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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梦6

2023-04-18 11:44 作者:林安忍  | 我要投稿

        钟哥和阿北两个人才勉强把一身横练的船老大控制起来,为此大家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我和阿北为了保护小月,他被打穿肩膀,我被打中胸膛,钟哥也被那人暗藏的匕首捅了肚子。寥寥无几的船工被这场冲突吓到,连滚带爬的想要离开这艘船,小月几枪打伤了他们的腿,随即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

        我每一次呼吸都疼痛难忍,于是只能看着胸口的小洞无奈的缓缓倒下,对上小月焦急的目光,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恍惚间瞧见小月一脸严肃的问了船老大几个问题,然后一声枪响,有人结束了一生。

        等我再睁开眼,瞥见阿北闭着眼坐在窗边,我刚想挣扎着坐起来就发现趴在床边熟睡的小月死死的压住我的被子。窗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响,扭过头看见阿北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无奈的用眼神示意他过来帮忙,阿北却装作看不见轻手轻脚的出了病房,我就只能这么看着小月不知所措。

        我这么静静的看着小月,没多久她就醒了过来,见我不再昏迷,小月先是激动的喊了阿北一起来看,喊了几声发现没人应,这才注意到病房里就我们两个人。

        “还好吗”

        “嗯,你没受伤吧”

        “嗯”

        “我睡了多久”

        “一个晚上”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小月也离开了病房,我只能百无聊赖的盯着苍白的天花板,门外的脚步声沉重而急促,听起来主人像是焦急的高大男子,果然下一秒钟哥推门而入冲到我身旁,小月和阿北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西泽你终于醒了,我还担心你醒不过来呢”

        “钟哥,盼我点好成吗”

        “成,成,你小子命也算大,医生说再晚送来一会儿你都救不回来”

        “你和阿北呢”

        “噢,我们没事,都是皮外伤,阿北稍微严重一点,不过等全都愈合了也不影响什么”

        看着钟哥和阿北衣服下隐隐显露出的纱布,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似是看出了我的想法,阿北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太自责

        “船老大是冒用的身份,嘴也很硬,我看也问不出什么话,就没再浪费时间。后来是钟哥背你来的医院,我和阿北又在船上发现了几箱火药,逃生用的小船也都被破坏过。我们简单审了一下剩下几个船员,说是平时也就替雇主偷着运几个箱子,为了不惹麻烦箱子里运什么从来都不问,对被绑的人、逃生船和火药毫不知情。之前见到的那几个被绑的做什么的都有,诗人去处理了,据说是地下工作的战俘。”

        听完这些我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那船后来怎么处理了”

        “还在码头,怎么了”

        “不知道,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那些走私的箱子你们看了吗”

        “那几个收钱的船员不知道箱子里装了什么,估计是有人雇他们走私军火的吧”

        一股奇怪的不协调感萦绕在我的心头,喊了医生来给我检查,说是伤得重但恢复得挺快的,再住几天观察一下就能出院了。我烦躁的只想尽快回到那艘船上去,好不容易说服阿北和我一起,到了船上,我继续未完成的观察。再一次打开舱门,看着船舱里摆着4个巨大的木头箱子,透过缝隙隐约看见蓝底缀着白花的布料,也没什么特别的。

        偌大的船舱里就只能听见我一个人因疼痛而颤抖的呼吸,忽然一阵极其微弱的响声击中我的心脏。回忆喷涌而出,我发疯一样撬开一个箱子,里面赫然装着七八个四五岁大的孩子;然后又撬开一个箱子,孩子们已经饿得皮包骨了;再撬开一个箱子,孩子们空洞的眼神扼住了我的咽喉;撬开最后的箱子,我没敢看箱子里面装着的孩子,就那么瘫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听到动静赶来的阿北看着敞开的箱子里全是孩子先愣了一下,见我情绪激动企图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却被我抓住手臂不停的念叨着

        “阿北,阿北,救救他们,救救他们,阿北,救救他们……”

        似乎是觉得我没办法立刻冷静下来,阿北索性先救孩子们。看着阿北一趟一趟的把孩子们抱下船,我也逐渐清醒过来,跌跌撞撞的抱起一个孩子往船外跑,跟着阿北把孩子们暂时安置在码头岸边,然后回到船舱抱起下一个孩子,一次又一次。

        我们往返了很多次,确认了很多次没有一个孩子被我们漏掉,又数了数,一共三十个孩子。在岸边,我们花光了全部的钱给孩子们买了些馒头,其中一个孩子吃着吃着就开始哭, 紧接着哭声如同瘟疫一般,漫延整个码头。

        那之后我和阿北把孩子们送到了福利院,管事的阿婆在开门的时候被这么多孩子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因为心疼这群瘦弱的孩子们不着痕迹的抹去了眼角的泪。给孩子们准备晚饭的时候我问阿婆,为什么刚找到这些孩子们的时候他们不哭也不闹,我刚问完阿婆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然后哽咽的说“他们是饿的没力气哭啊”。我轻轻的擦去阿婆的眼泪并向她保证,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孩子们再挨饿。

        那天我和阿北两个人喝了一夜的酒,却没说一个字,我喝了一瓶又一瓶酒企图灌醉自己,阿北喝的很慢,但抽了一地烟头,直到天蒙蒙亮,我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半梦半醒间看见朝阳的红光映在阿北的眼里,很快落在地上。

        日上三竿的时候我被憋醒,刚睁眼就看见小月抱着手臂看着我,不用说就能看出来她在怪我一声不吭的从医院溜出来。我赶忙解决完内急刚要解释,小月抢先开口“你不用解释,阿婆跟我说了”,话音刚落,小月就揪住我的耳朵朝我抱怨起来

        “你自己伤得多重不知道是不是?非要逞英雄把命丢了才能老实?鼻子下面那张嘴是摆设吗?就不知道跟大家商量商量……”

        质问如同连珠炮一句接着一句,我完全插不上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档赶紧抓住路过的阿北,乞求兄弟能替我说点好话,结果小月一句“肩膀被打穿了没资格讲话”阿北就不再开口。注意到钟哥在看我们这边的情况,刚想求援,小月一句“伤没好的不许说话”钟哥就很识相的转身离开。

        知道小月的担忧,我就这么听着小月念叨着,忽然耳朵一松,想着小月终于骂累了,不想一转头就看见小月脸上挂着两颗豆大的泪珠。小月一哭我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一遍小心擦去她的眼泪一边安慰

        “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没事的,不哭了,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下次了好不好,好了,不哭了嗷”

        小月泪眼婆娑的瞪了我一眼就离开了福利院,我回到医院住了几天,可一直等到我痊愈都没等到她来看我,估计是还在气我吧,之后再见到,就是在诗人的馄饨铺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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