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垲丘 开锣

2023-03-30 20:07 作者:福尔马林腌糖蒜小号  | 我要投稿

序,葬刀者 只有料峭海风抚过锈斑斑的刀镡,被山峠掩住的残阳却不舍得漏出一丝光芒,由他与刀的主人一起躲在阴影中。这样的感觉却让他感到很好——虽然有的人一直想接近太阳,但对于被祂灼伤过的人来讲,还是在黑暗中藏好锋芒…… 谁又不是呢? 黑暗中的男人站起身,抚摸着身上数不清的疤痕。虽然没有一丝是为了自己,久练的爪牙可以为了金钱而受伤,但是现在,该结束了……。他凝视面前刻着“东方家臣”的刀,虽在阴影中不甚清晰。它作为他身份的象征,也是出生入死的好战友,他清楚地记得刀上的每一个伤口,每一丝血渍,与他经历过的每场战斗,而现在,他要向这位老友告别了,就像在和自己的过去告别。争斗已经结束,他没必要,也不想再拿起他了。任务失败了,团队已经覆没了,太阳依旧闪耀而他也没有必要去多添一道伤。现在刚刚好,黑暗中,没人知道他在哪,没人知道他是否活着,没人关心他的过往。 这很好,不必听从任何人了,也不用拼命了,想明白了这一切,往事便也随海风散了,自此以后,奔波的人有了一个朴素的名字“村上太郎”,血腥爪牙有了自己的家庭。它亦是一个新的身份,亦是与刀头舔血划清界限的凭证。让他得以和家人一起,平安幸福,安享晚年,与所有普通人一样。虽然对于这个双手沾满血的人,有些许讽刺。 “父亲!”远方孩童的呼唤让他赶忙收回思绪,盖上盛刀的盒盖,用初春的新泥埋葬了过往,村上太郎便可以大步流星得走向自己的妻子,含笑的岳母和一双儿女,重又回到阳光的沐浴下,树下的过去不值得他回头再望一眼,死去的战友也仅供吊唁。 海滨的风吹得他昏昏沉沉的,稍大的姐姐带着年幼的弟弟赤足走在草甸上,他的妻子站在泥板小路边,望着一双儿女,沉在夕阳中……他可不是这么忠心的人,没必要为了所谓的官职,地位,荣誉尔尔付出他的生命。此时这个小小海埠艰苦充实的生活便可以满足他的所有,若是可以,他只想和妻儿度过这安安稳稳的一生,哪也不去,安享晚年。 在可以安稳入眠的黑夜,和亲人一起期待明天的太阳自山上升起,足矣…… 但是,那是多么荒诞愿望,至少在那个世道。 战国的结束并不代表战争的结束,家破人亡,无处谋生的武者与海贼沆瀣一气,四处烧杀抢掠。贪婪的人当然不会怠慢了这片优渥的土地,富得流得出金子的城镇,也会被榨干最后一滴财富。对于那些庙堂之上的大名当然没有所谓,强大的军队和沾满血的私囊甚至可以让最霸道的贼寇俯首称臣。而他们,在这浮世一陬妄想安居乐业,只会引来饿急了的豺狼肆意发泄怒火,被吃得骨渣子都不剩,消失得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的死,甚至不如贵族座下的戏子哪日伤了指头出名,戏子受伤引人疼,草民之死无人问。只要他们的血不污了街巷。 村上太郎在好歹也在城中惨淡经营数年,也就仗着一把刀耍得不错,唯一一件大事还搞了个全军覆没,赚个寒颤钱自不必这么拼,捡了条命回来便金盆洗手,名望,地位,财富自是半点没捞到。这红尘愚戏倒是见了不少,江湖规矩倒也算明白。作为一家之主,保证家人衣食住行,人身安全自是首当其冲。算是学了些本领,便带着砦里的汉子耍耍刀子,应付那几个流寇蟊贼倒是绰绰有余,这穷砦子也不指望有什么大盗光顾。安贫乐道,时而小有风波的太平日子,也算罕见。 血腥的过往不是初春的新泥可以掩盖的,闻着味的豺狼会感到哪怕一丝血味,在下着雨的夜晚。 黑暗可以遮住被害者的眼睛,却止不住嗜血的恶鬼,为虎作伥的恶徒漫上平静的渔砦,指引罪恶的发生。 婴儿的啼哭混着雨脚麻麻,恶鬼掩于夜色,摸上渔砦,家犬狂吠,人声唬吓,刀剑相撞,哀嚎哭喊。异响惊醒了村上太郎,安抚家人的恐惧,说只是几个蟊贼,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的事情绝不简单,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匪患,砦中的汉子显然不是对手,这近乎碾压的趋势也昭示着,这不是一群流寇的一时兴起而草定的主意。匆匆提起一把柴刀,太郎靠在门旁,也许是哭闹者已被杀尽,砦中安静得骇人,风吹叶,雨击瓦,皆清晰无比。村上太郎紧握柴刀,脑中却可怖得联想这那个飘雪的冬天,那种在强大面前的无力感,身畔同僚尸山血海的恐惧,名为九条浩纪之人狡黠诡异的笑容,自己好不容易捡回的命,恐惧未尽,但是在此时他绝对绝对不可以展露一丝丝害怕,他的身后是待他守护的家人,不能让他们不安啊!他逼迫自己强撑着气,汗水从皮肤间渗出,却依旧紧握柴刀。 时间与空气似乎凝固了,很慢很慢,只有雨滴知道,并未有多时。窗外黑影闪过,太郎高举柴刀,倏然间,门却被粗暴得踢开,太郎不及反应,向后急退,又一长刀寒光一闪,黑影突入房内,他急忙躲闪,闯入者却一转身形,长刀直取地上孩子的咽喉。一旁的母亲见状,忙转身将孩子护在墙角,任长刀直入心脏,血水混着汗水喷溅。 “慢!那闺女你还在我这”黑影跨步回刀,止住太郎刀芒,一手扼住一旁的姑娘,姑娘泪水打转的双眸却没有表现出一丝害怕,用嫉恶如仇的眼睛盯着黑暗中的人,试图掰开他的手指。“真是抱歉啊,我也不想杀你弟弟,不过这疯婆子……”黑影恐怖的眼神转向地上护子的女尸。 对方如此熟悉各个人的位置,绝非偶然,不过此时丧妻儿之痛已让村上无法思考,他只想要了这个人的命。太郎挺刀直取敌人下盘,却被对方轻步躲过,反倒自己踉跄欲倒,对方此时却未出刀,怒叫:“你疯了吗!”正想要了手中女孩的命,但转念又觉得此举恐怕只会让太郎更疯狂,自己意外杀人已是坏了计划,在这么下去怕是不好交代,只得退身躲闪。村上太郎也不会耽搁,急站稳住下盘,起身又向对方肩部砍去。 一道寒芒飞至肩胛,对方却无反应,反倒是自己疏忽,暴露了胸腹,敌方放开手中姑娘,将他一掌推到墙上,此时他才看见阴影中的人,约摸四十的男性,身材魁梧,自己的刀直挺挺砍在他的肩吞上,毫无作用。敌人又长刀飞上制住自己的咽喉,烛火中的刀尖上还闪着自己妻儿的血,延伸至刀镡,淌过上面散发着熟悉血腥味的铭文铭文: “东方家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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