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主蛋壳
郑丹妮岔开目光,看向地上的鹅卵石子，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有些刺眼。
她没有回答陈珂的问题，只是没什么感情的说了句：“你出来做什么。”
“晒晒太阳。”
这理由多少有些蹩脚,郑丹妮已经懒得去吐槽,她扯了扯嘴角起身要回去。
陈珂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抬头看着她：“陪我晒晒太阳。”
“我不想。”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陈珂扬了扬唇角，一脸无辜道：“我刚才看到你的经纪人出来了,要是……”
“……”郑丹妮皱了下眉，小小的僵持一会儿,只能重新坐下。
她手掌收成拳贴着自己的下巴，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气氛趋于沉默,她感觉到陈珂在捣鼓些什么，侧头看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张纸,开始折起来。
“刚才坐我旁边的，许梦晴。”陈珂边折纸边说话,“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之前和她见过，算是认识。”
郑丹妮哦了声,收回目光，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陈珂也不管她态度有多冷淡，继续说：“她吧，今年还不到二十岁,挺年轻的。”
“听黎总说，她原本学习成绩很好，可家里实在无法负担学费,高中没读完就辍学出来打工。”
“她在餐厅端过盘子,因为长得漂亮经常被客人调戏,后来跟着一个远方亲戚去影视城跑龙套，虽然很累，好歹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陈珂侧头看着她，“没有伞的孩子必须努力奔跑。而我们都属于幸运的孩子，我、和你。”
“……”郑丹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看着陈珂，从她的眼神里好似明白了什么。
陈珂却是对她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又继续手上的折纸动作。
“我说过，只有对你，我想要清白。”
陈珂拉过她的手，将折好的纸放在她的手心里，起身离开。
听到身后厚重门闭合的声音，郑丹妮缓缓摊开手。
置于她掌心之上的，是纸折的心。
郑丹妮回到会场时，还有事要忙的陈珂已经离席了。
她无意识扫了眼许梦晴的方向，许是因为陈珂离开的缘故，小姑娘坐在位置上有些局促，她身边的演员已经有了自己的话题圈子，没有人搭理她。
吃过开机宴，开机仪式就算是正式结束，一行人回下榻的酒店休息，明天正式开拍。
剧组房间分配是按演员‘等级’来定，能干剧组后勤的也都是极其有眼力见的人。
郑丹妮刚踏入酒店大堂，拿着一叠房卡的后勤越过身边的人直直朝她走来，一脸谄媚的表情：“郑老师！给您留了间套房~房卡您收好。”
郑丹妮礼貌又冷淡的道了声谢，一旁的秦川替她接过房卡。
后勤看了看秦川，又说：“秦经纪人，您今晚要不留下住一宿？咱们还有多余的空房。”
拍戏期间，演员基本只会带助理，很少会有经纪人跟组，后勤这么说无非也是想要在郑丹妮面前混一个人情。
“不用。”秦川抬手拒绝他拿房卡的动作，“我帮郑老师办完入住就回公司了。”
“好嘞！”
郑丹妮本就不喜欢与别人住同一间，就算后勤不说，小艾也已经打算好自己去开一间。
现在听到有多余空房，郑丹妮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就说：“那给一间我的助理，我们分开住。”
她刚说完就看到后勤表情短暂地凝滞了下，很快点了下头，交房卡的动作可以说是非常依依不舍。
后勤在心里痛心疾首，落下悔恨的泪，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的房间都搭进去了，偏偏助理还不是住一晚的事。
把后勤愁得在心里直拍大腿，一转眼看到许梦晴和助理走了进来。
这人精眼珠子一转，将房卡收起来揣进口袋里，手里只留着一张。
他走上前去迎许梦晴，“哎，许老师！我是管后勤的张三，叫我小张就好。”
张三看着比自己还年轻十来岁的许梦晴，心里不是滋味，如今一个不知道哪个旮旯来的小丫头片子都能来演张导的电影，就算是投资方塞来的，排场看起来也磕碜了点。
“您看，您来得迟了些，现在房间就剩一间双标。”张三把房卡一摊，“要不您先和助理将就住着？等酒店房间空出来我再给您安排多一间。”
小丫头喊了声张哥让他顺耳不少，连带着笑容都变得和善许多，然而这和善也只是掩盖他徇私的心虚。
许梦晴自然不知自己的房间被人换了，只当是剧组安排的，礼貌的道谢后拿着房卡和助理上楼了。
眼看着两人进入电梯，张三余光一瞥，看到其他演员来了，又快步应了上去，脸上换回半永久谄媚，“哎呀，吴老师可算把您盼来啦！这是您的套房房卡！”
一番操作下来，张三成功给自己换到大床房。
郑丹妮带着人上楼，秦川熟练地刷卡开门，和小艾一起将行李箱推进去。
进去后，秦川先是巡场子似的巡视了一遍套房，再回到客厅，勉强点了下头：“这房间也就还行吧，丹妮你看怎么样，要是不够大我给你重新安排一间。”
“随便啦，再大能大到哪里去。”郑丹妮摆摆手，往沙发上一瘫。
秦川见郑丹妮点头，就脱下外套挽起袖子，打开其中一个行李箱从里面拿出全套反偷拍设备，打算给房间做一个彻底的检测。
郑丹妮随便他折腾，倒是小艾，短时间内也不能走，对于女神的礼物早就心痒痒，她看了看郑丹妮，一副讨好的表情，“丹妮姐，既然闲来无事，咱们就把陈老师送的礼物拆开看看呗？”
要不是小艾提起，郑丹妮都快忘了，她看向小姑娘，先是端了好几秒，才说：“你想拆就拆，又没人拦你。”
她说得云淡风轻，实际上目光偷偷瞥向小艾，密切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得到允许的小艾忙不迭从包里将礼物拿出来，可放的时候三份礼物都装一起了。
小艾将它们整齐摆在桌上，三个盒子大小不一，但形状都是方盒，统一的包装彩纸，她一脸苦恼道：“完了，我忘记哪个是我的了。”
秦川听到要拆礼物，也很好奇，暂时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走过来。
“我也不知道了，那就都拆了呗。”他说，“之后按需分配。”
小艾也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反正都是随机的礼物。
她正要动手，就听到郑丹妮说：“第三个是我的。”
“啊？”小艾愣了下，“丹妮姐你怎么知道？”
当时礼物也只是极短时间在手上过了一下，要从相似的盒子找到属于自己的还真不算容易。
怎么知道？因为第三个的蝴蝶结最丑，当时拿到后还被她嫌弃了。
“猜的。”
“好吧。”小艾的注意力都在礼物上，郑丹妮这么说也没有追问下去，将第三个盒子放到一旁，和秦川一人一个动手拆了起来。
比起秦川可以说是粗暴的拆包方式，小艾包装纸都撕的小心翼翼，企图保持原本完整的形状。
“是袖扣啊。”秦川打开盒子看到里面卧着两枚精致的袖扣，端起看了几眼，“正好前两天我袖扣掉了，那这个归我了啊。”
秦川说着已经将袖扣别在自己西装袖口处，之后继续工作。
此时小艾才刚刚把彩纸拆开来，她两只手扶着盒子两边，像是开启了0.25倍速，缓缓将盖子抬起来。
“……”郑丹妮在一旁无语都快溢出来了，有必要吗，开个盖子比戴皇冠还郑重。
她哪能理解小艾作为迷妹收到女神礼物的那种心情，小艾颤颤巍巍将盖子抬起来完全挪开，看到盒子里浅粉色的卡通造型时眼睛亮了一下。
迫不及待拿起来仔细查看，得知是一个电热暖手宝后万分开心，暖手宝很小平时能随身携带，随时随地感受女神的关爱！
就在她万分庆幸拿到实用的礼物时，她看到底下压着一张卡片，拿起来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后——
她捧着暖手宝和卡片，身体向后一仰倒在沙发上。
一瞬间，她升华了。
她收到了女神的亲笔签名，还是to：小艾！！
这不是巧合！是女神巧妙送给自己送的礼物！！
郑丹妮一转头，看到小艾热泪盈眶，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她惊呆了。
“一个暖手宝你至于吗？”
“呜，丹妮姐你不懂。”小艾抽抽搭搭的，但凡没有那张卡片，她都不至于这么激动。
郑丹妮当然不懂，毕竟倘若她要，别说陈珂的签名，就算是任何，当事人都说过会给她。
对于没出息的小助理，郑丹妮只得摇头叹气。
那头的秦川检查完房间出来，他看向桌上那份未拆封的礼物。
“屋子里安全，你那份礼物拆开我顺便给你检查一下。”秦川拿着检测仪说着要去扒拉那个盒子，还没等碰到，郑丹妮迅速直起身，一只手摁住盒子。
“没必要。”郑丹妮说。
秦川没放弃，继续说：“反正也是顺便啦。”
“随机挑的礼物而已，没必要检查。”郑丹妮看着他道，“陈珂不会蠢到做这种事。”
她说着看了眼小艾，秦川只当她是在意迷妹的心情才不愿检查，想了想郑丹妮说得对，便也作罢了。
秦川收拾好设备，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便没有多待，和小艾一同离开了房间。
听到门口传来咔哒自动落锁的声音，郑丹妮将目光放在桌上的完好未拆的礼物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身体做出的反应比大脑还要快，像是笃定陈珂不会迫害自己，不想让猜忌脏了盒子里的东西。
从小艾能够精准拿到亲笔签名那刻起，她就明白自己拿到的礼物绝非偶然，只可能是陈珂给她的。
她拆开礼物，里面是一条围巾，没有亲笔签名，也没有任何卡片，只有一条围巾。
内侧标签上的logo区别于任何品牌，这个牌子只做服装，不可能会有暖手宝、袖扣之类的商品。
颜色看起来很温暖，还有一股淡到能忽略的紫罗兰香。秦川离开酒店后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去了郑家。
郑夫人这两天回来了，他必须要去报告最近的工作情况。
尽管和郑夫人见过很多次，可每一次见面都让秦川感到踌躇。
站在门口,秦川松了松领带,做好心理建设后才摁下门铃。
“太太在院子里。”周管家领着他进门,带到院门口便止住了脚步，做了个请的动作。
秦川点了下头,暗自深呼吸两口，这才往前走。
“夫人。”他拘谨地叫了一声。
“小秦来了啊,坐。”郑夫人抬头看他一眼，语气听起来有些温度,可脸上是一贯不冷不热的态度。
秦川小心翼翼拉开椅子，在郑夫人对面坐下,他将带来的公文包放在脚边，说：“夫人,丹妮近半年的通告我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向您汇报。”
他从西装内衬口袋拿出记事本，打开标记页将事先做好的行程笔记口述出来。
郑夫人只是静静地听,偶尔喝两口红茶，待秦川说完了，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她最后还是接了那部电影。”
“是的。”秦川点点头，“完整的剧本已经发过来了,不出意外是年后开机，丹妮这两个月在拍新戏，今天开机仪式,我刚赶回来。”
“具体情况如何,说说。”
秦川仔细回忆一番,说：“一切都很顺利，投资人还请了一顿开机宴，不过她今天无暇出席，派了代表过来。”
“代表？”
“是的，投资人是黎斯言，派过来的是她们公司的台柱子，陈珂。”秦川顿了下，说：“我想着黎总也是想借陈珂的影响力宣传新电影。”
秦川说完郑夫人并未开口，她眉毛微微蹙起，目光眺望远处缠绕着藤条的树木。
好半晌，郑夫人才开口。
“你知道陈珂么。”
“知道。”秦川如实回答，“目前热度数一数二的女演员，丹妮下一部戏会和她搭档。”
秦川话音刚落，院子里陡然响起瓷器碰撞的声音，郑夫人将杯子放回到托盘上，云淡风轻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
“她搭档的不是沈梦瑶？怎么会和陈珂搞在一起。”
“不是不是，夫人您误会了，是我表达有误。”秦川忙说，“双姝的女主确实是丹妮和沈梦瑶，陈珂演的是配角。”
“你当时怎么没和我说？”郑夫人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这可把秦川吓得够呛，他背上冒了一股冷汗，剧组邀请试镜的邮件他根本就没细看，还是郑丹妮擅自回复剧组，他才匆匆扫了两眼以和郑夫人报告。
当时提到的只有女主角的预选，后面一大串非主役嫌麻烦加上最后也不一定出演他就没说，哪能想到一下子被郑夫人抓个正着。
他忙给自己打补丁：“我当时也不知情，确演人员名单是剧组两天前才发来的。”
说完他小心翼翼观察着郑夫人的表情，“夫人……您是对陈珂有看法吗？”
郑夫人并不理会他，皱着眉定了定神，才说：“那天试镜你去了吧，发生的所有事原原本本告诉我。”
“好，好的……”秦川一哆嗦，仔细回想后一五一十将当天活动轨迹告知郑夫人，当然不包含当天晚上自己被拉到gay吧的事。
“你是说，丹妮和陈珂从头到尾没有见过面？”郑夫人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对秦川表述的没有完全确信。
“是的。”秦川点了下头，“当天我和助理全程陪同丹妮，试镜完我们就出来了，陈珂没有和我们一间休息室。”
“前段时间颁奖情况如何？当时陈珂也出席了。”
秦川在心里诧异郑夫人竟知道得这么清楚，很快回道：“也没有，她们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从头到尾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
说到这秦川算是明白了郑夫人想探听的消息，补充道：“今天剧组的开机仪式算是丹妮第一次正面和陈珂交流，当时两人也没什么奇怪之处，看起来不熟。陈珂应该是来给同公司演员撑场子的，全程和丹妮没怎么交流。”
“夫人…您是怀疑陈珂会对丹妮不利吗？”
郑夫人没有很快回答，她只是看着秦川，似乎在想着什么，衡量再三后将人打发走了。
从郑家出来的秦川摸了摸脑袋，想到郑夫人含糊的态度，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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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在叫停三次之后，张导显然有些不悦，他皱着眉头强压怒意道：“小许，你今天就先休息，再对对台词，好好想想这一条要怎么演。”
说完张导也没再给她一个眼神，吩咐工作人员安排下一场戏。
“丹妮姐，我觉得许老师演得挺好的啊。”和郑丹妮一起围观片场的小艾一脸疑惑道，“台词流畅，感情也很到位，怎么张导就是不满意呢。”
“她没有接住吴佩晓的戏。”郑丹妮看向被助理环绕的吴佩晓，脸上表情淡淡的，“演戏需要两个人配合，而她们两个在我看来各演各的，而许梦晴演技太青涩，接不住，自然成了劣势方。”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小艾恍然大悟，随即压低声音道：“那个吴佩晓，脾气差得很，也难怪张导拿许梦晴开刀。”
在圈内，有一句话是，演员的角色和私下人品要分开。
经过几天的相处下来，小艾对吴佩晓的好感全无，吴佩晓演过一部电视剧配角而走红，成为很多人心中的“白月光”，三十多岁也算是熬出头了。
多半是因为熬太久才出名，一出名人就找不到北了，拍个戏带三四个助理伺候她起居不说，不高兴就直接给工作人员甩脸色，有一次还把人骂哭了。
前两天有个群演在拍戏过程中不小心弄痛了她，当场对群演发了好一通火，最后群演也被炒了。
小艾想到在和工作人员唠嗑时，偶然听到有人说许梦晴的角色原本是吴佩晓想演的，后来不知怎么的没拿到，只能退而求其次。
现在想想，如果吴佩晓因此故意为难许梦晴，以她的为人，好像也不意外。
下场回来的许梦晴，被张导当着这么多人批评，多少有些难堪，可同时她清楚戏没拍好是自己的原因。
她看了看回到椅子正刷手机的吴佩晓，抿了抿唇，只得拿着剧本扬着笑容往她的方向走去。
“吴老师。”许梦晴走到吴佩晓面前，弯着腰与她视线持平，对方听到这一声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未应答她。
被冷淡的许梦晴没有气馁，继续说：“吴老师抱歉，刚才因为我耽误您这么多时间，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请您和我对一下戏吗？我争取下次一条过。”
许梦晴态度谦逊礼貌，可以说把姿态放到最低，可她说完后吴佩晓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听到一样。
吴佩晓的几个助理在旁边看着，没有人敢出声，气氛僵持几秒钟，许梦晴只好又叫了一遍：“吴老师？”
“……”这回吴佩晓有反应了，她把手机放下，就在许梦晴以为她愿意陪自己对戏，吴佩晓转头看向助理：“有点冷，我的毯子呢？”
助理回答在车上，刚要回去拿，吴佩晓起身带着助理往保姆车走。
全程把许梦晴当成透明人，仿佛就没有这人存在过一样。
当龙套时许梦晴见惯了很多自以为很红的演员耍大牌，可没有一次像这次那般难堪，她甚至能感觉到吴佩晓对自己莫名的恶意，她不能理解。
‘搭档’不愿意搭理她，许梦晴也只能向副导演求助，希望他能告诉自己有哪里需要改进的地方。
“梦晴啊，其实你演的很好。”副导演一开口便给予许梦晴肯定，“但是吧，演戏是要让观众有带入感，你单拎出来这一段很好，可若是和搭档一起呈现的效果就还差点意思，你知道张导是吹毛求疵的人，他希望拍出来的效果是最好的。”
副导演说完了场面话，见小姑娘露出不太能理解又有些无助的表情，心一软，四下看了眼，才压低声音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得罪吴老师了，你最好还是给她道个歉，要不然就算这一段你能过，之后你们还有好几场对手戏，很难搞。”
副导演的话让许梦晴很茫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吴佩晓了，在这部戏之前她根本就没有见过吴佩晓，谈何得罪？而进组之后她对吴佩晓的态度十分恭敬，即便她的戏份不如自己，她也当吴佩晓是前辈那般态度。
到了下午，许梦晴又去找了吴佩晓，对方仍当她是透明人，这样的态度让许梦晴很受伤。
“我以为跑龙套上来的人没有自尊呢。”
离开时，她听到吴佩晓讥诮的一句，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在和助理说。
第二天许梦晴还是那一场戏，前一天晚上她拉着助理对了好几遍，后面又对着镜子不断重复记得滚瓜烂熟的台词，就连梦里都在演戏。
可结果还是差强人意，张导盯着监视器看了好几遍，眉毛越收越紧，最后像是妥协了，他叹一口气，摆手道：“下一条。”
这凑合的态度能看得出来张导是有些许失望的，更多揶揄的目光投在许梦晴身上，这让她感到难以言说的难过。
就好像你努力了，可还是一场空。
下一幕戏是郑丹妮和吴佩晓的对手戏，都是有经验的演员，张导不免多说了一句：“小许啊，你留下看看前辈是怎么演戏的。”
在上场前，郑丹妮甩了甩手腕，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这一幕戏的内容是，女主抓到背后出卖自己的原来是自己手下的人，在抓到人之后，听着手下对自己的控诉，忍不住扇了她一巴掌。
扇巴掌的戏份，一般是扇的人一个抬手，下一秒另一人别过脸，再后期配上耳光的声音。
现在的演员娇贵，真愿意挨打的人没几个。
在开始之前，吴佩晓对郑丹妮笑脸相迎：“丹妮，手下留情哈。”
她的态度，自然不是为打戏，而是郑丹妮身后的流量。
“放心吧，佩晓姐。”郑丹妮同样回以笑容：“我是专业的。”
随着打板声响起，这一镜正式拍戏。
安静的片场里只能听到吴佩晓近乎嘶吼的控诉，郑丹妮凝着吴佩晓，眼眶逐渐发红，眼神慢慢从愤怒到失望。
随着气氛逐渐升高，高/潮一刻来临。
郑丹妮高高举起手，吴佩晓瞅准机会准备偏头
可那巴掌比她预计的还要快。
啪——
她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声音清脆又响亮。 43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