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我根本不敢直视还未诞生的那些恶魔,他们会向梦魇一般,慢慢的吞噬我的一切,我拿着自己失去的过往来欺骗自己,企图还能找回那些已经看不见的东西,黑夜......悄悄的靠近了我,而我所能做的,只是宁静的望着它......呵,那样有什么不好吗?”
三十年后
阿依坦星上的战争过去后的三十年时间里,魔界选举了新的统师,罗尔翁。
因为破晓和迹痕之间的战争依旧持续不断,为了能够寻得一丝解决的办法,月一让雪灵几人去往其它的宇宙来寻找某些东西。
众星环月,寒风啸起,装饰在空中的星辰散发着暗淡的光芒,几缕划过的战舰像刀刃一般的切割着月一的灵魂,他瘫坐在城堡的顶端,染上了一层迷茫,脸颊不知被多少泪水流淌,杂乱无章的头发犹如一把火炬一般任由寒风吹撒,挂在空中的月亮虽然明亮,却也寒冷,它的光芒在月一的眼中结起一层层霜冻......手中捧着一朵淡蓝色的花朵。
战争虽然远未结束,但人们会在其中寻得别的生活。
几天前......魔界上下张灯结彩,琳琅满目,城堡内外布满了各种长皮横幅,珍石玉冠,一眼望去,金碧辉煌,迹痕的各个高层也都在城堡内等着见证魔界举世瞩目的一刻。
“噔......”
伴随着古典的乐曲声奏响,所有人的目光交集在大殿的门口,玲羽披着一身由自然脱落的凤尾打造而成的黑纱长裙,身上的每处细节都经过千百次的打磨编织而成,无一针,无一线,衣裳的羽毛翩翩而起,周围不时的掉落几片黑色羽毛的残影,让人难辨真假,头上戴着象征着贵族巅峰的月石黑冠,人们好似看到了在黑暗中重生的女王,她的脸上被一层黑色的面纱遮住,散发出的凌然贵气,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月一牵着玲羽的手,在众人的凝视下,一同走进,坐在椅子上的魔尊等待着二人的到来。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二人,将二人的戒指重新递到月一手中。
“我真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此,不要转动下去。”
玲羽颤抖着将自己的手递给月一。
“不,时间的流动,是因为,我们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月一的眼里投射出温暖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爱人。
“可惜了,这么豪华的婚宴,那几个家伙没能参与上。”
若华斜靠在椅子上,摆弄着手中的梨。
“她们有自己的任务,月一也有自己的想法。”
墙壁两侧的灯光静直而竖立,仿佛在刻意营造这一神圣的时刻,月光透过两侧的窗户,挥洒而进,浇灌在二人的身上,为其披上一层银纱,壁画上的两只凤凰一跃而下,飞旋缠绵许久,化为两道光芒,照亮整座城堡。
一曲终了,月一正欲将戒指戴在玲羽的手上。
“轰!”
一声巨响传来,城堡的屋顶破碎而下!振飞了月一手中的戒指。
“怎么了?”
“嗡!”
一群长着翅膀的机械生物从天而降。
“当心!”
月一将玲羽掩在自己身后。
“咚!”
大殿的门口也被他们攻破,如蚂蚁般的一涌而进。
这些生物不由分说,举起手中的炮火肆意破坏,他们掀起面前的桌子,砸毁着一切。
“暗月!快去护送他们离开!”
月一甩掉身上的礼服,手中的能量投置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回身侧腿一扫,两道闪电直穿而过!劈开堵在大殿门口的机械,若华翻身而过前方的桌椅。
“好家伙,真会挑时间。”
双手左右开弓,唤出两把光枪,密集的弹雨飞疾而下,他纵身跃上二楼,双枪立于身前,击穿了面前所有来袭的钢甲,若华双手一抛,两把武器空中改变结构,逐渐融合,他回身闪过后方袭来的刀刃,反手抓住敌人的臂膀,猛的一拳打碎对方的身躯,右手向上一伸,接回光枪,反身而架!
“砰!”
一颗子弹,撞碎了正朝着自己飞来的匕首。
“轰!”
又是一阵巨响,极大的轰鸣声伴随着地震一同产生,脚下的大地断裂而开,钻出的巨型如同螳螂似的机甲挥舞着身上的两把镰刀,几刀而下,殿内的柱子应声而倒,整栋城堡变得摇摇欲坠,兮子手持长枪,踏步而过,穿越在各个机甲之间,她快速的挥舞着长枪唤出残影,机甲的巨刃朝着兮子猛砍而下,她反身躲闪,踢起一旁的桌椅砸向机甲,将长枪挑回身前,控制着它们环绕在自身周围,兮子凌空一跃,飞到机甲上空,所有的长枪四下飞散刺透了机甲的脑袋……
几阵硝烟过后,剩余的机甲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全部离开了,整座大殿被砸的不成样子,月一摆弄着那些掉落在地上的宝石,忽然,他发现这些珠宝上反射的光芒,忽明忽暗,他回过头望着窗外。
“又是他们?”
雾麟收起手中的长弓,透过弥漫的云层,望着淡下去的月光,月一沉默了一会,自己的婚礼才刚开始,却遇到这种事情,他心里很烦躁。
“我们得去她那一趟看看。”
月一径直的走出大殿,其余的人也陆续的跟了过去。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其表面。”
罗尔翁走到教皇的身旁
“你最好不要管太多和你无关的事情,即使你是教皇。”
他留下一句话后,也离开了,教皇望着月亮,眉头略微一皱。
众人赶到时,娅琳娜所处的空间已经发生了变化,树已经开始飘落枝叶,周围的生灵如同死寂一般,落儿扶起倒在树下的娅琳娜,发现她的状态并不乐观。
“月星的能量正在消失,一种怪异的能量在吞噬它......”
月一皱了皱眉头,再来的过程中,他已经观察过月恒星的状态,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忽然,那一帮入侵魔界的机械体在月一的脑中闪过,可这二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阁下......出事了......”
月一拿起手腕上的装置,放在耳旁,片刻过后......
“你说什么!?”
月一飞奔着回到魔界,闯入教皇的阁楼。
“怎么会这样?魔界的劫难不是百年前才过去吗?怎么现在又......”
“阁下,塔牌揭示出的问题是无法避免的,你自己看看吧。”
教皇将手中的观察仪器递给月一,他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
“真的是......是它......看来月星,也是受到了它的影响导致的。”
月一放下手中的仪器,望着窗外。
“什么时候祭祀?”
“阁下,这正是问题的所在,这次的旋涡能量,不是迹痕之内的产物。”
“什么意思?”
月一惊恐的望着教皇,他立刻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难道?是破晓?可他们怎么可能有制造出这种旋涡的能量?”
“砰!”
一个卫兵创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望着众人。
“阁下,冥月法典,不见了!我在密室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什么!”
月一猛地抓住卫兵,拼命的摇晃着他
“你说什么!?”
“阁下......我......”
“月一!”
他回头看了一眼叫住自己的玲羽,逐渐冷静下来,他迟疑的松开双手,凝视着卫兵手中的白色菱形图案,他明白了,全都明白了,月一回过头,缓慢的离开了。
月一突如其来的反应,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这个冥月法典到底是什么?能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是我们的镇殿之宝。”
教皇拾起掉落在一旁的书本。
“和你们妖族的时之砂一样,也是创世者留下的东西,原本是用来对付破晓的,但也产生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就是你们说的旋涡?”
“是的,法典拥有着无法想象的巨大能量,为了限制魔界过于强势,创世者在法典上设下诅咒,每隔万年魔界就会出现一次劫难,需要魔界的贵族进行献祭才能化解,上一次是月一手下的雪灵进行的献祭,但或许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导致了最终的失败,可灾难却也阴差阳错的过去了。”
“那这次是谁?”
教皇望了一眼提出问题的玲羽,目光有很快从她身上移开了。
“还不能确定,但如果真的是破晓引发的,那就......”
教皇停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她将手中的书放回架子上后,离开了。
皓月之下,旋涡的能量已经逼近,整个魔界的上空黑雾朦胧,几分掺杂着恐惧的寒风掠过城市的各个角落,月光投下的光芒不再给人们带来希望,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无法挽救的迷茫,很快,这片领土将会失去一切,那些看见的,藏匿的,都将化为一缕烟尘,伴随着月一内心的挣扎,一同沉入海底。
“也许你还在祈祷,或者说欺骗自己有别的方法。”
教皇走进城堡顶部的书房,望着正在拼命翻书的月一。
“你心里很清楚,但你需要作出选择。”
月一停下手中反动着的书页,静静的望着望着书架。
“我能做什么选择?让几百万的民众去替玲羽死吗?”
月一回过身,他的眼里尽是挣扎与无奈。
“我们魔界永远也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这是我们的命,我没有怨言,可为什么,这应该是我的结局,却总是需要别人去替我承受?已经有过一次了,这回又......”
月一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书堆中,流下几颗泪水。
“阁下......”
昏暗的书房门外,玲羽正默默的注视着一切。
“魔界的统师,竟然会将这冥月法典送到我手上来,可见他为了毁掉这朵红颜花费了不少心思,甚至来借我们的刀杀人。”
“为了毁掉......尊格的意思是......”
莫镜的眼睛在眼眶里绕了一圈,猜了个大概,他一旁的人,便是破晓之中的顶级上格,对于族内之事,有一半的势力为他所有,此时的二人,正待在自己的宇宙中。
尊格反复摆弄着手中的法典。
“这个罗尔翁,我早就听闻他心术不正,曾经多次向魔尊引荐自己的势力,希望能够以此控制整个魔界,据说他能登上统师的地位,也是动用了不少歪门邪术,只不过没让人想到的是,他竟然敢对月一的伴侣下手,估计也是想要给月一重新安排一个属于势力范围的人,而且玲羽的身份,也刚好可以为他提供借口,看来为了除掉玲羽,他也是煞费苦心。”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去凑凑热闹,说不定能从中捞到意外的收获。”
尊格略倾脑袋,想了想。
“不必了,我倒是很想看看,当月一发现这一切的真相时,会怎么做。”
心里发堵的月一依靠在城堡顶端的柱子上,空洞的望着夜空。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兮子踩着楼梯走了上来。
“就好像你躲在这里,问题就能解决一样。”
兮子依靠在另一根柱子上,望着城堡后面的海浪,她伸出自己的左手,看着上面的戒指。
“可现实不就是这样吗?有时候我们总想替别人承担一些,把时间抓的更紧一些,但时间却从来不在乎我们为此付出过多少,他们只会无情的带走一切,留给我们永远都无法忘记的悲痛与回忆。”
“哗!”
夜风吹动着深蓝的海水,不断拍打着岩石。
月一叹息一气,无奈占据着他的大脑。
“我......该怎么办......”
“月一!月一......”
急促的叫喊声打断了月一的思绪,若华急匆匆的爬了上来。
“月一......玲羽她......旋涡......”
听见这几个词,月一心中顿时一惊。
“她是不是在魔珑塔?”
“对......”
月一纵身跃下几百米高的城堡,奔着魔珑塔跑去。
此时的魔珑塔上空,乌云置顶,狂风呼啸,旋涡的临界点已经逼近,犹如一头被驱逐的恶魔,带着怨念与仇恨而来,压抑的氛围扩散到每一个角落,旋涡所带来的巨大压强开始撕裂周围的时空,无尽的黑暗将恐惧贯穿到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周围断裂的山脉开始变得扭曲,人们仿佛已经能够看见,这个空间被撕扯出的口子。
暗月抓住玲羽的手腕。
“如果你不想这么做,我完全有能力把你送走,现在就可以。”
“不。”
玲羽挣脱开暗月。
“雨罗拉!”
“别再叫我雨罗拉了,现在的我,只会成为月一的累赘,帮助他度过这场劫难,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了。”
暗月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想阁下他,从来没有后悔选择你成为他的王妃。”
暗月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袖,从中取出一朵淡蓝色的雨罗拉,递给玲羽。
“我已经在它上面施了咒语,如果幸运的话,或许它能够保留你的亡魂”
“时间差不多了,赶快开始吧。”
在一旁等待多时的统师,早已不耐烦了,暗月最后凝望了一眼玲羽。
“再见。”
她举起手中的法杖。
“落!”
刻画在周围的字符闪烁起银白的光芒,逐渐汇集成一道光柱,直入旋涡的中心,玲羽的身体开始浮向空中,被光芒融化,飞向旋涡。
“住手!”
月一将手中的剑刃仍置空中,一跃而起,连踏而上,登入塔顶。
“玲羽!”
月一闯入光柱之中,抓住玲羽的手腕。
“我不需要你这么做,我们一定还有其它的办法!”
“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月一你听我说,我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是魔界的皇子,而我只是一个被遗弃的棋子,命运让我们相遇,却又不让我们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是......你已经陪我走过了一段美好的路程,我们本就不是平凡之人,我们的身份,注定会为了别人而牺牲......这是我们的宿命,谁也逃不掉......答应我,在我离开后,找一个配得上你的人,做你的雨罗拉......”
“不!不可能,没有人能够代替你,我们一起走过了最难熬的时间,小羽......求你别离开我,大不了,我和你一起走!”
玲羽痛心的望着月一,手指划过他的脸颊。
“对不起......”
玲羽一掌,将月一推开。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月一企图再次抓住玲羽的手,可她的位置已经超过了旋涡的临界点,月一将自身的能量包围住玲羽,拼尽全力的想要将她拉扯出来。
“一......”
玲羽苦笑着流下两滴泪水。
“若你真的忘不了我,就去我们最初相见的地方......那里的花朵如果提前盛放,便会带着我的思绪......与你.......相守......”
“轰!”
“玲羽!”
黑白两股能量相冲而亡,巨大的光能将整个宇宙染白。
“那是......”
千里之外的尊格见此情况,大吃一惊,无数颗早已消失的星系,竟若隐若现,跪倒在塔顶的月一,只能无力的望着那些,逐渐消失的余晖。
现在......
几天内,月一组织了上百次的大规模搜查,耗尽了大量的物力来寻找那朵雨罗拉,但一切,似乎都是徒劳。
“月一。”
落儿来到塔顶,默默的走到月一身旁。
“兮子说的对,想找你,来塔顶就行了。”
微风掠过二人的脸庞,半晌,月一才缓缓抬起头。
“月一......统师他……”
落儿停顿了一下。
“他怎么了?”
“他......你的庆典还未结束,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因为当时夫人带着面纱,并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为了避免其它种族的谣言,统师对外宣称,你典礼上的皇后,是我。”
听见此消息的月一,嘴角上扬冷笑一声。
“呵,这很符合他,毕竟联合自己的敌人来铲除自家之人的事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他现在掌控着魔界一半的势力,不然我……”
“你......”
“你只是在被他利用而已。”
落儿听罢,无奈的将头扭向一侧。
“鲛人族势力单薄,我也确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伙伴,对此,我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呵!”
月一冷笑一声,起身迈向身后的楼梯,离开阁楼,只剩落儿一人。
时间在空间里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月一而言,每一秒或许都是煎熬,月光划过寂静的地面,转眼又是几天。
“有什么进展吗?”
“我们已经搜查过了迹痕的每一寸土地,可......唉。”
“所有能用的东西,我们都尽力了,月一,可如果真的找不回来的话......”
兮子指着桌子上的各种仪器。
“尽力了......”
月一眼睛紧盯着一桌子上的东西,脑中的怒火呼之欲出。
“轰!”
他猛的掀翻面前的桌子,回身一腿将墙壁踹出一个窟窿。
“我就不信......”
月一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那种令人寒颤的目光,刺透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啊!”
月一一闪而过,掐住教皇的脖子。
“你和我说过那朵花会保留她的亡魂,可现在花呢!?”
他的声音变得诡异,沙哑。
“阁下......”
月一甩了甩手,唤出剑刃,架在教皇的脖子上。
“住手!月一!”
落儿冲着月一大喊。
“暗月已经竭尽所能的在帮你,如果不是她,你现在连找的资本都没有!”
她走到月一的面前。
“我们今天在场的所有人,有谁没经历过生离死别?谁没有承受过这样的痛苦?!请别把你的感受,施加到别人身上。”
月一回过头,眼里带着怒火,看了一眼落儿,没有说话,径直的走向门口,离开了。
“咳......咳......”
落儿将跌倒在地面的教皇扶了起来。
“你还好吧?”
暗月摇了摇头。
“我没事。”
“月一他……”
“他也是没办法,毕竟现在还不能对统师下手。”
暗月看了一眼手中的塔牌。
“万物都是有命数的,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了。”
皱着眉头的落儿,忧心的望了一眼门口。
离开城堡的月一,踏着山峰的野草登上了魔界最高的山顶,这里便是他和玲羽相遇的地方,此时的雨罗拉还未盛开,只有几朵零散的野花。
月一走进一处山谷之中,俯下身子,触碰着它们的枝叶。
“你真的能传递她的思绪吗?”
月一的眼角滴下几颗泪水,在众人面前,他不能展示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可在这满是回忆的地方,他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夜空中的乌云逐渐消散,微风轻拂而过,却仿佛吹动了内心的苦楚,满山的雨罗拉即使盛开,对他而言,也是永恒的衰败,空中的月光缠绕着逝去的亡灵,夜,似乎在为已故的王妃送走最后一程,玲羽的面容便随着月光永远的刻在了月一的心中,时间也许能擦去疼痛,却无法抹除那一段记忆。
城堡内,若华四处不停的走动,依在柱子上的兮子,擦拭着手中的长枪。
若华无奈的耸了耸肩,对于他来说,他无法理解也根本看不明白月一的所作所为,但这一切在落儿的眼中,却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她曾经也为某个人痴迷过。
“我见识过那种感觉,陷入泥潭之中,想要挣扎,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落儿默默的起身,离开了大厅。
无论其他人的想法如何,即使希望已经十分渺茫,但月一仍不打算放弃,只要他还活着。
“砰。”
“嘘!”
“啊?你......”
清脆的关门声过后,月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还没点亮黑暗的空间,就被一双手拉住了自己,这种感觉,刺进了自己僵硬的灵魂。
“在黑暗中,任何声音都会暴露自己的本质,与其挣扎,不如静静的融入。”
“落儿,我们......”
她的声音变得异常曼妙,双手逐渐滑动到月一的面颊。
“告诉我,这种氛围,你喜欢吗?”
“我们......不......”
“我知道你有多么难过,也许我无法填补你的伤疤,但至少,可以缓解。”
“你不能......”
月一解开落儿的双手,走到一旁。
“你真的只是为了自己的族人吗?”
月一的话让落儿一时心痛,难以答复
“我......”
落儿叹息一气,窗外的月亮正是盛时。
“你没必要这样。”
“我们之间是没有情感的这我清楚,没有人能取代玲羽,可罗尔翁让我这样,我又能怎么办呢?”
“你完全可以拒绝。”
“你以为我不想吗?”
落儿哭丧着脸冲着月一喊道。
“就像你说的,他不会和弱小的我们结为盟友,但他深知我们鲛人族治愈的能力,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得到我们,让鲛人族成为他势力的后援军,我拒绝......我怎么拒绝?一只狼闯进了羊圈会和羊谈判吗?”
听到这些,月一的思绪很乱,他打开窗户,想喘几口冷气。
“统师他……他确实有歪心思,但我没想到他会来逼迫你……”
“很多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或许这就是身为贵族的命运,我们既掌控一切,又被一切掌控。”
月一单手捏着额头,他感到心里很杂乱,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离开了。
“阁下,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一直算不出夫人的位置了。”
“说。”
月一仍旧回到了大厅内,继续想办法找到玲羽。
“原因很简单,她已经被破晓的人带走了。”
“什么?
月一猛地挺住脚步,回过头。
“破晓拥有穿越时间流层的能力,那种领域,我们是计算不到的,而且......这次计划,是他们和罗尔翁一同计算的,所以......”
月一站在原地思索片刻,起身朝着自己的战舰走去。
“阁下!还有一件事,统师对外宣布,今日零时,是你的典礼。”
刚走的门口的月一,再次停下步伐。
“月一!”
落儿跑进大厅,抓住月一的手腕。
“你去吧,把这个带上。”
落儿将一个装有药剂的瓶子塞到月一手中。
“它能够重组夫人的身体,同时也能根除她身上的病毒,统师那里,我来应付。”
月一捏着手中的药剂,望了一眼落儿。
“谢谢。”
“不,是我应该向你们道歉,对不起,但愿你和夫人能原谅我……”
“轰!
月一踏入战舰,伴着一缕烟尘,冲向宇宙。
暗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在黑暗的长廊下,点燃一道咒语,将自己的脑波传到千里之外。
“阁下,破晓未必会将夫人藏在他们的战舰上。”
“玲羽是下阁人,她和莫镜有过不解之缘,帮我算出莫镜的所在位置。”
“哗!”
一幅塔牌被抛掷空中,铺张而开,周围的烛火微微抖动,暗月将画好的方阵用清水清洗而出,飞溅的塔牌瞬时而落,停留在不同的方位。
“阁下,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交给我吧。”
月一将战舰的速度提到极限。
“砰!”
突然,所有立位的塔牌全部被弹出了方阵,暗月见状,意识到破晓已经察觉有人在算计他们的方位。
“阁下!阁下!”
二人之间的脑波也被切断了。
月一此时已经靠近了莫镜的堡垒,与其说是堡垒,到更像是一个倒过来的陀螺,上面放了一个长方体。
“这么容易?”
月一登上堡垒,却发现连一个守卫也没有。
“怎么回事?”
城堡内的暗月,将塔牌重新归位,再次与月一的脑波进行连接。
月一在堡垒中转寻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
“阁下!快离开那!”
“什么?出什么事了?”
“那座堡垒是假的,是破晓利用粒子复制技术打造出来的东西,内部的核心一旦感应到外来的分子压力就会导致内部的剧烈撞击,从而产生爆炸!”
“叮!”
月一望向右侧的通道,翻滚的火浪袭卷而来!整个堡垒覆灭的前一秒,月一跑回到自己的战舰上,他惊魂未定的望着这团爆炸的废铁,缓和着自己的呼吸。
“下次,直接告诉我结果就行了。”
“轰!”
又是一阵巨响,真正的堡垒在数据代码的编写下,整合而出。
“终于出来了。”
月一避开门口的守卫,潜行到底部的楼梯下面。
“阁下,莫镜的堡垒是倒置的螺旋体,墙壁四周都是蜿蜒而上的梯子,直通顶端,而且,他的堡垒是分子检测的......”
“所以说,他们是故意放我进来的。”
“还有,阁下,你身后的那扇门有能量的反应,夫人的亡魂,可能就在那里。”
月一回过头看着身后桥梁的另一侧铁门,他登上二层,一跃而下,唤出元魂缠绕在钢桥的顶部,借用惯性将自己甩到了对岸。
“阁下,无论接下来你面对的是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冷静。”
月一化为一道暗光,从门缝中穿了过去。
“这......”
即使暗月已经提醒过自己,但眼前的一切,足以震惊到撕裂月一的大脑,房间内的容器中,装着玲羽的尸体。
“小......小羽......”
“慢着!阁下,我在古典发现有这样的记载,冥月法典会使荒芜化为覆灭,使过去化为永恒。”
“这是?什么意思?”
“荒芜化为覆灭,就是让无用的东西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过去化为永恒,就是让逝去的东西重生。”
莫镜的声音从塔顶传来,四周的墙壁散发出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勾出他的影像。
“莫镜!”
月一拔出剑刃,一斩而过,残碎的影像在另一侧重组。
“对我动怒又有什么意义呢?毕竟,我和她也有过往来。”
莫镜望着容器中的玲羽。
“算了,我也不想再刺激你,她的尸体是我找回来的,当然,并不是因为我还对她有些情感,我只是需要冥月法典在她体内的能量。”
“法典?你什么意思?”
“呵,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不过......”
莫镜仰头看了一眼塔顶。
“打开上面的那扇门,真相,会如同海水一般,朝你涌来。”
月一看了一眼莫镜所指的方位,他的影像消失了。
“就这样吧,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
月一顺着楼梯爬到门前。
“罗尔翁!”
门后的统师右手持刀架在满身鲜血的落儿身上,左手拿着寄有亡灵的雨罗拉。
“你终究还是来了。”
“放开她!这一切和她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统师回旋一踢,将落儿踹向一旁。
月一的双眼流露出悲愤的目光,他的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
“如果你当初接受了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到底为了什么?就只是想要控制魔界吗?”
“事到如今,你还没发现吗?我根本不是迹痕的人。”
“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你们破晓的计划?你在魔界潜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刻,里应外合?”
月一提起手中的剑刃,走向罗尔翁。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在乎你的手段,但玲羽陪我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她是我一生中永远挥之不去的记忆,她或许不是为我而生,但却为我耗尽了一切,自她离我而去,每个夜晚,我都祈祷着能与她在梦中相遇,可破碎的记忆,却只会让我一次次惊醒,像你这样的混蛋,永远不会明白!”
他站在罗尔翁面前,举起手中的剑刃。
罗尔伦特举起手中的雨罗拉,挡在身前。
“你真的敢下手吗?就不怕我毁掉这唯一的希望吗?”
月一颤抖着手中的剑刃,无奈放了下去。
“哈哈哈哈……”
罗尔翁将手中的雨罗拉扔置空中,举起剑刃,欲将其撕毁。
“呼!”
不知从何处出现的莫镜一闪而过,将雨罗拉握在手中。
“莫镜!你干什么?”
“呵!这可是个好东西呀,就这么浪费掉,也未免太可惜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们已经不需要你了,外来者。”
“外来者?”
莫镜不屑的看了一眼月一。
“他根本不是我们破晓的人,只是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家伙。”
“莫镜,你……”
莫镜随手一挥,一道能量将他击飞到一旁。
“别妄想得到什么了,你对我们而言,一文不值。”
莫镜拉动墙壁上的拉杆,要塞顶部的天花板逐渐打开,他乘着电梯来到顶端,阿涅克早已在此等候。
“这场战争终归还是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他举起莫镜手中的雨罗拉,开始吞噬其中的能量。
“阁下,你必须在日星升起之前取回魂魄,否则它会永远成为阿涅克身体中的一部分能量!”
“轰!”
吞噬过能量的阿涅克开始变得狂暴,压制不住的能量四处飞散,要塞的墙壁在巨大能量的轰炸下,开始断裂,内部的结构不断坍塌,整个要塞摇摇欲坠,散落的钢桥与各种瓦砾如同地震般的混乱,四处横飞,宛如一团破碎的泥沙,突然,外面散射的能量击穿了罗尔翁的身体。
“落儿!把玲羽带走!”
月一将玲羽的尸体从破碎的容器中抱出来递给落儿,让她们逃到战舰上,自己则冲入塔顶,月一唤出剑刃,直面阿涅克,大量的能量化为暗光,从剑尖飞出!
阿涅克双手平摊,白中带红的能量击溃了飞来的暗光,直奔月一而去,月一的身体化为几道黑雾,分散而开,正欲在另一侧汇合,却被接连而至的光线再次打散。
暗元魂飞跃到空中,交织出巨大化的镰刀,劈向阿涅克!万道白光汇聚而成的护盾挡在阿涅克面前。
“当!”
两股能量相撞,顿时撼动了整片星系!暗元魂重新汇集,化为月一的身体。
“你们太渺小了,根本看不到能够拯救的东西!”
阿涅克手指远方,几颗行星的残影,若隐若现。
“那是?!”
“啊!”
阿涅克徒手撕开了空间裂缝,各种能量在它周围四处攒动,从中牵引出早已消失的远古星球。
“这......将过去的事物牵引至现在......这完全违背了现存的所有科学定律,这怎么可能!?”
“在创世者面前,你们的科技,无非就是一只聪明的蚂蚁罢了!”
阿涅克将引出的星球砸向月一!
“轰!”
被唤出的几颗法球,围绕在月一周围,冲向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
“哗!”
整个星体将月一吞噬而下,引起的波动却被月一全部溶解掉了,可星球内部的大量高温,烧伤了月一身上的所有皮肉,他空洞的双目望向远方,月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躯,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几道暗光迸出,重绘了月一的躯体,使其再生。
“阁下,不必与他正面交锋,想办法吸出夫人的能量!”
“我真希望这和说起来一样轻松。”
“轰!
上空中的能量拉扯出一道旋涡。
“这又是什么?!”
暗月的脑中回想起法典以及魔界的旋涡......
“我想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阁下,将过去的事物拉回现在并没有违背任何定律,但是作为相同的代价,也必须有现在的事物回到过去,来填补缺失的能量,我想魔界的万年劫难,也正因如此。”
暗月翻开书架的古籍。
“迹痕的宇宙刚形成的时候,为了抵抗破晓的进攻,创世者给魔界留下了法典,因为当时的魔界才刚刚建立,他们和创世者达成了协议,每隔万年献祭一部分能量来进行填补,直到现在。”
“原来是这样......”
“而且,我们一直都理解错了,献祭需要的只是能量而已......”
阿涅克身上的能量在不断的背抽出。
“阁下,快!趁现在,将夫人的亡魂拉回来!”
月一抛出暗黑的光线将飞往旋涡的能量包住,反身一腿,将阿涅克踢入了旋涡之中,刹时,漂浮在宇宙的残影星体全部消失。
“这是你欠我的。”
躲藏在一旁的莫镜,狠狠的瞪了一眼月一,化为一道白光,离开了。
月一看着被自己来回来的亡魂,一把瘫坐了下去。
未结束的典礼,最终还是迎来了完整的结局,月一紧紧的拉着玲羽的手。
“等结束了,我们就去山峰。”
“去哪干嘛?”
月一微笑着看着眼前的玲羽。
“我第一次去那的时候,遇到了你,第二次,只有一些没盛开的鲜花,不过我想下一次,应该充满了我所期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