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十八）
漩涡（十八）
架空
勿上升，神经脑洞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张云雷瞬时明白杨九郎要看名单的要义——他也想确定是不是有人针对自己！
只是……
他略带犹疑的目光转向杨九郎，杨九郎却并未注意——其实他该注意的，但实在……因为是张云雷，一个难得算是“不打不相识”的、可以信任的人吧！
杨九郎只顾着探出头，一边确认的走廊安全，一边拉上张云雷小心翼翼地混入早已尖叫四起的人群，随波逐流地径直摸到暂时无人照管的收银台。
希望他只是灵敏吧……张云雷看着翻箱倒柜的杨九郎，深吸了口气，也开始跟着翻箱倒柜做应该做的事。
“在这儿！”最终是张云雷在台面的一排文件夹中找到了今晚在此请客的名单，除了卢欣，另外还有一个大场子五十来桌和十几个小包间，大场子是孩子百日，有钱人，应该也会有一些有头脸的人来吧……
包间……
一连几个名字杨九郎都不认识，不过张云雷认得一个——
“这人是我们W市市长秘书……”
这……
算是有政要，有富豪？还有……黑帮？！
名单只是缩小了些范围，但今晚这些……似乎对他作用不大，不过也是，能在这里宴客也算非富即贵，背后都会有点“故事”被人针对……
杨九郎看着名单，缓缓摩挲着下颚：凶手定是刚才差点撞上他的人，那人他不认识，但也不能排除有人买凶针对他，毕竟他以前经历得多……
但是……
已经沉寂多年，且他当时身份隐秘，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找到他头上？
“你……在怀疑什么？”张云雷幽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杨九郎，虽然他喜欢他，信任他，但……他一个人民教师的身份，却拿着这份名单看得比他还急切……为什么？
“你有什么会上升到这个级别的仇家没有？”杨九郎看着名单，不容错过任何细节。
虽然他觉得针对张云雷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从时间差上看，张云雷出包厢的时候，凶手已经在卫生间设置炸弹，随后才能被自己遇上……他都不能确定目标人物是否上厕所，却已经在设定爆炸时间……针对自己倒还有可能——确认他杨九郎出包厢便小跑两步到卫生间安置炸弹，然后被来卫生间的他“偶遇”！
当然，还有其它多种可能——最好是自己神经太过紧绷，想多了！
张云雷依旧一眼不错地看着杨九郎——眼前杨九郎的样子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能够确定以前没有见过杨九郎，但杨九郎的这种行动举止……莫名与某人相似，或者说与一类人相似。
“我们集团里要说针对我的不少，但如今步入法治社会，这方面已经好多了。”张云雷从杨九郎手里拿过名单又扫了两眼，确定自己没有遗漏，才又缓缓道：“虽然有个叫赵三东的原本就与刘爷不对付，但与我有矛盾的是他的手下花荣，上一次你从他刀底下救的我……”
“前段时间他死了……”
“死了？！”两道凌厉的视线从微抬的眼皮下射出来，眉峰微聚：之前认为针对张云雷可能性不大的结论下得有些草率了！
张云雷面容平静，“死了，但与我无关。”
“别人这么认为么？”灼亮的眸子陡然一凛，瞬间就抓住重点。
张云雷深吸口气——如果不是他十分确定杨九郎就是在中学教书，他真的觉得……很像！
“不能确定！”别人的看法，他张云雷一向不太在乎，这回也是，虽赵三东总是想用花荣的死拖他下水，但只要刘允钦还信任自己，只要现在这个位置还坐得稳，那么一切都只是稍微“湿湿鞋”而已，没什么需要在乎的。
杨九郎眉头又紧了一成：可就如之前所想，若是针对张云雷，那人又怎么确定张云雷会在短时间内去卫生间呢？
炸弹的设置时间很短，从他听到“滴答”声，反应过来擦肩的那人身上的味道是火药味，到把张云雷拖出卫生间不过几十秒，当时这个卫生间周围根本没有另外想要上厕所的人——就他们两个！
时间差让他觉得针对张云雷的可能性很低，可是……
是了，如果是两人合作？！
如果有一个人一直盯着张云雷的一举一动，凶手收到同伴信息确认张云雷去了卫生间才前去安装炸弹……时间上也刚刚好！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如果你出事，谁既得利益最多’这个方向……”杨九郎磨着牙将自己的结论隐晦地讲给张云雷听。
张云雷长睫一抖，眼底蓦然涌上一层寒如千年潭底的冰冷——他确实，把他们想得太“善良”了！
他看了眼前这个一语道中玄机的男人一眼，准备再深探一下他的想法，却扫见大堂玻璃门外警灯呼啸闪烁——警察来得真快，而他也不能在这里久留——若果真是针对他，他得迅速反击才好！
他有些惋惜地轻轻叹了口气：总是要在他与正经事之间做抉择，真是郁闷！
他踏前两步从侧腰搂住还在翻看宴会预定记录名单的人，按下内心所有对他的不舍与疑惑，真诚道：“你又救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以身相许可好？
最后一句隐在心里，等他做完一切该做的事情，能够回归正常生活后，一定再跟他好好谈谈！
杨九郎拿着名单的手一颤，这……什么鬼？！
“额……应、应该的……”
在他三十多年人生中，大约是头一回被男人这样抱吧，似乎、好像……有点奇怪，但又……好像没什么，感觉不错——保障人民的财产生命安全，是他应该做的！
张云雷陡然紧了紧手臂，深吸一口气，又骤然放开，然后头也不回的往一个狭小的通道走去，小力和小天在通道口等着，见张云雷快步走来，便一左一右簇拥着迅速离开……
杨九郎微微一怔，大约明白张云雷是去干什么——希望……别太出格！
接连几个月，W市的一些地下“娱乐”产业莫名有些震荡，有被警察突击查封的，有被同行所谓资产重组的，总之，花样层出不穷，天天更新。
刘允钦很高兴，与他对着干的老家伙们一个个都吃了挂落，而原本奇虎相当的赵三东也自花荣这个左膀右臂莫名死了之后，场子一个接一个有事。
赵三东在相好的权贵面前跑了不知多少趟，都折羽而归，每个人的回复（训斥）都出奇一致：多事之秋，正临换届，都夹紧尾巴少惹事微妙！
当然，刘允钦也不是轻易能够被蒙蔽的傻子，赵三东这样的境况自然有他为非作歹、报应不爽的原因，但要说做事狠辣，他刘允钦也不遑多让，只不过没有赵三东那么摆在明面上，但如今只赵三东这样重创，这幕后的“手”推得并不太成样子！
他看着坐在对面一脸平静的张云雷，眉棱微微一挑，带起寡淡稀疏的眉毛成一条直线：“穗香村那件事，你查到了什么？”
张云雷无声地一挫后槽牙，又不动声色地放开，换了副云淡风轻的态度缓缓道：“是三叔公安插了人进来，我一时不察被钻了空子……不过刘爷放心，该处理的都处理掉了，不过……”
“不过牵一发而动全身，差点动了我们的根本！”刘允钦故作深沉，眯起眼端详他，“你还太年轻，虽然你的本意是为我拔除那些不识趣的老顽固，但做得太明显就过了……我们这一行，做事得悄无声息，毕竟没有多少是可以拿到台面上的，若真的因此而惊动了台面上的人，亏的全都是我们，到时候我们就成了别人的垫脚石、功勋章！”
“但这样的威胁我如果不做些‘反应’，他们都以为我好欺负，”张云雷一脸无所谓，“您也知道他们传我什么，这些背后嚼嚼舌根子的事情我可以不在意，但现在已经动到我身上，若我还像以前一样好性儿，那真是要被人随意拿捏了！”
传什么？
刘允钦心里自然清楚，这些年若不是他默认，也不会传这么凶，甚至传到云雷面前。
但他默认也是想让云雷有个准备，甚至主动些……其实这些年他已经做得很明显了，但云雷却……
真不知道他在倔什么！
“云雷，外面他们传的那些……”
“刘爷，这些年您对我的照顾我十分感激，我一直把您当成半个父亲那样敬着……”张云雷打断对方，“即便我跟您有些观点有些背道而驰，我也绝不会给您添乱……”
“你……”刘允钦面色十分不善，两道凌厉、略显狂躁的目光直射张云雷，盯了许久，突然上前疾驰两步到他面前将近在咫尺的人揪住两边西装领子一把拎起来：“我要的，岂是这些……”
张云雷一瞬间内心狂颤，但他依旧紧着腰力硬挺着，双眸微睁，神情懵懂，有一种震撼无知却又想竭力掩饰的吃惊状，表示猜不到、想不透、不明白！
“刘爷……刘爷放心……”声线微抖，却堪堪能够维持稳重：“有我在，这些产业只会蒸蒸日上……”
“张云雷！”
声音嘶哑狠厉，听得张云雷内心一沉，但他却依旧没躲没闪，可也没有正面直视问题，只是如一个人偶一般任人拿捏在手里，毫不反抗。
“你的反应可有些过了……”刘允钦神情略微狰狞，拽着西装领子的手依旧毫不放松，“你要我怎么做，才能顺了我的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