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灰色的侵染
阿喵跟着敖珏一路下来，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说，现在这个情况，很严重啊，或者说，比我们想象的要混乱的多。”
如果不是互相不能提及的事情太多，为什么都是一群谜语人的样子呢。
“常事了，见过的不少了。”
敖珏笑了笑，然后摆出自己的手中的文件，毕竟在这里，他还是多多少少要进行着工作。
至于有多少是敌人，有多少是朋友，他不在乎，他需要知道，哪些人是他可以用的人，哪些人
又是谨慎面对的人。
但是对于他的几个“合作伙伴”来说，似乎知道消息的时间还是慢了半拍。
“喂！敖珏，我说，你小心那个德怀特，那个家伙，很可怕，他甚至连祖父都——看不透他”
“敖珏先生，我希望您能够保护自己，远离那个家伙，那个家伙私下里面，很难估量。”
敖珏都知道，即使是两个同为白鹰的指挥官，都看不清他的完全的样子。
而现在，他面对的是如同多少年前一样，混乱的时代，或者说混沌割据的时代，深入那处黑白交界的表面下，是灰色的盘根错节。
敌人？朋友？正义？邪恶？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理由，谁能够给我的东西更多，谁就是这份灰色世界中能够驻足一个锚点。
而在这个灰色的世界中，任何一点其他的颜色混入，一开始，会极其的刺眼，随后，就被一点点地吞噬融化，沾染上灰的颜色，沉入这片昏暗的底部。
并非不见光明，也不带有希望，只有沉溺和同化。
而这个世界，才是整个被编织的对抗外敌的口号中，最为真实的景象，真实到，纯粹的黑色的塞壬进入于此，被沾染了灰色过后，一点点地开始从中瓦解掉整片黑。
余烬沾染了同样的灰，他们开始聚合起来，排斥着不愿意成为灰的黑。
或许对于纵横家来说，这或许是他们最好的时代，游荡的说客们有着他们活跃的天地。
而对于真正想要救世的人来说，能够不沾这份尘土几何？
敖珏突然想起来那个丫头。
凉殇，她不知道在面对这样的事实时，会是怎么样的一副表情？或许，她纯洁如一张白纸，被灰色的深渊拉入过后，会不会见到一切无力而又无法摆脱的事实？
他不清楚，因为他早已经是灰色的人，行走在灰色的世界中，本就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或者说。
他已经全然忘却，自己被污染时的那种感觉了。
千年前如何，千年后依然如何，物是人非，只不过不变的，是同样灰色的世界，只是，灰色的世界内，亦有不同的养分和差距。
习惯是个可怕的事情，但是一旦沾染，很难纠正过来，只会越陷越深，想要彻底改变，或许，需要成为这个灰色世界中最能够制定规则的人，即，最能够玩弄整个规则的人，一定是最了解这个规则的人。
敖珏不知道他算不算是，他只是觉得自己只想从中捞点东西，但是似乎现在越陷越深，无法挣脱开来。
他面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审视着自己镜子中的模样。
和当年的时刻一样。只是服装不太相同，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陷入沉思。
“敖老板，欢迎欢迎。”
在一场盛大的宴席上，人们盛装出席，华丽的服饰，炫目的灯光，将这座宴席打扮地五光十色，绚丽夺目。
敖珏拿着手上的请帖，身着着一身中山服的敖珏在各位迎宾的接待下，进入了这里。
“w(ﾟДﾟ)w哇哦，敖老板，你看你看，这里好贵好贵啊，你这里真的带我出来吃饭没事的吗？”
平时那位光顾他店门缺啥也不买的客人，不知怎么，敖珏还是决定把这个家伙带出来。
一是这个家伙死缠烂打，二是自己也多多少少能够用这个少年挡掉一些不必要的话，毕竟分身乏术，跟很多人聊天都是一件很枯燥且很难受的事情。
至于这个少年叫什么，敖珏的记忆似乎有些淡忘了，只知道当时说，要叫他说是自己的助手，陪着自己就是了。
“ヽ(￣▽￣)و好嘞，嘻嘻。”
少年似乎很是兴奋，但是似乎没有乱动其他的东西，就是那双白手套，确实太碍事了，每一次和人握手的时候，这个助手总是不愿意脱下他，即使是出于礼节，他都会以伤口的借口搪塞过去。
不愿意脱下就脱下吧，和他也没关系。
可是，他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吃个饭，走个过场。
至少有很多人都等着和他交流。
但是等他踏进门的那一刻，瞬间，就被一阵琴声吸引了，一位二十几的女子，身着着夜色一般幽暗深邃的裙摆，弹奏着一群悠扬的“花之舞”。
“这是？”
敖珏微微地愣了愣，抬头看向了那位少女，第一眼自然是相当的惊艳，确实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才子，更是一位佳人，似乎是并没有察觉到敖珏的到来，依然陶醉地进入着演奏之中。
驻足欣赏是对于一位这样才子的尊重。
“哎，老板？不认识认识。”
助手总是喜欢在这种奇怪的事情上拱火。
“敖珏瞥了他一眼，并不打算想说什么。只是叹了叹气。”
“收起你那奇怪的青春懵懂，还有，你那个想要磕cp的样子。”
敖珏的记忆瞬间地停滞了在那一瞬，他呆呆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稍稍的叹了叹气。
“这次的很多事情，都绕不开那，也绕不开那个臭丫头，我说啊，你是要自己去翻找过去的东西，还是让她跟你说清楚？对你来说，利用别人并不是多大的问题的吧？”
敖珏没有打算说话，只是叹了叹气，说道。
“再说一遍，即使是算出来的过去，都只是一些细小的片段罢了。只是一方面的东西。信息可以全都是正确的，但是如果引导的方向不同，结果依然不同，而现在，我不希望被这些东西影响地根深蒂固。”
敖珏叹了叹气，然后说道。
“现在，至少我和她的约定，还没有那么脆弱，至少我可以完全信任她，后背是可以交付的，这无关什么利益，而是我和她都是相似的人。”
阿喵伸了个懒腰，然后慵懒地说道。
“年轻真好，至少还能谈谈恋爱。不过这算不算爱情哦？”
然而，现在远在某个遥远的港区内。
“凉殇姐姐，这里是今天的报告啦！几个妹妹也麻烦您了。”
鞍山把手中的文件递交给凉殇，凉殇此时才和几个舰娘例行出门巡逻，才一脸疲惫地回来。
她真的很难理解敖珏那个人，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拉起那么打一副海上的地图的水文图的。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怪物真是很难理解啊，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就靠着一台声呐？”
凉殇真是无法理解，拿着手中的这份小小的地图，去顺着这些水文求证，都能够大体上对得上，而自己就背着水文的测试仪器都已经气喘吁吁了。
自己的体力还是不行啊。
她告别了鞍山，轻轻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此时，引入她眼帘的，是已经整理地井井有条的一切，只是，自己的桌前灯似乎还开着。
凉殇皱了皱眉头，因为她明明记得自己走之前是关好了电源的，不至于说忘了关掉桌前灯。
但是，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响起。
“凉殇小姐，‘请’到这里来，我没有恶意。”
凉殇的背后瞬间冒出冷汗，整个人戒备起来。
但是她同时也知道，如果对方能够绕开这么多监视能够混进来，先不谈整个港区的安危，自己即使完全放开塞壬化，似乎都不一定完全有把握。
“我没有恶意，我需要您的帮助。”
那个轻微的声音再次传来，似乎对方有些软了心一样，凉殇也巡视周围，然后轻轻地关上门，然后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到一个有些憔悴的少女，像她微微地鞠了鞠躬。
“需要自我介绍一下，或许，我们曾经有过几面浅交。”
这位少女从桌子上缓缓地走下来，然后把手中的紫黑色魔方抬起来缓缓地抬起来，放在了凉殇的面前。
“我叫艾莉，或许我们曾经见过，我算是和塞壬结合一个相对成功的‘试验品’罢了，你可以理解为，我算是一名塞壬了，而负责结合的人，就是您的‘姐姐’，构建者负责。而她现在，也算是我的‘引导者’”
凉殇看着手中的紫黑色魔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这算是一个塞壬将自己的命交给了自己手上，任人宰割。
“而我在这里，算是走投无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帮帮我们，因为我们在这里，找不到其他的人，能够帮助我们了，即使是，那个现在是算是您‘父亲’的那个塞壬。”
“缅送者么。”
凉殇把这颗紫黑色的魔方缓缓地推回给艾莉，然后继续说道。
“你必须知道，我算是和这两位已经分开了，如果用这个理由想要和我求助的话，我不能够为了我背后的这些舰娘而铤而走险。”
但是艾莉却摇了摇头。
“我当然知道，只是我现在，是作为一个赌注，我有我自己的条件可以和您交换，至少您的回答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是您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艾莉笑了笑，接过了手中的魔方。
“您果然还是和构建者说的一样，就是您的‘姐姐’一样，单纯地像是白月光一样。”
凉殇突然怔住了一下，然后缩了下手，摆了摆头，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是艾莉把自己的魔方收起来过后，她才明白。
有些事情，可以没必要说。
“所以说，我要怎么帮助你们？你又要怎么和我交换我要的东西？”
凉殇叹了叹气，然后展开着自己的东西，说道。
“我需要您能够多多的看住我姐姐的港区，在我姐姐现在受伤过后，整个港区只剩下安克瑟丝一个支撑着，她的身体纯粹就是个病秧子，而我们要保护的，其实就是姐姐。而现在我们不仅需要绕开人类方的关注，还需要提防其他仲裁者的监视。”
“其他仲裁者？”
凉殇愣了愣，虽然她知道这些仲裁者似乎都和缅送者意见不合，但是分道扬镳之后，也算是互不干扰了。但是这一下子突然说道她们，是什么意思？
或者说，缅送者又想要打什么主意？
“嗯嗯，或者更多的是，找缅送者兴师问罪，而是现在塞壬其实和第二次发动战争时一样，甚至只是毫无成效的，本来大家都只是颇有点微词，但是现在似乎越来越大了，我也不太知道是为什么。”
“那这和我没有关系吧？”
凉殇也并不想搞这些，她有她自己的打算，她的心思可不在这些人身上。
“技术也好，生物数据也罢，我自己几乎在那些人面前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有啥关系都与我无关，如果是这份资料的话，我也觉得无所谓。”
“不。”
艾莉给了她一个相当可怕的答案。
“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够说，您的存在很微妙，微妙到，您已经视为，‘缅送者’对人类的软弱。而要将您彻底地——”
艾莉凑到凉殇的耳旁，轻轻地说道
“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掉。或者说，让她们知道，您已经不再是影响‘她’决策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