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节译 科尔法伦锐评原体,安格尔泰大闹泰拉 HH14《首位异端》第五、十七章

处处没提帝皇,处处都有帝皇。
备注:本书The First Heretic为荷鲁斯叛乱系列第十四本小说,出版于2010年,作者为 Aaron Dembski-Bowden。本书以怀言者的视角讲述了完美之城、洛嘉前往卡迪亚朝圣和伊斯特凡五号之战三个主要剧情事件,内容精彩,伏笔劲爆,文笔细腻,人物生动,在整个荷鲁斯叛乱系列小说中属于对剧情发展和整体设定非常重要、质量上乘且饱受赞誉的作品。
本书的开头四章翻译:

节译:

全本翻译:

本书因为是怀言者的小说所以我一直以来都会有意无意地故意略过,但是为了找完美之城的相关资料我还是尝试着读了一下。(然后果不其然地被前四章里面的基里曼和极限战士塑造创到昏厥。)详述完美之城事件的前四章已有翻译,所以我就翻了本书剩余部分中我觉得有趣的、包含了基里曼的章节内容。(然后在翻完之后才发现已经有全本翻译了,泣。)
本专栏将翻译第五章洛嘉的养父科尔·法伦评价原体兄弟、和艾瑞巴斯一起忽悠洛嘉去找“科尔奇斯的古老信仰”,以及第十七章怀言者连长安格尔·泰通过幻觉来到帝皇的基因实验室并知晓原体的创造真相的内容。本专栏还会在翻译后的碎碎念环节中聊一聊第二和第十一军团为何被抹除的最新猜测。
本书原文中有许多斜体文字,在本专栏中会以加粗或者深灰色加粗字体标出,尽量与原文格式保持一致。[...]表示有跳过的内容,【】内为对跳过内容的概括。//表示分节,()内为本人的译注。
专栏中的图片均来自互联网。本人中英文水平有限,如有翻译错误欢迎指出!

第五章
古老的方式
灵魂的燃料
全新视角
【完美之城事件后,洛嘉陷入了痛苦和迷茫。原体的养父第一连长科尔·法伦和首席牧师艾瑞巴斯决定安慰(和趁机诱导)受伤的原体】
[...]
“在帝皇的所有儿子中,”科尔·法伦说,“你与你的父亲在面容和形象上最为相似。但你永远不会在做出残忍的破坏行为的同时面带微笑。你的其他兄弟们则可以。他们在这一点上与帝皇相似,但你不是。”
洛嘉垂下了目光。
“就算是马格努斯?”他问。
一个巨人和帝皇站在一起——一个身着来自其他世界海洋的蔚蓝颜色长袍的身影。那巨人的一只眼睛向下凝视着跪着的身影。他的另一只眼睛不见了,只余一个覆满伤疤的凹坑。
“你好,洛嘉,”肌肉健硕的巨人开口说道。他甚至比金色的神还要高,他的猩红色长发就像一头骄傲雄狮的鬃毛。“我是马格努斯。你的兄弟。”
“就算是马格努斯。”科尔·法伦似乎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他的表情仍然紧张。“虽然我非常尊敬他,但他的身上有一种深藏的残忍,产生自他的焦躁,贯彻于他的核心。那天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这一点,此后每一次见面都是如此。”
洛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指甲下是沾满了灰烬的月牙状血迹。
“我们都是我们父亲的儿子,”他说。
“你们是帝皇的不同方面,”科尔·法伦订正道。“你们是从同一基因原型中提取出来的不同方面。莱恩是你父亲的理性——他的分析能力——不受良知牵累。马格努斯是他的灵能潜力和探求心,不受耐心约束。鲁斯是他的残暴,不受理智控制。即使是荷鲁斯……”
“继续,”洛嘉说着并抬起头来。“荷鲁斯代表着什么?”
“帝皇的野心,不受谦逊制约。想想我们军团与影月苍狼共同作战的所有星球。你和我一样看到了它。荷鲁斯隐藏了他的傲慢,但它就在那里——就在他的皮肤下,包裹着他的灵魂。骄傲像血液一样在他身体里跳动。”
“基里曼呢?”洛嘉把手放回到膝盖上,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微笑。
“基里曼。”科尔·法伦狭窄的嘴唇紧闭成严肃的表情,与他的原体的笑容相对。“基里曼是你父亲信念和灵魂的投影。(Guilliman is your father’s echo, heart and soul.)如果所有的一切出现差错,他将继承这个帝国。荷鲁斯是最闪亮的明星,你有着你父亲的面庞,而基里曼的信念和灵魂以帝皇的形象铸造而出。”
洛嘉点点头,仍然微笑地看着他面带苦涩表情的顾问。“我那来自马库拉格的兄弟就像一本摊开的书一样容易读懂,”他说。“那我呢,科尔·法伦?我当然不只是与我父亲长得相似。我继承了帝皇化身的哪一方面?”
“大人,”艾瑞巴斯插言道。“如果允许我发言的话?”
洛嘉微微把头歪向他,表示同意。作为政治家,艾瑞巴斯不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和他的回答。
“你体现了帝皇的希望。你是他对更伟大的生存方式的信念(You are his belief in a greater way of life),是他对提升整个人类种族以达到其最大潜能的愿望。你为这些目标奉献自己,永远无私,完全忠诚,为所有人类的进步而努力。”
原体的眼里闪烁着快乐的光芒——这双眼睛和帝皇的眼睛是那么相像。
“很有诗意,但也很宽纵我,艾瑞巴斯。那我的失败呢?如果我不像荷鲁斯·卢佩卡尔那样骄傲,也不像红魔马格努斯那样急躁……历史会如何评价洛嘉·奥瑞利安?”
艾瑞巴斯严肃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一丝疑惑掠过他的脸庞,他瞥了一眼科尔·法伦。这一举动引得他们的原体轻笑起来。
“你们两个同谋,”他笑着说,声音轻柔。“不要害怕我的愤怒。我很喜欢这个游戏。它很有启发性。所以,最后一次启发我吧。”
“大人,”科尔·法伦开口道,但洛嘉打断了他,伸手触碰他养父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不,你很清楚,科尔。我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大人’。”
“历史会说,如果第十七位原体有什么弱点,那就是他对他人的信任。他无私的奉献和坚不可摧的忠诚给他带来了远超凡人心灵承受能力的悲痛。他太容易相信他人,也太容易深信他人。”
洛嘉沉默了好一会儿,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他的肩膀随着他平静地呼吸而起伏,鞭痕红肿,疼痛在他身上激起一层薄汗。他背上烙进肉里的较新鲜的烙痕已经结痂。
最后,他开口了,眉头紧锁,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父亲看错了我。不像我的兄弟们,我不是个将军。而且我拒绝那样的命运。我不会盲目地走他们已经走过的路。我永远不会像基里曼或莱恩那样轻松自如地理解战术和后勤。我永远也不可能拥有福格瑞姆或可汗所展示的剑术刀法。我会因为认识到自己的缺点而变得弱小吗?我认为不会。”
他再一次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手指纤细,几乎没有老茧,是艺术家或诗人的手。他的权杖——黑铁制成的奥秘权杖(the black iron crozius arcanum)——既是仪式器具也是武器。
“这有错吗?”他问他最亲近的顾问们。“我选择去做一个愿景家,一个探求者,而不是一个简单的士兵,这有错吗?是什么在我父亲的内心深处,让他如此渴望鲜血?为什么他被问到的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毁灭?”
科尔·法伦把洛嘉的肩膀抓得更紧了。“因为,我的儿子,他有严重的缺陷。他不是一个完美的神。”
在房间的昏暗中,原体的目光与他的养父相遇,尖锐而冷酷。“不要说出那些话。”
“洛嘉……”科尔·法伦尝试开口,但原体的目光让他沉默。他目光锐利,带着恳求,而不是怒火。
“不要说出来,”洛嘉低声说道。“不要说是因为我们多年以前的虚假崇拜撕裂了我们的家园。我不能接受。帝皇唾弃我们作为军团取得的一切是一回事,但这不一样。你会诋毁我们在六年内战后为科尔奇斯带去的和平和所建立的盟约吗?你会称我的父亲为伪神吗?”
“说出真相,”艾瑞巴斯再次插言,“即使你的声音颤抖。”
洛嘉把他沾满灰烬的脸埋进他肮脏的双手中。在那一刻,艾瑞巴斯和科尔·法伦对视一眼。后者对前者点了点头,第一连长再次开口。
“你知道这是真的,洛嘉。我永远不会对你说谎。这是我们都必须面对的问题。我们必须赎罪。”
“牧师们支持你,大人。”艾瑞巴斯的声音加入了科尔·法伦。“军团中每个战斗牧师的心都随着你的节奏跳动。我们随时准备着按照你的命令行动。”
洛嘉无视他们的陈词滥调,并且甩开了他养父安慰的手。这一动作撕裂了他肩胛骨上正在愈合的结痂,黑色的血像涓涓细流一样沿着他金色的背部流下。
“你们在说我的整个人生都是谎言。”
“我是说我们错了,儿子。仅此而已,”科尔·法伦将他粗糙的手伸入洛加身旁的灰碗中。完美之城的灰尘从他弯曲的手指间溢出,散发着烧焦的岩石和失败的恶臭。“我们出于正确的原因向错误的神祈祷,而完美之城为我们的错误付出了代价。但赎罪永远不会太晚。我们清除了我们家乡的旧信仰,现在你的恐惧和我们所有人的恐惧一样:科尔奇斯在古老的方式和传说下繁荣,直到我们以谎言的名义摧毁了它。”
“这是异端,”洛嘉颤抖着,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是赎罪,我的孩子。”科尔·法伦摇摇头。“我们错了这么久。我们必须清除我们错误的根源。源头就在科尔奇斯上。”
“够了。”洛嘉面颊上的灰烬被泪水划破。“你们两个……离开我。”[...]
“人类需要信仰,”原体说。“但是信仰必须是真实的,否则它将导致毁灭——正如我们第十三军团的兄弟们所恶毒地证明的那样。而且……正如我们自己在帝皇来到科尔奇斯之前六年的无情战争中所学到的那样。现在是我们从错误中学习的时候了。是我从我的错误中学习的时候了。”
“你还可以向一个人求助,”科尔·法伦继续说道,支持他的原体越来越坚定的决心,“一个你与之辩论宇宙本质的兄弟。你经常谈到那些夜晚——在帝皇的宫殿中讨论哲学和信仰。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艾瑞巴斯对第一连长的话点点头。“他可能掌握着证据的关键,大人。如果古老信仰的核心真实存在,他也许知道从哪里开始这段旅程。”
“马格努斯,”洛嘉若有所思地轻声说出了这个名字。这很合理。他的兄弟的灵能力量和过人才智让其他所有人相形见绌。他们经常在冷厅(Hall of Leng)——遥远泰拉上的那个冰冷而庄严豪华(原文为regal,本意是帝王的;王室的)的房间——交谈,微笑着阅读卷轴,讨论宇宙的本质。
“这个问题会得到解决。我要去见马格努斯。”
科尔·法伦终于笑了。艾瑞巴斯低下了头,洛嘉继续说道。
“如果我们的怀疑是正确的,我们将进行朝圣。我们必须知道我们的科尔奇斯祖先在建立他们的信仰时是否说了真话。但我们也必须谨慎行事。帝皇的猎犬在我们周围徘徊,虽然我父亲很聪明,但他对宇宙的基本真理表现出了盲目。”
科尔·法伦也和艾瑞巴斯一样低下头来。“洛嘉。我的儿子。这将是我们的赎罪。我们可以用这个真理来启迪人类,洗刷过去的污点。事实上……我害怕这一刻的到来有一段时间了。”
洛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尝到了灰烬的味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分享你的忧虑?后见之明确实很有说服力,我的朋友,但我们谁也没有预见到这件事的发生。你我都没有。”
科尔·法伦的眼睛闪闪发光。这位长者的身体前倾,浑身散发着洋洋得意的气息。
“我有件事必须坦白,伟大的主人,”他说。“现在我必须把这个真理告诉您,因为时机已至。”
洛嘉缓慢而危险地转向他的养父。“我不喜欢你的语气,”他说。
“大人,我的原体,当我说我害怕这一刻的到来时,我绝没说谎。我采取了最微小、最卑微的措施来预防它的到来,而且——”
剩下的话语被他主人的手卡住,哽在了他的喉咙里。洛嘉掐住长者纤细的脖子,用最轻微的力量阻塞了他的话语和呼吸。艾瑞巴斯紧张起来,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
洛嘉把科尔·法伦拉近,重重地呼吸着,仿佛在嘲笑这位长者窒息时发出的喘息声。
“我不需要更多的启示,科尔·法伦。今晚我们对自己的缺陷坦白得还不够吗?”
他勒紧的手放松了一点,让科尔·法伦足以在喘息中说完那些话语。
“戴文,十七年前,”长者细声说道。“科罗萨,二十九年前。尤文德,八年前……”
“归顺的星球,”洛嘉对着他养父的脸说道,声音沙哑。“你选择留下并教导它们接受帝国真理。”
“归顺……于帝国真理。但是……文化的余烬……被允许……保留下来。”
“什么的余烬?”洛嘉低吼道。
“信仰……与家园的……古老宗教……相符的信仰……我不能让……潜在的……真理……死去……”
“难道我无法控制我自己的战士吗?”洛嘉颤抖地吸了口气,科尔·法伦的脖子里有什么东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我难道已经变得与我的兄弟科兹一样,在努力控制一个由说谎者和骗子组成的军团?”
“大人,我……我……”科尔·法伦的眼睛向后翻去。他的舌头如今变得全黑,拍打着他薄薄的嘴唇。
“大人,”艾瑞巴斯开始说道。“大人,您会杀了他的。”
洛嘉盯着艾瑞巴斯看了好一会儿,牧师不确定他的主人是否认出了他。
“是的,”洛嘉最后说道。“是的。我可以。”他展开手指,让科尔·法伦瘫倒在房间的地板上,变成一堆穿着长袍的肢体。“但我不会。”
“我的大人……”长者从发青的嘴唇中呼出一口气。“从这些文化中……我们可以学到很多……它们都是人类先祖信仰的回声……像您一样……我不是屠夫……我希望拯救……人类种族的传说……”
“这是一个充满启示的时代,”原体叹息道。“我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科尔·法伦。但愿我也能表现出同样的深谋远虑和仁慈。”
回答他的是艾瑞巴斯。“您自己也问过这个问题,大人。如果真理就在我们摧毁的文化中呢?科尔·法伦只挽救了一小撮,但大远征已经毁灭了成千上万种。如果我们只是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们在科尔奇斯上的罪行呢?”
“还有,”科尔·法伦摸了摸他变色的喉咙,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为什么这么多文化与我们的家园有着相同的信仰?这无疑暗示了一个潜在的真理……”
第十七位原体点点头,动作缓慢而真诚。甚至在最近一次坦白之前,他的思想就已经转向了未来,转向了无尽的可能性。这是他的基因天赋在起作用:一个思考者,一个梦想家,而他的兄弟们都是战士和杀戮家。
“我们在错误的祭坛上敬拜了一百多年,”科尔·法伦说,他的声音又恢复了。
洛嘉筛过碗里的灰,又抓了一把,抹在脸上。
“是的,”他说,声音恢复了力量。“我们是。艾瑞巴斯?”
“您的命令,大人?”
“把我的话带给牧师们,告诉他们我隔绝在此的日子里发生的一切。他们有权知道他们原体的想法。明天你回来给我进一步的建议时,请为我带来羊皮纸和笔。我有很多东西要写。这需要几天时间。几周。但它必须被写下来,在它完成之前,我不会解除我的隔绝状态。你们两个将帮助我完成这部伟大的作品。”
“什么作品,大人?”
洛嘉笑了,他从未与他的父亲如此相像。
“新的真言。”

第十七章
死去的帝国
启示
创世纪
【卡迪亚的混沌女祭司“升格者”英格瑟尔在怀言者的舰船上向安格尔·泰及其领导的前来探索亚空间的连队展示了诸多过去的幻象。本章前段她展示了一个灵族星球在色孽诞生时被灵魂之海(也就是亚空间)吞噬的恐怖幻象。】
[...]
我会向你们展示你们的原体是如何诞生的。我会告诉你们为什么卡迪亚人称他为四位大能的宠儿(the Favoured Son of Four)。帝皇不是他唯一的父亲。
安格尔·泰瞥了一眼其他人,看到他们已经闭上了眼睛,提到他们的父亲足以诱使他们顺从。他对着通讯说话,提醒其他小队。
“所有人都要准备好,我们将要看到的可能是一场骗局。”
你对我太没有信任了,安格尔·泰。
怀言者再次闭上了双眼。
安格尔·泰的皮肤接触到了如冰一般寒冷的空气,而他视野恢复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呼出的白雾。这里的气味既不像外星世界那样充满血腥,也不像船只的循环净化系统过滤出的氧气一样刺鼻。空气中弥漫着另一种尖锐的气味:易挥发物和玻璃灼烧时(volatile machinery and burning glass)散发出的强烈化学气味。
安格尔·泰环顾实验室,四周都是正在运行的装置、杂乱的桌子和穿着加压环境服工作的人类——有些人的工作服是白色的,有些则是亮黄色的,并标有放射性标志。他们的面罩上布满了霜,只需用戴着手套的手一刷便会如粉末般掉落。
在他人生的几十年里,安格尔·泰几乎没有进过实验室,所以他的参照对象十分有限。不过他依旧可以合理地推测出,只有最重要或最具远见的工作才会需要如此规模的设施。密集的电缆和轰鸣作响的机械装置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墙壁;工作中的技术人员数以百计,他们分布在个人工作台、阶梯平台和讨论桌周围。
一个人从安格尔·泰的身边走过,他的环境防护服在擦过怀言者的战术盔甲时窸窣作响。防护服的面罩隔绝了看清穿戴者脸部的任何希望;不管怎样,技术人员完全无视了身旁的阿斯塔特战士。
安格尔·泰伸手去触碰那个人影。
别。
他犹豫了,灰色的手指弯回。当他从技术人员的肩膀上方抽回手时,他盔甲指关节上的微型伺服系统嗡嗡作响。
小心点,安格尔·泰。只要你不干扰他们的工作,这些灵魂就会一直对你视而不见。
“如果我干扰了呢?”他轻声问道。
那么生命史上拥有最强大的灵能力量的存在之一就会对你产生警觉,把你杀死在你所站的位置上。你正站在受诅咒者最深处的密所里。它在这里培育它的后代(it breeds its spawn)。
“受诅咒者,”安格尔·泰重复道,环视这个巨大的设施。其他怀言者走到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拿出武器。
受诅咒者。也就是你们称为神皇的那个生物。
夏芬呼出卷曲的雾气。“这里……这里是泰拉。帝皇的基因实验室。”
是的。在受诅咒者开启收复群星的远征之前的很多年前。在这里,它以暴露无遗的无情和毫无人性完成了对它的二十个孩子的塑造。
牧师走到一张桌子前,一瓶瓶血液在离心机中旋转,每个玻璃瓶中的内容物都分成了几层。“如果这是过去的幻觉,帝皇怎么可能在这里把我们毁灭?”
你现在被保护了,夏芬。那不重要。当古老的帝国被灵魂之火燃烧殆尽(指灵族之陨),这就是泰拉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受诅咒者意识到他很快就该开启他的大远征了。
怀言者沿着一排排桌子移动,不断接近实验室上方的中央平台。平台上矗立着一列黑色和银白色的装置,每个装置之间都有着宽阔的走道。安格尔·泰第一个登上楼梯,他的靴子踏在金属平台上,发出阵阵回响,但四周的几十名技术人员依旧置若罔闻。几个人从他身边走过,埋头专注于手上覆满白霜的数据板和鸟卜仪示波器上的正弦波读数。
安格尔·泰进入平台,在羊膜舱之间穿行。这些羊膜舱四周环绕着密集的电线、铁链、缆索和固定器具,并都与主柱相连。金属支柱内部的运作装置发出了和阿斯塔特动力背包一模一样的愤怒噪音,这个小小的细节让连长微笑起来。
原体的培育舱。在这里,受诅咒者的儿子们在他们冰冷的摇篮中发育成形。
安格尔·泰走向最近的培育舱。它的表面是未上漆的灰铁,只有少数没有机械插孔和连接端口的地方可以看出原本的光滑质地。它的前部镀层上有着清晰地用银色字体篆刻的哥特数字XIII。在银色镀层下的金属上则刻着一段微小、细致的铭文。
安格尔·泰不知道这些铭文的确切含义——这似乎是一篇冗长而复杂的祈祷文,祈求外部的存在给予祝福和力量——但他能读懂这些文字这一事实就已经足够神秘了。
“这是科尔奇斯语,”他大声说道。
它是,也不是。
“我能读懂它。”
你们称之为科尔奇斯语的语言是一种原始语言的碎片。科尔奇斯语……卡迪亚语……这些语言被播种到你们的星球,为即将到来的时代做好准备。帝皇的黄金宠物看不懂这些文字,是因为他们没有洛嘉的血脉。所有的一切都在亿万年前计划好了。
“那些卡迪亚人呢?”
他们的星球被触碰过,就像科尔奇斯被触碰过一样。大量播撒的种子,在这一刻全部绽放出花朵。
安格尔·泰向标有XIII的培育舱走近。与视野平齐的玻璃视窗内除了乳白色的液体什么也没有。
突然,有什么动了一下。
别再靠近了。
人造子宫里有什么东西的模糊影子在动。
退后。恶魔的声音因为担忧变得尖锐。
安格尔·泰走得更近了一些。
一个孩子在培育舱中沉睡,闭着眼睛,在胎儿的无助中蜷缩着。它在羊水中缓慢转动,半成形的四肢在昏沉的睡眠中不时微动。
退后,怀言者。我感觉到你的怒火正在不断增加。不要以为只有我能感受到它。强烈的情绪也会引起受诅咒者的警觉。
安格尔·泰俯身靠近培育舱。他用指尖拂去表面的霜。
“基里曼,”他低声说道。
孩子仍在沉睡。
夏芬离开了其他人,来到刻有XI的培育舱前。他没有向里面窥视,而是回头看了看安格尔·泰。
“第十一位原体就沉睡在这个舱中——仍然无辜,仍然纯洁(still innocent, still pure)。我渴望现在就结束这一切,”他坦白道。
莫尔诺在牧师身后轻笑了一声。“这会为我们所有人省去不少工夫,不是吗?”
“这样奥瑞利安也不必心碎了。”夏芬的指尖沿着数字描摹。“我还记得他在失去第二和第十一位兄弟之后受到的沉重打击。”
安格尔·泰依旧没有离开基里曼的培育舱。“我们并不能确定我们在这里的行动是否会改变未来。”
“难道机会不值得把握?”牧师问道。
“有些值得。但这次不是。”
“但第十一军团——”
“有充分的理由从帝国的记录中删除。第二军团也是。我并不是没有感觉到诱惑,兄弟。只要一剑刺穿那个培育舱,我们就能抹消掉一个可耻的未来。”
达戈塔尔清了清嗓子。“以及极限战士大幅增加的征募人数。”
夏芬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权衡这件事的价值。
“怎么?”达戈塔尔问其他人。“你们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是秘密。”
“那些只是谣言,”托戈尔咕哝道。突击中士听起来并不太确定。
“也许是,也许不是。在第二和第十一军团被帝国档案‘遗忘’的时候,第十三军团绝对膨胀到了令其他所有军团黯然失色的规模。”
别再继续这种无聊的猜想了,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
安格尔·泰向平台下方望去,科学家们正在他们的岗位上辛勤工作。大多数人都在处理血液检测,或者对苍白的血肉进行活组织检查。他立刻认出了那些被提取的器官。
“这些人为什么要对阿斯塔特的基因种子进行实验?”他问道。其他怀言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他们不是在进行实验。他们是在发明它。
英格索尔的声音嘶嘶作响的同时,安格尔·泰看着他们工作。他看到附近的几个工作人员正在用银手术刀切开苍白的器官。他们每个人的环境防护服背后都印有数字I。
你们的帝皇用在极恶劣的环境下创造的阿斯塔特的原型(指雷霆战士)征服了自己的星球。现在他培育出了原体,根据他们的基因,他培育出了引领大远征所必需的战士。
他看着他们工作,知晓自己的基因起源让他的皮肤不断泛起鸡皮疙瘩。
这些器官即将成为第一批真正的阿斯塔特的基因种子器官的原型。你们称他们为——
“暗黑天使,”安格尔·泰说。“第一军团。”在他下面,生物技术人员切开畸形的器官和静脉血管,用显微镜进行分析,并提取组织样本进行进一步测试。植入他的喉咙和胸部的基因腺体因交感神经的疼痛而跳动着。他抬起一只手揉了揉脖子上的痛处,隐藏在皮肤下的器官在那里默默地工作——储存他的基因编码,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刻,然后它将被采摘并植入另一个孩子的体内。那个男孩会成长为一名怀言者。不再是人类。不再是智人种,而是阿斯塔特种。(No longer Homo Sapiens, but Homo Astartes.)
在下面所展示的器官准备好植入人类青年体内之前,还需要很多泰拉年。这只是研究的早期阶段。基因种子结构中的大多数缺陷将在未来几十年中被消除。
连长不喜欢这个生物的语气。“大多数?”
大多数。但不是全部。
“千子,”夏芬说。“他们的基因编码偏离了正常基准。整个军团都饱受变异和不稳定灵能的折磨。”
并不只有他们有缺陷。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生物学上的错误将被揭示出来。基因种子退化导致器官衰竭,夺走分泌酸液的能力;对某些辐射的不耐受会永远地改变战士的皮肤和骨骼。
“帝国之拳,”马尔诺说。“还有火蜥蜴。”
“那我们呢?”达戈塔尔问道。
一阵沉默。英格索尔在他们身后窃笑。你觉得呢?
“我们也会遭受……不纯洁的影响吗?”
“回答他,”安格尔·泰说。“他问的是我们都想知道的问题。”
写入你们身体的基因代码比大多数的都要纯洁。你们没有特殊的退化,也不会饱受独特缺陷的折磨。
“但我们仍有缺陷,”他说。“我从你的声音中听出来了。”
没有一个阿斯塔特战士会像第十七军团忠于洛嘉那般忠于他们的原体。没有一个帝国战士会以如此的信仰和炽热的虔诚坚持他们父亲的正义。
安格尔·泰咽了口唾沫。十分冰凉,尝起来很酸。“我们的忠诚全部源于我们的血脉?”
不。你们是有知觉、有自由意志的生物。这不过是一个完美基因代码中的小小分岔。你的基因种子增强了你脑组织中的化学物质。它赋予你一个关注的焦点。它赋予你对你的事业,以及对洛嘉·奥瑞利安牢不可破的忠诚。
“我不喜欢这次启示中的转折,”连长坦白道。
“我也不喜欢,”托戈尔承认。
你的惊讶是假的,安格尔·泰。你以前就见过这一点,从你们兄弟军团战士眼里的反射中。想想卡西乌斯归顺战役,科拉克斯苍白的儿子们厌恶地看着你们,反对你们对异教徒人口的野蛮清洗。安提奥洛库斯上的千子……戴文上的影月苍狼……西翁上的极限战士……
你们所有的兄弟都注视着你们,厌恶着你们那盲目的、过分专注的愤怒。
他回到基里曼的舱前,检视它而不再关注下方的技术人员。“我不会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信仰并不是缺陷,怀言者。没有比这更纯粹的了。
安格尔·泰无视了恶魔的话。别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令他难以移开视线。
“这是什么……看。来看这个。”连长蹲下到基里曼的培育舱的下半部分的高度。一个笨重装置的机箱与培育舱后部的主要机械半啮合在一起。冷却剂输送装置在泵送液体时不断震动,从覆盖在舱室上各种机械的缝隙中窥去,机箱的内部隔间灌满了冒泡的红色液体。
达戈塔尔从安格尔·泰的肩膀上望过去。“那是血吗?”
连长狠狠地瞪了达戈塔尔一眼。
“又怎么了?”中士问道。
“这是给机魂用的血液润滑剂(haemolubricant,haemo-是拉丁语的血的前缀。)。每个培育舱后面都固定着这些二级装置。看,它们沿着这些结构的骨干延伸,直到中央塔的顶端。”
达戈塔尔和其他人向四周看去。“所以?”
“所以你们以前在哪里见过类似设计的动力装置?到底是什么样的引擎需要如此复杂的机魂来运作?”
“噢,”中士说。“噢。”
怀言者们抬头看向主柱,它的机械部件和多个电源不断颤动,嗡嗡作响。
终于……是的……
“它不仅仅是一个孵化塔,”夏芬说。
你是如此接近……
安格尔·泰依次看向顺序排列的培育舱,以及将它们连接到主柱的极其复杂的机械阵列。
是的……是的……见证真相……
“这是盖勒立场的发生装置,”他的声音因难以置信而变得轻柔。
夏芬在走道上来回走动,他铿锵的脚步声依旧没有引起附近正在工作的技术人员的注意。安格尔·泰看着他的牧师在培育舱之间移动,一种怀疑缓慢地在他的脑海中成型。两名战士都没有佩戴头盔,他们的脸上挂着一层汗水凝结成的薄冰。
“我们已知的最强大的盖勒立场,”安格尔·泰比向那个装置。“我们飞船上的那个与导航者相连的发生器……由我们面前这个装置衍生而来。”
你没有真正理解你们称之为盖勒立场的装置的效果。它不仅仅是抵御亚空间能量的能量屏障。亚空间的本质是灵魂之海。那个立场可以排斥原始的灵能力量。它们是抵御未生者魔爪的堡垒。
“我们必须扪心自问的问题是,”夏芬说着,同时轻抚着标有XVII舱室的表面。“为什么这些培育舱需要立场护盾来对抗……”
说出来。
夏芬笑了。“……对抗恶魔。”
托戈尔走向牧师,在洛嘉的舱室之前停下。他盯着里面熟睡的婴儿看了好一会儿。
“我有个猜想。这些孩子几乎成长到可以出生了。恶魔?魂灵?”
我在这。
与一个无形的声音互动时,托戈尔显得非常不自在。“军团告诉我们,帝皇的二十个儿子在一场巨大的悲剧后被抛入了至高天中,其中的一些在创造的过程中产生了缺陷。”
你是伴随着领导你的军团的原体的故事长大的,但是你已经被灌输了几个世纪的谎言。很快,你将见证真相。在他发动大远征、离开地球的更久之前,受诅咒者就在与亚空间的伟力打交道了。
受诅咒者渴望强大的儿子,众神便授予他结合了神圣的遗传技术和灵能巫术的锻造他们的知识。他来到我的主人面前,渴望得到答案,祈求诸神赐予他力量。凭借他们传授给他的知识,他塑造出了他的二十个儿子。
但是背叛发生了。以鲜血立约,以灵魂为代价的誓言已被打破。受诅咒者现在拒绝向人类展示原初真理,亚空间诸神因此愤怒。
受诅咒者留下了他的二十个儿子,并且没有向授予塑造他们的知识的大能支付代价。
夏芬紧紧地抓住扶手,以免跌落在地。“我们的父亲——我们所有的父亲——都是远古鲜血仪式和禁忌科学的产物。”
安格尔·泰不禁笑出声。“否认任何形式神性的帝皇用被遗忘诸神的恩赐塑造了他的儿子。祷文和巫术篆刻在他们的培育舱上。这真是最为极致的疯狂(This is the most glorious madness)。”
准备好。清算来了。大能的力量即将延伸到物质世界,夺回他们帮助培育的儿子。
安格尔·泰看向培育舱,脸上的笑容没有消退。“是盖勒立场。它失效了,对吗?”
它将在你的心脏整整跳动三十七下后停止运作,安格尔·泰。
“然后原体们就被抓住了——被你们亚空间中的主人带走。这就是把他们抛洒向整个银河系的事故。”
亚空间诸神是原体们的合法父亲。这不是为了刁难你们的帝皇。这只不过是神圣的正义。当这些完美的孩子在星海中旅行时,他们会成长。这是诸神拯救人类的计划的第一步。
“那奥瑞利安……”
是最重要的一个。洛加的培育舱将被带到科尔奇斯,踏出向人类揭示原始真理和群星背后的诸神的第一步。若没有神明,人类就会在声称仍对银河系的大部分拥有主权的外星异种的掠夺下成片灭亡。那些幸存下来的人将会像灵族一样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并无法发掘就在他们眼前的原始真理。
这就是命运。群星之中冥冥注定。洛嘉知道人类需要神性——正是神性塑造了他的存在和他的军团。这便是为什么他被选为了宠儿。
夏芬闭上了双眼,低声念诵着《真言》中的话语。“信仰让我们超越无魂者和注定毁灭之人。(Faith raises us above the soulless and the damned.)它是灵魂的燃料,是人类千百年来生存的动力。没有它,我们的灵魂只余空虚。”
安格尔·泰拔出了他的武器。伴随着两声金属摩擦的声音,红铁剑自剑鞘中滑出。
是的。是的……
当连长拉动剑柄上的扳机时,两柄利刃都闪烁出火花,进入电力激活状态。夏芬半闭着的眼睛看向了他。
“动手吧,”牧师说。“让一切开始。”
安格尔·泰缓慢地以剑划出弧形,它们噼啪作响的能量立场愈发强烈,刀刃在冰冻的空气中燃烧,不断生成臭氧雾。
“奥瑞利安,”马尔诺低声说。“为了洛嘉。”
“为了真理,”托戈尔说。“动手吧,我们会把这些答案带回帝国。”
安格尔·泰看向达戈塔尔;他在他的军士当中最为年轻,在军团受辱之前才刚刚得到晋升。前线指挥官并未注意到他。
“我厌倦了被帝皇欺骗,兄弟。我受够了被羞辱,我们相信的才是真理。”达戈塔尔点了点头,最终对上了他的连长的目光。“动手吧。”
三。
他走上前去,盯着一簇静脉状的电缆,它们在向周围半有机的机械塔输送人造血液时抽动着。
二。
安格尔·泰挥出双剑,留下模糊的闪电痕迹。
一。
刀刃向下斩去,劈开钢、铁、橡胶、铜、青铜和巨量的血液。
双剑在他手中爆炸,剑刃像被打碎的玻璃般碎裂,在他未佩戴头盔的脸上留下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然后,在一个可怕,而又非常熟悉的瞬间,安格尔·泰目力所能及之处只剩熊熊燃烧的金色灵能。

附赠:
尾声
猩红领主
考斯。
一个富饶而美丽的星球,一个由第十三军团庇护着的世界,就像第十七军团曾宣称要保护的库尔星那样(完美之城那颗星球)。
考斯。每一个怀言者都在不断提起的名字。考斯,基里曼的军团在此集结,准备战争。
洛嘉的军团几乎全军出动。会有足够的战舰封锁备受爱戴的奥特拉玛王国,把每一个星球的表面烧至焦炭。会有足够的战士让极限战士屈服。在叛徒的剑尖下,伊斯特凡被迫成为了历史。很快就会有另一场足以与其在帝国档案中并列的大屠杀。
考斯。
安格尔·泰如今只剩独自一人。他忍受不了他的兄弟们一见到他就会发出的赞美的呼声。他并不渴求他们的敬佩或崇拜。
相反,他把自己封闭起来,远离他的军团。只与半个世纪以来的背叛所积累的悔恨作伴。
他的膝盖上放着一把做工精美的金色刀刃,这柄武器只为剑术大师而凿刻雕琢,其上有着只有最初的使用者才能激活的基因编码。这是一个他曾称之为兄弟的人的武器,在一次难忘的日出中从阿奎隆的身体中取出。
他手里拿着一块数据板,大小只适合一般人类使用。一个光标在屏幕中间闪烁,等待着永远不会输入的单词。一个未完成的句子结束了这篇文章。安格尔·泰翻来覆去地看,直到自己都记不起来已经读过了多少遍。每一次他都希望能够读出从未写下的意图和内容。
飞船在穿越人类神话中的冥界时不停颤抖。他们很快就会到达考斯。
阿奎隆。夏芬。他的兄弟们都逝去了。
安格尔·泰把剑放在一边,把数据板放在他床铺旁边简朴的桌子上。他站起身来,知道这种孤立状态很快就会结束。军团召唤他。军团需要他。原体本人曾问过他是否愿意站在科尔·法伦身旁,一同领导对考斯的进攻。
他会服从,即使只剩他一人。
我的兄弟们都死了。
不,声音从体内传来。我就是你的兄弟。
全书完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HH19《无所畏惧》(2012):


碎碎念:
备注:接下来的内容为本人翻译完成之后对本章的感想,将包括文章中提到的部分内容的补充材料、向战锤40k其他小说内容的发散、玩战锤梗和别在这里发癫等内容。以下所有内容仅代表个人观点,本质就是我有很多想说的但不知道往哪里发,所以就记录下来给大伙看个乐。战锤资料设定纷繁复杂,如有错误和遗漏也欢迎指出和讨论。
这是我第一次上手翻译ADB的小说,他写得真的细,翻起来也真的累……
本书中大放异彩的安格尔·泰连长的lex介绍专栏:

我不怎么关注怀言者,对这个小伙子我的印象就是他在这本书之后,马上就在HH24《背叛者》里面杀青了。而这两本书之间就隔了两年的时间,虽然死得早,但是他的人气依旧不低。不,应该说是因为大家都很惋惜他很早就被艾瑞巴斯阴死的结局所以人气才高吗……?(瞎猜的)
点击就看卡恩与他的白月光(开玩笑的):



//
基里曼是你父亲信念和灵魂的投影。(Guilliman is your father’s echo, heart and soul.)如果所有的一切出现差错,他将继承这个帝国。荷鲁斯是最闪亮的明星,你有着你父亲的面庞,而基里曼的信念和灵魂以帝皇的形象铸造而出。
在读到这里之前我真没想到科尔·法伦会对基里曼评价这么高。
这里的echo我个人的理解是基里曼完全继承了帝皇“一切为了人类种族的存续和繁荣”的终极信念,他就是一个原体版本的“帝皇”;就像回声的声音虽然一模一样,但总会比原本的声音减弱一些。因此我选择翻译为更好理解的“投影”,高度相似,但在投影过程中会因环境影响而产生不同,投出来也总是会比原本的淡些。
《棋局已定》中的“无冕君王”,《黑暗帝国》中不断被恶魔嘲讽的“小帝皇”,荷鲁斯在搞砸之时第一时间感到不安的来源,福格瑞姆口中唯一能把七零八落的帝国拼合在一起的“我们之中最为优秀”之人,基里曼。
小十三的能力和重要性被全帝国上下广泛认可,但帝皇本人对基里曼的态度微妙的模糊。一方面,奥特拉玛五百世界是经过帝皇授权建立的,也就是说他承认了基里曼的成就,还给了他完整的自治权;另一方面,能让福格瑞姆在对线的时候嘲讽“和佩图拉博一样的疏远待遇”,说明帝皇对基里曼也极其冷漠、不闻不问。这到底是重视,还是不重视呢。
好想看大远征时期基里曼和帝皇的对话,当时还有些微伪装的人性的帝皇究竟怎么忽悠和看待作为自己“备用计划”的极致工具人儿子,想想就很有趣……
当然,也只能想想了(泣)。

奥特拉玛的自治权,来自fw荷鲁斯叛乱战役书HH5: Tempest第67页的截图。图上的话:“主要领地:奥特拉玛王国(位于极限星域的半自治行政区,在帝皇的旨意下被授予了完整的统治权和召集权,其中包括一片通常被称为“五百世界”的领土)。”
[...]荷鲁斯说,“责任理应由我承担。王座在上!等到基里曼听说这件事,他肯定要笑死了。他还有莱恩两个人,他们会说我不配担任战帅,因为我无法洞察人心。”
——《伪神》
因为自己不能全面压倒两位兄弟而倍感压力和不安全感的荷鲁斯。战帅啊,你这样全靠力量倾轧的想法怎么能统御好亿万大军呢……
什么,人类帝国也是靠力量碾压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的?
那没事了。//
“不,你很清楚,科尔。我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大人’。”
剩下的话语被他主人的手卡住,哽在了他的喉咙里。洛嘉掐住长者纤细的脖子,用最轻微的力量阻塞了他的话语和呼吸。
“我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科尔·法伦。但愿我也能表现出同样的深谋远虑和仁慈。”
我没看过洛嘉做主角的其他小说,(除了被鸦王追着打那个超乐的短篇,点击回顾“我已与伊斯特凡那时大不相同!”),他一直都是……这么“癫”的吗?
很难不怀疑《无所畏惧》里面怀言者的那句评价是真心的。“我们总要和一个善变的头脑做斗争,奥纳里乌斯。我们在一位才华横溢但总是犯错的指挥官的指挥下艰苦奋战。我们肩上所负担的不再是言词了,我的朋友。洛嘉才是我们的负担。”cv14516878//
“但第十一军团——”
“有充分的理由从帝国的记录中删除。第二军团也是。
来了,战锤社区经久不衰的讨论热点,消失的第二和第十一军团。
下面这位大佬已经根据诸多文本对第二和第十一军团消失的原因进行了分析,在此就不多赘述了。

而就在今年的6月油管上的一个整理所有关于失落军团和他们的原体的剧情设定分析视频的评论区下,战锤40k的创造者之一,Rick Priestley,分享了他在进行最初设定时的想法。
【注:以下内容均为粉丝猜想,本专栏仅作分享,具体请以官方为准。】
视频链接:https://www.youtube.com/watch?v=wL39MSbwTOg

翻译:有趣的视频和许多有趣而有说服力的理论!当然,我知道的真相也不比一般人多多少。在我第一次拟定出星际战士军团和他们的原体之后,战锤的故事背景不断进化,并增添进大量的细节。我对视频中提到的文章素材并不熟悉,但我很高兴曾经设定的精髓被保留了下来,并被不断巩固。我只想对失落军团背后的意图进行评论——我认为GW可能采取了与我的预想稍有不同的策略。当然,这并不重要,我很欣赏在荷鲁斯叛乱相关书籍的创作中,许多我一直设定为不可知或者半传说的内容都得到了直接的表述;这是我在写下《行商浪人》(战锤一版设定书)时完全无法预料的。
那意图是这样的:删除记录和抹去这些失落军团的记忆不是一种惩罚,而是一种奖励——他们不是被清除,而是获得了赦免。而这是基于这样的假设:他们做了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自然!),但随后又做了一些同样积极的事情来赢得救赎。或者把它看成是一个除了灭亡之外无法抹去的污点。混沌军团是不可原谅的——彻头彻尾的坏人——但失落的军团,无论他们做了什么,都被原谅了,他们声誉上的污点也随着他们的记忆被抹去。至少我当时的想法是这样的……但是时代变了,不是吗?(眨眼wink)
以下内容则是对Reddit战锤子版块对该问题的讨论的摘录和翻译:
来自https://www.reddit.com/r/40kLore/comments/vagnif/rick_priestley_on_the_two_lost_space_marine/
reddit评论1:“大远征期间发生的事情只会留在大远征中。”——Rick Priestley
reddit评论2:这一直是Rick Priestley对两个失落军团的立场,他在多年来的采访中多次重复这一点。看到过多的关于40K的创造和作者的初衷的虚假信息总是令人沮丧。很高兴看到这些关于40k创造的真相再次引起大众的注意。
一个流传甚广的谣言是,这两个失落的军团的初衷是为了方便玩家创造自己的军团。Rick Priestley表述过很多次,这不是他设定的初衷。正如他之前所说,在设定中一共有1000个产团,但他只命名了20多个。这才是他留给玩家进行创作的空间。
我们可以自由地建立自己的设定,写下自己的故事,这就是40k如此特别的原因,而GW会不断更新40k的内容以保持其新鲜感。但我很高兴能够看到一群全新的40k粉丝开始了解作者创作40k时的真实意图,而不是不断重复的玩梗和其他“事实”。
我个人认为,“抹消关于失落军团的记忆是一种救赎”的想法比我听过的任何粉丝理论都要有趣和激进得多。
reddit评论3:我同意你所说的一切,我觉得这也使得他们被其他军团吸收的理论更加可信。军团战士本会为军团赎罪,但由于这些罪孽,军团不可能继续存在。
reddit评论4:我倾向于认为,他们所背负的那些罪,更多的是由于失去了原体造成的(所以他们很可能已经死亡)。这也像是把作为儿子的军团战士从他们原体父亲的罪孽中解脱出来。
见鬼,也许这一切还可能是失落军团自己背叛了他们的原体,想要保持忠诚,并杀死了他们。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遗忘看起来像是一种奖励,因为没有一个优秀的星际战士会希望自己作为那些杀死了他们原体的人而被铭记(显然,帝皇也不会让其他军团和帝国的其余部分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个奖励就像是:“你做了你必须做的,你保持了忠诚,作为奖励,我会让你在其他军团继续战斗”。
reddit评论5:有趣的看法。把从历史中抹去作为一种荣耀的救赎;说实话,这至少对其中一个失落的军团来说是个好主意。我正在努力不让我的大脑形成一个新的设定故事——一个堕落的军团将如何自我牺牲,拯救帝国,并在这个过程中被抹除(和救赎)的故事。
reddit评论6:不知为何,我把这看成了“Rick Astley是两个失落军团中的一员”。我还以为他会永远不会放弃你了呢……(Never gonna give you up~)
reddit评论7:这不禁让我从类似怨恨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我在中古里面玩矮人)。
帝国在消灭敌人或叛徒上没有一丝理想主义的问题。
对缺陷感到耻辱,(圣血天使,《惧于踏足》)对不完美、不是最好感到耻辱是一种沉重的文化负担。赎罪远征,恸哭者的征途,就是这方面的例子。其他的例子还有不可饶恕者,和第一军团对一些逃跑叛徒的反应。
在帝皇的旨意下删除历史来消除耻辱的记录,暗示着帝皇在某种形式上的宽恕,并允许军团没有耻辱地继续存在。
注意是军团,而不一定是原体。参考多恩和基里曼把军团并入自己军团的暗示。
我随之而来的想法是,一个原体为了荣耀和救赎选择自裁。当他们这么做的时候,鲁斯和其他兄弟有没有站在他们旁边,给他们以光荣的最后一击?这就是鲁斯成为皇帝的刽子手,为手足相残的任务赋予荣耀的原因?这种处置是否在一定程度上驱动了对不可饶恕者的保密需求,以及圣吉列斯对黑怒被发现的恐惧?这是否可以解释多恩在与马卡多讨论以及回想起是他和基里曼提出这个判决时的惊恐?(《断忆之室》)对这一点的愧疚,或者拯救军团战士的承诺,会不会就是他们接纳这些被清除之人的原因?//
“也许是,也许不是。在第二和第十一军团被帝国档案‘遗忘’的时候,第十三军团绝对膨胀到了令其他所有军团黯然失色的规模。”
接下来就是我个人的猜测:为什么是极限战士吸收了失落军团?
首先是最易推出的原因:因为只有极限战士有足够的资源可以快速地吸收整个军团规模人数的阿斯塔特,并维持日常运转。
其次是接纳度的原因:极限战士拥有几乎所有作战风格的部队,不论失落军团偏向于什么样的作战风格,他们很快就能融入进去。奥特拉玛的文化也比其他大部分个性非常鲜明的军团接受门槛低,便于融入。
最后也最深层的原因便是我个人的狂想:因为第十三军团基因种子的效果。
和其他军团一样,第十三军团起源于泰拉和统一战争的最后几年。这段时间的现存记录显示,第十三军团的α征募,——由几千名战士作为测试对象来判断其基因种子的稳定性和适应性——在可接受的参数范围内顺利通过,没有出现超出预期模式的单一或明显的身体变异,植入的器官功能完全符合预期规格。
在心理上,正如预期的那样,受试者表现出越来越强的攻击性,但也表现出明显的凝聚力和等级观念,同时对实现下达的目标近乎病态的奉献精神。[...]特别是与第五和第十二军团测试组,这些个人主义和易怒倾向更为明显的样本相比。
尽管在第十三军团的早期扩张过程中发生的许多事情都被帝皇的基因工程中固有的不可逾越的秘密层层掩盖,并且这些记录在大围城期间对泰拉的破坏中丢失,但某些事实仍然可以拼凑起来,并形成一个假设。
在招募方面,有证据表明,第十三军团的首批战士来自整个泰拉。如近赤道地带的潘波克罗(Panpocro)部落、萨拉贡飞地(Saragon Enclave)的战争家族、米达弗里克(Midafrik)的寡头统治的巨大巢都以及高加索荒原上的食人部落。
尽管这些群体的文化和起源各不相同,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要素:他们均在统一战争的后期阶段进行了暴力而激烈的抵抗,而他们的每一场抵抗最终都不是以谈判投降,而是以几近彻底的夷灭告终。在某些情况下,除了被拘留的难民和迫使这些部族屈服而爆发的残酷冲突留下的孤儿外,几乎无人生还。
正是由于这一点,“战争之子”(War-Born)成为了第十三军团第一个为其他战友所熟知的非正式名称。由此可以推论,第十三军团的基因种子产生的特殊心理影响可能被故意用作了统一战争的最终武器,以消除泰拉上潜在的叛乱,并进一步把旧夜野蛮部族的力量吸收进羽翼未丰的帝国中。
——HH5: Tempest,第68页
因此请允许我做出最为疯狂而且完全没有任何文本支撑的想象:帝皇能放心地把失落军团交给极限战士,是因为他知道,第十三军团最为隐形而最为强大的最终武器——写入极限战士血脉中的高度纪律性和服从性,以及他们继承自原体的理性思维与保卫人类的坚定信念——将会再次用于吸收被帝国抹除之人,并直接在基础认知层面进行改写,以消除他们的遭遇对他们潜在的影响,最后确保他们的忠诚。
当然啦,这个想法漏洞百出,在基础的技术方面就完全没有理论支撑。比如说我就完全不知道原体不同的星际战士能不能移植其他原体的基因种子,移植过去会不会产生影响;虽然可以用给新兵移植来勉强圆上,但果然只是一个瞎想,大家看个乐就好,应该……不会真有人当真的吧……
(而且如果有人问王休伦是咋回事,那我只能说一定是因为基因种子传了那么多千年劣化了,把对人类的忠诚心退化变异没了,只剩下事业心了吧大概。)
但是极限战士的基因种子因为继承了原体的特性和强大信念而变得比洗脑还管用所以被当作最终武器使用的设定真的好cool。
工具人属性又增加了呢,罗保特。//
回到本书的内容,在揭晓了主柱的真实用途之后,怀言者们即刻决定破坏盖勒立场这两段之间的变化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突兀。你们就不想象一下如果洛嘉能留在帝皇身边长大,或者那些有缺陷的原体能留在泰拉,还会有现在这一大堆破事吗……?
皮老板、科兹、安格隆、小莫:“我可真谢谢你们了啊。”//
原体本人曾问过他是否愿意站在科尔·法伦身旁,一同领导对考斯的进攻。
我一看到这句话就去翻了《无所畏惧》,里面安格尔·泰就说了一句话,在非常前面的章节被间接提及过四次,就再也没见人影了。
(附赠烂梗一则:安格尔·泰!你根本没在考斯!你躲哪去了?在考斯轨道,别让我看到你,看到你头盔必须给你拽掉,必须打你脸!)//
最后关于战锤的官中小说,本来我以为它会按顺序批次出来,它最近新出的直接从HH4《艾森斯坦号的逃亡》直接跳到HH15《普罗斯佩罗之焚》我还可以理解,系列经典嘛,但是那本HH44《猩红君王》着实把我整懵了。它到底要跳还是不跳……?
不过就算要跳,这本HH14《首位异端》是怀言者的第一本,而且对整个叛乱的主线都极其重要,怎么跳都跳不了的,期待这本的官中。
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HH19《无所畏惧》,我好急。
我真的好想摸到HH27《不被铭记的帝国》的官中实体书,好急好急。
不过明年应该就能摸到实体版的官中《神疫》了,光是想想我就兴奋得快要扯旗了呀!//
失落军团与原体专栏,堂堂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