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 40k】芬里斯的汉子们（十五）
第六章 追捕
拉格纳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在利希这样的城市中生活下去。当狼之利刃穿梭于残存在城市地下的黑暗的隧道与精炼厂时，他对在这颗行星上人类的存在是多么脆弱有了全新的认识。在他四周到处是冷却管道，以使流动在其中的稀土矿石不至于在海迪兹炽热的空气中爆炸。尽管他信任技术牧师，但在拉格纳看来包围城市的丛林中的复杂危险程度与地下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他猜不出那些管道中到底流动着多少稀土矿石。拉格纳曾希望在地下温度会降低一些，但是机械神的仆人们却只以最小限度使用风扇与通风口。保持这片建筑群中的低氧气量也许是为了让稀土矿更稳定，拉格纳想。
走廊和隧道狭窄憋仄，仅够工人们运行精炼厂和架设管道。有些墙面用水泥和花岗岩进行了强化，其余部分仍裸露着粗糙的岩石。每一个角落，机仆们都在一丝不苟的执行着任务，甚至在太空野狼们从身边经过时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们浑身散发着的机油和药膏的气味，比汗味还要强烈。机器发出的低鸣与来自运输管的轰鸣混合在一起，回荡在隧道中。精炼设备和仪表盘是唯一的光源，放射着微弱到仅仅可见的血红色人工光线。
他们已经搜索了几个小时，海格此时已是气喘吁吁。拉格纳带领着太空野狼们谨慎而隐蔽的的快速通过了一断裸露出岩石的隧道。他可不想落入陷阱。其他狼之利刃跟着他，不停的扫视整片区域，寻找暗黑天使留下的痕迹。来自行星卫队的十个人跟在他们后边。
他们都必须小心地应对敌人的突然袭击。拉格纳很肯定一个错误的动作或者武器走火都可能打破输送管并引爆一大堆稀土矿，把他们在护甲里就直接烤熟了。拉格纳希望暗黑天使会像真正的星际战士那样战斗，而不是向管道开一枪，把双方人马都送上天。然而，虽然星际战士们都以荣誉为行为准则，但暗黑天使却以狂热的追寻自己所理解的皇帝的意志而著名。
尽管做了抗议，但马格尼仍不得不留下来与另两名狼之利刃一起保护加百利拉。这个年轻太空野狼的伤势已经很快恢复好了，拉格纳也认识到了他的潜力与勇猛。托林曾对他说过马格尼是他见过的最好的新兵之一，尽管违纪使他成为了一名狼之利刃。马格尼会因渴望打败敌人的狂热而抗拒命令，这种情绪拉格纳简直无法理解。而且，拉格纳看得出来马格尼还没从射杀区事件中吸取教训。
现在，拉格纳仍然无法相信狼之利刃正在追捕星际战士。和所有太空野狼一样，他熟知两位原体莱曼·鲁斯和莱昂·艾尔庄森之间的竞争。然而，如同他在狼之利刃最初的那些经历一样，他从未希望皇帝的仆人们在神圣地球上彼此残杀。现在，两队星际战士将在海迪兹上二度交手。也许与暗黑天使战斗会让拉格纳更好的理解他的基因原体。在他心中他相信莱曼·鲁斯会允许他用鲁斯之矛保卫帝国。
井下突然一阵晃动，岩石纷纷砸落在狼之利刃头上。拉格纳怀疑一场战斗正在他们头上进行。他想象得到行星卫队正在街道中与暗黑天使交战。他知道利希城的防御者们不会有太大机会。光束枪不可能敌得过暗黑天使的动力护甲，而凡人组成的军队会被星际战士的爆失火力草割。
虽然他们是超人军团，但暗黑天使也不会赢得很容易。城市中心区域会依靠强力的防守和大量人员坚守很长时间，而城市的其他部分大多是岩石建成的仓库。他猜卡德摩斯会用各种喷火器武装他的手下。如果士兵们仍然忠于卡德摩斯并且没有失去信心，那么暗黑天使就必须一座座建筑的清理以击败利希城的守军。他希望贝里萨利乌斯家族的士兵能坚持到援军赶来。
尽管不信任指挥官卡德摩斯，但拉格纳喜欢这支被派来与他们一起进行搜捕的行星卫队小队的队长。这个叫做马克哈姆的外乡人，精通于带领这队来自死亡世界的老兵们进行战斗。拉格纳的直觉和观察告诉他，马克哈姆是个经受过考验的勇士并且赢得了手下人的尊敬。他没有质疑狼之利刃而是一直跟紧脚步，尽管隧道中令人窒息的酷热和来自地面的战斗声让他的手下们很不好受。
马克哈姆的队员都来自海迪兹，穿戴着甲壳护甲和呼吸器。他们是拉格纳见过的装备最精良的士兵，事实上仅看装备的话和帝国卫队的精英风暴部队是一样的。拉格纳之前已经让托林盯住一个带火焰喷射器的士兵，并且命令他们的坦克在他们进入地下的时候切断通讯。拉格纳知道如果暗黑天使逃到城市上或者躲进丛林，那这件武器将无用武之地，但是在这样的隧道中任何手持喷火器的人一旦发起疯来都会让他肝儿颤。
狼之利刃将他们的武器握在手中。隧道不断蜿蜒曲折，每一个拐角都可能隐藏着敌人的埋伏，他们必须准备好在发现的一瞬间就进入肉搏战。在极近的距离内，太空野狼也许不会有射击的机会，而且输送管也会造成额外的麻烦。拉格纳握紧他佩剑的剑柄，这是他的狼之利刃。这是一件为了感谢他拯救了贝里萨利乌斯家族的塞利斯塔奇的礼物，这把剑至少与霜剑一样，只赠给最伟大的太空野狼。托林抽出了他的剑，海格也掏出了他的战锤。他们准备好了。
拉格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检查了下他的通讯器，仅仅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将不再有机会与海迪兹地表进行联络。他护甲中的系统一切运转良好。他抬起手，示意身后的狼之利刃停下，然后激活了他的通讯器。“马克哈姆，带你的人继续搜索。你们几个，跟他们一起去，给他们配得上狼之利刃名声的支援。托林和海格，跟我留在这里。”
“狼之利刃拉格纳，我接到的命令是协助你。”马克哈姆说。即使是在微弱的光线下，拉格纳仍可以从中马克哈姆的话中读出足够信息。这个人想确定他有机会和暗黑天使作战。
“你能为我们提供的最好的帮助就是继续搜索。我要尝试着做些事情。如果没效果，我们会追上你的。去吧。”拉格纳说
马克哈姆敬了礼。“明白，长官。”他向他的手下打了个手势然后和其余几名狼之利刃向前走去。他们在一个离拉格纳十米远的隧道交叉口转身消失了。
托林和海格都不解的看着拉格纳。“小兄弟，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海格问。
“没错，伙计，你在想什么？”托林问。
“以鲁斯之骨的名义，难道你们现在还不信任我的直觉么，老朋友们？”拉格纳问。
“我还是认为应该时不时给你几鞭子好让你保持清醒。”海格说。
“我在想我们的猎物所想。他们是猎手，他们是星际战士。他们没打算带着失败回去。”拉格纳激活他的通讯器，很幸运它仍然可以工作。“技术牧师瓦努斯，这里是狼之利刃的拉格纳。”
耶利米的猎杀小队低估了城市的防御力量。一支行星卫队，即便是由一名堕落天使训练出来的，也不会是暗黑天使的对手。他没料到的是太空野狼。他隐约记起一些关于一支导航者家族与太空野狼战团结盟的信息。现在，事情已经升级成为对城市的全面进攻。
在其他所有星际战士战团之间，都没有像暗黑天使和太空野狼之间这样的竞争关系。耶利米知道太空野狼以凶猛的狂战士成名，利用野兽般的力量与动物的狡猾击败他们的敌人。他们对他们的基因原体和母星芬里斯的忠诚是闻名遐迩的。极少有人能在太空野狼倾泻的怒火中幸存下来。
对于自己，耶利米相信没有一只战团会像暗黑天使这样如此努力的激发其成员的忠诚。一万多年来，暗黑天使保守着他们的秘密，不断搜捕堕落天使并尝试救赎他们。他们对皇帝和他们的基因原体--莱昂·艾尔庄森有着决不动摇的信仰。如同他们的原体所展示的那样，他们不但用武力也用智慧打败他们的敌人。暗黑天使的偶尔出现已经足够让大多数的敌人魂飞魄散。
太空野狼可不会被名声吓倒。而且，他们是狼之利刃。与他们的兄弟们--狼之兄弟不同，他们有在地球上的经历。他们必须小心谨慎，努力平衡他们战团的野性和在人类母星上的政治斗争中生存下来所需的明智选择。
当耶利米逃入矿井中时，他曾希望能从其他维修舱或者工程隧道中找到一个进入丛林的出口。在城市主城区地下的精炼厂到处都有路标，但是外部区域的部分却早已年久失修。机仆可能不需要信号和路标就能辨认出这些通道，但是人类显然是需要的。
许多隧道明显已经荒废。在其他地方，最初的工程师们利用的是天然洞穴。耶利米已经习惯于帝国工程师的标准设计模式，但是当他的小队通过一段弯弯曲曲的隧道后，他发现他已经搞不清方向了。现在，他们还没有找到一条出去的路，只看到无尽的采掘工具和无脑的机仆们努力挖着稀土矿。
起初，他们跳进的只不过是距地面四米高的坑道。但是现在耶利米怀疑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非常深了。伊利亚在他的探测器上已经读不出什么东西。
最令耶利米困扰的是那个堕落天使已经知晓了攻击的到来并能够为此做好防备。太空野狼的出现也许就是他的杰作。这名堕落天使诡计多端，有和他的战团中最危险的战士一较高下的本事。然而，如果堕落天使知道暗黑天使战舰进入轨道并且可能进行行星级攻击，那么耶利米估计他会搞一番破坏并且溜之大吉。堕落天使一定有针对进攻的应急方案，并且一定极度危险。他们的目标肯定有盟友。
耶利米应该把太空野狼加入怀疑的对象么？如果那个堕落天使已经和太空野狼做了一笔交易，以向帝国曝光暗黑天使的黑历史，来换取他们的帮助呢？
但是根据耶利米对野蛮成性的太空野狼的了解，和堕落天使做交易是绝对不可能的。也许是堕落天使在操纵太空野狼，但是他一定有自己的盟友和计划。堕落天使的盟友对他来说定是非常强力，所以不能冒险使其被困在一座满是暗黑天使的城市里。
最终，耶利米知道这毫无分别。他的信仰告诉他堕落天使必将被救赎。他一想到赎罪的过程，不禁浑身颤抖起来。极少有人敢注视审讯牧师，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修复堕落天使灵魂中的荣誉。
“耶利米，探测器不起作用了。”伊利亚说。“我不知道太空野狼们在哪。”
“机械的辐射和稀土矿石的流动应该是问题的原因。我们的敌人一定也有同样的麻烦。此刻，我们的兄弟们正在地面上进攻，以确定我们的目标没有逃走。逃亡的时间结束了，莱昂的子嗣不会逃避野狼。伊利亚，找出一条返回地面的路。我们的目标也许派了他的狗来追我们，但我们是猎人。我们的任务还未失败。不抓到猎物我们绝不返回战舰。”耶利米说。
耶利米的兄弟们一致点头同意。
暗黑天使雷鹰战机在利希城中的高楼大厦间轰鸣着，不断利用这些建筑物回避城市的九头蛇炮台射出的防空导弹。从地面和建筑物的高层中，单个的防御者用小口径武器瞄准着低空飞行的雷鹰。
许多激光枪照在雷鹰的装甲外壳上，就像放烟火一样造不成丝毫伤害。在雷鹰向一栋位于城墙和宫殿区之间的建筑物上降落的时候，它的活动舷梯就已经打开，一队十个人的星际战士从机上向他们看不见的敌人倾泻弹雨。
海迪兹人不停的向入侵者发动反击，但是收效甚微。星际战士的动力护甲让防御火力变得毫无作用。一名星际战士倒下了，但是其他人用破片手雷和热熔炸弹在他们着陆的内政部大楼的屋顶上杀开了一条血路。雷鹰已经离开，去将更多的部队投放到其他房顶上。
这样的景象在利希城各处重复着。在这种时候，利希城的防空火力已经根本无力阻止暗黑天使的进攻，仅能延缓他们的脚步。
当更多的星际战士降落后，行星卫队也开始了行动，将他们本来对准丛林的震地加农炮转过头来对准他们自己的城市。剧烈的爆炸撕碎了夜空，当一架雷鹰降下舷梯放出更多暗黑天使的时候，第一发炮弹打进了那栋内政部大楼。
伴随着大楼的倒塌，碎石四下飞溅，迸射的混凝土碎块将正在回避的雷鹰打了下来。之前降落在屋顶上的小队也摔进了瓦砾堆。尽管遭遇了强烈爆炸，但皇帝的宠儿们身着的动力护甲仍可以让他们中的大多数幸存下来。雷鹰上剩余的星际战士从他们受损的载具中跳出来，穿过已经化为一堆瓦砾和烟雾的原内政部大楼开始突击。
卡德摩斯从他的指挥中心看着这一切发生，他评估着敌人的战术并倾其所能的指挥着战斗。当他看到雷鹰坠落时，他激活了他的通讯器。“就是现在。”这是他唯一的命令。随着这一声令下，四辆地狱犬坦克从隐藏在不同建筑物下的车库中露出头来，向坠机地点冲了过去。这些坦克会将被困在瓦砾堆中的暗黑天使化为灰烬。利希城将用他们的稀土火焰将星际战士送进炼狱。
卡德摩斯没有等着看这一幕上演。他对他的地狱犬车组成员很有信心。另外，他还有其他要关注的事情。
“指挥官，战况如何？”他的通讯器突然噼啪作响。这个声音非常微弱，几乎就是一阵耳语。
卡德摩斯在回答之前沉默了一下。“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能够抵挡住暗黑天使一小段时间。一切都看太空野狼的了。”他小声回答说。
“没错。不过别担心，狼毕竟是狼。”声音再次传来。
“希望如此。现在你是跑了，可我为了活命还得打仗。”卡德摩斯说。
“当然。记住，每一刻我们都在接近胜利。”那个声音说。
卡德摩斯关闭了他的通讯器，转过身去看雷鹰坠毁的现场画面。他几乎无法从地狱火加农喷出的浓烟和烈焰中找到被烧得通红的动力护甲。三辆地狱犬正在向瓦砾堆喷吐着白热化的致命火焰。依据他的经验，他辨认出了第四辆地狱犬的残骸。一架暗黑天使无畏机甲正在离开那辆被摧毁的载具：那是一架内部装载着受过致命伤的垂危的星际战士的步行机械怪物。它转身端平双联装镭射加农瞄准另一台地狱犬，瞬间将其变为一团火球。
“莱昂还是有值得骄傲的东西。”他说。“瓦努斯，发射那些装满稀土矿石的自杀货船。我要给那些雷鹰和暗黑天使舰队点颜色看看。”
卡德摩斯扬着眉笑起来。暗黑天使已经到来，计划的第一步完成了。剩下的事全靠按时间表应该即将出现的太空野狼巡逻舰队了。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