人养伤,最难过的是,这的老年人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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