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赛拉斯蒂亚密码》(24)重返家园 冒险 中篇小说

第二十四章 重返家园
Chapter Twenty Four Going Home
我才把尾巴梳理整齐,一位乘务员轻轻敲响了我船舱的舱门。
“我觉得您可能想吃早饭了,公主殿下,”我去开了门,他说道。
他推着的小车上,有一瓶玻璃饮料瓶盛着的咖啡,一个肉桂葡萄干烤面包圈,新鲜出炉,还热腾腾地冒着蒸汽,枫糖酸奶,许多新鲜的水果。“哦,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说,“我正想着呢。”
“太客气了,殿下。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只要向传话筒里吩咐便是。”他指着我船舱舱壁上,一根喇叭状开口的黄铜管,看着就像小号的嘴似的,“直通向厨房的。”
冒险固然激动马心,益处良多,但回归文明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我细细咀嚼,品味着我的早餐,中间看到几只天马卫兵换了个班。值夜班的天马在“日耀号”的甲板上踱来踱去,另一只朝着他飞去,接着他们两个又都飞离了三四来分钟。我猜是去交接职责,互通消息去了。过了一会儿,那只换下班的卫兵飞回船上,翅膀完全打开,飞速滑行而过,他划过巨大的右舷,接着是侧翼,然后便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不见,到了下层的甲板上。
我用完早餐,又在马克杯里到倒满咖啡,放几粒糖,挤些奶油,轻轻搅拌着,推开了舱门。我希望找到一块足够大的桌面,好把资料尽数铺开;我的船舱设备齐全,无奈太过狭小了。
我先去酒馆考察一番,到了左舷的门口那里,见露娜、小赛和另两只带上来的工虫在里面,谈得正欢。露娜竟然愿意跟幻形灵共处一室?世界在变,谁也阻止不了。
我一转头,朝主舱过去。主舱最大的特点就是有张巨大的桌子,舰员、乘客如果不回自己的船舱,一般会在那桌上用餐。我进到主舱里,意外发现那个在我魔力耗尽后照顾过我的医生就在,她把文书摊开在桌子的一端。
“早上好,白菊医生(Dr.Feverfew),”我朝她打了声招呼,“不必起身了。我来这儿,好像跟您是一个原因呢,”我把杯子放下,笔记本、羽毛笔、日志都摆在长木桌的另一端。
“我们有一个半小时多的时间可以在这儿办事,公主殿下,”她解释道,“过后舰员就要来用第一餐了。”
“没事,反正到时候我可能也得休息休息。”
她点点头,又埋头于自己的工作中。
没有几分钟,我便让日志的书页和封面重得坚韧,但接缝处已经腐烂,难以修复,我就用活页夹搞定了。我拿起羽毛笔,边默读边标号,这样有必要时就可以按顺序排好。
锐蹄叛乱的原因很快浮出水面。她探险时发现了丰饶角,而且仍可使用,但他们始终不清楚其工作原理。丰饶角为探险队员产出食物,供他们在这座城市中待了很久,比计划的多上几个月。起初,他们以为发现了能够改变整个小马国的伟大神物。可后来,他们翻阅了一些古籍,得知塞拉斯蒂亚早就了解到丰饶角,于是纷纷猜测她为何没有将如此的丰饶富足和国民分享。
渐渐地,一天天过去,锐蹄教授的文风潜移默化。她被腐化了。
紧接着,她在日志中猜忌,为何塞拉斯蒂亚要故意阻止她的小马触及这唾蹄可得的财富。探险队的成员开始相信,远古时代独角兽的宣传一定是有实际基础的,而塞拉斯蒂亚或许只是个在伪善的面具下的暴君。暴露在黑暗水晶的影响之下多个月,他们的思维已经遭到毒害,猜忌怀疑逐渐被强烈的无脑狂热的确信所替代。
有了坚实的信念,他们天马行空的猜想也便自圆其说了。他们回到坎特洛特, 一心只为揭露塞拉斯蒂亚的叵测居心。
这场叛乱,就这样称呼吧,持续了一整个下午。他们都是学者,而非士兵,冲向城堡卫兵的那一刻,他们的征途便戛然而止。最高法庭鉴于他们当时的精神状况——甚至提出只要他们接受精神治疗,就可以酌情减刑的条件。他们拒绝了。强行改变小马的思想一直以来都是文化禁忌,即使是王国最初期同样如此,于是他们选择监禁或流放。
他们选择重回沙漠中的城市。我难以想象为什么有马会愿意过这样永远不见绿草、田野的生活,但很显然,他们的思想依然为水晶所侵蚀着。
他们是考古学家,也非工程师。在发现珍贵的技术书籍宝库之后,他们无法利用,乃至难以理解其中的大部分。但黑晶王的书,他们理解了。
水晶转变思想的属性明显仍旧在腐化锐蹄的理智,形成了一条恐怖的恶性循环。在日志的最后,字迹模糊不清,几乎看不懂了。结尾有许多长句子,就好像偏执狂的狂草,通篇在说一定要将“真相”藏匿保存住,在说塞拉斯蒂亚派出暗杀小队,阻止他们将全体小马从日之暴君的残暴统治下解放出来,在说今后前来的代代小马,一旦世界得到救赎,回到独角兽部族的正统统治之下,一定要奉此日志为圣。或许驱使远古时期独角兽法师将秘密隐藏于编码的雕塑之中的,也是同样的力量。无论自身有何变故,真相永存。
最后一则详尽描述了锐蹄疯狂的计划,她要将水晶的限制装置改造成范围遍布整个小马国——绑架一群工程师,说服或强迫他们在建造一个更靠近坎特洛特的水晶引擎——近到足以毁灭塞拉斯蒂亚的统治。这也说明了他们将这些书全部分类封装起来的用意:他们也不想永远待在那座沙漠城中。他们要发动圣战。
那群远古时代的独角兽,正是因为根植于他们眼中最伟大杰作的力量的毒害,将自己的文明带入深渊。可最恐怖的不止于此,而是邪恶留存下来了,在城市没落为废墟后许久,向外索取更多生灵。正当锐蹄散发魔力,希望将水晶从束缚局限当中释放出来时……好吧,既然她已经疯成那个样子,但愿他的死是仁慈,是解脱。
“公主殿下?你很痛苦吗?”
我抖擞一下,眨了眨眼,抬头看见医生正站在我身旁。我一时还没意识到我刚刚猛然哭喊了出来。“没有,我很好,”我抽了抽鼻子,揩去眼泪,说道。我摊开蹄子,对着七零八落推在桌面上的书页,“只是故事太悲伤了。过去的一个愚蠢的悲剧,本不应该发生。”
“您如果要去医务室,我可以——”
“不用了,真的。”我确定地告诉她,“我很好。”我将散落的书页、羽毛笔传送回自己的舱室,缓缓起身。杯子一直待在原处,我未曾动过一下;咖啡已经凉透了。
“公主殿下,”医生语调平缓,其中也有不乏严厉,好像是对顽固抵触的病人所说,“听你朋友说,你拿脑袋在沙漠里撞出一个弹坑之前,你身体中魔能汹涌,亮得像个小太阳。你将纯粹的魔力涌流从你的翅膀、蹄子还有独角上,四处喷射,所触之物灰飞烟灭。现在为什么没变成一块公主样子的焦炭还是个谜,我毫无头绪。所以,如果你不能注意起来,回床上好好休养一个月,那么至少向我保证,你一定会放松下来,好吗?”
“我尽量,”我想到我是该有多么幸运,才能活着在这儿,勉强挤出一丝笑。
白菊医生并没有笑脸相报。“十分感谢,公主殿下,”她推了推眼镜,便重新倒弄文书去了。
我慌忙逃出了主舱,只是向前跑,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直到我见到一只身着镜子一般闪耀盔甲的独角兽卫兵,正站在交谊室门外,我知道塞拉斯蒂亚一定在里面。那卫兵后蹄紧并,利落地行了个礼;忽然记起“日耀号”虽然奢华,却不可否认认识一条战舰。哪位并移到一边,让我进去交谊室,还替我拉开了门。
我并不想直接去见塞拉斯蒂亚,但考虑到要是直接回头离开会显得傻乎乎的,所以我还是进去了。她身边堆满了文书,只是全部整理整齐,一沓一沓摆在桌上。他抬头一看,立刻露出了欢迎的笑容——笑容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忧虑的表情。
她将成堆的文书推到一旁,在身旁摆了一个大坐垫,展开一侧的翅膀,招我过去。“过来,暮暮。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她没有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或是伤着了。一个眼神,她便知道我并非是身体上出了问题。
她将翅膀围拢了我,安慰着,任我呜呜嘤嘤咕哝了好一阵子,轻声细语地问着我问题,将我的慌乱疏导出去,终于我平缓下来。
“那么多可怜的小马无缘无故地遭受苦难……还有幻形灵也是!这不公平!”
我不清楚我希望从塞拉斯蒂亚那里得到怎样的答复,但她所说的却绝对不是。
“你现在已经是掌管一方领土的公主了,暮暮,”她口气中透着严肃,“你不能再像孩子一样天真地看待这个世界了。”她站起身,向前踱了几步,透过弯曲的巨大的窗户凝视着其下飞速而逝的陆地,“不为云翳所遮蔽,清楚地透视这个世界是我们的职责。我们的行为只能受到事物实质的引导,而不是你所期望的,所希望的,所渴望的。”
我跟上了她,一起向下望。下面荒郊的野地仍旧十分干旱,却要比身后的沙漠水分丰沛些了。一丛一丛的橡树、棉白杨在河道两旁零零落落。我凭借意识估计了一下现处的位置和飞艇的速度。粗略计算过后,晚间早些时候我们就可以在坎特洛特降落。
“那么……我们作为统治者的职责,便是为那些无法自强的马而强壮起来;承受我们臣民所不知的负担吗?”大概过了有一两分钟,我终于问道。
塞拉斯蒂亚微微点头,“是的,但这只是其中极小一部分。其最为艰难,最为重要的,是确保生而平等。最大限度的平等。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正的,不会怜悯弱者。友善、忠诚、诚实……”她一顿,朝我微微一笑,“诶,你肯定也知道剩下的。一切这些,甚至其他善举,都出与我们。这个世界,就会像我们塑造的那样完美。这并非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朵美丽的玫瑰似乎就是那样简单,单纯,”塞拉斯蒂亚依然看着其下的荒野,继续道,“但这却是极长时间积蓄的顶点,爆发,高潮——任何一位优秀的园丁都会这样告诉你。为了培育出极佳的玫瑰,付出了那么多,不断的重复,重复,再重复……每年都要从头来过。种植,施肥,浇水,免受贪吃精灵搅扰,修枝剪叶。缺一不可。一时疏忽,一刻玩忽,经年累月的艰辛化为乌有。”
我的翅膀忽然觉得沉重许多。
“你拥有力量,拥有智慧,拥有心底的勇气,暮光闪闪。你利用所学的科学知识,发现了这个极端危险的神器,并将其摧毁,我却只能躲避,将真相压埋数个世纪。你怀有献身于此的信念,想必一定可以使小马国焕发生机,重新强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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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
审判时刻
Epilogue Judgement
“我还没拿到我那份,她就都抢走了!”这只通身橘黄的雌驹底气很足。
“懒骨头,那你就该起早点儿!”一只水蓝色的雌驹应道。
“不是懒的问题!不到中午滋滋莓(Sizzleberry)就不熟呢!你做的柑橘酱根本比不了我的!”
我连忙举起一只蹄子,阻止她们,免得事态再度恶化。我咳了两声,“我想我明白问题所在了,我相信有几个解决之法。介于滋滋莓地属于皇室领土,我可以将收获的权利给予盲拍的最高竞标者……或者我可以将这块地分为均等两份……或者我也可以举办一场竞赛,考察一下你们谁制作柑橘酱的技术更高超,再将这块地授予胜者……再或者你们两个可以共同营业,还可以省下许多花费和资本投入。”我停下来,让她们好好消化消化这些选项。
终于其中一支开了口,“那你会选哪一个呢,公主?”
“我的天啊!我不会去选择……”我有意停顿一下,“……应该你们两个选择才是。”
“啊?”
“抱歉,能你再说一遍吗?”
“你们两个下周同一时候都要回到这法庭上来,告诉我你们支持哪种解决方案。你们并不一定要从我提出来的方法中选择……只要合情合理,你们两个全部同意即可。”
她们两个面面相觑,“呃……”那只橘黄色的雌驹犹犹豫豫地问道,“要是我们不能达成共识呢?”
“这个啊,”我轻声说道,脸上挂着微笑,伏在几案上,这样她们就要缩起脖子仰头来看我,“那我会很不高兴的。”
没等她们鼓起勇气,请我解释得再清楚些,我便谢过她们将忧虑传达到法庭上来,准许她们离开了。我已经将合作或竞争的种种可能展示出来,也供给她们一个公敌。她们大致有百分之八十五的可能性,带着合理的折中方法会到法庭上来。
“今天早上还有别的事务吗,长春花?”我问我的秘书。
“没有了,殿下。”她回应道,“跟您朋友共进晚餐的日程安排在十二点半,在此之前您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我到了草坪上,去到吃午饭地位置,树荫之下。苹果杰克和云宝黛西已经到了,于是在坐下来用餐之前,这是个逮住她们的绝佳机会。我告诉了她们今天早上到法庭来的那两只农家小马的事情。
“你怎么不直接上法律呢,暮暮?”云宝问道,“你知道还是那玩意儿最有用吧?”
“因为其中某一个,或者另一个,甚至两只小马可能会对对方有所怨恨,”我回答道,“毕竟她们可能无法想到最有效率的解决方式,但她们会想到使两方最满意的……或说最不会惹恼两方的方法。”
“她们又把皮球接过去,保不齐还对你不太满意呢,甜心,”阿杰也评论道,“她们可能都觉得你要是有点儿偏向,许还能让自己多吃点香。”
“我知道,不过都没什么,”我耸耸肩,“做公主就是这样嘛。”
阿杰和云宝接着就争论起来,到底那支蹄球队伍是今年最佳,我也任自己的思绪飞远了。今后会不会有页一尊雕塑,雕刻着我将那些可怜的,受压迫的小马践踏于蹄下的形象。由我正推崇的这种半赛半露的执政方式来看,发生这种事情几乎无可避免了。
但发生就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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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语:第一部就到此结束,似乎风平浪静,但其中却有许多尚未解开的谜底,将会在今后一一呈现。第二部的翻译仍旧由我来负责,但是由于学业原因,接下来一年都可能不会更新,到时候怕不是就过气了(但好像似乎就没有气过)。所以大家有心有力的可以去啃啃生肉,有心无力的就暂时放下,去补补其他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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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塞拉斯蒂亚密码,也就是那一个个太阳的密码,作者也给出了解码结果,由于需要翻墙,将图片放在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