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凌晏如×你】凌云诺（4）
“步夜失踪了？！”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
“嗯，意料之中。”凌晏如端起茶盏，袅袅乌龙清香绕在鼻边，“这不是重点，他自己会回来的。”
“唉……呃……”你不知道怎么说，但是云心先生未免对步夜也太放心了吧，万一他被流寇抢劫了……等下，那他是会被劫财还是劫色？
“咳。”凌晏如一声轻咳打断了你的胡思乱想，“走吧，我们去现场看看。”
“好！”你从座位上蹦起，“但是云心先生，我真的可以参与吗？”
凌晏如转身对上你粲然的双眼，那笑脸下的探究与顾虑令他心念动乱。你可以相信我，他的内心如此渴求到，嘴唇微张，却对你说：“这是我的选择。”
“那自然是不会错的。”少女一笑，双眼眯成微微妩媚的弧度，只差一颗泪痣，便成狐谋之势。
首辅大人没有再说话。你们分头收拾行装，一刻钟后已离开城中。
两日后，黑山，沈家。
沈家家主，也是黑山镇的镇长，自你们第一日到起就不断殷勤问候，衣食住行事无巨细，让人感觉仿佛长了一条不听自己号令的尾巴。你敏锐地发现沈家上下对你们名为关照，实为监视，不论你们去到哪里，总有甩不掉的目光相随刺探。
“首辅大人。”你放下试毒的器具，将那碟糕点递给凌晏如。
“既是你做的吃食，可不必如此谨慎。”
“正因为是我做的，才要谨慎。”你笑笑，“饮食之毒千奇百怪，况且事件尚未查明前，要是出了大理寺评事陷害首辅的‘案件’，届时……没了首辅大人支撑，我只怕插翅难逃。”
“不会如此。”凌晏如皱眉，将一块牛乳糕放在你面前，“风雨若侵，我自有对策。”
“嗯，我相信云心先生~”你低头进食，装作看不到他愈来愈差的脸色。
“大理寺日后，要少养些鸡鸭。”凌晏如闭上眼睛，食指揉着太阳穴说道。
你正在内心梳理近日的见闻，冷不防听到凌晏如如此说，好奇问道：“为何？”
“禽类太多，总惹狐狼。”他回到，语气颇为无奈。
“唉？狐狸倒是能理解，宣京哪来的狼啊？”
“……食不言，寝不语。”
你撇撇嘴，以前他就是这样，不想回答你的问题的时候就搬出这句话。
“大人！”侍卫匆匆赶来，“找到了！在山西侧溪水旁发现了步少卿留的暗号！”
“陈大哥你声音再大点，隔壁耳聋的婆婆都要听到了~”你故意捂住耳朵，不满地看着这沈家侍卫，好像真的嫌他太吵一样。
“嗨呀，陈某是粗人，习惯了习惯了，大人莫怪！”陈侍卫向你潦草地拱了一礼，“消息带到，陈某就不打扰大人们了！”
“你怎么看？”凌晏如问道。
“既然他们想让我们去——那我们就去。”你背过双手，嘴角挑起含蓄的弧度，“只是‘首辅大人’要留下。”
“就如此办。”凌晏如起身走入内室，你对着虚空行了一礼，回到后院中。
深夜，一黑衣人翻入沈府中，其身姿矫健、来去无声，竟无一人发觉。
“首辅大人身体抱恙是我们照顾不周啊！”沈家家主涕泗横流地堵住你的去路，诚惶诚恐的面具如此合适，若不是你存了十二分的疑心，只怕不会这么为难一个老人，“沈镇长和沈家的心意大人已知晓，绝无怪罪之意。”你带着精心妆点的笑容，云淡风轻地说道，“只是大人喜静，且身染风寒，恐传染他人，还请沈镇长回去。”你抬手一推，将凌晏如寝舍的门猛的关上，阻挡了沈家家主探寻的动作，以目光警告他和他身后的一干人等。
“……是是是！”沈家主愣了一下，恢复了谨小慎微的样子，忙不迭答应到，“是小的考虑不周，还要多劳烦大人！大人需要什么尽管说，尽管说！”
“多谢，不送。”你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不耐烦再虚与委蛇。
室内，凌晏如坐在镜前，任你在脸上抹上陌生的物质，镜中逐渐出现一张他不熟悉的脸，是在人群中任谁都不会多看一眼的样子。“你的课业倒是不错。”他微微颔首，在含下变声丸前赞你一句。
“学子但求成为有用之人，”你用碎布绑起他的头发，将准备好的黑色染料一点一点抹上，“无谓为谁所用。”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看着你满手的墨迹，目光中掩藏着叹息，“南塘原本是一片清净之地。”
“南塘有十里荷花，也有斧戟金戈。”窗帘的阴影罩在你的脸上，半边晦暗不明，“就像花家习文，也习武。”
作打更人装扮的凌晏如站起身，手中一双金钗惹眼，上头是祥云流转，下方是利刃滴光。他将金钗插入你发间，“内含十二梨花针，小心着些。”
“多谢云心先生，”你对着镜子看了看，将金钗摘下，欲取剩余的布料细细将金钗包裹起来，“可太过招摇，不利于行事？”
凌晏如扣住你的手腕，“正是要招摇过市，才不会销声匿迹。”
你了然，转身离去。
接下来三日间，你以首辅大人风寒为由，多次走访沈家家眷，并在黑山镇仅有的几家铺子、药店、酒楼间穿梭，发间始终带着凌晏如赠送的两支金钗。阳光下，金钗不知晃了多少人的眼睛，亦不知为你惹了多少艳羡妒忌。
“老爷！”沈家二房此刻在房中百般撒泼，“您看人家戴的是什么？那可是纯金子啊！媛娘见都没见过，您一点都不疼媛娘！”
“唉呀——”沈家主对这年芳二八的美娇娘好声哄到，“我怎会不疼媛娘，再等等……等他们去了西山，还不都是媛娘的？”
“真的？”媛娘眸光一转，“西山到底有什么？”
“诶，不可说，不可说！”沈家主突然沉了脸色，训斥到。
“又来了！”媛娘一甩衣袖，气哼哼地将沈家主往外推，啪的一声关上门，“老爷既然不相信媛娘，今夜便到那老妇屋里去吧，答应媛娘的东西什么时候拿到，什么时候再来！”
“媛娘？媛娘！”沈家主拍房门无果，悻悻归去。你在树上看着这一幕，心情甚好，怀中搂着刚从探子手中救下的信鸽，信鸽乖巧，一声不吭地啄着你手中的谷粒。
“西山地下三百里，别有洞天，只进不出。”步夜的字遒劲有力，字锋带着紧迫感，显得这血书更加可怖。你压下心头担忧，首辅大人已成功混出沈府，房中留下的是一位死士，可保所有有心深探的人有去无回。
明日，便是棋局揭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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