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小说《无尽的束缚》（24）
总是被迷雾笼罩的雾都伦敦总算迎来了那么几个大晴天，灿烂的阳光也给人们带来了一份好心情，不过克利切的郁闷却并没有因为这难得的阳光而减去半分。面对着自己悲催的人生和同样悲催的孤儿院繁杂的事务，克利切总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切，那几个臭小鬼也太能给我惹祸了吧。”克利切一脸郁闷地从杂货店里走了出来，手上满当当的都是些新买的生活用品。“嗯。。。好像还得给女孩子们买些糖果作为帮忙做家务的奖励，男孩子嘛。。。话说附近有没有鸡毛掸子卖啊？”思绪正在往奇怪的地方延伸的克利切突然感觉到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不好意思，克、克利切很穷，不、不接受任何推销，而且不信教，不、不买赎死券，对成人演出也没有任何兴趣。”轻车熟路地堵住了对方的嘴后，克利切头也没回地往白沙街孤儿院走去。“算了，钱还是省省。再说了，还是家里的拖鞋手感更好一些。”才走了两步，克利切从肩部那再度传来的拍击感感受到了来自身后那人的坚韧精神。
“如，如果是想捐钱捐物的话，直接寄到白沙街孤儿院即可，不，不必特地来烦我。当然，如果你坚持当面捐款，我也不介意。。。你谁啊？”克利切漫不经心地回过头来，却发现身后的人并不像自己预期的那样一副上流社会的打扮，而是披着一身黑色斗篷，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似乎不愿意让别人看出自己的身份。
“哼，你还知道你经营着孤儿院？”那黑衣人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之前应该收到了我给你的警告吧。”
“那张纸条是你放的？这种事我当然知，知道啊，最近听说了，好几家私立孤儿院都因为非法运营被查，查封了，有些还受到了歹徒的袭击。所以我赶，赶紧找门路办好了经营孤儿院的相关证件，还给孤儿院多加了几个防盗锁。”克利切一脸得意地回答道，似乎丝毫没感觉到哪里不妥。
“果然啊，还真让马修先生算到了。”那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有点被克利切给蠢到了。“不过，估计还是晚了吧。”他看向克利切，正色道：“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你应该跟教会孤儿院院长托比是个老相识了吧。”
“你说谁？！”克利切猛地瞪大了眼睛，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引来不少路人侧目。而那黑衣人却似乎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默默叹了口气。
“希望还赶得上吧。”黑衣人自言自语了一句，继而又说道，“长话短说吧，教会孤儿院院长托比正在做着某件不为人知的勾当，在他的计划里，孩子们是他不可缺少的需求品。当然，他自然不会铤而走险地去抢夺那些有家人的孩子。马修先生更是尽其所能地收容、保护在大街上的那些流浪儿，避免他们被托比盯上。请问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认为那个家伙会怎么做呢。”
“那么。。。”克利切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那些孤儿院被查封的实际原因是那个混蛋在从中作祟？不对，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到底是谁？”
“我？我的名字叫史密斯。只是一个教会孤儿院的教师罢了，真要说起来，我也算是那家伙的走狗吧。”史密斯自嘲地笑了笑，“那些孩子最后的归宿恐怕你也猜得出来。所以，还不打算行动起来吗？白沙街孤儿院院长先生。”话音刚落，克利切早已一路飞奔，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现在我也该去做我的事情了，”史密斯重重地叹了口气，拉紧了黑色斗篷隐藏起自己的面孔，“愿上帝保佑马修主教的计划一切顺利。”一边在心底默默祈祷，一边叫了辆马车向远处的里奥一家急速而去。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史密斯早已从不少人嘴中得知了过去关于马修和托比的故事。也正是在更进一步地了解了他们之后，他才明白自己恐怕早已陷入了一个跨越了时代的争斗漩涡之中。
而此时，在白沙街孤儿院的门口，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姑娘正盯着路口出神。一个小男孩靠了上来，好奇地问道：“安娜，克利切叔叔应该快买好东西回来了吧？会不会买我最喜欢的糖果啊？”
“去去去，一边去。”安娜挥了挥手打发道，“昨天你才打碎了餐盘，克利切叔叔不弄把竹鞭什么的来打你屁股就不错了，还在那做白日梦哪。”
“嘻嘻，那可说不好。以前我还在街上流浪的时候，我也常常觉得能有一个家简直是做梦。现在，我不就美梦成真了吗？”小男孩不慌不忙地反驳道。
“就你会说。”安娜瞪了他一眼，却也不由得回忆起了从前。是啊，或许在每个游荡在伦敦街头无家可归的孩子都有过这样一个梦想，她自己也绝不例外。尽管和自己的同伴在教会孤儿院失散之后，她便越来越觉得这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但是终于有一天，这个名叫克利切，长相甚至有些滑稽的陌生男人却突然出现了，给予了无数像她这样的孩子以新的希望。
一次又一次地收拾好被熊孩子们弄乱的屋子，一次又一次地赶走那些流里流气的人贩子，一次又一次地纠正他们的不良行为，劝说他们走上正道。。。或许正是克利切的出现，才让这些如今能在这所小小的白沙街孤儿院里幸福生活的孩子们看到了雾都黑暗中仅存的光芒吧。
“诶？安娜，那些警察是来干嘛的？”一旁的小男孩突然出声说道，把安娜从回忆中唤回。
“警察？来抓犯人的吧。奇怪？怎么似乎是往我们孤儿院这里来的？”看向步步逼来的一大片穿着制服的人们，安娜心里也有些慌乱，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小朋友们，你们是这所孤儿院的吧？快把你们这里管事的人给叫出来。”领头的人一脸严肃地命令道。
“不好意思，克利切叔叔去外面采购用品还没回来，能不能。。。”看出这帮人似乎有些来者不善，安娜试图先稳住他们。
“人不在？算了，都一样。”领头的人似乎没什么兴趣和一个孩子聊天，便打断道，“总之你们，还有孤儿院里面的其他孩子先跟我们走吧。喂，你们几个，去守住孤儿院的后门，别把这帮小鬼放跑了。”
“为什么？！”安娜不禁有些恐慌地拉着小男孩的手后退了几步，不解地问道。
领头的男人正吩咐手下控制住孤儿院，听到了安娜的询问，便慢慢地转过头来，冰冷的眸子好似毒蛇一般死死盯着安娜，缓缓地说出了对这些孩子们的最后判决：“克利切.皮尔森非法经营孤儿院，白沙街孤儿院取缔，所有人都要被移交教会孤儿院接受管理，明白了吗？”在这个男人说完的那一刻，安娜似乎听见了，梦碎裂的声音。
一切，都结束了。
此时，在另一边，已经赶到了里奥一家的史密斯一脸震惊地看着里奥：“你说什么？孤儿院已经有人把杰克给带走了？”
里奥有些疑惑地看着史密斯，问道：“对呀，来的人还说这是你亲自安排的，我感觉既然由你经手，应该没有问题，就把杰克交给他了？怎么？难道那是个人贩子？”
“不，不是。”史密斯定了定神，“是这样啊，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你看我，怎么连这事都忘记了。原来我已经安排好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打扰了。”史密斯心里明白，说再多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托比那个人渣，快了他们一步，甚至很可能，连白沙街孤儿院都已经被他拿捏在了手上。
“真的没问题吗？我看你脸色很差，要不喝杯咖啡？”里奥关怀地问道。
“不，没事。”史密斯说话的声音都似乎有些打颤，他急于回到教会孤儿院弄清真相，“我还有急事，去晚了，恐怕就没机会了。”说到这，史密斯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又问道：“对了，杰克寄住在你们家时。。。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行为？比如使用过什么奇怪的餐具或者弄坏过什么东西之类的？”
“哦，你说这个啊。确实，那个孩子挺有创意的，他做出来的那个像爪子一样的餐具倒是挺不赖的，要说奇怪，倒也有点吧。怎么了？”里奥回忆道。
“没什么。我知道了。”史密斯听了里奥的叙述，早已面色惨白，“我有些事还要去处理。先走了，再会。”
看着史密斯急匆匆离去的身影，里奥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有些奇怪于史密斯那急切的语气，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他并不知道，远在教会孤儿院，一场盛大的阴谋就此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