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多了

“那么，”无序开口了。“第101号混沌魔法。”

实际上，她没费多大劲就说服了无序帮她学习混沌魔法，而现在暮暮感觉自己知道为什么无序答应得这么快了。

在她过来的路上，即使只有她一匹邪龙马，都没办法悄无声息的穿过整个镇子。

无序召出了半台校车，载着暮光在小马镇上招摇过市，车尾巴上还挂着一幅“暮光闪闪的第一次混沌魔法小课堂”的横幅。这肯定算不上有多低调，不过往好的方向看，路上的小马都只能盯着他两发呆，没有尝试拦截他们。

现在，她就坐在她自己的地下私马实验室里（毕竟她没空去管其他混乱的房间），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无序突然穿上了一件白色的柔道服，下巴上还有一大把夸张的假胡子，当然，还有与之匹配的古怪口音。“你需要遗忘……”他爪子里攥着暮光的《星璇理论》和《小马国的基础魔法理论》。“……你的毕生所学。”然后，他扬起胳膊，把这两本书扔出凭空出现的窗户，然后“咣当”一声把窗户关上了。

暮光甚至没时间去想“地下室里为啥有窗户”的问题，她四爪并用的冲过去拉开玻璃窗，却发现面前只有光滑的石壁。“把它们还给我！”她转过身对着无序怒吼。“那是塞蕾丝缇雅公主送我的入学礼物！”

无序朝她咧嘴一笑，伸出一只爪子，书凭空出现在那里。“真的？”他翻着那两本书，身上的柔道服和多余的胡子都消失了，一幅古怪的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啊——是真的，她还在扉页签名了。”

暮光的眼睛在窗户和天花板之间来回转动——窗户已经不见了——天花板也一切如常——然后她把头转回无序的方向，看着他胡乱翻阅自己的书。“你怎么……你……那些……”

“接下来是第一节课，暮光闪闪。”无序一边把书合上，一边说道。“你已经和这个世界上的因果关系无关了。”他把书扔出去，看着暮暮忙不迭地接住它们。“你刚刚做的事情也一样没意义。”

“但你不能就这样无视它们！”暮暮吼道。

她的话使无序皱起眉：“为啥？”

“因为这是世间定律！”暮光在地上跺着前爪。“因果关系就是定律，当你把水倒进玻璃杯，流下去的一定是水而不是草莓酱。将前因和后果分离开不仅仅意味着消除因果关系或者是打破现实，而是完全违背了时空定律，你应该向前，而不是向后。”

“如果你想做点不那么高阶的。”无序一边回答她，一边架起自己的折叠椅。“棉花糖云和改良长腿兔子是很安全的尝试——现实的确不喜欢你改变万物间的联系——但我没时间理睬它。”他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哇哦，真头疼！你们很幸运，我只是很喜欢捣些视觉上的乱子。”

暮暮将书抓得更紧了。她思索了一会儿才问道：“所以……你可以搞乱时间和空间。那更直接的方式呢？你能影响结果，让它先于原因发生吗？”

无序笑了，不管他的样子让暮光皱起了眉毛。“你懂了吗？实际上，这些把戏并不简单——现实并不喜欢它，而且也可能有些糟糕的反作用。”

“那么，我就需要尝试打破那些因果关系。”暮暮叹了口气。“从哪里开始？”

无序打了个响指，暮光头上下起了苹果雨。“你之前的思路方向是正确的，改变重力是非常简单的混沌魔法，一旦你摸清了基础，就可以尝试变形魔法了。”

暮暮疑惑地问：“变形咒语难道不是比改变重力要容易吗？”

“改变重力只是意味着你让苹果做了它想做的事情。”无序转着爪尖，几个苹果在他身边舞动着。“变形意味着你要让它变成它不喜欢的样子，苹果讨厌那样。”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补充到：“我想起来了，兔子好像也不喜欢。”

“那你是怎么让苹果变形的？”暮暮用羽毛笔在笔记本上飞快的记着笔记。

“嗯……实际上，苹果在某种程度上和狄洁里都号角是一个东西。”无序回答。“这是一个存在于……平行世界线的东西，你只需要让你的苹果变成那个世界的苹果就行了。”

“有意思……”她的笔尖在纸张上像是狂怒一般地动着。“要怎么做？”突然，她被打断了，她嘴上像是有一卷绳子紧紧缠绕着。

“少说话，多练习，亲爱的。”无序懒洋洋的挥了挥爪子，看着被残酷的地心引力束缚在地上的苹果。“一旦你把这些无聊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可以一起找点乐子。”

暮光对着无序皱起了眉，她撤掉嘴上套着的绳子，看着那堆苹果：“塞蕾丝缇雅公主就从不会干这种事。”

“没错，她不会。”无序在一边看着一本杂志：“她只是把你送到一个马生地不熟的小镇去面对一个因为她而降生的上古恶灵，却没给你一点点提示。”邪龙马耸了耸肩。“但是，嘿，如果你觉得她能帮你，就给她写封信，我猜她一定会对事情的发展感到相当兴奋。”

与此同时，在中心城城堡，塞蕾丝缇雅打了个喷嚏。

回到小马镇，一只苹果在震惊中的暮光闪闪的影响下在空中打着转。“我的妈呀！我还没告诉她呢！”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再次恐慌起来。“她会怎么想？！我在用混沌魔法！她会把我放逐到月亮上，或者把我变成石头，或者把我变成石头以后再放逐到月亮上！老天呐，我是匹邪龙马！我——”

无序把一个苹果塞进了她的嘴里，让她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巴。“你想得太多了。”无序叹了口气。“在我看来，你依旧是那个无聊的木瓜脑袋，暮光闪闪，虽然我觉得你可以被放逐到月亮上，但你亲爱的公主并没有经常放逐小马的习惯，所以，停止你的恐慌吧。”暮光盯着他，看他回到椅子和杂志里。“你打扰我看杂志了。”

“我……你……”暮光深吸了一口气。“……我……要的就是这个。谢谢你，无序。”她突然闭起嘴停顿了一会儿。“哇，这样说可真奇怪。”

“你应该想想听到这句话的我会咋样。”无序打了个冷战。“那——么——你打算怎么办？继续上课，还是去找你的公主？”

“现在？”暮光回答。“上课。如果她知道我的情况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控制，事情就不那么糟。”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斯派克出去了。”

“不管怎样，那个长满鳞片的小家伙现在在哪里？”无序问道，抬起一条后腿，看上去像是担心自己踩到了他。

“他到瑞瑞店里帮忙去了。”暮暮撇撇嘴。“他好像对于我学习混沌魔法这件事儿感到很紧张。”她深深地看了无序一眼。“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无序耸耸肩，继续翻看爪子里的杂志，暮暮这才看清了杂志的标题——《林地奇观周刊》，订阅马的标签上写着小蝶的名字。“他可能担心你把所有东西都变成布丁，你懂的，我倒是更喜欢棉花糖。”他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用杂志拍着自己的下巴。“你觉得如果我变出更多蛋糕，缇雅是不是会很高兴？”

“从理论上来说，这依旧是扭曲现实……”暮暮翻了个白眼。“所以我的回答是‘不’。”她转过身，重新飘起面前的苹果。“我真的能把所有东西都错变成布丁吗？”

“不会。”无序回答。“你还没那么幽默。别瞎担心了，快把苹果浮起来吧。”

暮光将注意力从啰嗦的邪龙马和苹果转移到那些魔力纤维上，并再次把细线伸向苹果，然后逆转它身上的引力。“哦，逆向思维。”无序评论着，看着苹果慢慢从地上飘起来。“你真滑稽，为什么还要去用理性思考自己的行为模式？”他摇着头、“不过，你改变思路的尝试很正确也很迅速。”

“真不好意思，我还在用普通物理学来考虑问题。”暮光火冒三丈地朝他扔羽毛笔，看着那些轻飘飘的文具撞上他的肩膀然后弹到地上。“我不是你，我习惯这么做。”

无序对她咧嘴一笑。“我亲爱的暮暮，你还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神智清醒。”

暮光不安起来，她转向无序。“你是什么意思？”

“亲爱的，你从哪儿弄来的羽毛笔？”无序从躺椅上溜下来，长长的身体缠绕在暮暮身边。“还有那个笔记本？”

“我……”暮光停了下来，她发现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从……那里……还是……”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我不记得了。”

“真棒。”无序回答。“没错，那些东西和我的椅子一样，是你凭空造出来的。”

暮暮盯着无序，试图说些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无序笑了，他用一只爪子轻轻地合上她的下巴。“亲爱的，你是一个天才。至少在你的小脑袋没想太多的时候就是。”

暮光拍掉他的爪子，怒视着他。“我不想成为一个混沌天才！我想做回小马！”

她紫色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双黄色和红色的混色眼睛，但混沌之主只是朝她咧嘴一笑。“看起来新来的邪龙马需要谁的帮助。”他棕色皮毛的身体盘绕着她，把一捆棉花糖塞进她的右爪子，那些粘糊糊的粉红色糖果从他的脑袋一直粘到脖子上，他津津有味的啃着那些棉花糖。“所以我建议你放松一下，试着享受你的魔法。”他顿了顿，慢慢伸出舌头滑过自己的皮毛，清理了一下那些粉色的残留物，然后用爪子无聊地抓了抓鹿角。“至少我很享受。”

暮光看着无序，感觉自己怒火中烧。他是她再次成为小马的唯一机会，而她则是因为暴怒紧握着自己的爪子，抽动着尾巴。他只是把这当作一场游戏！“这不是你的恶作剧，无序！这不是游戏！”

“哦，没错。”无序回答，向她挥了挥爪子。“这也不是小姑娘该玩儿的游戏。你想把自己逼上绝路吗？别客气，我会让我的爆米花等着你的。”

“难道所有的事情你都要开玩笑吗！？”暮暮对着邪龙马吼道。

“我尽我所能的认真对待这事儿了。”无序一边检查着他的爪子，一边回答。“就我而言，这是‘不好的事’。”他用爪子指着暮光。“你向我寻求帮助，我接受了，因为我觉得这会是一个不错的笑料——你没猜错。所以，如果你想继续学习的话，就开始吧。”他握紧爪子，在自己躺倒时变出一张躺椅来。“当你考虑清楚之后，就告诉我吧——让别马掌握混沌的节奏并不容易。”

暮光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开始燃烧起来了。“你……你……”无序专注的修理着自己的爪子，并没有理睬她。为什么她之前认为找无序帮忙会是个好主意？“哈！”

无序把脑袋从自己翅膀的方向抬起来，刚好看到前天角兽夺门而出，一路跑过大厅消失在拐角处。

无序死死盯着她，然后叹了口气，扔掉了爪子里的棉花糖。“雌驹。”他倒在地上，后蹄和后爪在水晶地板上咔哒作响，步履蹒跚地跟在暮暮后头。

不过，无序没想到暮光的新城堡这么大。她曾经邀请他来玩过，但在他送给她恶毒玩笑花作为礼物之后，她就不再让他过来了。

当然，那些花朵会在小马身上产生一些奇怪的反应，但并不影响它们是一种漂亮的花——也很适合做窗帘上的装饰品。

他在城堡里穿梭着，弄出一堆噪音，咒骂着要检查的房间实在太多了。真的，谁需要四个图书馆？即使按照他的混沌标准也不需要。

在找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之后，他几乎想把这个地方变成布丁，然后一路吃下去——当然小蝶肯定会因为他把她朋友的房子变成布丁而生气——他找到了暮光闪闪。

除了图书馆之外，宫殿里还有一件多得不得了的地方：厨房。不管是什么魔法力量建造了友谊城堡，它肯定很了解萍琪派的饮食习惯。阳台也不少，他在其中一个能俯瞰整个小马镇的阳台上找到了他的公主。“你已经不想上课了？”无序靠在门口问道。

“走开，无序。”暮光盯着小马镇，几乎是怒吼道。

“哦，来吧。”无序说着，摇摇晃晃地走到她身边，胳膊肘在她身侧捅了捅。“接下来才有乐子可找呢！”

“你已经在‘找乐子’了，不是吗？”暮光忧郁地回答。“你可以看着我因自己愚蠢的错误而一败涂地。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嗯……”无序往后仰着，靠在阳台栏杆上。“……我不能说自己不觉得这很好笑，不过我想你那个粉色的朋友也和我一样。”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儿？”暮色问道，仍然麻木地凝视着外面的城镇。“你现在让我觉得糟透了。”她把头撞在栏杆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砰砰声。“我不敢相信我会把自己的错误归咎于别马——即使那个对象是你。”她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你会容易得多，但事实并非如此——我自信无比，相信一切尽在掌握，但事实上我明白并不是这样。正是这种想法让塞蕾丝缇雅把我送到小马镇来。我会认为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但是……”

无序瞪大了眼睛。“哦，别说了。”无序站了起来。“哦，我真倒霉！我已经变成了一匹漂亮的邪龙马！我柔韧、弯曲、柔软，每只小马都会恨我！我是一个书呆子，我可以颠覆整个魔法领域！生活实在是太残酷了！”他垂下身子，直视着暮暮的眼睛。“真的，你比缇雅还糟糕。”

暮光歪着头，那双美丽的红紫色眼睛盯着他。“什么？”

“你说这场天角兽情景剧？”无序喋喋不休的说着。“我的意思是，这当然很有趣，但我几乎可以肯定你们谁都不知道‘有趣’究竟是什么。所以我们能跳过这些无聊的事儿，直接回到你的实验室里头吗？”

暮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慢慢地，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你又来了。”

无序挑起眉毛。“来什么？”

暮光转过身来回到她的城堡里。“尝试着做只好小马。小蝶对你的影响比我想象的要大。”她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了。“等等……你刚刚是在说我长得漂亮吗？”

无序像是被冻住一样愣在原地，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要么插科打诨蒙混过关，要么让暮光闪闪比他现在更尴尬一些。

嗯，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难。

“我还能说什么呢？”无序脸上挂着有些下流的笑容贴近了暮光。“我已经三千年没见过雌性的邪龙马了，而且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暮光无声地张着嘴，她的脸慢慢变成了洋红色，无序用赞许的眼神打量着她。“拜那些蛋糕所赐，太阳屁屁有些部位的曲线确实很诱马——但没有哪只小马能和你这样漂亮的女士相提并论。”

“少……少胡说！”暮暮结结巴巴的开口，风一样的从他身边跑走了。

“哦，都是实话。”无序在她身后喊道，然后一把砸向他脑袋的椅子打断了他的调情。

“少犯蠢多教书！”暮光在大厅里喊道。

“我去——”无序一边躲开那把椅子，一边嘟哝着。“你变出了一把椅子！？”

“我没有。”暮光回答。“那是大厅里的椅子，爪子比心灵遥感魔法好用多了。快开始吧。”

无序叹了口气，变出一杯冰沙跟在她后面。“嗯，有小马满血复活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没再扔更多家具了。无序发现他们没回之前的实验室，而是走到了似乎是主图书馆的地方。

三层楼搞的书架在他面前展开，一个宽阔的楼梯向下延伸形成了一对回廊，环绕着房间，天花板中间挂着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暮光走在他前面，她径直小跑下楼梯，来到枝形吊灯下的阅览区。“这地方不错。”无序说，他环顾了一下房间，然后转向那张宽大的桌子和周围的椅子——其中一张正是暮光闪闪的椅子。“你经常呆在这儿？”

“最近一段时间的话，是的。”暮光点点头。“我的大部分藏书要么是在金橡树图书馆被毁后从塞蕾丝缇雅公主那里得到的，要么是作为我研究混沌魔法的资料收集起来的。”她在座位上挺直胸脯。“你现在正坐在全小马国最大的私马研究图书馆里。”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书呆子之都。”无序坐在一张躺椅上补充道。他低头看了一会儿，这是把和暮暮坐着的深棕色椅子差不多的家具。“你不想用蓝色家具了，对吧？”

“我们是来讨论我的家具还是来学习混沌魔法的？”暮暮回答。“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

“和之前一样的地方，”无序打了个响指，一个苹果出现了。“用你唯一掌握的魔法开始。那么，你是怎么让苹果漂浮起来的？”

“我设法改变了它身上的重力矢量，使重力把它向上拉。”暮光简短的总结道。“怎么了？”

“如果你所做的只是把重力反过来，”无序懒洋洋地把苹果悬浮在桌子上。“那么它会撞到屋顶上。这说明你留下了一些原始向量来减慢它的运动速度。”

“嗯，我想是的。”暮光回答。“你想表达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把这些变量全部想出来。”无序向前探了探身子，戳了戳苹果，让这颗水果飘向暮光。“你只是想让地心引力把苹果往上拉一点，其余的就交给你的魔法了。”

“你是指……”暮光思考着。“混沌魔法知道如何填补我思维上的空白？”

“是也不是。”无序耸耸肩回答。“就像我说的，现实不喜欢被干扰——因此它试图重新改变自己。事实上，撤销我的魔法非常容易——只要拉住那根线，所有的东西都会变回原样。你的咒语也是一样——你只想把苹果举起一点，所以你只重新定向了其中一部分的力。”

“这真是太棒了，”暮光回答。“简单但有效——除了苹果自身的势能以外加上了被用来把它举得更高的部分，这意味着它在原基础上加上了新的势能所以——”她感到一块饼干撞上了她的脸颊打断了她。

“是的，是的——我打破了因果关系，所以我能够创造一个永动机系统。”无序从他的盘子里抓起另一块饼干，把它塞进嘴里。“如果你继续像只聒噪的鸟一样喋喋不休下去，我们就啥都不用干了。”

“那……那些理论也能帮上忙。”暮光有些焦虑地回答。“那么……悬浮魔法？”

无序又耸耸肩。“你之前的想法是对的，再做一次。”

暮光闪闪不满的看着他。“你把这叫做教学？”

“我奉行‘实践理论’。”无序躺在沙发上回答。“此外，我想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快开始吧。”

暮暮发了会儿牢骚，但还是照办了，她将注意力转回苹果上，试图复制她之前的魔法。

那天晚上太阳开始落山时，斯派克回来了。他看见暮暮和他出门时有点不一样——不是一个苹果，而是大约有六个苹果在她身边漂浮，而她站在阅读区的中间，成群结队的写作工具围绕着她转来转去，而无序不知道在哪儿发出一阵笑声：“搞快点啊，你得比现在更有创意点！”

“你能不能别再嘲笑我了，快做点什么！”暮光转着眼睛。“你只是对我在那次羽毛枪袭击中幸存而不服气罢了。”

“你应该躲开他们！”无序愤怒地说，他从枝形吊灯上垂下，倒挂在暮暮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而不是把你的苹果变成石头！”

“钻石，”暮光更正道。“只是看起来罢了。”

“这是作弊！”无序不满的打了个响鼻。

“无序，”暮光得意的打断他回答。“没有规则，你自己也这么说的。”

无序撅着嘴说：“一点体育精神也没有。”他转过头。“哦对了，你的龙回来了。”

暮光从他们的争论里脱离出来，转向了斯派克，当她看到她的助手时，紫色的邪龙马露出了微笑。“那么，瑞瑞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斯派克回答道，他继续盯着仍在半空中晃动的闪闪发光的苹果。“…看来你也玩得很开心。”

“挺有趣的，没错。”暮暮回答，她折起耳朵准备继续和无序吵架，结果发现他已经消失了。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然后皱起了眉头。“首先，他让我把一个苹果漂浮起来——他说这是为了判断我的情况。然后他让我把六个苹果漂浮起来，再然后他开始把它们从空中摘下来，再再然后他居然有胆警告我说我没有让苹果漂浮的恰到好处！你知道想出对付混沌之主该有多难吗？”

“相当难？”斯派克壮着胆子说。

“非常难！”暮暮回答。“幸运的是，我的钻石表皮处理似乎是——”她被打断了，她身后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回头看看！”无序自夸道。“我的羽毛笔现在是钻石做的了！”

暮光呻吟着，她举起爪子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套路真没意思，无序。”在那些苹果块掉在地上之前，她定住了它们，然后重新将它们合成一个整体。

无序对着改造后的苹果眨了眨眼，伸出一只爪子敲了敲，发出了一声轻柔的“叮当”声。“没错，就是这样！”

“哇，”斯派克说。“你很擅长这个。”

暮光瞪大了眼睛。“如果我想跟上他，我就必须这么做——”她松开了魔法，苹果掉到了地上。

斯派克抬起头来盯着这只前天角兽。“暮暮？”

“我——我想今天的课已经上够了！”她惊呼着，无序在她身后转着眼睛。

“不错，小伙子。”无序一边从地上捡起苹果一边说。“她玩得挺开心的。”

“无序！”暮光大声喊着。“快回家去！”

“好，好……”无序小跑着穿过他两，边走边嚼着一个钻石苹果。“我要回去啦……”

暮暮看着他走了，碰的一声关上门，她听见小龙在她身后笑了。“有什么好笑的吗，斯派克？”

“没什么，”斯派克试图憋住自己的笑声。“很抱歉我打断了你——你好像玩得很开心。”

“对……”暮暮回答道，把一根羽毛笔和空白卷轴飘向她的助手。“嗯，‘找乐子’结束了，我要寄封信——斯派克，记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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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缕绿色的火焰从小马镇飘进坎特洛特城堡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这是个特殊的时间，两位公主都醒着，一起坐在餐桌旁，一位享受一天的第一餐，一位享受一天的最后一餐。

暮暮一般不会在这个时间点送信过来，露娜公主很惊讶地发现，她姐姐芹菜汤上方的龙火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密封的卷轴。“邮件？晚餐时间送来的？”

“而且是暮暮送来的。”塞蕾丝缇雅皱着眉头说，她盯着漂浮在她面前的卷轴。“这……有点让马不安。”

“也许她只是发现了什么让她兴奋的事情。”露娜啜饮着自己的咖啡。“或者又是在抱怨无序。”

“可能吧……”塞蕾丝缇雅一边说，一边撕开卷轴上的蜡印，展开卷轴，然后开始看信的内容。

“亲爱的塞蕾丝缇雅公主：

非常抱歉，但我必须告诉你，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一直在通过观察无序来研究混沌魔法。”

“缇雅？”塞蕾丝缇雅从信里抬起头，看向自己妹妹担忧的眼神。“你看起来很不安。发生什么事了吗？”

“应该没什么，”塞莱斯蒂亚回过头去看那封信，一边把自己的茶放在唇边，一边继续往下看。“暮暮似乎一直在研究无序和混沌魔法。”

露娜噎住了，把她的咖啡喷的满桌都是。“她研究什么？！”

“我想不会有什么大事，”太阳公主一边喝茶一边回答。“暮暮做事总是很谨慎。”露娜看着她的姐姐继续开始读信，便低下头开始清理身上的咖啡。

“在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之后，我确信我已经设计出了一种控制混沌魔法的方法。然而，咒语带来了无法预料的后果，比如……”

露娜正自言自语地说她的鬃毛上留下了咖啡渍，却发现自己的姐姐已经一动不动了。“缇雅？”塞蕾丝缇雅没有回答，只是睁大眼睛盯着她面前的信，茶杯脱离了她的控制掉下去碎了一地。“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吗？”露娜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姐姐身边，而塞蕾丝缇雅仍然目瞪口呆，透过她的白色皮毛很难分辨，但露娜看得出她脸色有些苍白。“塞蕾丝缇雅，跟我谈谈。”

“她……”塞莱斯蒂亚结结巴巴地开口，用一只蹄子指着那封信。

露娜挑起眉毛，看来确实发生了一件罕见的能让她姐姐惊慌失措的事情。她转向那封信，大声的读了出来。“让我看看——“……我总算做到了——”露娜睁大了眼睛。“‘把自己变成了一匹邪龙马’！？”

“情况变得有些不太妙。”塞蕾丝缇雅低声说，露娜继续往下看。

“综上所述，我认为最好的行动方案是从无序那里学习如何使用混沌魔法。我期待您的回信。你忠实的学生，暮光闪闪。”露娜发现自己已经盯着信看了几分钟，并且还没闭拢嘴巴。“好吧，”她努力地思索着。“这确实是件重要的事。”

“一件重要的事！？”塞蕾丝缇雅回过神来大喊。“这是一场潜在的灾难！”

“哦，你的用词真前卫。”露娜回答。“不管她正在向谁求学，暮光闪闪仍然是你最忠实的学生。我很怀疑无序能不能动摇她，她可能也不太想被无序教育。”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塞蕾丝缇雅盯着那封信。“一匹邪龙马——另一匹，另一个能运用混沌魔法的生物。”

“同时也是你的学生，小马国的公主。”露娜安慰她。“我想她不会像无序那么鲁莽行事。”

“她不会的。”塞蕾丝缇雅摇头。“但是她的魔法呢？”

露娜眨了眨眼睛。“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塞蕾丝缇雅不安地向她解释：“在已知的小马国历史上，从来没存在过复数的混沌魔法使用者，更不用说是像暮光和无序这样法力强大的存在了。我们无法控制事情的发展。”

“所以你觉得你的宝贝学生会捅娄子。”露娜总结道。“这真的是一场意外？”

“我想是的。”塞蕾丝缇雅一边点头一边走出餐厅。“我必须——”

“你必须睡觉，姐姐。”露娜说，在塞蕾丝缇雅走出门之前拦住了她。“你的一天应该已经结束了，如果你想做点什么，就让我去小马镇吧。”

“她是我的学生，露——”一只蓝色的蹄子打断了她的话。

“也是我的救世主。”露娜平静地说。“如果没有她，我今天就不能站在这里了——我们都明白这一点。你刚刚结束了法庭的工作，请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吧。”

塞蕾丝缇雅考虑了一下妹妹的话。“事情结束之后，你会让小马叫醒我吗？”

“等把所有事情弄好，我亲自去叫醒你。”露娜笑了。

塞蕾丝缇雅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向她妹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那我就回房间了，露娜。”她又在门中间停了一下，“也许我应该去……”

“塞蕾丝缇雅，”露娜平静地看着她。“去睡觉吧。”

太阳公主给了自己的妹妹一个有些苍白的微笑。“那么，晚安，妹妹。”

露娜看着姐姐离开餐厅后，便走回桌子旁边继续把“早”饭塞进嘴里。蓝色的魔法包裹着这封象征着灾难的信，她将信飘到身边。“唉，亲爱的暮暮，你到底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