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au]withertale凋灵传说——第十九篇

晚饭的时候，一骨一人跟托丽尔提起这档子事，本来衫斯想让托丽尔出面进行一点小小的“活动”来打消遗迹怪物们的驱逐想法。不过事与愿违，托丽尔十分高兴，还给了诺伊一个大大的鼓励性的拥抱，连桌上的派也多给诺伊切了一块：“好好吃，明天要加油哦。”

诺伊虽然表现得胜券在握，但她用叉子时颤抖的手暴露了一切。这让一旁观察她许久的衫斯感到一丝熟悉，自己当初第一次的挑战目标是某位叫葛森的老兵，那个时候他可是慌得连剑都拿不稳。

晚上互道了晚安后，诺伊便一溜烟地钻回卧室，她只想快点入睡，然后再去找查拉问一问这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但正当她要关门的时候，一只骨头手扒住了门框，接着，衫斯便趁着诺伊愣神的功夫钻了进来。

“你紧张么？”衫斯进屋就一屁股坐到床上，然后提出了个问题。

“还……还算好吧。”诺伊坐到旁边，心虚地摆弄了一下头发。

“听着，诺伊，”衫斯一只手搭到诺伊的肩膀上，“虽然我一直在教你怪物们的战斗方式，但是我得跟你说，根据我们的研究，人类灵魂有一种特殊的能力……”

“是什么？”

“好像叫……什么‘决心’，唉我也忘了到底叫什么了，应该就是这个名字。”

“那这到底是个什么呢？”

“应该是说，如果人类的信念足够强大，保持住自己的决心的话，那么对于灵魂力的提升不亚于一个怪物使用魂放的作用。

“不过你也别太相信那个，好像到底存不存在还是个问题，总之你千万不要紧张，好吗？”

诺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衫斯拍了拍她的头，转身离开了房间，对诺伊做了一个代表着晚安的手势后连带着关上了门。诺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躺到了床上。

即使衫斯这么说……也好像根本就像什么都没说一样，她更想找查拉问个清楚了。

不过，今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查拉故意的，居然没有出现在梦里，诺伊这一觉睡得很香，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骨一人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门口。

“走吧！你一定行的！”衫斯拍了拍诺伊的肩膀。

地下城的中央广场已经站满了大大小小的怪物，旁边的巨树在莫名的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似乎也对这场战斗抱有好奇。纳普斯特从一众怪物的簇拥中飘了出来，与诺伊分立在了广场两边，大约有十五米左右的距离。

“我再提一次规则，这场战斗只允许用魔法弹，如果出现任何伤亡现象……”衫斯站在诺伊和纳普斯特中间，重新强调了一下规则。

“行了行了！我们都知道弹幕战的规则！不用劳烦小骷髅头再跟我们说了！”纳普斯特叫嚷着打断了他。

衫斯只好默默地退到观众群里，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特意站在了诺伊能轻松看见的地方。

诺伊拔出剑，凝视着眼前的敌人；纳普斯特也瞪大那两个窟窿，流出漆黑的液体，随着怪物们的一声声欢呼中，战斗终于开始了。

纳普斯特先发制人，不断地在他的半场上来回漂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几滴黑色的泪状弹幕。那弹幕快似闪电，诺伊把注意力都放到了纳普斯特的移动上，一时间竟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急忙向右闪躲，那几滴泪状弹幕擦着她的脸颊边飞去。

“吼吼，这才只是刚开始呢！”纳普斯特在空中转着圈，又毫无规律地甩出一大长串泪状弹幕。诺伊正心有余悸地摩挲着左脸，见第二波攻击来袭，又迅速提起剑挥舞了几番将其全部挡了下来。

见自己的第二波攻击被化解，纳普斯特有些恼火，他再一次使出了刚开始那样的迷踪步，之后甩出来几个体积更大的泪状弹幕。不过有了刚才的经验，即使这次的弹幕速度更快，诺伊还是很轻松地躲开了这波攻击。

“啐！灵活的黄毛丫头！”这使纳普斯特大为恼火。接着又发动了几次进攻，却都被诺伊一一化解掉。

“我都没想到我现在居然这么厉害……”诺伊自言自语道，握着手中的剑感觉又有力了几分。

四周的观众爆发出一阵阵掌声与欢呼声，全然忘记他们是阴纳普斯特聚集起来的。

有了周围的声援，诺伊的信心倍增。她瞅准时机，躲开密集的泪状弹幕，腾地一跃而起，朝纳普斯特的空档斩去——“得手了！”诺伊的剑从纳普斯特的头劈到尾，将这张可恶的白色床单砍了个上下通透。

随着布片的四散飘落，诺伊帅气地落地，甩了甩剑上所沾染的不明黑色液体，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周围的怪物们却一片死寂，没有一点动静。衫斯眉头紧锁，默不作声地走开了。

“我还以为有多难，原来只——”没等诺伊说完，几发弹幕便从背后猛然袭来，不偏不倚地击中了诺伊的后背。诺伊在惊恐中回过头，只见那几片布片开始重组，融合，最后在洁白的表面上再一次出现两个窟窿眼——纳普斯特居然完全恢复了！

诺伊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虽然自己刚才确实是以弹幕战允许的斩击力度进行攻击的，那种程度的伤害只会让对方无法继续战斗，但纳普斯特刚过去不到五秒就恢复，也没有象征着恢复魔法的绿光出现，这根本不是自己力度强弱的问题吧！？

纳普斯特冷笑几声，他又忽地睁大双眼，数十根刺状弹幕如集群导弹一样朝诺伊射去。正在愣神的诺伊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导弹群正中诺伊的胸口，传来的痛觉使她不得不半跪在地下。

突然间，她捂着胸口的左手突然感受到一股热流，以及液体的滑腻感，诺伊颤抖着将左手伸到面前，那满手鲜红色的血迹还未干，顺着手指正缓缓滴落到地上。

说好的……魔法弹呢……？诺伊缓缓抬起头，乞求般扫视了周围一圈怪物，但他们什么都没说。她又开始寻找那裹在黑风衣里的身影——却到处都望不见他。一时间，恐惧，怨恨，不解和无助犹如潮水般涌入诺伊的心灵里，这比身体上的伤害更大。

诺伊可怜楚楚的样子惹得纳普斯特一阵狂笑：“愚蠢的人类！我们幽灵是没办法凭借简单的斩击就能伤害到的！不管你把我砍成多少片，都是统统没有用的！

“另外……你真的觉得我会正经地跟你打弹幕战吗？实话告诉你吧，我曾经在人怪大战中当过一个无耻的逃兵——不过现在！我有机会为我们伟大的王效忠了！”

周围的怪物们依然默不作声，有几个怪物想提出质疑，另外几只怪物朝他们摆了摆手，之后他们便不做声了。显然，大部分怪物们默许了纳普斯特破坏战斗规则的行为。

“不……为什么……”强烈的疼痛侵袭着诺伊仅剩的意识，在身体与灵魂的双重攻势下，她还是勉强拄着剑硬撑着站了起来。她的头低垂着，身体不住颤抖，但四周突然刮起了一阵阵莫名的微风。

纳普斯特感到一丝不妙，根据他多年的经验，那风不是简单的空气流动，细看上去居然带有淡淡的蓝白色——诺伊灵魂力的颜色。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诺伊的声音沙哑得很，这是因为喉咙里卡着血才这样的，她把嘴里的血块吐掉，仍然是垂着头，但周围的灵魂力扰动愈发猛烈了。

“什么……当然是为了把你送到国王那里去！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再害怕我当初逃跑未遂的罪名了！”纳普斯特慌了，周围的灵魂力浓度越来越大，快要压得他喘不上来气，这就是人类灵魂力的恐怖之处……

“哦，这样啊……”萦绕在诺伊身旁的蓝白色柔光突然像是有了生命，聚集到诺伊的伤口出，然后迸发出耀眼的绿光，顷刻间，本来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便奇迹般复原了。随后，她直直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着剑柄，把剑高高举过了头顶。那些跃动的光芒顿时凝聚到剑上，好似棒旋星系中央的光芒万丈的星系核。

“怎么可能……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为什么！”纳普斯特惊讶的说不出话，在人类恐怖的压迫感下，他甚至忘记了躲闪接下来的攻击——诺伊把剑直直地挥了下来，一道耀眼的蓝白色月牙朝纳普斯特咆哮而去。

从诺伊举剑到那道光芒正中纳普斯特，仅在须臾之间，之后，这个狡猾的幽灵便倒在了地上，像一块长久没洗的破抹布。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很快有几个胆大的怪物去查看纳普斯特的状况。当那个老熊用熊掌拍了一下纳普斯特脏兮兮的身体时，这块抹布猛地一抖，把众怪物吓得后退——纳普斯特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他们试图把他拎起来，却发现纳普斯特飘不起来了。于是，他们便开始问起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她刚才……对我……仍然用的是魔法弹……”纳普斯特喃喃自语道，双眼空洞，更像两个窟窿了。

怪物们沉默了，他们觉得诺伊使用实体弹才更符合刚才的情况，然而她却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压制了力量，释放了相对无害的魔法弹。或许，只是作为强者而对纳普斯特抱有最后的一丝怜悯罢了。

几只怪物转过身去看诺伊，她仍正举着剑站立着，姿势跟之前一样，只不过在大口喘着气，刚才跃动的灵魂力光波也消散了。她感受到了，衫斯所说的“决心”，那渴望打败敌人的“决心”，那渴望胜利的“决心”，真的出现并且帮助了她。长舒了一口气后，诺伊眼睛一闭，虚弱地向后倒去，一双硌人的骨头手接住了她。

“抱歉，回来晚了。”衫斯充满歉意的声音传入诺伊的耳朵，诺伊睁开眼，见那在她视野正前的红色眼珠便心安了几分。接着，委屈与自豪一并以泪水的形式夺眶而出：

“我……我打赢了！”

“是的，我当然看见了，你做得很好，休息一下吧？”

“你……你刚才跑哪去了呜……”

“呃……”

这第二个问题衫斯还没来得及回答，诺伊便过度劳累而睡了过去，他把诺伊轻轻放到几个心善的怪物拿来的垫子上，又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盖到诺伊的身子上。

纳普斯特几次想来对衫斯说几句什么，但人家压根不搭理他。纳普斯特也不走，就堆在了诺伊的身边——类似于人类请罪时的“跪”。

衫斯的手指间散发出恢复魔法的绿色光芒，边为诺伊治疗其他部位的小伤边想着诺伊刚才的问题，他庆幸诺伊睡得及时，因为那个问题，实际上，他不敢回答，也决定要烂在肋骨里一辈子——

实际上当时，他只是想去买瓶酒然后边喝边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