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ncan】浮光 第二章
第二章 受伤
来到芭提雅的第五天，can第一次没有在AE的生拉硬拽下起床。时间刚过七点他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民宿的沙发上一脸凝重地思索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昨晚好像忘记付餐钱了。
Can绝对是个诚实守信的人，他纠结的不是付不付这笔钱，而是如果再去那家餐厅碰到昨天那个服务生怎么办。
伸着懒腰走下楼的AE正好看见愁眉苦脸的can，问道：“呦，你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能起这么早。其实今天没什么事了，你要不再去躺着吧。”
“AE，我记得你打架也一般吧。”这驴头不对马嘴的一问让Ae摸不着头脑。
没管AE怎么想can接着自言自语道：“最好是别打起来，不然估计两个人也是送菜啊……不对，就该找餐厅老板投诉他才行！”下定决心后can拽着Ae就往门外走，“走，陪我去个地方。”
AE没想到的是can领着他来的地方会是一家还没有开始营业的餐厅，他看见can小心翼翼地推开餐厅大门，探头探脑半天就是不进去。
“搞什么，进去啊。”AE一把给can推了进去。
餐厅里正在打扫卫生的女服务生被忽然进来的两人吓了一跳，“两位先生，我们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
“啊，不是、不是，”can慌忙摆手，“我、我昨天在你们家吃饭忘记付钱了。”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目光不住地左右张望像是在找着什么。
AE听了这话用胳膊肘捅捅can，小声说：“厉害啊，你都学会逃单了。”
瞪了AE一眼，can继续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是来付钱的。”
服务生这时也认出了can：“呀，原来是你啊，昨天店长还调监控来着，看见你追着我们一个同事出去后就没回来了，以为你……”吃霸王餐，后面这半句服务生没有说出口。
听见这女服务生提到同事，can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那个同事，就昨天我追出去的那个，今天来了吗？”
“没有，今天他请假了，”听到人没来，can心中长舒一口气，不禁想：天助我也，这是个投诉的好时机啊！
女服务生补充道：“不过先生，你们不是认识的吗？”
“啊？”
“昨天的餐钱，他已经帮你付过了。”
这个回答是can没有想到的，准备要投诉的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can陷入深深的疑惑，那个家伙这行为到底算好人还是坏人呢？昨天不分青红皂白地威胁他，可又帮他付账。搞不懂啊，搞不懂。
在AE的催促下Can描述了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AE听完的反应和can料想的一样，先是一副欺负我兄弟揍他丫的模样，之后态度变成对can无情嘲笑。难得看到can吃瘪AE听完后真是乐得不行。
两人是发小，小时候男生之间打架斗殴的事情也没少做，长大了还都是校足球队的。打起架来虽然不能说很厉害，但是单方面被人碾压从前还是没有过的。
“你这是踢到铁板了。”AE几乎都能想象得出can被虐的模样，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can恼得脸皱成一团，杵了AE一拳让他收敛笑意：“你说一个服务生身手怎么能那么好呢？”
“或许人家练过，或许他就不是普通服务生也说不定呢。”AE开玩笑地说。
这倒是让can打开了思路，“对啊，也许这人是——警察！卧底，知道吧，执行秘密任务的那种。”can很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AE跟不上can跳跃的思维：“我劝你少看点警匪片。”
“不过他干吗帮我付钱啊？”
“你就当是虐了你之后的补偿呗。”
can懒得搭理好友的调侃，心里想着这钱得找机会还回去，他可不想欠人情啊。
两人不会想到的是，他们话题中的人就在马路的对面静静地跟着他们。tin看着从餐厅走出来的can，翻阅了下手机里有关can的全部资料。
can 本名：cantaloupe
性别：男
出生年月日：1999年2月19日
年龄：24
婚姻状况：未婚
身高：178cm
毕业学校：xx酒店管理学院烹饪艺术专业
家庭成员：父亲、母亲、妹妹。
家庭住址：xx区xxxxxxxxx
……
24岁，比他还大一岁，那张气鼓鼓的跟包子一样的脸可不像。至于名字：cantaloupe？（哈密瓜）这是什么可笑的名字。tin透过墨镜瞥了一眼在不远处水果摊前停下来买水果的can，手里正好拿着个哈密瓜嬉笑着对着朋友说着什么。这么一看，圆脑袋圆眼睛的倒真像是个瓜。
未来三天，can依旧留在芭提雅当苦力，但他绝对不可能想到在暗处一直有个人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通过三天的跟踪观察，tin并没有发现can与毒枭首领有任何交际，每天的日常都非常简单，除了又去了那家餐厅一趟，就毫无疑点了。至此，tin便无心在这个可以视为小插曲的人身上分神，回到了曼谷着手制定下一次暗杀计划。
*
“往那边追！！”几个壮汉怒吼着在tin的身后紧追不舍，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距离上次暗杀失败已经过去两个多月，其间tin再次隐匿起来寻找最佳的暗杀时机。终于让他查到暗杀对象居然住在一处相当老旧的小区，伪装、潜伏了良久tin最终决定在今晚动手。
这次他没有失手，成功地杀死了毒枭首领，可他也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毒枭首领濒死前的一枪擦过了tin的左边肩膀，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使得他被毒枭的手下追杀。肩膀的伤对于经常经历生死的他来说不过是小伤，但是逃跑路上不能够止血是个麻烦事。
夜风呼啸掠过耳边，此刻tin矫健的身影就在老旧的房舍间穿梭，并没有因为受伤而身形迟疑。向着更昏暗处冲去，身后的脚步声仍紧追不舍。
*
can最近给自己增加了一项任务——提高武力值。吃一堑长一智，从芭提雅回来之后can总是这样告诫自己。于是他给自己制定了“小”目标：练出一拳就能给人锤晕的肌肉来。
为此他还特地报了健身私教课和泰拳班。在把最近学习都成果向AE展示的时候，Ae搂着男友pete的腰温柔地向他解释了can这又是闹得哪出。
“can呐，你这经历还是真的神奇哎～”pete听完事情始末，想到了“神奇”这么个词，在餐厅和服务员发生口角不奇怪，平时生活中多少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奇”在can遇到的那个服务员居然有那么好的身手。
“这小子就是“衰”。你还记得初中那会，你有一阵也老遇到怪事，小命都差点没了。”
“对啊，从那之后我就不开始踢足球了嘛，为了逃跑时更快。”AE和Pete搞不懂踢足球和逃跑快有什么联系，不过can一向思维这么跳跃他们都习惯了。
几个人又聊了一段时间，can下厨给几人做了顿大餐，眼见天已经黑透，can准备回家。“要不你今晚就在这睡吧，你住的那老城区这个点连个路灯都没有。”AE挽留道。
“哎呀，我一个男生怕什么。况且我都在那住四年了，好着呢。”
can住的老小区管理确实不好，路灯时明时暗晃得飞蛾都眼晕，可它们还是忍不住扑向灯光。暗笑一声飞蛾的傻气，can边哼着不成调的歌边加快步子往家走去，忽然迎面冲来几个嘴里骂骂咧咧的壮汉，要不是他躲闪的及时非得给他撞进绿化带里，可几个壮汉都看没有回头看一眼就跑远了。
一句脏话骂出口，can稳定身形站定，微风带着一股好似铁锈的味道划过他的鼻尖。嗯？好像是血的味道。耸耸鼻子，can顺着风带来的气味，走进了小区绿化的小树林里。
*
屏住呼吸，听着渐渐向自己这边靠近的脚掌摩擦草地的声音，手里的匕首已握紧。隐在黑夜树影中的身体弓起来，如同蓄势待发都猎豹。
“难道真的是血的味道？”一道声音响起。
tin一个疾扑将几步之外的人压在身下，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匕首高举准备向身下人咽喉抹去！月光打在匕首上，那寒光一晃，晃到了身下人满是惊恐的眼上。
怎么是他！上次装满了委屈和愤怒的眼睛被恐惧取代。电光火石之间，匕首没有带走can年轻的生命而是没入他耳侧的草地。
“该死，跑哪去了？往那边看看！”杂乱的脚步夹杂着叫骂声从小树林不远处响起，tin身体顿时紧绷，将身下的人压得更紧。
周围静得可怕，can的大脑无法运转，只能听见两人交杂在一起的剧烈心跳声。
短短一瞬tin的脑中更是划过千万思绪，这人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段回家……
“不想死的话不要发出声音，懂吗？”威胁的话传进耳朵，can只能眨巴着眼睛表示同意。tin看着近在咫尺的双眼，虽然刚刚收了手没有要了这人的命，任务中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他应该乘机处理了眼前人。
第一次相遇无形中阻碍了自己的任务，后来tin再次跟踪监视毒枭首领终于找到他的真实住址，可tin发现那个名字可笑的男人所租住的地方居然和毒枭首领的老巢只相隔千米，天底下会有这样的偶然吗？
在那之后tin选择在任务中同样暗中监视can的一举一动，整整半个月。Tin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有时在家里窝上一天哪儿也不去；有时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慌乱地冲出门；有时约上三五好友来家里做客或笑或闹；有时……
Tin看着，看着这个人的生活，一点点的越来越近。那样平凡、普通，甚至是无趣的生活和他以往任务中所见对象那沾着鲜血、肮脏、利益的日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像那才是生活，人真正应该过的生活，是他隐于暗处窥不可得的微光。
*
身下的人一动不敢动，只有急促地呼吸填满他的掌心。这个人再次刚巧出现在自己受伤躲藏的地方，要杀了他吗？Tin问自己。这样无法确定的因素，总是扰乱他的计划。
像是小兽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危险，can疯狂地对着tin眨眼，有泪水顺着眼角落下。tin似被这泪珠灼了眼，在心里骂了一句：蠢。可就是这样的愚蠢的人，tin要杀了他的念头却一点点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can都开始忘记害怕觉得浑身疼了，树林外没有了任何动静。tin起身一把拉起can。在can没反应过来时反剪住他双手，将他箍在自己怀里。
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在两人身上，tin没了在芭提雅那时躲闪can攻击时的从容模样，头发凌乱被汗水黏在脸上，左肩膀处的衣服颜色发深紧贴都皮肤被血浸透了样子。can也没好到哪去，头发上沾了不少草屑，脸色发白，胳膊虽然疼得厉害但是咬着嘴唇没敢发出抗议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见身后的人没有任何伤害自己的举动。can壮着胆子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你是不是受伤了？我闻到了血腥味。”
没有得到回答，可can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身后紧贴着自己的人呼吸声变重了，是因为失血过多吗？
“你放了我吧，刚刚外面的那些壮汉是追得你人吧？他们应该都已经走远了。不然我出去帮你引开他们，放心！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的！”can语气急促又小心翼翼地祈求着。
那毒枭的手下确实已经离开附近，但是tin不敢冒险走出这个树林回自己家。他不能保证那些人有没有扩大搜索范围。现在这个已经被他们搜索过的地方反而是相对安全的地方。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在这静谧的小树林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