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 云里 梦里... #1
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孩在村边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眼前的村庄平安祥和 但背过身去便是不着边际的迷雾
不管是谁 只要踏进这片迷雾便会丢失方向 最终由进入的地方原路走出 即便沿路留下记号 即便笔直的一路向前都不会有任何作用 一旦踏入只有返回
本就已经格外离奇的现象还远不止于此 不知为何 村庄内的居民就并不受此限制 对外人来说如同迷宫一样蜿蜒 仿佛要走一辈子才能到达的遥远的路途 对于村民们来说只是数十步之遥
因此 这也就衍伸出了一个职业 或者说任务 身负此任的村民需要居住在迷雾之外的道路边为需要进村的外人带路 而被带进来的人也并不是一路安好 在路途中会逐渐感到疲倦和强烈的睡意 直到穿过迷雾便会沉沉睡去 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够苏醒
虽然距离第一个被带进村的外人已经过去了许久 但根据纪录 最初进村的外人们并不会有此反应 更甚者 有部分留下来的人们像是获得了村民的身份一样再也不被迷雾阻拦 变得同样穿梭自如 也有离开村庄多年后失去了穿过迷雾的资格 成为了「外人」
因此 这个村庄多年来都是如此的安宁 隔着迷雾 村民们能够听见战争的喧嚣 能够嗅到血腥的刺鼻 却从未有人参与其中
男孩手拨白雾 雾气随着手掌飞散在空中后没过多久又飘回茫茫白雾之中 他笑了笑 似乎是给了他点乐趣
沿着雾边漫步来到了村口 此时一名书生装扮的男人站在一个小木台上 而周围聚集着数位长者和少数的年轻人
“快点快点--- 要开始了---”
男人如此吆喝着 原本还在周边散步着的人们也都聚集了过来 其中不乏有相互认识的村民们见面后的嘘寒问暖 不过也是稍作问候便将注意留给了眼前的说书人 男孩也停下了漫无目的的步伐 以莫名高傲的姿态施舍给了男人一点不屑的目光
传说 在百余年前 一名少年跌落凡间 他凡人的身躯之上生得一双灵动的狐耳和鬼魅般的九条狐尾 在这百来年里他从未消失 行走于世间却未曾令人见其尾尖一丝赤红 高傲的俯瞰着尘世却也下贱的寻求着一处净土 只因他早已远离故乡
这狐少年究竟从何而来又该去往何处 且听我娓娓道来
男孩隔着好一段距离仔细听着他口中所述 兴许是这样的前言引起了男孩的好奇 他也缓缓朝着说书人的方向前去 在一众村民后默默的挑了个位置
少年实际上并非人类 而是妖狐 自降生起妖狐一族便生有一身的皮毛 耳朵和长尾 除了头颅形似狐狸外身形与凡人差异甚小
妖狐一族生活在一座空中的岛屿上 以郁郁深林为家云雾为海 那里四季如春 风景如诗如画 衣食无忧
除了学识 学习法术可谓是每一只妖狐憧憬的资格 在颠簸的道路上负重前行 为了能够挑起带动族群的存在而日复一日的磨练自身 待到修成正果流水 土石 烈焰 雷鸣无不为其所用 在妖狐中最为强大的存在甚至能够颠倒时空操纵人心
说到这里 男孩的表情逐渐变得厌烦
“呿”
那不屑的神态中带着满腹的厌恶 对于这样的存在可谓是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留下
说回这狐少年 其名曰梦灵冉 他的路途上啊 那叫一个平坦直顺 天资聪颖不说脑袋更是机灵 但他也只是空有聪颖的资质而没有待人处事的本领 惹出的麻烦也不在少数...
自幼便无依无靠的梦灵冉只能在族群中寄人篱下 辗转于他人房檐下之间也难免背负些闲言闲语 当然 还有一部分是来源于他的顽皮 和孤傲...
稚嫩的脚爪踩在裸露的土地上 沿着土黄色的道路前行着 他没有目标 或者说暂时没有去处只能以此为消遣 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周围相同的景色
梦灵冉闲来无事四处闲晃着 已经无聊到极点的他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地面 不为什么 单纯就是不满于现状 不满自己现在无事可做的现状罢了
数步之外的土地上突然出现了个格外显眼的石块 对于那些习惯穿鞋的狐来说这也许无关紧要 但对喜欢光着脚爪乱跑的梦灵冉来说可是苦大仇深的敌人
也不知为何 看着那突兀的灰白一股说不出的厌恶涌上心头 配合上莫名奇妙的冲劲 梦灵冉稍作助跑便将石块踢飞 待到落到草地上的声响传来 他还不忘伸长脖子踮起双脚 看看自己的成绩
回神一瞧 自己边的草地上正好躺着一根细长的树枝 他弯下腰去将其捡起 拿在爪中便当成长剑一般挥舞 在他眼中 这就是一把斩杂草无不断的宝剑
拿着宝剑又晃到了村边 在村外不远处长着一棵梦灵冉也不清楚是什么的果树 但他时常来到这里采摘 也是这棵树的常客 长年结实累累的果树今天也一如既往的健康而茂盛
正好也没什么事做 他便想着再来采一颗拿着啃 殊不知已经有狐先他一步来到树下
他伸长着双臂 朝着至少有两倍身高的一颗果子摆动 从他同样伸的直直的尾巴看来 这对他来说很是吃力 然而远处的梦灵冉眼看这与自己身高相近的小狐却也只是轻蔑一笑 似乎这对他来说很是容易 只不过 他打算作的可不是走上前去帮助他 而是随爪拿了个顺爪的石块握在爪中
只见隐隐白雾缭绕在他的爪边很快便从指缝中钻入最后消失不见 只剩下原先的那块石头 他朝着那颗果子便是轻轻一掷 石块竟爆发出匪夷所思的速度 精准的朝着远处的果子飞去
此时此刻 那狐正好起跳 差点就要触及果子将其摘下时那石块便先一步到达 轻而易举的将果子砸得四分五裂还能再这之后的树干上留下点印记
被果汁溅的爪子和头顶全是汁液和果渣的小狐错愕的站在原地垂着耳朵看着自己的两只爪子 似乎是那石块的突然出现有些吓到了他 爪子还有些颤抖 都还没来得及尝试拍除身上的残骸 一个刺耳的笑声便从背后传来
“哈哈哈哈---- ”
他回头一看 那白色的狐狸便出现在眼前 正捧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己
“梦灵冉！！”
“你这个废物 连果子都拿不到 哈哈哈哈---- 真不知道你凭什么也和我坐一个教室里 就这？ 哈哈哈哈---”
“嗯----！ 哼！！”
那小狐也没说什么就这么跑离了树下 梦灵冉就这么鸠占鹊巢坐到了树下去
然而 没过多久
”灵冉！”
回头一看 那哭哭啼啼的小狐跟在他母亲身后朝着自己走来
“你对我们家小叶做了什么！”
“哈？ 我对他做了什么”
“他说你把他的果子抢走了 还撒谎！”
“他自己拿都拿不到 凭什么说是他的东西 我打的是路边没狐要的果子而已”
听着他轻蔑的语气 小狐深吸了口气压下想要哭泣的冲动高声回答
“那也是我先看到的！”
“看到了就是你的吗 但凡你法术学的好点也不至于这么没用”
他的母亲听到这种谩骂更是站不住脚
“灵冉！ 快点给小叶道歉！”
“哎...”
梦灵冉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于他来说面前这两只狐狸无异于无理取闹 一般来说他并不会放任这种狐打扰自己的清闲 不过往常这样的行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反倒是浪费更多时间
于是他站起身来 在脚边的草地上稍加搜寻了一会便拾起了一块看得上眼的石头 一边将其握在爪中一边仰起头看向枝条与叶片之间的每一点鲜红 很快便选中了其中一个已经熟透的果实
只见他拿着石头朝着树梢扔去 石块飞行的轨迹巧妙的躲开了每一只细小的枝条和绿叶来到了那颗果子侧面 下一刻它就这么停留在了原地 短暂的延迟后便朝着果实的蒂头飞去将其切断 果实自然的落下 正好落在了梦灵冉早已爪中的爪中
他伸出爪 把果子给了那小狐
“拿去 这样我可不欠你什么了 别烦我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又过了一天 也是到了回家的时候 对其他狐来说是这样没错 唯有梦灵冉 他没有实际上的「家」 只有暂时落脚之处 至于这个地点则时常有所变动
“啊 是小冉啊”
一个族人的家门口 这段时间轮到了她来收留梦灵冉
“吃晚饭了没 快进来吧”
她才说完便回头进屋 丝毫没注意到门前哑口无言的梦灵冉
“... 别这么叫我”
“正好要煮饭了来帮我生个火 这点事难不倒你吧？”
柴火飘出的白烟自烟囱冉冉升起...
没有真正能够落脚之处 没有家当 没有亲人 日落之前四处都有可能见到他的身影收起那吊儿郎当的姿态专心致志的练习着法术 或者坐在树荫下静静的阅读着借来的书籍或者更加高深的术式
聪颖 勤奋加上一定的狂妄 也就造就了他注定不会遵循着前人给出既定的道路...
在森林中的一小片空地上 二十余只小狐狸整齐的排着队对着空中比划 而不远处一位明显年长许多的狐则爪持拂尘 静静的注视着他们
就像是聪明才智跟身材体魄一样 学习法术也有天赋高低之分 一般来说能够站在这里不是天资聪颖就是勤奋好学的狐狸 被强迫来学习法术的小狐基本上不太常见 在狐族中各项特质没有所谓的高低贵贱更不会为此埋没其他方面的天赋
因此 在整齐划一的队伍里每个小狐都各自杂乱的动着 某种意义上也是乱中有序 至少大家都勤奋的练习着法术 唯有其中一个雪白的身影站在角落 无所事事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 甚至无视先前排好的队伍 四处闲晃起来
“梦灵冉”
老师叫住了他 梦灵冉也随即回过头来 比起其他猛地停下动作看看发生什么事的小狐 梦灵冉的反应显得格外淡定
“嗯？”
“你在做什么”
“上课...？ 看得出来吧”
“你的样子可不像是在我的课上 我让大家练习法术 你在做什么！ 快点跟上！”
“呿... 无聊...”
既然都被点名了 那也无可奈何 梦灵冉只能模仿起其他同学们假装认真的练习着法术 实际上不管是双爪的动作还是灵气的驱动都很是随意 只是做出来应对一样既松散又敷衍
当然 老师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停”
一声令下 所有小狐都停了下来 然而 还没等到集合或是休息的允许 梦灵冉又一次被点名叫出
“梦灵冉”
“啧”
所有狐狸中只剩下他和老师站着 所有学生们的目光都投在了他的身上
“说说我们一组目前掌握的法术有哪几种”
“火 水 冰 草 雷 风 岩跟术”
“那我们现在教的属于哪一种 有什么特性”
“啧 这个还要---”
“回答”
大概是听着梦灵冉这样的回答而有了点怒气 老师的语气变得强硬很多 深知顶撞下场的梦灵冉一下子便收回了气焰 回答了问题
“哎... 术 每个兽使用出来的效果不尽相同”
“那 你的长什么样子 展示给我们看看吧”
老师动了动爪中的拂尘 示意让梦灵冉来到所有小狐面前 而当他站到了老师身旁时 他突然伸出爪来 把拂尘放到了自己面前
对于这个举动 梦灵冉很是困惑 他先是看了一眼老师 他随即说道
“怎么 不需要吗”
听完便有些为难的回过头来 这才发现那拂尘在自己转头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变成了一根只略长于上臂的木棍
看到如此趁爪的「武器」 梦灵冉也明白了意思 将其拿起
他拿起木棍开始对其施法 只见袅袅白烟般的灵气自掌心飘出 迅速的包裹并融入了他爪中的木棍 随后 他便拿着那木棍回头找了找目标 此时此刻 早已明白梦灵冉意图的老师早已利用法术弄来了几根有些粗壮的树枝
爪持木棍朝着它们挥下 发出的不是清脆的敲击声 而是被斩断的沉闷的声响 本来就只是拿着棍子敲断了木头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然而 考虑到梦灵冉所拿的棍子比树枝还细和断面特别整齐这两点也就不难看出他的法术已然格外熟练
这时 老师把树枝扔进树林中随后再向梦灵冉发问
“如果给了你钝器呢”
“会变得更加有破坏性 可以砸开巨大的岩石”
“此话当真？”
“是”
“把你会的任何法术都用出来吧 全部做完就让你离开”
“真的！？”
不只是站着的梦灵冉如此错愕 几乎所有的小狐都躁动了起来 而在一片混乱中 不知所措的梦灵冉也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老师再一次出言催促
”再不做的话我就把条件改成打赢我了”
“好好好 别急！”
流风 草木 坚冰 在这一小段时间里几乎无不为其所用 老师所召唤出来的岩石也在他一招招的法术下被渐渐打碎 最后甚至逼得他得重新再做一颗出来替换
台上梦灵冉为了离开而打的正起劲 台下的其他同学们看的更是目瞪口呆 明明才学了三招不到眼前这白狐会用的法术却已经数不胜数 就算是双爪双脚加上尾巴 甚至再加上八条尾巴都不够他们数清
在那之后 梦灵冉也如愿以偿的离开了课堂
那之后的阳光明媚的下午 即便这天下午已经没有课但在那片时常用来法术练习场的空地上依然发着声响
仿佛早就知道他在这里一样 老师徐徐向其走来
“梦灵冉”
听到这格外刺耳的声音两只带着血红色彩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满脸不悦的回过头去
“又要来折腾我了？”
“你小子 给我好好说话”
本质上是教训的一句话却被他带着笑意的语气变得亲切不少 就像朋友间打闹一样掀不起什么浪花
而梦灵冉也在这之后随爪扔掉才捡起的石块 自然的下坠与轻微撞出了清脆的响声 最后地上滚了两圈才摇摆着停下
“以后你可以不用来我的课 但是每七天都要来向我稟报你新学会了什么 如果没有我就把你抓回来课上”
“蛤！？”
“你都是自己学的对吧 我早就知道了 包括你刚刚练习的那几招也是我早上没看到的 大概是才去图书馆借了书回来？ 倒是挺勤奋”
被这样莫名其妙的一通称赞外加及精准无误的说中了去向 梦灵冉一下子还有些哑口无言 想接受却又倔强的不想承认
“总之 你不用来我的课 就这样”
说完便准备离开 然而
“对了 不懂的话也可以来找我 我还可能顺便多教你点什么”
梦灵冉没有回答 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
“我说你啊对那个小鬼头这么好有用吗”
“总不能要求兽对对自己尖酸刻薄的兽毕恭毕敬的吧”
“而且 他这么好的资质 我不忍心让他就这么被埋没”
“也是 梦灵冉这样的天才也是千年... 不对 数千年都不一定能出现一个 甚至还能期许他成为下一个...”
“是啊 我已经决定好了 只要等待一个好的时机 让他看到这个”
一边说着 他也从自己的长袍中拿出了一本书 独特的外观上的另一个狐瞬间认出了这书 正是狐族中记载着许多禁术的书籍
除了它的存在 出现在此处更是让他错愕
“这！？”
然而...
“嘘”
梦灵冉的命运究竟如何 他的老师究竟想利用他来做什么 那书里又是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
抑扬顿挫的语调带动着听众们的情绪 配合上肢体 神态 仿佛能将这故事的情感渲染的栩栩如生 以至于分段时好多还深陷其中的听众们有些无法自拔 还为梦灵冉打抱不平或者谩骂
剧情虽然没推进多少却也巧妙的断在了令人心生好奇的位置 就如同说书人所说 书里是什么 那几位师长的意图为何 才说完结语听众们便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各自揣测起了接下来发生的点点滴滴
男孩的目光望向远处 却也只是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双耳的一种方式 即便他看上去对剧情毫不在乎 甚至有些瞧不起这所谓的传说和听的津津有味的人们 但还是悄然搜集着人们的猜想
五颜六色的发展被他一一收进耳里 很快 在大伙徐徐散开的同时他也悄然离去 脸上带着嘲弄而轻蔑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