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作伥

巫师，在如今的异人界并非一个很常见的词汇。一方面因为这个时代产生灵的数量愈发减少，另一方面则因为传统的巫术门派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罗天大醮后，风王两家势头正盛。而东北出马仙、凉山觋之流，门人就很少在江湖上游走了。 马负图和赵马晏华兄妹对巫师的粗浅了解只来自祖父和赵马晏华的母亲，还没有真正见过灵。 听何远在电话里这么一说，马负图先是愣了半晌，接着问道：“何兄，那人什么模样打扮？我们马家多年不插手江湖事务，也就老爷子偶尔出门访访朋友，哪来的仇家。” “那就不清楚了。这人满头白发，带着墨镜口罩，看不清多大年纪。要不我先把晚上的航班推了，帮你们兄妹助助拳。” 此时赵马晏华已经把饭菜打包好，凑过来听到这番话，拍了拍马负图的肩头，狡黠的一笑，冲着他比划了一个手势。 马负图会意，便道：“何兄放心，刚才晏华妹子测算了一下，我们兄妹对上那个巫师的胜率为百分之百。只是这里不方便厮杀，需要在市郊另找战场。何兄的好意我们心领，这种小角色还是不劳您费心了。” “敌暗我明，贤弟还是小心为妙。要不要为兄帮你联系几位附近的好手？” “哎哟何兄，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瞻前顾后了。您是在怀疑小弟的奇门水平还是晏华的家传小技啊？” 电话那边的何远苦笑，知道这对兄妹不希望自己插手此事，只好又客套了两句。随后联系了一下本地的师兄弟，让他们替自己改签机票。 一楼对着楼梯口那张四人桌，白发青年已经用罢了餐。用餐这个词用来形容他的进食过程有些不大妥当，因为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摘下过口罩，或是做出咀嚼的动作。而面前的一桌饭菜则是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普通人是无法察觉灵的存在的。 在这张四人桌的另外三把空着的椅子上，都盘踞着一团漆黑的灵氛。这些灵外貌可怖，仅能隐约看出生前人的形状，似乎临死前受到过极为残酷的折磨。就是它们把舌头摊在桐油漆的桌面上，将碗盘中食物舔舐得罄尽。 白发青年紧紧盯着楼梯口，仿佛是在等着猎物落网。然而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这位耐心的猎手也终于压抑不住杀气，身边的三只灵也开始喧闹起来。 他刚要起身，忽然发现桌角不知何时多了张字条。 “今夜7点，西郊莲花山，三乐亭见。”

“依我看，那个巫师手段也没多高明。连我们用旗门遁送战书的过程都没注意到。”此时的马家兄妹已经出了餐馆，一路上有说有笑：“晏华，能不能把你家传的技巧透露给哥哥点。都是术士，想必我学起来也容易的很。” “不行哦，哥哥。”赵马晏华挑了挑眉：“我之前不是和你讲过吗？‘每代只有一人能掌握’的诅咒还在。” “之前我有个叫赵念的远房表哥，对术数还有点基础。仅仅是看了那本书，结果刚入门便沉迷于内景中了，数年间都离不开轮椅。不久前家里人带着他去了趟贵州六盘水，听说人总算是脱离内景了，但差点惹上了公司的麻烦。” “还好只是普通的信马由缰，这种程度我应该能处理吧。”马负图纠缠道：“教我两手就行，等我学成，请你到南禅寺步行街吃个遍”。 “不行不行！”赵马晏华摇头，马尾辫上面的彩蝶发卡飞动着：“要知道，我妈家兄弟姐妹七个，如今只剩下了我老妈和没接触过奇门的我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