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娅】病
【阿米娅】病
博娅亲情向
真初中生文笔,捞
没有迫害的意思!
ooc
如果说让您感到不快那非常抱歉!!
那一年,矿石病的研究取得了关键突破,它终于在理论上被证明有解。这片大地上无数受苦于病害的人们,终于看见了些许曙光,全岛上下,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数年的付出、牺牲,终于结出了果实。
阿米娅当然也是如此,那些日子,小小的卡斯特总是竖立着耳朵,眼中有光,连走路都有些蹦蹦跳跳。每当我看到她时,都会犹然地欢喜起来,她总是给人活力和希望的感觉。当然,我心里也有很多的愧疚,毕竟她才十七岁,在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里,她承担了太多,付出了太多,变得过度早熟,她太累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忙碌,我甚至能看到她的脚步有些颤抖,读书时常常犯困,这都是那段艰苦岁月的后遗症。
我们要去参加干员的年终聚会了,这大约是罗德岛自成立以来最欢乐的时候了,阿米娅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小跑着奔向大门,她回头催促我:“博士,快些呀!大家都等着呢!”
我说:“好,好!”我大踏步跟上,“要不要比比谁先到?最近我可是有锻炼的哦。”
她很兴奋:“好啊!就从这道线开始吧!”
“三,二,一,开跑!”
我向前奔去,但略微放慢脚步。我想看到阿米娅超过我的样子,我想看到阿米娅奔跑的样子,我想看到她喜悦的样子。
我跑了几十米,阿米娅并没有出现在我眼前。
她倒在地上,她的手还保持着往前伸的动作,她没有动作,仿佛灵魂被抽离身体一般。我看到她蔚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远方的那扇门。
“阿米娅!”
我慌了,我怕了。我抱起她,我发现她轻的不正常,像少了灵魂的重量。我狂奔向医疗部,她躺在我怀里,但我感觉不到生命的力量,只有她转动的眼睛证明她还活着。我脚步颤抖,我呼吸困难,我呐喊着想要挽回如同我至亲般的生命,从食堂到急症室的距离,太过漫长。
…………
阿米娅躺在病床上,神色安详,体征仪的声音已经逐渐稳定下来。
凯尔希到了,她猛地推开门,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卡斯特女孩,她问我:“发生什么了?!”
我心里有了几个答案,但我不敢说,我不敢相信阿米娅有那样的结果。
“心血管病吗?回答我,博士!”凯尔希的声音颤抖了,她也怕了。
那个医疗干员出来了:“博士……报告单出来了……”
“念”
“血液源石结晶密度……0.27u/L……”
“心血管……正常……”
我心里有了答案。
“念神经内科那一栏”
“……肌萎缩侧索硬化……”
在我未注意到的时候,小小的监护室里已经挤满了人。煌问我:“那是什么病?”
我犹豫了,我不想说出这残酷的现实,但凯尔希回答了。
“……渐冻症”
…………
凯尔希和那位医生进来了。
我坐在一旁的折凳上,阿米娅躺在床上,看着自己颤抖的手。这是哥伦比亚约翰霍普金斯医院,泰拉大陆上最顶尖的神经内科医院,面前的是在世最好的神经内科医生,康纳博士。
“这叫肌萎缩侧索硬化,是一种进行性神经障碍……”
“它会破坏大脑中控制重要肌肉活动的细胞,比如说话、行走、吞咽、呼吸……”
“肌肉运动需要的神经信号被阻断,导致肌肉不断退化……”
“最终……自主运动能力会完全丧失……”
“康纳博士,那大脑呢?”阿米娅凝视着自己抽动着的手臂,开口问道。
“大脑不受影响,只是……”
这位工作时长接近半百的医界泰斗突然停顿了一下。
“到最后,就没有人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我也无能为力,很抱歉,阿米娅,博士,凯尔希女士。”
他转身出门了。
“等等,博士……”凯尔希追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阿米娅。
死一般的寂静。
阿米娅此时正凝视着窗外,严冬的花园被大雪覆盖,窗框上有一只冻死的蝴蝶。
她突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让整个床架吱呀作响,她拼命地向着窗外的天空伸出她消瘦的手。
“阿米娅,别这样!”我再也忍不了了,冲过去抱住她,她单薄的身体奋力挣扎着,似乎要将内里蕴含的为数不多的力量尽数迸发出来。
“博士……我……”她哭了。这个坚强的女孩,不得不亲手杀戮时,她没有哭;目睹如亲人般的前辈牺牲时,她没有哭;被劳累和苦难压抑时,她没有哭……
她停下了,不是她想停,她残存的神经通道,不再能支持她发泄、斗争了。
……
阿米娅的病并没有阻挡罗德岛继续前进,这是她本人的意思。
“我觉得,我自己的病,不能阻挡罗德岛的大家继续前进。我们的研究已经看见了曙光,若是矿石病真的能被攻克,那我个人,也无足轻重了。”
于是随着,矿石病的成功治愈的目标越来越近,阿米娅也一日一日地虚弱下去。
第二个月,她完全丧失了行走能力,年给她打造的拐杖成了摆设——她不得不坐轮椅了,但她还是将那副很漂亮的拐杖留在身边,她说:“这样我能感到大家都很在乎我。”
病了之后,凯尔希包揽了她的全部工作,原本就事务繁杂的她忙得更加不可开交,阿米娅很多次找到她说她还能做些事,但凯尔希没有听,这也许是她弥补阿米娅的方式,她也对阿米娅怀有愧疚。
阿米娅打点滴,依达拉奉,两个星期打一次,虽然她的双腿已经无可救药,但这种自由基清除剂还能让她的双手再活动几个月,空闲的时间里,阿米娅重新拿起了那把因为工作很久没有动过的小提琴。
她拉两首曲子《野玫瑰》和《帕赫贝尔的卡农》
前者是我之前最爱听的曲子,阿米娅的《野玫瑰》是世间绝无仅有的澄澈温柔与圣洁,但一想到这澄澈温柔与圣洁不久后就要被困死在自己的躯壳里,我心头又涌上了一层悲哀。
至于《卡农》,是她自己选的。她说:“博士,你知道卡农美在哪里吗?”
“讲给我听听吧。”
“因为《卡农》里,每一条旋律都得到了回应。”
也许她这首《卡农》里的音律之间的回应,能让她找回曾经大脑的呼唤能得到回应的感觉。
第五个月,她的双手不能动了,那把漂亮的黑色小提琴被束之高阁,她不再能写作、绘画了。我想把她之前画的画收起来,但她坚持要挂着,她说:“挂着就好了,没关系的。”
也正是在那个月,第一只矿石病的药剂被研发出来,并开始临床试验。我们之前一直在向媒体隐瞒消息,但到了这一步,再怎么藏也无济于事了。很快,“矿石病或将被攻克”的新闻登上了几乎所有报刊的头版,罗德岛的记者采访申请一下子翻了三倍,这样强度的信息流下,阿米娅作为公开领导人,她的病自然也瞒不住了。尽管我们尽力拦截,她还是在一周内接受了三次采访。
阿米娅倒是来者不拒,行动的受限丝毫没有影响她与记者侃侃而谈,这个小小的卡斯特女孩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和坚强,让所有人为之感动。病魔似乎也包括在内,下半年,阿米娅的身体状态渐渐稳定,命运又给了她一些时间见证人们与矿石病的斗争。
动物试验很顺利,从啮齿目到灵长目的感染动物在几个月的疗程后回复如初,并且健康状态良好,到深秋时,第一次临床人体试验开始筹备了。人选很快敲定,是一个叫霍普的菲林女孩儿,十四岁,在岛上接受了一年的治疗,和阿米娅很熟络。她是个普通人,但也正符合罗德岛的理念:罗德岛为每一个人服务。
治疗过程很谨慎,持续了很久,阿米娅在这几个月里一直和霍普待在一起。霍普面对镜头尚且有些怕生,阿米娅刚好可以应付这些采访。
我见证了患者的血液源石结晶密度一点一点地降低,也看到阿米娅能活动的区限一点一点的缩小,我有一种极其复杂又纠结的情感,喜悦、欣慰和苦楚一同加在我的内心。
阿米娅的声音变小了,我和她都清楚,她很快就不能说话了。
凯尔希和可露希尔找到了以前研究院的朋友,给阿米娅开发了一套眼球识别系统,并在移动终端上根据她以前的音频资料创建了她的声音,于是她那双澄澈的蓝色眼睛,真的可以说话了。
与此同时,罗德岛正在做环绕整个泰拉的巡航,这能引起更多关注,也能为将来在整个大地上消除矿石病打下基础。霍普的疗程有了卓越的成效,很快,她体表的源石结晶缩小、消失,社会各界都在关注这个女孩,她正如她的名字——代表着希望。
某天,罗德岛行驶到了雷姆必拓,阿米娅找到霍普,她说:“我想带你去看看我的故乡。”于是我们停下来,来到了阿米娅生长的地方——雷姆必拓草原。
此时正是五月,绿茵上雏菊开得灿烂,一丛丛,一簇簇地挤满了目所能及的一切地界,我推着阿米娅的轮椅,阿米娅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地和我一起啊看着霍普欣喜地在花丛间奔跑。
霍普突然停下,弯腰摘了一朵小小的花,雀跃着,将那朵花放到阿米娅面前。她说:“谢谢罗德岛,也谢谢阿米娅姐姐,我没什么能做的,让姐姐闻闻花。”
我看到阿米娅小心地嗅了嗅。
她突然张开嘴,极力想说些什么,但只有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我看到她的眼角留下两道泪痕。
“诶!阿米娅姐姐!怎么了?是不是我让你……”霍普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没事,姐姐很高兴……”
终端里响起话语,电子合成的语音很平静,但我们都知道,这声音是颤抖着的,激动着的。
…………
一个月后,霍普痊愈了。
阿米娅此时已经失去了吞咽能力,并开始使用呼吸机,但她不顾凯尔希的反对,坚持要在新闻发布会上发言。
“阿米娅,你知道你目前的身体状况。仅仅只是从监护室到讲台的一段距离,都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想……这是最后的关头了,我必须得去,这关乎整个泰拉的感染者。”
“最后让我去一次吧,我已经写好演讲稿了。”
凯尔希沉默了,只剩下体征仪的滴答声响着。
她一直以来都想让这个已经太过不幸的女孩少承担一点,但这一次,她自己选择去承担,她点头了。
我和凯尔希一起推着轮椅,走到露天讲台上。
台下是几十位记者,几千名观众,以及屏幕前几万万的人民。
阿米娅每说一句话都要经历一段长久的停顿,但她的语言字字玑珠。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不觉地热泪盈眶。
“我们选择了霍普作为试验的对象,她证明矿石病并不是什么上天的神罚;在将来,我们也将一直选择希望,去证明我们遇到的阻碍,只是黎明前的黑暗。”
少顷,掌声雷动。
阿米娅闭上了眼睛。
我看到终端的平面上出现两行小小的字,但没有发声。
“我和霍普的病痛都已经走到尽头了”
“谢谢你们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