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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13

2023-09-08 17:39 作者:泥青Syan  | 我要投稿

王静收拾完厨房后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苹果缓缓地走到了余世兴旁边,然后自顾自地削着苹果。王静看上去是个很安静的人,而且这种安静并不令人讨厌,在等待余世兴正发呆凝神的时候她的脸上也看不见任何烦郁。余世兴刚刚走神了片刻现在才回过了神,转身正好对上了王静的视线,在眼神交汇时的片刻被不知哪里传来的冷的空气吹的打了个冷战,这种感觉来自身体里自己的部分意识,与这里显得不太协调。王静把削了一半的苹果递了过去,余世兴有些木然地接过来,咬了一口然后又递还给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就像是他很多年来养成的下意识的习惯,不过这种习惯却足以给王静一种踏实的感觉。 “下次少喝点,别让我担心。”王静说完就走进了卧室。 余世兴走进了另一间房间,这间房间像是余世兴平常会记录看书的地方,书架上摆了一些崭新的外国书,不过看上去很新,并没翻过几次。书桌下面有一个有锁的柜子,他摸了摸全身的口袋里也没发现钥匙。但注意到其中有几本翻的有些旧的书,觉得封面的字体有些眼熟,拍了拍脑袋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这不是当初于三手里的那本《幻灭》吗? 他迅速地翻看了下,在最后几页滑落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纸条,“希望我们能活出各自精彩的人生。”余世兴觉得这话就是于三写的,虽然不认识他的笔迹,但他笃信这就是于三的书,书房里的各个角落都看了一遍,并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即使不想,他现在必须去找他的妻子去弄点有用的信息了。 他敲了敲门,但房间里面没人回应,余世兴觉得自己有些担心,担心自己被别人看出端倪,毕竟他现在才十八岁。进了房间,此时房间的灯光有些昏暗,只有王静的床头边有一盏微微泛着橘黄色的台灯,印在王静有些好看的侧脸上有些好看。 “王静...王静...”余世兴小声地叫了两句,她的眼睛紧闭着,看上去睡的很熟。余世兴把门关上回到了客厅,他拿出裤子口袋里的鱼木牌又看了看,此时木牌已经暗淡地不再开始泛光了。余世兴从桌上拿起一包火柴,打算烧一下这块木牌,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他。 他附到门边,问了句:“谁啊?” “隔壁的张姨,您回来啦?” 余世兴打开门,是个身材肥胖的女人,年纪看上去略微偏大一些,手里端着一个砂罐,里面还散发出特别难闻的气味。 “您有什么事儿吗?”余世兴问。 “不是看你家那口子身体不好嘛,就熬了点中药给她。”女人说道。余世兴刚想拒绝,女人手里说着烫手就把手里的罐子塞到了余世兴的手里,然后急忙说着家里还有晚饭要做,“没事儿,明儿喝完了我再来拿罐子。”余世兴手里拿着一罐冒着浓浓苦味儿的中药站在门口有些错然,只好把这罐东西端了进去。 现在才刚过五点,外面的天有些阴沉,房间里不开灯还有些昏暗,不过因为墙面的颜色和几张装饰画都比较明亮温和,让人很容易在这种温馨中生出困意。他看着房间里的时钟滴答滴答转着,七点以后野唤应该就会准时来接他出去。他再次确认了王静是否醒了过来,便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回应,他推开门缝朝里面投去半个眼神,然后只好又轻轻关上了门。 他还是决定仔细地在家里搜查一番,这房子虽然是二层小楼,但地基很低,所以从门口进去就是两米左右的楼梯进入二楼,一楼的空间仿佛长在地下。房间的最深处角落有一道约三米的楼梯可以通往一楼,楼梯看上去也有些陈旧,可能是因为整个房子采用木质构成,所以延伸下去的楼梯扶手也呈现出更深的颜色,但也可能只是刷的油漆不同而已。楼梯两色相拼,能明显的区分楼上和楼下。或许因为二楼是平常居住和驻留较多的区域,所以墙壁都刷上了橘黄色的油漆,一眼看上去就觉得非常温暖和舒适,余世兴从楼梯口一步步走下去,一种深褐色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与二楼的风格呈现出了截然相反的视觉冲击。 他摸了摸楼梯的扶手,并没有一丝的灰尘,看来王静是个挺爱干净的女人。站在一楼的地面上,朝着四周看去,觉得有些不安感从天花板挤压着他。他揉了揉眼,这才注意到一楼客厅的两边各放上了一块镜子,因为角度的关系,房间像是被镜子折叠了一半的空间。不过两块镜子因为摆放的并不对称,所以相互无法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其中一面比较空旷,对着窗口甚至可以看到窗外的湖,另一面几乎像把整个客厅里的人和物都收进了镜子里似的。 余世兴从小就特别敏锐,这个本领说起来又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无非是能发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小时候和同学玩捉迷藏的时候,总能在最快的速度发现别人的藏身之处,又或者是在家里的挂像后面发现他爹暗格里的私房钱。而这些似乎并没对他的人生带来任何好处,反而让他更孤立了,以至于过了很久他都不再去仔细地观察和揣摩所有的突兀之处,然后好像有一天他就真的变得普通起来,但这也没有让他因此就快乐起来。 不过此刻,余世兴突然蹲下,然后把身体整个趴着贴合在了地板上,从这边的一个角落斜着眼看向客厅的尽头处,虽然没有任何异处,但还是在远处的那块镜子后面发现了一点不合时宜的阴影,从后面露出一角,他走过去只是用手在巨大的落地镜子后面摸索着,竟然摸出了一个手电筒出来。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关着窗帘,太阳落下之后更显的昏暗了。他扭了扭手电筒的后盖熟练地打开了开关,一束光线在房间里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光束,笔直又轻盈。他照在海报上,海报上的女人也波光粼粼起来,站在镜子前,余世兴发现镜子里面有些古怪之处,因为刚刚的手电筒的光照到镜子时,里面一块镜子也亮了起来,像是梳妆时会用的小镜子,粘贴在侧面墙上正反射着手电筒的光。当余世兴用手电筒从这面镜子里照到墙面上时,那束光线正好落在一张泛旧的装订画上。 天色渐暗,想来这个时机刚好不差,不那么暗没那么亮,才能让一些平常不易察觉的东西稍露痕迹。油画上的角落处有一块干净的区域,这是细落的灰尘还未形成肉眼可见的棉絮,在光线的反射下甚至还可以清晰的看到指纹。 其实余世兴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些看似巧合的东西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巧合。翻开油画,后面是一块镶嵌进去的木门,与墙壁呈现一种颜色,用手指轻敲了敲,里面发出空洞的声音,暗格几乎没有缝隙,只有一层轻微隆起的褶痕,是不久前刚翻新过的,肉眼很难看得出来。 他用刀沿着凹痕划开,尽量保证不会划到别处,显然藏起这个东西的人并不想被人发现,虽然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他自己,余世兴想想又觉得太荒诞了,自己还揣测起自己来了。不过这一切又实在太偶然了。这些机关显然并不显眼,谁能想到这些机关似的东西竟然是真的,要不是他小时候喜欢这些玩意儿一般人一定猜不出来,毕竟这还是在他自己家里,又不是什么古代密室。 箱子上的锁并不复杂,甚至旁边就放好了钥匙。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精木盒子,看上去特别精致,两边各有细细地纹刻雕着图案,不知是两条长龙还是长蛇缠绕大半个盒身,细细地闻了一下,里面有刺鼻的味道,像是为了防腐做的准备,盒子无锁,直接打开。 里面有一封信和一把手枪,信封上没有写任何地址和信息,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枪,觉得有些重又放了回去,也许是因为恐惧,他打开信封的时候手开始不自觉地发抖,信上写有内容: 【你好,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许写这封信只是让我显得安心一些,我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的,好像记忆错乱似的,总觉得自己精神时而恍惚,像是回到了以前的生活。我们三个人在外面流浪的日子,还有更早的记忆,我好像是做了一个关于穿越未来的梦,但后面的事情我也记不太清,所以我就想着写一封信放在这儿。可能只是想安慰一下自己,明天我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我不知道对错,也许做成了,我和王静就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也许还会是一个海边,我在这儿已经待了十年了,自从我和王静在一起后,三儿也回了老家,我知道他也喜欢王静,但这次我还是把他叫来了,但我并不想让他参与进来,如果这次我搞砸了,我想让他带着王静去一个新的地方生活,如果成功的话...希望我们都有个好运气…】 余世兴读完这封信,除了一些不解以外,还察觉了一丝怪异,这封信就像是在跟他说话一样。只是他到底要做什么事还并不知道,总之很危险。还有这把枪,他拉出了弹夹,里面装满了子弹。唯一知道的有用信息好像只有不让于三参与进来,这很容易让他联想到一些犯罪的事,一时间余世兴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让他现在去决定自己中年的决定,是阻止还是任由发生?他在这封信的背面还是留下了一段话,然后把东西放到原位,他突然觉得有些困意,眼皮越来越重,他想晚上也许就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醒过来时面前有一张模糊的脸印在眼前,余世兴以为是幻觉,摸了摸,很柔软,应该是女人的脸,才意识到这脸是实体的,先是脸色胀红蹭地红到了耳后根,然后才被吓得突然退后了好几米。 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王静,她也被余世兴的举动弄的一脸诧异,还带着些许生气,:“我有这么吓人吗,余世兴!” “不是,你突然出现,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余世兴努力地平缓了心情。 王静突然扑了上来,:“你才是贼,不把我的心都偷走了吗?”余世兴这才看见王静不知何时换掉了睡衣,穿着一件黑色的裙纱吊带,身上也喷了香水,楼下的灯光朦胧,只有窗口透掩出外面路灯的一点光,光打在房间里,打在王静的脸上,露出好看的阴影,让本就精致的脸显得更加好看。 王静的手从背后环绕过来,勾住了他的脖子,身体像一条蜿蜒的水草在余世兴的身上游走,余世兴被动地接受着不安的氛围感席卷他的全身。他的手僵硬地停在空中,王静见他没有回应也就更加努力地游动,他的理智还没瘫痪,双手在自己身上摸索,想翻出一个摆脱困境的钥匙,但口袋里除了钥匙和牌子啥也没有。急促地喘息声在余世兴耳朵里环绕,余世兴看到头顶上悬挂的时钟已指到七点,脑海里想起什么,然后门铃声传了进来。 “有人敲门,我出去看看。”说着从王静怀里挣脱走上了楼,因为没有开灯,在楼梯上余世兴看见王静面无表情地淹没在房间的黑色之中。    到了二楼感觉房间的空间似乎比之前进来时宽敞了许多,不适感只是在脑中闪念了一下就消失了,但因为余世兴对这里并没有太多的记忆,所以他觉得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打开门,野唤和他的手下三个人似乎已经在门口抽了好几根烟了,地上可以看到零星的十几根烟头,但烟的牌子似乎不止三种,不过他也没有在意。 “你们等一会儿了吧!”余世兴问的时候还是有些在意之前敲门的邻居,因为他总感觉有人在远处盯着他。 “也刚来一会儿,兴哥,地方找着了,咱们是现在就去吗?”野唤说话带着一种冷静的巴结,这种敏感情绪他也说不清,但总让余世兴感觉有些不舒服,虽然是他的兄弟,但不会是他的朋友。 “找的哪里?” “后街一个废弃楼房天台,还有老蛇和阿K都来了。”野唤似乎说话时不时地看向余世兴,有时又拍拍手下肩膀上的灰尘。 “那现在带我去吧,于三呢,先别叫他!”余世兴说。 “早在楼底下等你呢,下午我和他一起办的事儿!”野唤使了个眼色让手下去开门。 “你们这么快就混熟了?” “也没有很熟,只是下午正好在街上碰到。”野唤说。 余世兴没看到周围有其他人偷看,准备回屋跟王静道别一下,没想到王静已经又披上一件外套走了出来,仿佛早知道余世兴要说什么话似的,手上拿着刚换下来的裙子,只说了句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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