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眼界大开

尽管她体内充满烧灼感，尽管经历了难以想象的失望，忠诚仍然沉着地试着鞠躬。毕竟，她想在这次与公主的会面中幸存下来。

我们知道这最终会发生。公主会明白我们去了哪里。现在我们必须给出合理的理由。“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的责任，”她立刻说道，在弧光可能会做一些愚蠢的事之前，比如试图保护她。“弧光试过阻止我。是我强迫他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即使稍微动一动也疼，更不用说和她说话了。但她必须试试。如果他们不为自己辩护，他们将面对公主原汁原味的惩罚。

梦魇之月的身形压向他们，翅膀大张。即使他们不是在这么神圣的地方，忠诚本也能看到她的。但在北极星的光线下，她翅膀上的每一根羽毛都被勾勒了出来。“不是在这个地方，”她说道，声音仍然愤怒。

然后是瞬间的传送。这与她和弧光感受到的魔法是一样的，但要强大得多。这魔法并没有让她留在满是眼睛的虚空中，而是让她迅速回到现实。砰的一声，当她恢复知觉时，她的蹄子又踏上了冰冷的沙子。她猜测是月球表面。进行月球审判的地方。

“作为幼驹，你们两个犯下了比月升市的小马曾经犯下的更严重的罪行。你们侵入了圣城。而且……抢了它，出于一个猜测。”可怜的弧光低下头，发出了害怕到石化的声音，但公主并没有看着他。她的眼睛只盯着忠诚。“这次对话结束后，我将返回月升市。你们是否会跟我一起回去取决于你们的回答。”

他们等着。公主没有邀请他们站起来，但是忠诚已经被里里外外烧焦了。于是她站了起来，望着公主。等待她的问题。

“城市的保安系统本应该把你们蒸发掉的。”梦魇之月说道。“一代马以前，我的一半探虚者们在试图进入它时被毁灭了。我记得…叛逆的小马就会消失。你们是如何一路走到城市的中心而不被毁灭的？”

她举起一只翅膀。“我看到了你脑子里正在形成的谎言，独角兽小驹。别告诉我是你的护盾魔法干的。我知道不是那样。不要说这样的话，以免我生气。”她转身朝向忠诚。“回答。”

她战栗着，寻找任何能让公主满意的东西。在月升市所有的小马中，由于他们的父母关系，很少有小马像他们一样花那么多时间和城市的统治者在一起。她知道最好不要说她不知道——对那种回答梦魇之月从没好脸色。

面对这局面，她只有一个够大的秘密。弧光已经知道了，所以公主也可以得知。不管怎样，她很快就会发现的。“我认为……我认为这可能与我能看到的东西有关。我能看到你，公主……还有半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别的东西，直到…直到我到了华纳海姆。北极星召唤我到它那里。我拖着弧光一路到那里，这样我就能摸到它。”

不管公主在期待什么，都不是那个。她张着嘴，低头盯着忠诚，惊呆了。几秒钟后，她展开了一边翅膀。“我动了哪一侧翅膀？”

“左，”忠诚回答。

天角兽听起来不再愤怒，而是震惊。“我刚才举起的是哪边的肢体？”

“还是左。”

公主一屁股坐了下去，仰望天空。几乎有一分钟，她什么也没说，让他们的恐惧在他们周围更加浓重了。特别是可怜的弧光，听上去他马上就要崩溃了。

“它呼唤你，”她最后说道。“带你穿过月球表面，穿过整个华纳海姆。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公主似乎不再生气了。虽然这很疯狂，但她的建议似乎确实奏效了。“它说了……评估。重组。它向我展示了一些东西。这就像是真的能够看到东西，但是……它们太可怕了。”

梦魇之月继续盯着天空看。她一时想知道这是否足够，也许这就是公主终于看穿她一直试图做的一切并惩罚她的时刻。但是后来天角兽开始在沙地上踱来踱去，看上去若有所思。“它在看着我们。它一直在等待幸存者回来……但我‘受损’了，所以无法占有军械库……”

她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自言自语，几乎看不到他们两个在那里。“它是否变得如此绝望，以至于连衍生的奴隶都值得考虑？它观察着月升市。它在等什么？”

“奴隶？”弧光问道。“您是什么意思，公主？我想……我们的反抗不是反对农奴制吗？我们是在……”

他说这话时，忠诚不禁咧了下嘴，用翅膀猛击他使他安静下来。当然，她太慢了，无法阻止他再次吸引公主的注意力。正是他们不需要的东西。

但这似乎还不够让梦魇之月真正注意到这一点。“华纳海姆使用了‘生化服务智能体’。不像你们今天认识的小马们。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在出生时被事实上切除了脑叶。但这是一种化学调制，对他们的孩子都不起作用，而且……”公主挥舞着翅膀。“你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们也不需要知道。我才不会向小马驹解释这些。”

她又盯上了忠诚。“出于我无法想象的某些原因，北极星似乎正在使用你监视月升市。为什么它想让它的代理马失明，我不明白……但无论如何，这对你来说都是幸运的。你毕竟不是叛逆，而是为了更大的目的。”她向他们中间瞥了一眼，用一只蹄子在地上轻敲，沉思着。“我要直截了当地对你们说，希望为了你们自己好，你们成熟到可以理解。”

她飞离地面，随着她有力的翅膀每一次拍打，都会扬起一片片尘土。“你们被指示到这里旅行，为了执行我的使命。你们不许在我不在场的情况下谈论你们看到的东西。不许跟你们的父母、所爱、或其他家庭谈。如果我发现你们不遵守我的禁令……我认为忠诚比任何北极星可能给了你们任务都更有价值。如果你逼我杀了你，它可以选择另一个使者。”

“我不-不会的，”她尖叫道。“我不会强迫您的，我是说，我是这个月升市的忠实公民，公主。弧光也是。”

“也许吧。”公主再次着陆，显然对她的畏缩感到满意。“我们迟早会看到的。当然，你们两个足智多谋，用咒语完成了如此艰难的旅程。杀死你们将是一种浪费。”

忠诚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她这么说的。据说，她能做的最聪明的事就是别开口。公主已经决定不杀他们了，她还能指望有多好呢？但由于某种原因，她就是不能。在那个城市的某个地方有金属眼睛，而我却找不到。

“公主，我们……我知道我可能僭越了……但月升市不应该利用华纳海姆的一切机会吗？这是一座如此神奇的城市，但它的秘密却无马知晓。如果我们把华纳海姆的奇迹放在那里不闻不问，您的城市就不能对太阳暴君进行应有的复仇。”

她在看到公主的愤怒之前就闻到了。即使在那时，她也只能辨认出她的大致特征。面部表情太精细了，用她那不可思议的视力是看不见的。

但她现在的愤怒是显露无疑的。“我刚刚宽恕了你，罪犯。看在北极星的任务还有你父亲为我所做的一切的份上。你让我非常后悔我的决定。你质疑你的公主的统治。一匹小马驹，不知道她所说的痛苦。你无法想象沉睡在华纳海姆里面的都有什么。我做的决定是有目的的——超出了你的理解，正如那个地方天角兽们取得的成就是你无法理解的。”

她能感觉到公主可怕的力量围绕着她，就像她在华纳海姆感到的一样。她的魔法很强大，足以把月球上的沙子融化成玻璃。但是在触摸了北极星后，不知怎的，她不再害怕了。梦魇之月可以轻易杀死她，但是…如果她不为了月升市站出来，无论如何，这座城市可能会慢慢死去。

她比大多数马更清楚他们面临多少危险。她在她父亲的会议上听到了苹果籽的话，他担心庄稼不能像以前那样生长。更不用说他们的发光石无法更换，而且他们的太阳石一直在消耗。当那些全部用完的时候，他们该如何在月夜种植庄稼？

“我确实看到了，公主。北极星给我看了。我那时不太明白，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发生在华纳海姆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而我们仍然躲在一个山洞里，那么那些试图杀死我们的家伙根本不用太努力。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我们可能已经死绝了。”

这太大胆了——她知道，随着她尝试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在消耗梦魇之月的慈悲。但她知道她是对的。她对这座城市如此忠诚，以至于有时她不得不冒一些风险来保证它的安全。

梦魇之月叹息道。“真遗憾。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很抱歉。”黑暗降临在她身上，公主过去曾用来从不忠的小马身上汲取生命的魔法。她的魔法是如此强大，曾经意外杀过马。

忠诚呆在原地，在那最后一刻好奇死亡会是什么感觉，以及公主是否会在未来几周内改变主意。

但什么也没发生。可怕的寒冷笼罩着她，空间的黑暗本身。每当她心灵传送时，那些注视着她的存在的眼中隐藏的仇恨。

而且也不疼。土壤本身发出声音，小冰晶在她周围形成并粉碎。但是忠诚没有感觉到。寒冷一直逼近她的皮毛，然后突然停止了。

从某个很远的地方，足够远的地方，直到现在她才看见它，北极星的光在月球表面闪耀。当梦魇之月的魔法升起时，它像火焰一样燃烧，在黑暗中提醒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然后公主不动了。在她的蹄下，忠诚感觉到地冻得很硬，冒出寒烟。然而，寒冷并没有影响到她。她伸出蹄子，擦去鬃毛上的冰霜晶体。

然后她开始移动。公主对他们去华纳海姆的使命所想的一切以前可能是个谎言——但现在她感觉到了。她转过身来，一瞬间，黑暗被视觉所取代。

这就是为什么我看不见！一直以来，你偷了我的视觉，这样你可以监视月升市!

那里是公主，穿着她从未见过的黑色盔甲，光彩照马，但她听到过小马们的描述。公主的眼睛仍然燃烧着烟雾般的绿光。冰凝结在她的角上，就像凝结在她周围的一样。

躲在她后面，是可怜的弧光。第一次见到他可能会让她脸红，如果她不是因为其他原因需要专注的话。他和她想象的一样瘦削，尽管他那鲜棕色的皮毛似乎和她一直感觉到的形状很协调。

不知怎的，她知道这将是她唯一一次见到他。

头顶上，远远的高处，——小马星，被星海环绕。这里没有仇恨，没有算计和愤怒。它们的色调和亮度都略有不同，每一个都邀请着她。还有行星本身，天空中一个蓝绿色的巨大天体。他们的家园，因为太阳暴君的仇恨而拒绝他们。

她因为北极星的视觉而神游天外，没有意识到它开始通过她说话。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它身上，不得不克服它给她大脑带来的压力。这条信息不是给她的，它似乎也不在乎它在利用她。

所以它在其他方面也像公主。“拒绝。净化，”它从她的嘴里用她的声音说道。

“你无权干涉！”梦魇之月怒气冲冲的说道，愤怒地张着翅膀在空中盘旋。然而，她似乎在喘气——因为她在忠诚身上用了大量的魔力，试图击破北极星的防御。这还不够。“你是一台机器！按照你的创造者的意愿，把军械库给我！”

“幸存者已受损。候补者被提名。”

“劳工和奴隶的孩子们！”梦魇之月大叫道。“我是这里唯一重要的意志！服从我！”

“正在评估，”她被迫说道。“决定被推迟。拒绝干涉。”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脑海中的那种存在开始消失。它向她展示的景象，愤怒的公主，以及她身后的弧光，头顶上美丽的星星——也消失了。几秒钟之内，一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形状和轮廓。只剩下公主的身体，黑暗凝聚成的一个点。

一秒钟后，公主她砰的一声落地，怒不可遏。忠诚预计会有另一次爆发，或者可能是她的匕首刺击。也许北极星可以保护她免受魔法的伤害，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不可战胜的。她已经受伤很多次了，但这从未停止过。

但是梦魇之月没有攻击。几次愤怒的呼吸之后，她周围的仇恨之云也开始消失。憎恨某匹小马消耗能量，她用了大量的能量试图杀死她。

“看来北极星不再仅仅是观察，”梦魇之月认输说道。“它还决心从我这里窃取主权。”

她慢慢地走了过来，知道自己如果胆大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走得太远。公主所要做的就是把她留在表面上，她就会死的。“也许它希望你成功。月升市仍然是它的家园里的一座小马城，对吗？天角兽们消失了，我们就是它仅剩的了。”

梦魇之月看起来如此…小。虽然部分原因可能是看不到她的盔甲了。它当然会回音，但如果距离不够近，很难接触到更精细的细节。“你还在折磨我。就像你父亲一样。在他那个时代，每一个月日都会带来新的危机。他……比他应该做的更努力。”

她没有离开。它起作用了。“而月升市就在这儿，”她说道。“您的城市，爱您的小马们，想着有一天回到您的家乡小马国。我们想要我们的遗产。”

“好吧，你们不会得到的，”她说道，却比她所有的魔法都更让忠诚震惊。“谐律精华封闭了连接这个星体和那个星体之间的空间的交感线。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从这里传送到小马星。效果是永久的。我永远也回不了家。”

弧光发出一些不确定的尖声。“我们的复仇……”他低声说道。“您要给我们自由，每匹马都这么说。”

“没马知道，”她说。“除了你们，现在。但我为什么要在乎呢？如果北极星这么想统治，就让它统治吧。让它担心对士气的影响。让它阻止小马们造反吧。让它让农民留在他们的田地里，让扒粪者留在他们的岗位上。”

甚至她也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她本该有一天回到那里，回到草地、田野、风和从云层而来的雨中，而不是那个巨大洞穴的持续阴霾中。

我永远也回不了家。

没有理由怀疑公主在这方面的智慧。梦魇之月的力量很大，知识渊博。如果她说了，那就是真的。“您的家是在华纳海姆吗，公主？”

梦魇之月发出了一种几乎是呜咽的声音——很快就掐断了。“很久以前。”

“那就让我们把月升市建设得像华纳海姆一样伟大吧！让我们去那里，了解他们的秘密…给死者以尊严。没有马应当陈尸沙地上，不得安息。”

过头了。公主全身紧绷，似乎在低头看着她。但如果她只是通过看着忠诚的脸来搜寻真相的话，她将很难找到它。

“灰烬烈风也想做同样的事。你真的是他的女儿。北极星对你做的…是一件残忍的事。但是生活是残酷的，我不会同情你的。”

“我不需要怜悯，”她争辩道。“我只想为月升市服务。那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当银针告诉我我不能成为一个月尘行者，因为我是盲马…我试图找到另一种服务的方式。答案就是那个。没有小马能想到的帮助月升市的方法。”

“那座城市可能对月升市的其他小马不太友好。北极星饶了你和你的朋友。但它并不总是对入侵者留情。你可能必须亲自参加每一次探险。你可能一次好几个月见不到月升市。”

反正我也看不见。

她耸耸肩。“我愿意为此付出代价，公主。如果我们自己能吸取华纳海姆的教训的话，那么……做一些艰难的事情是值得的。如果能够的话，我会亲自帮传送充魔力。但我可以帮助探索，帮助挖掘坟墓。帮助……”

“你说得够多了。” 梦魇之月公主伸出翅膀，让她安静下来。“可惜你是残疾的，忠诚。你本可以成为月升市成功所需的那种总指挥官。但我会为你找到其他用武之地。”她又起飞了，在空中盘旋。“我改变命令了。我们的交谈你绝不能说起，否则我会杀了你。如果你违抗我，不要以为一台机器会让我回心转意，忠诚。”

“我不会的，”她保证道，她是认真的。忠诚很疯狂，但重复公主的攻击对她不起作用那一幕就太过分了。她不是叛逆者。“我只想为城市服务，公主。”

“那就高兴吧，”梦魇之月说道。“因为你刚刚开始为我服务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