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说德云】当你叫张云雷“泥巴种”——《抖包袱大会》第十九期&九辫太原专场观后感
《抖包袱大会》第十九期播了两个相声:
张霄雷、常霄鲲《学外语》,平平常常的学生习作,没硬伤也没亮点。
陶云圣、倪九涛《疯狂的石头》,有点儿意思,好看。

《学外语》的主题有些过时。
《学外语》诞生时,外国对我们来说很新奇。
我们弱,外国强;我们穷,外国富。我们对外国是仰视的。
《小学生守则》规定见到外国人不围观不尾随,电视台电台经常播放学外语的节目,我们好奇外国、外国人和外国话。
那时候很多国人不懂外语,相声演员用歪学的方式演自己学外语,既引起了观众的兴趣,又保全了观众的优越感。
台上的演员看似很有学问,其实大多是是胡说八道。观众看了哈哈一乐,不会因为别人会自己不会伤到自尊。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观众,尤其是《抖包袱大会》的观众以及爱听相声的观众,对外语并不陌生。
他们看电影习惯听原声,会关注国外资讯,对外国没有仰视感。
他们看演员插科打诨胡说八道地演《学外语》,第一感受是演员果然文盲,这么简单的外语都不会,你们凭什么挣我们的钱?
第二感受是不会就不会呗,你们和我们本来也不是一个路径,但你们能好好学学咱们的传统文化、展示传统技艺吗?干嘛非要学外语?
主题过时就只能看表演。
表演么……霄字科演员继续努力吧,除了琢磨包袱,还要琢磨人物的动机。
人物为什么要学外语?他出于什么心理,他有什么目的,他炫耀不成功有什么感受?
即使是《学外语》这样片段式的相声作品,演员也应该补足故事背景和人物小传,人物和作品才能厚实、真实。

陶云圣倪九涛《疯狂的石头》比上一期的《儿童京剧》好。
《疯狂的石头》以爱赌石的老头为主要人物,风格荒诞,节奏明快,有几分《文玩》的影子。
陶阳的蔫儿坏和作品风格相得益彰,看着挺可乐。
语言还可以再锤炼。

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戏剧是对人生的高度抽象,相声也是。
之所以九辫的相声褒贬不一,是因为看的人出发点不同。
有的人完全是从技术分析,买票进场的人大多更重视自己的内心感受。
很多观众和演员同频,她们享受演员展示的合作十年的情谊,对未来十年的憧憬,同时也想象再过十年,九辫站在合作二十周年专场演出的舞台上时,自己在不在台下?那时候,自己又是什么样?
我们和演员一起经历了或长或短的时间,我们共享过或喜或悲的情绪,时间和事情使我们对演员有特别的情感。
这就是老郭说的“观众演员心连着心”。
还有一些自称对张云雷有感情的人十分不喜欢这场演出,也正常。
她们在张云雷身上寄托的“举世皆浊我独清”“他虽然身在德云社,但他都是不得已,他最爱、最需要的是我们”的幻象破灭了。
自恋被打破,自然要痛苦。
看到这些言论,我对“为什么莉莉不爱斯内普”有了深刻的理解。
都说斯教深情,always是许多人的意难平。
可是,为什么深情的斯内普得不到莉莉的爱?
就算斯内普口不择言骂过莉莉一句“泥巴种”,可他不也因此深受苦痛、追悔莫及吗?
他俩是儿时的好友,为什么莉莉不肯接受斯内普的道歉?
看了九辫太原演出后,我突然意识到,斯内普情急之下管莉莉叫泥巴种不是重点,重点是莉莉接下来说的话:
“我不能再装下去了,你选择了你的路,我选择了我的。”
“不——听我说,我不是故意……”
“——叫我泥巴种?但是你管我这类出身的人都叫泥巴种,西弗勒斯。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你管我这类出身的人都叫泥巴种。
放到张云雷的视角,谁是和他一样出身的人?那些嘴上说深爱他的人各种鄙薄他的同事、他的朋友,“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张云雷是歌手,但他从来没有丢弃过相声演员这个身份。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张云雷常说相声是根,这次太原专场,张云雷一定要说“相声演员张云雷回来了!”
出了专辑开了演唱会,他依然是相声演员张云雷。
以后如果有鼓曲演出,他也还是相声演员张云雷。
他不否定自己的出身,也不想否定自己的出身。他就是要和搭档一起快快乐乐演合作十周年专场,并且憧憬下一个十年。
不管相声在很多人眼里是怎样、德云社在很多人眼里是怎样,他就是德云社的相声演员,“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说到出身,《哈利波特》里还真有一个否定自己出身的,他杀死了自己的麻瓜父亲、丢弃了父亲的姓名,他是真觉得自己和“这类出身”的人不同。
你们猜,他是谁?

满意或不满意都无济于事,“我不能再装下去了,你选择了你的路,我选择了我的”,就这么简单。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