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所谓杀手》卷 立风

(圈地自萌,纯属虚构)
所谓杀手 卷 飒
所谓杀手,应是生于凡世而不留名,取人姓命而不落痕迹,断绝情欲残忍果断。
若要一名杀手去护住一个人,那他能做的,只能是杀光所有将会威胁到他生命的人。
这是组织派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任务之后,他便自由了。
——
富丽堂皇,灯红酒绿,宛如崭新的柏油大路在灯光下仿佛胧了一层薄晕,镶金边的镂空吊灯印出柔和而清晰的白光,这样一盏盏价格不菲的吊灯挂满整条街后便也变得平平无奇,少了几分光泽。
想来这条远离市中心的街刚建成时有个高端贴合的名字,多年过后,街道不仅没有破损,反而更加奢华。不知从何时起,人们换了个简介而响亮的地名,唤作:富人街。久而久之也就无人知晓初建时街道的名字了。
霓虹灯闪耀着,墨色的天也印了半边红。高消费的富人街因奢华而人烟稀少,本就宽敞的柏油路,少了小摊小贩,在夜深时分人静便明显得多。
喧闹的人声,打破了灯光闪闪的幽静。富人街里最大的夜店互相搭靠着走出来一伙人。他们用带酒气的声音互相交流着明明暗暗彼此能听懂的话。一眼看去,同类人里还是会被其中一位吸引眼球。
他身上没有什么饰品,穿着高调而不庸俗,立在那里散发的贵气隔着一条街都能感受到。离得近点便能听见身边奉承他的人称他:立风少爷。
立风脸颊微红,笑露白齿,话语间满是烟酒气味,他一脚一个踹走嬉皮笑脸的富家子弟,随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自家车方向走去。
立风站在路边深吸几口气,脑子清醒了些许,周围诡异的锋芒便越发明显。刘海下好看的眉毛微皱,白里透红的脸以及沾了酒渍的嘴唇诱人般可口,若不是他显赫的身份摆在那儿,多半已成了那些个富家子弟的囊中玩物。
到底是那里不对劲呢?立风往周围扫视过去,被一个与场景格格不入的破旧垃圾箱吸去注意。找到违和的地方,立风的微皱的眉头非但没消去褶皱反而加深了几分。呲,哪个不长眼把垃圾丢进来了。
眼不见为静,坐上车后座,立风捏了捏山根,和司机提了一句,让他找人撤了那垃圾箱。
车子远去,富人街又安静下来,“吱呀”卑微的垃圾箱盖子竟开了一道缝,露出一双犀利冰冷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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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离富人区不远处,一栋别墅前,立风下了车。
矮楼顶层,一杆透露着杀气的狙击枪立着,半颗脑袋探出栏杆外,瞄准镜正对着某栋别墅里,走在院子石道上那人的后脑,根据他行走的速度,稍往前移些,扣动扳机后,子弹正好可以穿过他的脑袋。
预料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立风双手插兜,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别墅里。
矮楼屋顶多了一具还未扣动扳机的尸体,和半张脸藏在满是补丁的披风里的人,杂乱而蓬松的头发探出帽兜散了几屡落在胸前,他的手里握着一只小巧的弯曲匕首,一道由脖颈取下的新鲜血液沿着刀锋滑落滴下,匕首不沾染丝毫血腥。
他的下巴微微上扬,透过窗口看去,别墅里的小人儿擦着头发走到窗边拉了帘子。帽兜下的眸子好似多了一丝温度,不过转瞬即逝,越发寒冷。
他是一名杀手,一名应该与情感隔离开来的杀手,08042他的代号,这是他的最后一个任务,组织说,完成以后他便可以获得自由。
对了,他曾经有个名字,一个还没被自己忘记的名字——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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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杀手组织给每个成员都注射了药物,每三十天发作一次,发作时全身上下的皮肉都有如新生儿般脆弱,骨头碎裂一般疼,杀手成员依靠从组织领取的抑制解药才能免于受难。
卷咬牙忍去最后一波疼痛,如获新生。在任务没完成之前,他无法获得抑制药物,不过等这最后一次任务结束之后,他就能真正拥有解药,然后摆脱组织。
翻了翻垃圾箱,又找出一个空瓶子,卷把这些瓶子拢进怀里,初到这座城,他身上的衣服过于单薄了。雨后沾了泥水的湿衣服贴着皮肤沁进骨子里的寒气又重了几分。
卷稍稍抬头看去,站在路边的这个人异常醒目,他只匆匆看了一眼便抬脚从他身后离去。然而蹲了太久加上刚经历一次药物发作,卷双腿一软,身体朝前扑去,塑料瓶子落了一地,带泥的湿衣不小心撞到了那人的衣摆。
新生的皮肤擦破不少,卷撑地坐起身,抬头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卷隔着湿漉漉的刘海睁大眼,看着眼前的人微微一笑,接着他脱下了他的外套,送给他。接着,他便坐车远去。
卷把擦破带血的掌心手进拳头里,抱住那件带了温度的外套。
这是卷和目标人物华立风的第一次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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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人物出门了,暗处,卷远远地跟了上去,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华立风身份特殊,随时都有被人盯上的可能,因此,他丝毫不敢懈怠。
算算时间,今天是药物发作日子,不知是不是长期以来药物作用的原因,他身上的骨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卷躲在街的这头花圃后头,观察着街的那头,司机走后,目标人物站在街角等什么人。
“唔。”突如其来的剧痛,晃得卷眼前一白,险些晕了过去,好巧不巧的是就在这短短几秒间,巷子里冲出来几个人,捂着立风的口鼻,将人拖进巷子里。
神经一绷,卷往嘴里塞了团布咬着,猛地起身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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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混混立好了摄像头支架,昏迷过去的华立风已是被扒掉上衣。怎么也没料到的是,巷口突然冲进来一个脸色如鬼魅般惨白的乞丐,他拿着一只匕首划破了两个人的喉咙,抢了压在墙上昏迷不醒的人,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卷搂着昏迷的立风往外才撤了几步,全身骨头碎裂般疼痛,骨肉脱力两秒,带着立风狠狠撞在墙上,前一秒翻了个身让自己的背后垫着他。
混混抓住了机会,围上去。深吸一口气,回了些许力气的卷一手搂着立风,一手巧妙地挥动匕首,身上有伤加上手里带着个人,卷行动艰难,只能侃侃维持着立风不被他们伤到。
“放开他!”巷口传来声音,卷稍稍分了神,药物发作带来又一阵疼痛,额头又沁出几滴冷汗,他一个防守不急,右脸被横刮了一道,还好往后仰了点,否则那把刀刮到的就是他的眼睛了。
什么气味,好恶心!昏迷中的立风被鼻尖挥之不去的气味熏得皱了皱眉头,有了要醒的架势,当然,怀里人的表情卷无暇去顾及。
虽然只远远见过一面,但卷记得很清楚,那人是立风的好友之一。卷稍往后退一点,把手里的人儿推给十辰于,怀里没了人,即使药物仍在发作中,这几个半伤半死的小混混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冲上前用手里的匕首割破那几个的脖颈,并从最后一个死人手里抢下摄像机。
由于动作太大,他身上新生的皮肉破了不少,之前那几个踢在他身上的那几脚,貌似把他体内的器官踢碎了几块。他吐了一口血,踉跄两步才站稳。
十辰于抽出了藏在腰间的手枪,“不许动!”
闻声,卷站定了朝那边看去。
“你!你竟然!”苏醒过来披着十辰于外套的立风,看到乞丐手上拿着摄像机,面露苦色,眉头皱在一起。
立风完全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十辰于来得及时,这群肮脏恶心的人会对他做什么。
被自己身上沾染的垃圾气味恶心得干呕到眼眶发红的华立风攥紧十辰于的衣袖,恶狠狠盯着乞丐看。
他咬牙切齿道,“不留活口!杀了他!”
十辰于手里的枪口对准了乞丐的脑袋,这一枪下去,他就是个“功臣”了。
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卷的脸,他盯了好久,一声也发不出来。最后,“呵”他惨白一张脸上,勾起的嘴角滑下一道鲜血,侧脸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涌出血来。
手掌在颤抖,不,怎么可能,杀手又怎会拿不稳利器。
是了,组织是如何精明的一个存在,若非如此,至始以来怎么会无一人侥幸逃生。
组织早就料到我无法完成这个五年之久的任务。
五年了,组织给的任务是护他周全。
卷的双手自然下垂,身上披着的补丁披风却是直直的下垂,匕首稳握,双脚扎进了地里,站得挺直。
杀手——他刻进骨子里的身份。
“p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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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过雨的地面湿漉漉的,空气微凉,立风少爷拢了拢他风衣的衣领站在路边等他的司机。
一个衣着单薄的乞丐跌了一跤,怀里的空瓶子甩了一地,乒乒乓乓地响了一阵。
立风看了一眼自己被乞丐扑脏了一大块的衣摆,眉头里露出厌恶。
乞丐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雨水冲刷过后小脸白净,许是冷得不行,身子都在颤抖。
毕竟在大街上,见这乞丐没长得人人喊打的地步,立风咬牙忍下卡在喉咙的恶心,扯出一个微笑。见司机来了,便脱了身上沾染污秽的外套丢给他。
乞丐抱着外套在原地愣了有一会儿,这是他这辈子收到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