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梦

在人来车往的村口十字路口，我低头用手机和那位聊天，是的，一位刚认识不久的网友。 间隙，我抬头看到路对面有位看起来非常不一般的男人，带着几分贵气，还颇有姿色。美色误人，看得我有些发愣。在他将要转头看向我的时候，我迅速低下了头，看着手机屏幕有没有弹出对方发给我的消息。 “我就在你说的这个路口了，你人呢？” 我抬头四处看了看，没有符合这家伙性格的人啊。 “嗯？我怎么没看到你。咱俩发下自己照片吧。” 消息刚发出去，他就把照片发来了，我看着他发来的照片，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难受的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低头看看照片，再抬头看看马路对面的他，自尊心告诉我，现在应该掉头就走。然而另一个声音告诉我，事情不能这样结束。认命的在相册里选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看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对面那人的反应，正收起手机，准备转身就走。 就在收起手机，叹了口气的间隙，他就已经出现在了我面前，拉住了我的手腕，我抬头，看到了他脸上明晃晃的热切与欣喜。 这么短的时间，他一定是在刚看到照片的时候，就从路对面冲了过来。 “太好了，真的是你。”他开口。 我微微愣住。“嗯，是我。” “你干嘛要走，不是说好了今天带我去你家的嘛。”他委委屈屈地说到。 我挠了挠头，略带窘迫的说到，“你太漂亮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啊？真的吗？”他用袖子捂了捂嘴，低眉略带娇羞的缓声说到，“你喜欢就好”。 我看呆了，这个男人真撩人。 那天以后，我们经常心照不宣的一起出去玩。 他会挽着我胳膊，和我一起走过每条人群挤挤挨挨的大街小巷；我们会在有趣的摊位前停下脚步，这时，我会拿起各种各样的首饰在他面前比比划划，引得他一阵娇嗔；我会在有风的宽阔街道上，突然牵起他的手在众人面前飞奔，我回头看着他，他欣喜看着我，仿佛我们的世界中只有彼此。 终于有天，我们路过那个初见时的路口，情难自已，拥吻了起来。正当我们沉迷之时，有人拉开了我，等我回过神来时，他挽着我的手，紧紧靠着我，低头一眼不发，周围的乡亲们把我们包围在一个圈里，对着他指指点点。 “这人都结婚了，还敢勾搭我们xx。” “就是就是，这段时间他老婆可一直都在找他呢。” “可怜我们xx，肯定是被这男人给骗了。” “......” 我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了，愣了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乡亲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哎呀，xx，怎么可能，这一看就是他，十里八乡，像他这样的男人也找不出几个。当时他俩结婚，就有人说，这男人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结了婚之后肯定偷吃，当时我们还猜过他会和谁偷吃呢。” 我心如死灰，抬头看他，“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他知道，我说的是他已经结过婚这件事。 他看着我，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看得我有点心疼。 他欲言又止，咬唇点了点头，带着哭腔说到，“可是我不爱她，她对我也不好。你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我本来就打算这两天回去和她说清楚的，跟她离婚的。我真的很爱你，你别不要我。” 说完，他头低得更低了，挽着我胳膊的力道却更大了，压抑的，委屈的嘤咛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静了静，牵起他的手，用沉稳的声音说到，“乡亲们也听到了，那人待他不好，他跑了，遇到了我。而现在，他也选择了我，还请大家给他一个追求幸福的机会。毕竟，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乡亲们听到这里，都摇摇头，四散离去。 “哎，xx怎么遇到了这么个男人，这男人明显配不上xx。” “谁说不是呢，xx那么正派的一个人，这男人一看就是个野路子。” “白瞎xx这么好个人，但愿这男人真的会对xx从一而终。” “难说啊，这男人一看就不是个本分的。” “......” 乡亲们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在我俩耳朵里，等路口再次回归宁静，他的嘤咛声还是断断续续，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我也一直牵着他的手，没有放开。 “好啦，他们都走了，别哭啦，我信你。”我一边放柔声音对他说，一边用另一只手擦掉他的眼泪。 他的哭声没有止住。 “你爱不爱我，我还看不出来了，我们yy啊，每次见我，都是把开心和欢喜挂在脸上呢。这么漂亮的人儿，再哭下去，我会心疼到要没法呼吸了。” 他终于开始放声大哭—— “呜呜呜呜呜呜，我好怕，我好怕你不要我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抱住他，轻抚着他的后背，“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过了一两年，我们恩爱如旧，甚至更胜从前，他好像变成我的胳膊挂件，我们整日黏在一起，我怎么看他都看不够，甚至他在我眼里，一天胜过一天的可爱。 那天，我们一起走在去往另一个巷子的路上，遇到了我两个好久没见的发小，两个发小高兴的和我大招呼。 “你俩感情真好啊，要是清清白白的就好了。现在这样，总是差点意思，哎。” 另一个发小也附和到，“是啊，谁看了不说一句羡煞旁人，不过一想到你们两个的关系，哎。” “xx，跟我们走吧，别这样不清不楚的和他搅在一块了。”两人站定，认真的看着我。 我和他同时低下了头，是，这么长时间，他依旧没能和他妻子离了婚，但两人也确实一直没有见过，他终日这样，与我腻歪在一处，像是没有我，他活不下去一样。 不清不楚的关系，一直是我心中的一根刺，自从那日在路口拥吻，被众人告知真相，这根刺就一直种在我心里。我沉浸在我俩一起编织的梦里，我强迫自己忽略这根刺，当它不存在。 我何尝不希望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名正言顺的，始乱，能做到终不弃吗？ 我低着头，攒了攒拳头，我不想骗自己了，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我不想再维持下去了，每次别人的叹息，都会让这根刺，隐隐作痛，我好累。 我抬头，看着我两个发小，点了点头，向他们走去。他低着头，倔强地不肯放开我的胳膊，我使劲推开了他，把他推到在地。那天，下着大雪，他就倒在积起了有两三厘米雪的水泥路上。没有挣扎着起身，满是绝望地看着我离开的背影。 我两个发小看我如此动作，一个满是欣喜，一个看看我，又看看倒在地上的他，欲言又止。 我头也不敢回，对着他俩说，“走，再不走，我就舍不得走了。” 欣喜地发小，听完就跟着我走了，欲言又止的发小，叹了口气之后，也跟着我们走了。 一口气走出去大概有个一百米，我果然放心不下，问我那个一开始欲言又止的发小， “我就这么把他扔下了，他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不会的不会的，他应该没有那么爱我。”我自言自语到。 “走吧走吧。”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们三人都听到了救护车紧急的呼叫声。 我僵硬在原地不敢动。 发小接了个电话告诉我，他在那里自杀了，血在雪地里晕开了一大片，他就倒在血泊里，看那伤势，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说完，他把别人发给他的现场图，打开给我看。 我看着那张照片，心绪复杂—— “他真的像他说的那么爱我？” “他能被救活吗？” “他被救活，我还能负起对他的责任吗？” “他如果就这么没了，我是不是就会轻松了？” “也许，我们的相识，从开始就是个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