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ゆきリサ】凝集爱恋的羽翼与天使之梯
*题目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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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在云端的城市里，有一架长长的梯子。
“莉莎，我们以后也会有资格爬上那个梯子吗？”友希那小时候常常这么问。
“一定有的噢！”莉莎给予的肯定回答里充满着活力和那个年纪独有的童真，“那个时候我们一定要一起登上梯子上去看看噢！”
向着渐渐升起的太阳，女孩们站在云端，拉钩起誓。
【part1】
“这位先生，时间已经到了”
“你是谁……？”老人的灵魂慢慢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是死神，您的肉体已经死去了。”棕发女孩站在老人的灵魂旁边。一旁的护士们看着机器上的数字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机器上的心率突然下降。老人的灵魂脱离了肉体，从病床上颤抖着坐起。“其他人是看不见我和您的灵魂的，所以请跟着我吧，我会带您去往天国”棕发女孩对老人伸出手。
“这一刻还是到来了啊……”老人好像不愿意走，留恋地望着窗外逐渐飘零的黄叶，“想不到这一辈子这么快就过去了，孩提时代许下的愿望好多都没有实现呢……”
“您找到了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和她组建了稳定的家庭，结识了许多令人羡慕的朋友，虽然平凡但也过的很安稳，最后安享了晚年。除了最后这一年的病痛，其实还是很满足的吧”棕发死神已经了解了老人的情况，很自信地跟老人对话着。
“这一年经历了太多或许把以前很多快乐的事情都忘了吧”老人的灵魂向窗外伸出手，很轻易地穿透了那层玻璃，接住了一片掉下的叶子。
“您的孩子已经在城市里成家了，每天都和您期望的一样过得很开心噢。而且我敢保证他们是爱你的，虽然您在小时候对他们严厉了些，不过大家都把您的教诲记在心里了。他们听说你病重了，然后如你所见千方百计地向公司请假之后赶了回来。”女孩对老人笑了笑，推心置腹地与她总结着他的一生。
“那就太好了……”老人好像笑了，点点头，“其实最担心的就是被孩子们记恨啊……唉，就是这把老骨头还让他们担心了……”
“还有在家里一直陪伴着您的宠物狗，在您病重后交给了邻居保管。他每天都跑到你们家去看看您有没有回来呢，而且它好像还特别喜欢你的儿子，或许是看到了他和您身上相似的气息吧……”
“这你就搞错了，是因为它是大儿子买给我的啦……不过能被它挂念着也很不错啊……”老人松开手，手上那篇叶子随之在冬日的风中起舞，跟着雪花和落叶一起缓缓下坠。“不过儿子给我买狗还是因为妻子不在了……”
“她正在天国的花园里等着您噢”棕发女孩确信地说着，她早已去那个安放灵魂的花园感受过了，感受到了他妻子的灵魂“你们可以在那里再次相聚，然后一起获得重生。说不定在之后还能相见呢”
“她还在等着我吗……？”老人的声音里多了分柔弱的颤抖。
“毫无疑问噢，在我接近她告诉她您的肉身即将死去的时候她还跟我抗议呢，说什么要杀要剐都行唯独不要把那个人带走，不然会恨我一辈子……”女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时候死神的工作真是难做呢……不过我能感受到她矛盾的心情噢，又想相见又不想相见，好像和您们热恋的时候差不多呢……”
“优子也真是的……”老人幸福地笑着，他的灵魂洒下了无形的热泪，“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那就去陪陪她吧……”
“嗯，您一定会与她再次相见的”
老人的灵魂化作一缕柔和的红光，向天空中慢慢飞去。
“死神小姐，谢谢您……”
“能让您感受到希望和幸福就好了”
棕发女孩展开了她黑色的羽翼，笑着离开了。
天界。
这里是上帝，是天使，是死神，也是各种神明的居住地。漂浮在云端的城市用一架长长的梯子与更高的云朵相连。在那遥远的云上天使和死神接到了下到凡间的工作，便会从云上直接飞向人间。等到天使帮助拯救了生命，她们又会飞到天界，在翅膀的帮助下爬上梯子以示拯救苍生的艰难曲折，把善良的心意告诉上帝并撒向人间。若是引导完灵魂的死神，那么规矩就简单多了，她们无需报告就可以回到家中，直接结束一天的工作。
这便是天界的规则，天界之人在一定年龄便会因为某些事情的刺激长出翅膀。纯白的羽翼属于天使，漆黑的羽翼则是死神。一年多前的某个清晨，莉莎突然对友希那说她的翅膀已经觉醒了，这件事来的毫无预兆，从此友希那和莉莎在一起的时间就因为莉莎的工作渐渐减少了起来。
但莉莎为什么会觉醒成死神呢？
友希那一直没弄明白这个问题。她的青梅竹马温柔善良，做死神这种脏活累活实在是有些看不起莉莎了。死神是污秽的，是被人忌讳的，被天使们看不起的职位，就连她们展开的翅膀也是乌黑色的。但这些都跟友希那的青梅竹马丝毫不沾边，甚至应该说是完全相反。
还好莉莎不太在意这些看法。
“友～希那，我回来了噢！”莉莎走进屋子收起了死神的翅膀，把崭新的死神镰刀放在了一旁。
“欢迎回来”友希那把早已泡好的茶水倒出，递给走进来的莉莎。
“友希那的泡茶技术又有长进了呢”莉莎把被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今天的工作怎样？”
“还算顺利吧，是一个老人，虽然在去世前因为病情变得有些痛苦，不过一番劝导后算是对人生满足了，他的灵魂很快就自己离开了人间”莉莎轻描淡写地讲述着今天的所见所闻。所谓死神做的也只是辅助灵魂升天进入转世的工作，被莉莎这样简单劝导后自己离开的灵魂不在少数，如果灵魂能够顺利离开，死神镰刀也自然成为了不必使用的物品。
“莉莎能讲一下细节吗？”友希那好奇地问着，其实她更多的是在为自己而问。
“嗯……大概就是说了些安慰的话吧，比如告诉了一下他子女的近况，他的爱人的情况，他的宠物又多么爱他，然后说了一下转世这些东西聊聊天，他感觉没有什么遗憾后就很满足地离开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莉莎还是很擅长和人打交道呢”友希那浅笑着，视线却渐渐移向莉莎身后的墙壁上。
“友希那不用担心啦，翅膀总有一天会觉醒的噢”莉莎用确信的表情想要驱散友希那的担心。友希那作为天界之人到现在还没有长出翅膀，白色的也好黑色的也罢，这样她至少可以挺着胸膛在天界活下去。
“说的也是呢”友希那在迷茫中回以莉莎一个笑容。
駄天使，是在某一年龄依然没有觉醒翅膀的天界之人，也是友希那现在的身份。没有觉醒翅膀往往被认为是心灵仍不成熟的象征，也理所当然地没有工作。虽然会获得一些能力作为尚未觉醒的补偿，但这些能力大多没有实际用途罢了。
“我明天没有工作，可以尽情地玩一天了噢”莉莎穿上围裙走进厨房，翻了翻冰箱，“友希那晚上想吃什么？”
想要走进厨房帮忙的友希那想了想自己下厨后果，又停下了想要迈出的步伐，虽然很想帮忙但自己果然还是负责洗碗筷比较好，“只要没有青椒的话我都可以，是莉莎做的就行”
“OK～”
厨房里令人安心的切菜声一如既往地响起。友希那背着莉莎坐在沙发上，她的手上控制不住地渐渐凝结出了一片透明的光芒。
【part2】
嗯！是个约会的好天气！
莉莎把窗帘拉开，这个想法随着新鲜的空气一起扑面而来。早餐已经准备好，房间里的恋人还熟睡着。虽说神明难得的休息日里约会时间自然也非常宝贵，但莉莎还是想要欣赏恋人的睡颜而没有把友希那叫醒。金黄的晨光悄然落在友希那的银发上，她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仿佛随时都要因为凑到她脸边的莉莎吹过她秀发的呼吸醒来。
“友～希那，到早上了噢”莉莎轻轻摇着友希那，不舍地告别了她的睡脸。恋人在床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醒来，头发蓬松仿佛刚睡醒的小猫。
“早上好，莉莎”友希那对莉莎说着早安浅笑着从床上爬起，想起了今天是难得的约会就赶忙穿好鞋子往卫生间走去，“我很快就准备好，莉莎就先休息一下吧”友希那像是有些心急地说着。
“那我在外面等你噢”
友希那一边整理着有些皱了的睡衣，一边走进卫生间。友希那是駄天使，她可不想再因为自己浪费掉莉莎难得的休息日的时间，所以事情应该尽快做好。
友希那把手中不自觉出现的发着光的粉色心形碎片放进了口袋里。
“诶？友希那这么快就搞好了吗？”莉莎放下了手中的书，有些惊讶地望向了友希那的方向。刚刚还有些凌乱的头发已经梳好了，方才还慵懒的目光也变得和往常一样。
“莉莎，不一起吃早餐吗？”
“嗯，来了噢”莉莎有些匆忙地做到饭桌边。友希那拿起刚烤好的面包已经开始品尝了起来。虽然友希那喜欢自己做的东西是件很开心的事，但看到友希那有些焦急的样子，莉莎还是想要问些什么。“友希那，今天想去哪里玩？”想来想去最后莉莎却还是没有问出来。友希那很在意自己至今没有长出的翅膀，大好的约会日还是不要提比较好吧。
“能让莉莎放松的地方就行了”
“嗯……”莉莎想了想，在脑海中找到了个她觉得友希那也会喜欢的地方，“那我们吃完饭就出发吧”
“是天界喷泉噢”莉莎把友希那领到两条街外的开阔处，壮观的喷泉在云朵之上的广场中央喷洒着，弥漫在空气里的水雾形成一道永不褪色的彩虹，广场后就是友希那曾与莉莎约定过想要一起爬上的天使之梯。友希那刚才在跟莉莎说话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了广场上，但她的注意力却不在喷泉本身，反而是望向了喷泉后方不远处的绿化里，脚步也随之动了起来。
“啊哈哈，果然是这样啊”莉莎跟着友希那的脚步跑了过去。与所有路过的把视线投向广场中央的天使们死神们不同，友希那一个人格格不入地蹲在绿化旁边。
唯有逗猫和与莉莎独处能让友希那看似坚冰的眼神化为一潭春水，两个条件都满足的现在友希那的目光里便透露出了外表冷漠下可爱的内心。“小猫……能过来吗？”友希那向眼前的白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或许是看到了现在这样温柔的友希那，小猫没有逃开，在反复确认之后猫咪试探性地走向了眼带笑意的友希那的手边，然后把毛茸茸的猫爪轻轻搭在了友希那的手上。
“莉莎！猫咪主动摸上来了！”常年逗猫失败的友希那难得尝到了点甜头，喜出望外地回头向恋人宣告着自己的胜利，却全然忘掉了猫的心情。见友希那刚才的温柔消失了些，注意力也不在自己身上了，两只猫咪在友希那回头跟莉莎说话的瞬间警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尾巴也重新竖了起来。
“友希那，猫咪，跑了噢……”莉莎指了指友希那手的方向，小心地提醒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友希那。
“诶？猫……”回过头才发现猫已经和刚才一样跑到草丛后面了，友希那一下失落了起来。“莉莎，现在该怎么办……”
总不能放着恋人不管，莉莎也不顾其他人的目光蹲了下来，然后忍着羞耻伸出手向猫咪示好，“喵～喵～”
小猫又试探性地走了两步，却在离友希那还有几步的距离时停了下来，好像已经认定了友希那不是什么好人。
自己果然是不吸引猫的体质，友希那在心里叹了口气。
“友希那能变出狗尾巴草之类的吗？”
“对了”友希那把手张开，然后闭上眼集中注意力。两条狗尾巴草随着一阵光芒出现在友希那手中，友希那拿起其中一只递给莉莎，“变出来了”
“友希那这个能力真方便啊”莉莎接过那根带着友希那体温的狗尾巴草，伸到了小猫的手边，“要是我也有这种能力就好了啊”
“莉莎可不准这么想，这只不过是翅膀不能觉醒的补偿而已”，比起这个没什么用处的能力，友希那还是更像要让自己的翅膀长出来。这样至少能成为和莉莎一样的，能陪在莉莎身边的存在，“而且我能感受到的感情只来源于过莉莎噢，所以这只能归功于莉莎刚刚真心在想着逗猫”
抽取察觉到的心情并具象化，是友希那作为没有觉醒翅膀能力的补偿。只是友希那只能偶尔把这种能力用在莉莎身上，而且大多是无意识间使用的，她也只能变出为数不多的碎片。
“啊哈哈，要是能这样帮到友希那也挺好的呢”莉莎在友希那无奈的自卑中苦笑着回应，想要帮助青梅竹马却做不到的无力感也被友希那敏锐地察觉到了。
“莉莎不是一直都在照顾我吗”友希那小心翼翼地把那份微弱的不安掩藏在笑容之后，稳住颤抖的手像是想要给小猫挠痒般把狗尾巴草伸到了小猫的身边挠了两下。不知是感受到了草带来舒适的酥痒还是感受到了与刚才不一样的平和的友希那，猫咪像是知人性一样顺从地跟着友希那的手晃动的幅度蹭了起来，然后“喵喵”地向友希那和莉莎的方向靠近了，“猫，果然好可爱”
“太好了，看来没有选错地方呢”
“莉莎是知道这里有流浪猫才来的吗？”友希那对猫笑着，在和煦的阳光下对莉莎轻声问起。小猫渐渐大胆了起来，走到了友希那的手旁，然后把毛茸茸的爪子搭在了猫奴的手上。
“也算是吧”莉莎凑到了友希那的身边，轻轻抚摸起刚刚攀上友希那手上的猫，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了一样，愣在原地。
友希那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转头立刻察觉到了莉莎渐渐黯淡下来的表情，立刻明白了是死神长突然对莉莎直接下达的任务，莉莎正在听取着只有她能听到的神明直接给她的声音。舔舐着莉莎手的猫咪动作也缓和了下来，往友希那这边靠了过去。
“对不起，友希那，明明是难得的约会……”
“没事的，是莉莎的工作吧”友希那知道的，自己的恋人是现在的死神里可以说是最温和的一个，被死神长突然拜托去解救亡魂也是很常见的。
“我会想办法早点完成回来陪友希那的……”
“嗯，我期待着噢”笑着说出来了，为什么却觉得有点落寞呢？
莉莎走向天使之梯，展开了她乌黑色的翅膀，向云层的上空飞去。广场里的天使们纷纷对这位在神明的休息日里展开翅膀的死神小姐投来异样的目光。如同想要遮蔽阳光一般，莉莎的翅膀在广场下投下了一道阴影，吓得小猫跳到了友希那的手上缩成一团。
黑色的翅膀真是不适合莉莎啊，望着天空中渐渐变小的影子，友希那这么想到。
【part3】
寻觅着灵魂的气息，莉莎找到了她想要寻找的死者。
一位黑色短发的女孩蜷缩着倒在大雪中，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就被冰冷的天气夺去了体温。残破的衣衫和布满伤痕的手臂向死神诉说着她前世遭受的不公，她黑到看不出指甲的手上还握着吃剩一半的菠萝包，被粗糙的不满灰尘的手弄脏了的菠萝包并没有把她残存的生命救回，反倒是成了她最后的祭奠。
明明今天新年刚过，真是太可怜了啊……
“你是死神吗？”飘荡在尸体附近的女孩的灵魂对莉莎问着。她居然在莉莎向她搭话前察觉到了，莉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敏感的灵魂。
“是的，”莉莎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我会带你去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没有寒冷没有饥饿，你还可以在此之后获得新生”
“那是哪里？”女孩用冰冷的声音质问着。
“是天堂，是灵魂能得到救赎的地方，是让所有人转世的地方。”莉莎用天界之人独有的空灵的声线对女孩讲述着。莉莎把天国的规则对女孩全部讲了一遍，不给这样可怜的女孩一点憧憬的话她的灵魂是不会主动离开的。
“人们为什么会想要去那里呢？”女孩只是听着，在莉莎终于讲完的时候幽幽地开口，
“为了新生，为了弥补过去的遗憾，为了未来某处就存在的希望。”莉莎仔细组织着措辞，眼前这位女孩的人生实在可以说是从头到尾的悲惨。被父母遗弃，挨家挨户乞讨，翻垃圾桶找食物，被普通人冷眼，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生命中唯一遇到的朋友也在几年前因为重伤同样在大雪天去世了，最终自己也走向了和她一样的结局在新年夜的大雪里被冻死。“你一定也想要得到幸福吧，可以搭上我的手噢。那边的世界可以给予这些你没有得到的东西”莉莎曾经练就的谈心的技巧因为女孩悲惨的经历全部作废，她只能尽量避免着让女孩回忆往事伤害到她，对她伸出手。
“我曾经幸福过就已经足够了，而且所谓希望真的存在吗？”女孩用为微弱的声音诉说着她的迷惑，却把莉莎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存在的噢，只要你坚信着它”莉莎觉得这样下去对话的节奏有些不妙，只好一边对女孩在心里说着抱歉一边提起她的事情，“和你相遇的那个孩子，你最珍视的那个孩子不是已经让你感受到了希望吗？她在去世的时候还祈愿着你能够更加坚强地活下去，她的心中也是充满希望的噢。所以跟我来吧，说不定你还有机会还可以见到她呢”
“那你见过她吗？”
“……暂时没有”莉莎去过了灵魂的花园，却没有感觉到女孩朋友的气息。
“那你怎么知道她就是这样想的呢？”
莉莎一时语塞。
“所以我不去”女孩还是不肯让步。
“但是你的身体已经死去了，在这里游荡也没有用的”莉莎劝了这么久劝不动，干脆强硬了起来。
“这样就好，我不需要归属”
莉莎叹了口气，这个女孩与她之前劝导过的亡魂不同，她没有希望没有牵挂，去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所以选择了留在这个她曾经和朋友留下回忆的世界。女孩最需要的如同星光一般微弱的希望莉莎也没有办法给她，“或许你去到那边一定能感受到你所想要的，希望什么的一定也有的，而且你应该能够找到找到你的朋友的”
“凭空给人希望是不正确的”女孩见莉莎没有回应，继续追问着，“那死神小姐觉得把我带走能带来希望呢？遵循着神明的世界就是正确的吗？”
“我的希望就是给死者带来希望，这个理由能让你跟着我一起走吗？”现在倒是像是莉莎在请求着女孩。
“恕我拒绝”
莉莎的表情渐渐失落了下来，温柔的死神和强硬的女孩之间形成了一段无声的沉默。女孩的亡魂躺回地上，和她渐渐僵硬的身体并排躺着。
莉莎和其他死神不同，她的镰刀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的。
她早已成为了一个成熟的死神，但从来没有对某个人使用过镰刀，她想做一个温柔的死神。在她之前面对的逝者面前，在她的恋人面前，她总是温柔的，一直如此。但一旦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管死神之前多么善良，死神就是肮脏的，如同她的翅膀一样污秽。
“诶……”女孩再次望向莉莎时，一把巨大的紫黑色的镰刀凝聚着黑暗出现在莉莎手中。刚刚还天不怕地不怕像是与神明斗争的女孩眼里刹那间充满了恐惧，肉身死亡给她带来的恐惧或许远远不足于此，精神上的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莉莎的翅膀拍动着，抖落的羽毛比啄食尸体的乌鸦更加漆黑。
“对不起……”莉莎的声音很是微弱，她明明是死神，这明明是她的工作，她应该不带慈悲地动手才对。
莉莎用镰刀刮过女孩的灵魂，轻而易举地撕开了她漂浮的身体，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讨厌成为死神，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竟然可以这样残忍。
灵魂化成一颗淡黄色的光球，光球没有自己飞走，这是被镰刀杀死的灵魂在死神手中暂时的存在方式。那颗光球轻轻落在了莉莎的手中。
没有血迹，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缄默在飞雪间流动。房顶的乌鸦盘旋了几圈接二连三地飞落下来，围绕着这个没有人记得的女孩的尸体。
莉莎展开翅膀，往天空飞去。
【part4】
“希望真的存在吗？”
“那你见过她吗？”
女孩的话在莉莎的脑海中回响，莉莎握着手中的光球，思索了许久终于决定暂时把女孩的灵魂先放在身边。她是想给予女孩希望的人，既然自己对女孩使用了镰刀，她就要对女孩负责到底。
“友希那，我回来了噢”莉莎把光球小心翼翼地收到衣袋中，“久等啦，我去做晚饭”
友希那放下了手中的书。
得找个时间去把女孩的灵魂放去转生啊。女孩的朋友说不定已经转生了吧，所以她们可能已经遇不到了。啊对了，还要去感受一下其他灵魂的气息，说不定就能感受到女孩朋友的气息了吧。
“莉莎，你对着砧板切了好久了噢”友希那在莉莎身边提醒着。
“啊！友希那怎么来了？”莉莎完全没注意到友希那潜行到了她的身边，手上的菜也被弄成了不规则的形状。
意识到自己心不在焉，莉莎尴尬地回以一笑，“对不起分心了啊哈哈……”
“莉莎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啦……”
“莉莎撒谎”友希那凑到莉莎的面前，完全可以亲上去的距离里友希那的表情意外严肃，惊得莉莎往后退了半步。恋人一如既往平静的声音里添了几分强势，直视莉莎的眼神像是要把莉莎的心事都掏出来一般。“莉莎今天的工作遇到麻烦了吗？”
“真是瞒不过友希那呢……”莉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刀和菜放到了一边，“其实我，今天使用了镰刀……”
“诶？”现在友希那的惊讶不亚于莉莎刚才发现自己走神时的惊讶，甚至可以说是更甚。“莉莎是说，今天的工作用了镰刀吗？”友希那还想要反复确认。莉莎刚成为死神一年资历还比较浅，但她以“从来不使用镰刀”这件事闻名与天使和死神之间，就连许多老练的死神都对她感到佩服。
“嗯……”莉莎洗了洗手，把放在衣袋中的光球轻轻拿出放在了手心。淡黄色的光在莉莎的手中浮动着，像是想要逃出莉莎的手中一般轻轻跃起又落了下来，“是一个流浪女孩的灵魂，跳动着感觉很像她有点固执的性格呢”
“莉莎能仔细说一下吗？”
“嗯。那个女孩大概的经历就是从小被弃养了……”莉莎对友希那讲起了那个和她们素不相识的女孩的故事。友希那一边听，一边把背在身后的手偷偷张开，让莉莎心情的碎片渐渐凝结在手里。她能为莉莎做的很少，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用这样卑鄙的方式平衡恋人的心情，用可能会伤害到莉莎的方式为她做些什么了。
“很悲惨的一生呢……”友希那也如此评价着。“不过我觉得莉莎没有做错噢”
“诶？”莉莎阴沉得快要哭出来的脸终于在友希那直白的安慰中明亮了一些。
“因为莉莎想要给她希望吧”友希那对莉莎笑了笑，然后牵上了莉莎的手。“过两天一起去寻找女孩的朋友吧”
“可是我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希望是什么了……”莉莎的语气还是很弱。
“莉莎慢慢去想就可以了，莉莎是怎样的死神我很清楚”
“嗯”莉莎在一阵犹豫后终于重新笑了出来。友希那再次张开手，这次的碎片是暖暖的，和刚才有些扎手的感觉截然不同。“啊！抱歉呢饭还没开始做……”
“没事噢，我也来帮忙吧，这些菜我拿去洗”
“谢谢你呢，友希那”
“这是恋人应该做的而已”
“今晚也能和友希那一起睡吗？想再聊一聊天”
“我们哪天晚上不是一起睡的？”友希那一边洗着莉莎刚刚切好的菜，一边调侃。
友希那趁着和莉莎聊天的空当，检查了一下手中的碎片。
一片是和往常一样透明的，一片抚摸起来犹如砂纸，鲜红的如同在滴血。
【part5】
“这是你想要找的人吗？”莉莎把光球放在手心，走在安放灵魂的花园里。小小的光点还是在莉莎的手里和平时一样上下浮动，丝毫没有特殊的反应。花园里各种不同颜色的光如萤火虫般飘舞着，在阳光中在云雾缭绕的花丛里跟随着它们的本能净化着自己。有的停在花瓣上，有的不时飞远又不时飞向莉莎的身边，还有结伴而行的，这种大概是生前就认识的人，应该是在转世后还想在一起吧。
只要把她带到这里，莉莎的工作其实就已经完成了。只是莉莎并不想对任何一个逝者说谎，就算她们在后世并不记得死神小姐的模样。
只是女孩的灵魂依然毫无反应啊，女孩的朋友或许已经转世了吧……莉莎这么悲观地想着的时候，手中的光好像是在抗议一样，突然间很大幅度地跳动了一下。
这是，有反应了吗？
莉莎往面前的花坛走去，手中的光没有了反应。看来是偶然现象啊。
“失败了啊……不过花园很大噢，我们再找找看吧”莉莎带着手中的灵魂继续出发，光却又跳动了起来。
应该是在附近了。莉莎环视周围，深处花园边缘，除了面前这个花坛之外，已经没有大量光点聚集的地方了。她只好像是在帮友希那找躲起来的猫的时候一样，左探半步右探半步，等待女孩的反应。
难道是在那边那个亭子那里？那边是给死神休息的亭子，因为大部分死神往往只会把灵魂放在花园入口而不进入花园，亭子已经有些年久失修的味道了。莉莎走近那边，灵魂的光芒便兴奋地跳出了莉莎的手中。只是就算到现在，对灵魂气息敏感的死神小姐也没有发现其他灵魂的存在。
女孩灵魂的光向亭子的一角飞去，跟着那颗与其他飞往花园的灵魂相反的光球，莉莎绕过亭子才勉强察觉到有一个灵魂躺在那里。与女孩的淡黄色不同，女孩寻找的白光细微到几乎要熄灭，铺满在路上的白色石头或许都比那颗白光耀眼。
“太好了……”莉莎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她从未觉得这么轻松过，可能是重视承诺，又或许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身为死神真正给了别人希望。
莉莎蹲在那两颗光芒面前。几乎是静止的白光像是终于睡醒了一般，缓缓动了起来。女孩的淡黄色光芒向那边飞去，微弱的白光渐渐闪烁了起来，两个光点围绕着对方开始飞舞起来，在花园没有其他灵魂的一角终于与对方重逢。
“看来没有我的事情了呢”莉莎站起，一阵清风拂过她的长发，沾染上了几片花瓣。满足了她们未了的心愿，快的话过几天，慢的话几个月，她们又会迎来新生。
希望你们能够以更好的方式重逢。
友希那还在花园外面等着呢，得快点出去啊。莉莎这么想着，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了起来。
“駄天使，你在这做什么？”迎面走来几个天使，把站在灵魂花园外的友希那围了起来。像是在告诉友希那她们是天使而你不是一样，她们狂妄地对友希那张开了纯白翅膀。
“在等人”友希那的声音依然冷漠。
“果然是在等莉莎吧？”“为什么莉莎会愿意跟着一个觉醒不了翅膀的人在一起呢？”
“我在等谁和各位没什么关系吧？”莉莎虽然刚成为死神一年多，却因为不使用镰刀这点和其他死神区别开了，成为了在天使中也有名的死神，甚至被称为是最有希望继承下一任死神长的死神。而她的恋人，友希那自己，长不出翅膀的駄天使，自然也成为了被关注的对象。
“听说莉莎使用了死神镰刀？是真的吗？”
“是的”没有必要去隐瞒，就算是帮莉莎隐瞒也藏不住的。
“友希那駄天使是不是能操控别人的感情来着？”“从不用镰刀的莉莎为什么会用镰刀了呢？”面前的天使如同恶魔在步步紧逼。
“莉莎用镰刀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友希那不想去反驳，只是陈述事实，跟带有主观想法的人争论是没有意义的。“而且莉莎只是凭自己的意志决定不适用镰刀，你们认为她不使用镰刀本身就是你们强加给她的”
“但友希那駄天使并没有否认自己的可能性吧？”“说不定是无意识之间造成的呢”
“我为什么要对恋人做这种事？”友希那冷漠地问着面前的几个天使，心里早已经烦躁了起来。要是自己能觉醒翅膀该多好，或者自己没有这个没用的能力该多好。
“这可要问你自己了”面前几个张开纯白羽翼的人丝毫不退让。
“请容许我否认你们无理由的怀疑”友希那还是尽量保持着和以往一样的语气说着，却因为自己身后没有翅膀少了分底气。
“友～希那，我回来了噢”莉莎的声音在友希那最需要时出现了。
“啊，莉莎さん你好”莉莎把女孩的灵魂放回了花园走出，终于是帮危难中的友希那解围了。几个不怀好意的天使悻悻地同莉莎问候告别，很快消失在了友希那的视野中。
“友希那，没事吧……”莉莎在友希那身后轻轻扶着友希那的肩，“对不起，因为用了镰刀害的友希那被怀疑了……”莉莎很清楚自己的事情在天界越传越开，让很多不了解友希那的人把“温柔死神的堕落”归咎于友希那身上。
“不是莉莎的错噢”莉莎是死神，用死神镰刀本应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友希那宁愿怨恨自己的能力，怨恨背后那双无聊的迟迟不愿意觉醒的翅膀，就是那双不争气的羽翼让想要陪在莉莎身边的自己变成现在这样不中用。
一片小小的透明碎片又不受友希那控制地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只是这次的质感比以往粗糙了许多。
“不如今天先回家吧……”
“嗯……”若是平时的友希那绝对不会答应。
友希那觉得自己的后背隐隐作痛。
【part6】
一旦使用了镰刀，就停不下来了。
这次的死者是在车站被拥挤的人群意外挤进铁轨，被突如其来的列车夺去生命的。他刚刚在公司得到了晋升，还在一周前刚与从高中交往到现在的女朋友订婚。正当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将一片光明时被突如其来的灾祸彻底打断，以致于他的灵魂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去。他与莉莎不停抗争着，直到莉莎没有办法了才把令人恐惧的镰刀拿出。
“怨恨果然是非常大呢……”莉莎捧着被她的镰刀收割的灵魂——赤红色的，左右抖动着的光芒。这种情况也很难劝的动灵魂自己离开吧，莉莎这么安慰着自己。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有没有能力让他的灵魂自己离开人世呢？
镰刀有些方便过头了，方便到有些残忍，能够这样轻易地就把带有生的希望的人夺走。这样短的时间里从未用过镰刀的自己连续用了两次镰刀，莉莎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他人口中那个温柔的死神，她以前的温柔和想给亡魂带来希望的想法是不是真实存在过，她又是否给死者带来过希望？这一切是不是只是自己遇到的死者并不怨恨自己的人生的缘故呢？
“对不起呢，神明的安排太残忍了……”对光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莉莎竟然没有了第一次对女孩说出这句话时的悲痛感，她只是觉得难过、有些遗憾而已。
或许最开始的死神都不是污秽的，只是慢慢变成污秽的吧……？
莉莎展开了她沾上了罪恶的纯黑色翅膀，向云层的上方飞去。
“虽然很抱歉，但还是想请两位忍耐一段时间……”双手合十向友希那抱歉的死神长看起来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白色的制服与他人无异，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死神，说话的声音也软软的，不过语气反而友希那强硬。
“那我们的私人生活就可以这样被随意干涉吗？”就算是面对拼命想让友希那承认现实的死神长，友希那也丝毫没有让步。“莉莎既然对于你这么重要，但作为死神长你也应当尊重她的选择”
莉莎使用镰刀的消息当然也传到了死神长那里。死神长似乎特别想让莉莎接替她的死神，以此提高死神在天界中的地位，况且莉莎本来就很有继任她的潜质。现在却出了些意外，死神长有些担心就提出了暂时让两人分居的建议。
“也就是几年的时间，让莉莎亲搬到我临时安排的住所。等到你的恋人成为了下一任死神长，任期结束后卸任了，就可以结束了”面露难色的死神长给人看起来的感觉并不是什么说一不二的人，她也有些为难的样子，实际上早就已经提前帮两人决定了。
“但我并不是造成莉莎使用镰刀的人，而且没有规定莉莎就不能使用镰刀吧？”
“我也明白这点……但还是请友希那小姐为莉莎亲的未来考虑一下……”死神长见友希那不肯松口，只好有些为难地起身准备离开。不过反倒是离开前的这最后一句话把友希那说动了，让友希那的大脑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死神长转身离去的同时，门突然开了。
“明月小姐？您怎么来了？”莉莎向死神长问好，友希那这才想起自己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这或许这样的迟钝就是自己没有长出翅膀的原因之一吧。
“和友希那小姐说些事，已经说完了哦♪”明月拨了拨她的白色长发，披上她死神长特质的红黑色披风后，礼貌地离开了。
门啪嗒一声关上，明月把她带来的沉默留给剩下两人。
“明月小姐……跟友希那说了什么吗……？”莉莎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我觉得莉莎还是先出去住吧”友希那单刀直入了。莉莎不应该跟着这样的自己，觉醒不了翅膀的自己就是莉莎变得更好的绊脚石而已……
“友希那不用自责，这件事本来就和友希那无关吧？”莉莎装作无所谓地对友希那说。
“怎么会没有关系！”莉莎第一次看见友希那这样用这样用尽全力的声音对她喊了出来，“莉莎本来应该更快地接任的，本来也不会被怀疑是否是真的善良温柔的，所有的这些都是我的问题……”
“友希那你不需要这么想……”
“我也不想这么想啊！但现在我的恋人成为了众矢之的，我不能再无动于衷了”友希那的声音比刚刚再次使用了镰刀的莉莎坚定了不知多少，“所以我还是希望莉莎能搬出去……”友希那的声线说着说着就软了下去。为什么自己的恋人这么出色，自己却是无能的未觉醒的天使。
“这真的是友希那期望的吗……”
“是……”友希那以为自己带着冰冷的表情已经让她可以客观地面对这些非议，但自己的内心却因为莉莎没有变得如她的外在一样坚强。什么都没能给莉莎，一直单方面享受着她的温柔的友希那在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时胸口剧烈地痛了一下。
不知道如何让友希那走出这样因为无力带来的悲哀，莉莎只能回以一阵沉默。面对面站着两人的屋子里。只有时钟的秒针滴答滴答地响着，走过这段仿佛不存在的时间。
“友希那，能陪我出去一下吗？”良久后，莉莎终于开口。
“诶？”
“就当是约会吧”
【part7】
“莉莎想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呢？”
大广场的一侧，一个广阔到如同迷宫的花园，这便是长长的天使之梯的最下端。虽然时不时有赋闲的天界之人和神明经过，但大部分都是带着任务而来的天使和死神们。
“今天的工作临时取消了，所以想和友希那出来散散心”
不用说也知道，莉莎肯定还带着什么别的目的。所以友希那只是跟随着莉莎的脚步，在花园里慢慢走着。五颜六色千奇百怪的花这个时候并没有吸引到友希那的注意力，她只是老老实实地跟着莉莎的步伐，穿行在一个个花坛与亭台之间。不时有多管闲事的天使或者是嫉妒莉莎的死神在两人路过的时候小声说着闲话，不擅长应对的友希那全靠莉莎对她不停的搭话无视过去了。
“这是我在工作的闲暇里发现的秘密地点噢”莉莎绕过那剧集着天使的纯白的望不到尽头的长梯，走进一条小路后，绕到了一个凉亭的后面。
背对着长梯，莉莎坐在了云朵的边缘。莉莎的身旁云雾缭绕着，脚下就是她想要带去希望的人间，面前是飘着几朵闲云的、鸟儿都飞不了这么高的蔚蓝天空。
“我还没有翅膀，可能会掉下去的……”友希那有些顾虑。
“友希那担心的话那就算啦”莉莎挪回云层上面灵巧地站起，“不过也别担心嘛，友希那掉下去我也会飞下去救你的噢”
“那样又只能依靠莉莎了呢”友希那浅笑着，不知是调侃还是自嘲。
莉莎站在了友希那身边，站在了这个最开始给她带来希望和梦想的人身边。
“友希那觉得我是温柔的死神吗？”莉莎的语气出奇地平静，是连陪伴在她身边十多年的友希那都听不出波澜的平静。
“毫无疑问是的”
“因为想在成为死神之后和以往一样对待友希那，所以就选择了这种方式而已啦……”莉莎组织着语言，想要把自己复杂的心情传达给恋人，“第一次使用镰刀是对那个女孩，那个女孩问了我好多问题。友希那也感受过那个女孩的灵魂吧，是个很固执而且什么都不懂的天真的孩子。什么希望啊，归属啊，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但莉莎最后不是也做的很好吗？”友希那回忆了一下，“莉莎说自己想把希望带给死者带给世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唔……好羞耻啊被友希那直接说出来……”莉莎吐了吐舌头对友希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希望具体是什么以前的我好想从来没想过呢，在女孩问我之后我才在想，有没有什么不太抽象的东西能够形容我的心情”
“那莉莎现在找到了吗？”
“好像也还没有，不过要说有什么一直期待着的事情，也还算是有的噢。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愿望而已”
“是什么呢？”友希那察觉到了什么，转身望向莉莎。
“天使之梯”
“诶？”
“以前是想一起登上天使之梯，现在的话，我能带着友希那飞上去看看吗？”莉莎早已在友希那转过身之前望向了她，在对视的瞬间紧紧抓住了友希那的手不想让她逃跑，其实她的手早就已经开始颤抖起来，“就当是离别前的最后一次约会，满足一下恋人小小的任性可以吗？”
友希那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剧烈的疼痛流过，但她还是用莉莎觉得舒服的力度回握着她的手，“我很乐意噢。不过如果莉莎觉得痛苦的话就没必要做了”
“我没问题的噢……因为友希那也觉得很遗憾吧……”莉莎还是决定要带着友希那飞上天使之梯。
亭子后面发出一阵阵唏嘘声。人群开始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起来。
“友希那，好像有很多人看着诶……”
“没问题的噢”友希那倒是不太介意。“不过莉莎真的没必要勉强自己的”
“没事没事”莉莎说的很轻巧，似乎意识到再这么拖下去友希那就会开始拒绝，自己带着友希那飞翔的愿望就泡汤了，她赶快把死神的翅膀张开。
友希那突然因为一阵剧痛，跪在了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到离别前的最后一刻，自己还是要依靠着莉莎呢？如果是天使，我可以不与为难我的人同流合污；如果是死神，我也可以像莉莎一样变得温柔。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让神明一次次地忽略了我呢？为什么呢？为什么……
我想做的明明只有陪在她的身边而已，但为了这个自私的理由，都已经这么努力了……
友希那觉得身体有种想要炸裂的感觉，生理上的疼痛完全顶的上把她和莉莎永远分隔，顶的上让友希那掉下轻飘飘的云层，永远抓不到莉莎的手。
友希那在这阵痛感中抬起沉重的手臂，搭在了莉莎的手上，“莉莎……带我去看看天使之梯吧……”
那阵剧痛突然消失了。
就在友希那触碰到莉莎的瞬间，她看到莉莎正在惊讶地望着她，眼泪突然就从脸颊流下来了，刚才还微观议论的人群突然噤声。
友希那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了许多。
那是一双比在场所有人见过的都要大的翅膀。不是死神的纯黑，不是天使的纯白，也不是神明身上的七彩的羽翼，而是金色的，如同身后的阳光一般灿烂的颜色。
原来翅膀只用这样简单的条件就能长出来，只是自己的感情从未深切到现在这样。
“友希那！”莉莎飞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友希那。
“这样我们就不用分开了噢……”友希那轻轻摸着莉莎的头，全然不顾身后下跪的人群。
“莉莎，那些人怎么了？”
“友希那的翅膀，是很接近上帝的，极其罕见的金色……”莉莎从友希那的怀里松手，把实情告诉了友希那。“所以那些人就……”
“好虚伪……”友希那早就受够了这样无聊的把戏，讽刺着那群象征“纯洁”和“希望”的天界之人。
“其实友希那这个职位比死神还忙碌噢，要辅助上帝什么的……”
“是这样吗？可是我还想陪着莉莎呢……”友希那望了望自己身后那只大的有些碍事的翅膀，思忖了一段时间后斩钉截铁地说出了令莉莎哭笑不得的回答，“那就不干了吧”
“这算什么？”莉莎擦干眼泪再次笑了出来。
“走吧”友希那向莉莎伸出手。然后两人一起，向着长长的天使之梯，向着约定的阳光展开羽翼飞去。
漂浮在云端的城市里，有一架长长的梯子。
梯子在蔚蓝天空中不断向上延伸，仿佛永远不会停下，如同带着少女们没有尽头的羁绊向前，向前……
摆动着一双黑色的和一双金色的翅膀，两人牵着对方的手不停向上飞去，直到天界之城藏在了广阔的湛蓝之下，才抬头勉强看见上面上帝居住的那朵云。
这里没有人，连刚刚路过的天使都因为刚刚觉醒的友希那飞上来了不敢跟随。
“终于实现了啊……”莉莎望着远方的阳光与云朵，有些感慨。
“莉莎也可以来摸一摸的噢”友希那摆动着翅膀，细细抚摸着她一直想要触碰的长梯。
“但是我是死神噢……”因为沾染上了污秽的死神一旦触摸到天使之梯，长长的梯子就会崩塌。
“心灵纯洁的人摸了就不会有问题的”友希那看起来很有信心，“我向莉莎保证，莉莎比起某些天使更加适合触摸它”
莉莎在略微的忐忑里将信将疑地碰了一下，纯白的梯子不禁没有变黑，反而是从莉莎触碰的地方激起一道涟漪，在温暖的梯子上泛起了一道金黄，把原本的纯白又洗刷了一遍。
“真的，摸到了……谢谢你友希那……”这还是作为死神的莉莎第一次触碰到它。
“这些碎片，都是莉莎心中希望的象征噢。莉莎在做死神期间所做的绝对不是徒劳。虽然过程有些坎坷，但莉莎一定让许多人变得更加温柔了，一定也给许多人带来了希望”友希那把手掌张开，手中纯白的碎片渐渐积攒着拼凑着，“对不起，背着莉莎私自收集了这么多……”
“没事的，其实我愿望的初衷也只有一直陪着友希那而已……”
“那这么说我们的翅膀都是因为不纯的动机长出来的呢”友希那浅笑摸了摸她翅膀上金色的羽毛，眼里带着的温暖如同洒向天使之梯的阳光。
“莉莎，我们走吧”
“诶？去哪？”抚摸着天使之梯的莉莎显然还没有理解状况。
“去一个能一直陪在莉莎身边的地方”友希那望向那道蔚蓝的下方，“就在下面，莉莎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友希那的意思是，直接去到人间？”莉莎还不太明白现状，“可是就算是直接成为人类也要寄入婴儿的灵魂噢，天界的记忆也会消除噢……”莉莎早已把这些天界的规则熟记于心。
“那又怎么样呢？”
“那就未必能再见到友希那了啊……”莉莎有些害怕，她的恋人似乎是认真的。
“我用身后能够辅佐上帝的金色翅膀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噢”友希那牵上了莉莎的手。见到了莉莎默许的笑意后，她抖动着自己的羽翼，向湛蓝的下方飞去。她和莉莎飞速地掠过天界，很快把天界的那朵云甩在了后面。友希那第一次觉得天界也是这么小，比起下面的广袤，和飞不尽的广阔苍穹，云上的城市小的如同海洋中的礁石，如同晚上搂着对方睡觉时感受体温的距离，如同自己心中除了莉莎之外的位置。她摆动的翅膀把莉莎心中那象征着希望的碎片洒向大地，洒向她们的新生。
“等到重逢的时候，莉莎能再次成为我的恋人吗？”在最后的降落之前，友希那牵着莉莎的双手，像是求婚一般，向莉莎询问着。
“我很乐意！”
她们都看到了对方终于绽放的笑容。
【part8】
要是没有Roselia的练习今天可是约会的好天气啊。啊，不过不管有没有乐队练习，给恋人早安的吻可不能忘记。
“友希那，起床了噢”莉莎如常背过身为友希那拉开窗帘，其实为的是拼命遮掩自己因为偷偷的亲吻红起来的脸。门外早饭的香味已经飘入房间，转过身友希那却还是朦朦胧胧的样子在床上像是闹脾气一般打了个滚，“怎么啦？今天怎么叫了几次还没起床，不是说了今天的乐队练习很重要吗？”
友希那终于被叫醒，她揉了揉眼睛，仿佛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在天界还是人间，“我做了个很长的梦，好像是关于前世的梦……”
“诶？友希那居然信这些啊，有些意外”莉莎觉得今天起床的时间比平时稍微早了些，所以还有些时间，不如就听恋人把事情讲完吧。“友希那这么说了我也有些好奇了……”
“莉莎有没有觉得自己在玩乐队之前见过美竹同学？”
“诶？就算友希那突然这么问……硬是要说，模模糊糊的，不知在哪见过的感觉？怎么了？友希那也有这样的感觉？”
“没什么。要不练习结束再说吧”友希那摇了摇头。
“诶——友希那好过分吊人家胃口……”
“是因为故事太长，讲完就没时间了”友希那穿上拖鞋，对被她扔下的莉莎笑了一笑，或许真的在前世她和莉莎就已经是恋人了吧，所以那个约定已经实现了吧。“是关于我和莉莎的，莉莎就尽请期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