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恶魔

莱拉双手抱着克劳尼在灰烬中艰难地行走着。在克劳尼身上没有任何一处烧伤，莱拉身上也没有。这里面能有很多故事，唯一美中不足，或者说完美至极的是——见证者实在是太少了。 加洛什：“您先别急，莱拉被恶魔附体了，克劳尼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姆哈亚：“巧了。” 说罢，姆哈亚吐出一个白色的环状物，用脚爪捡起向着莱拉扔了过去。 加洛什：“哇哦，你身上的绝密情报是什么？” 姆哈亚：“监狱的最深处，关押着几个强大的恶魔。它们在世界的裂隙间游荡，不久之前被战争的气味吸引而来。” 加洛什：“太好了，现在你我都有对方的把柄了。” 姆哈亚：“这可不好说。” 莱拉知道自己被恶魔附体了，现在在用心想自己是怎么走路的，这样恶魔便很难侵蚀自己的思维。 莱拉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白色的东西朝着自己飞过来了，莱拉的身体本能的想去接住那个东西，莱拉也因此摔到了地上。 但是，莱拉没有接到…… 莱拉：（这个东西的速度是如此缓慢，换作平时我绝对能接到。它看起来平平无奇，我以前也从来没见过类似的东西，而此刻，我的内心是如此抗拒这个物品，这说明我体内的恶魔很讨厌它。这是姆哈亚给我扔过来，它是我的敌人，这个东西……） 莱拉：“啧，开始了……” 莱拉：（因此我应该把它捡起来，戴在手上，那样我会被火焰烧成灰烬。） 莱拉：“很强大的恶魔，莱拉你要复仇……妈的！这就开始了。” 姆哈亚：“莱拉！把它捡起来戴在手上！” 莱拉：（把它捡起来戴在手上，把它捡起来戴在手上，把它捡起来戴在手上……） 莱拉伸出右手想要捡起那个白色的环状物，结果右手在触碰前的一瞬间转向了。莱拉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如此。 莱拉想了一会，将左手停在里环状物的前方，然后把整个上半身向前推…… 这次左手碰到了环状物，像是摸到了一块炙热的烙铁。环状物也在接触的那一刻迸发出刺眼的白光，这白光像是灼热的钢针刺入了莱拉的内心。 加洛什对着莱拉大声吼道：“莱拉！对方是灭世级恶魔，而你现在有机会战胜它！戴上手环，就当是履行契约！” 姆哈亚：“只是一小部分就有这样的力量吗？” 莱拉：“啊！” 那是一声惊骇刺耳的尖叫，甚至轻微影响到了加洛什的存在。 戴上手环的那一刻，莱拉确实感觉如同坠入了地狱的烈火之中，右手下意识的想去碰触手环，而这次的触感则像是碰到了一块熔融状态的岩石。 莱拉听见自己心灵的深处传了一个声音，一个像是自己在烈火被焚烧时发出的声音：（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先告诉你你永远不配！你知道吗？像你这样的杂种，竟然敢有这样愚蠢，这样天真，这样可笑的妄想，你的大脑和脂肪有任何区别吗？XXX！） 加洛什：“无论那恶魔说什么都不要听，不要细想！” 那个可怕的声音:(天哪！或许你比我想的还要蠢1000倍。甚至是10000倍！你以为是个什么东西啊，废物?就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这蠢狗一般的大脑！如果我是它，我只会当你是一张擦屁股用的纸。) 此刻，令莱拉惊恐万分的是——自己的右手不再受自己控制缓摸向了自己背上的大剑…… 而自己左手套进手环后，手环环便缩小了一圈，现在已经死死套在自己的手臂上了。那感觉就像一座大山压住了自己的左臂，连大拇指都无法动弹一下。 那个可怕的声音:(确实是狗屎一样的世界才特有的运行逻辑，像你这么傻的生物，像你们这样落后的物种竟然没有落得早早灭绝的下场，竟然还能……得到幸福。啊！不可直视，不可理喻！。这个世界，就应该被烧成灰烬！) 莱拉：“啊，啊啊，啊——这就像……” 加洛什紧紧握住了莱拉的右手，坚定地说道：“我有义务退治任何来到这个世界的恶魔，我会与你一起承受这份痛苦。” 那个可怕的声音：(现在，渺小宛如尘埃的你有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我将赐予你力量。让你这悲哀，可笑，不值一提的人生有一刹那的，宛如火星子般光辉。) 莱拉：“那个……那个。” 莱拉:(你倒是也明白你才是要饭的那个呀，大，恶，魔。) 加洛什：“想想那些……好吃的东西。” 随后，加洛什化作了一团黑雾包裹住了莱拉。 莱拉感觉还不错，像是被一层冰凉的水务罩住了，身上的痛苦立刻减少了一半——最重要的是:那个烦人的声音消失了。 然而痛苦还在延续，随时间流逝逐渐变得炙热，特别是左手，哪里有两种相反痛苦在肆虐…… 加洛什：“直到结束之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来聊聊天吧，什么都行，如果是美好的东西就更好了。” 莱拉：“蛋糕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加洛什还真不知道，以前伪装的时候只学过做馅饼，不过也好应付。 加洛什：“莱拉见过牧场吗?” …… 莱拉：“嘿~还有这么美丽的……额，右手又……” 加洛什：“没事，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已经没有危险品了，右手和双脚已经锁起来了。它把你弄死，那它也得死，我不会有事，不用担心我。” 莱拉：“哦，那就好，但……” 加洛什：“还有什么要担心的吗？” 莱拉：“有次重感冒，我被一个没那么强的恶魔附体了，那次杀光了一个小群落的人，可这次……” 加洛什：“灭世级的恶魔一般不可能就靠那个破池子就能召唤过来，但法尔耶斯提不一样，不管什么是牛鬼蛇神，不管有多少祭品，只要心诚，都能招过来。但就像是野火一样，早发现，早收拾，那这玩意甚至不会影响历史书的厚度。” 莱拉：“其实，用于召唤的符咒是我画的，法力是克劳尼茨提供的。” 加洛什：“……” 加洛什：“没人看见吧，说说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莱拉：“法杖保护了克劳尼，自己则熔化在了火焰中。我本来以为会被烧死，好在森灵的力量比我想象得强，它硬是把那个火一样的恶魔完全摁进了我体内。然后……我身上的烧伤就全好了，就像魔法一样。 加洛什：“那是那个恶魔的力量，理论上你现在能灵活地操控火焰。森灵还活着吗？” 莱拉：“最后也化成灰了，应该是死了。它死前还说了些遗言，好像是在后悔把过多的力量分给了森林，导致自己反而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这片茂盛的森林。” 加洛什：“哈，俗话说滥好人不得好死。算了，我们说点开心的事吧。” 莱拉：“那天，我在城堡里吃的那一盆鸡腿，那个酱料是怎么调出来的？” 加洛什：“啊？啊！啊，莱拉见过大海吗？” …… 莱拉：“哦哦！原来盐还能从海里来啊！但是……” 加洛什：“怎么了？” 莱拉：“海里的盐又是怎么来的呢？” 加洛什：“嗯，是这样，有一群人呢，叫……是有个组织跨国神秘学组织叫黄金黎明，他们呢……” 莱拉：“很了不起的一群人呢！不过真的有生命之树这种东西存在吗？” 加洛什：“至少，我们不承认。” 莱拉：“嗯?” 加洛什：“这并非学术问题，这是立场问题，因为生命之树卡巴拉，它就不是个具体的东西。” 莱拉：“好吧。”（不太懂耶。） 莱拉：“啊，呃呃啊，加洛什，这是？！” 加洛什：“提利法乌斯之环在以最大功率运行，它会把任何附身状态的恶魔连同受害者的部分灵魂一同搅碎封存。抱歉，包括谎言，也是我的职责，完事之后，如果你还能保持理智，那我希望我们至少还是朋友。” 莱拉：“听不……清，这……恶魔，啊！啊……太吵了！啊啊！” 莱拉痛苦的尖叫甚至让加洛什的质量开始缓慢消散，恶魔似乎也想乘机换个宿主，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能量产的圣遗物还是圣遗物，一具身躯也不可能寄宿两个恶魔。 在这无力的黑暗之中，这宛如置身熔炉的痛苦中，在这近似无限的时间里，莱拉反复对自己强调这是和自己的契约，莱拉反复幻想着战胜这样强大的恶魔后，吟游诗人会为自己写下怎样的史诗，到最后，莱拉为了忽视痛苦，甚至去尝试理解恶魔那毫无意义的嘶吼—— 莱拉：（成功了。） 莱拉看见了蓝色的天空，那里有不少的鸟儿，“啊”和“啊啊”也在其中。 莱拉：“啊，是你俩啊，不好意思，我还没死，我的眼珠不能给你们。” “啊”：“啊，啊。” “啊啊”：“啊。” 莱拉：“哦，姆哈亚！” 姆哈亚：“我的预感没有发作。” 说完，姆哈亚低头，把莱拉手边的一个东西吃下了肚。 莱拉动了动左手拇指，发现身体上的重压消失了。 莱拉：“我能起身吗？” 加洛什：“1+3-2等于几？” 莱拉：“2?” 加洛什：“好好好，你起来吧，让我好好睡一觉……” 莱拉起来走几圈后就感觉不对劲了，像是身体三天三夜没合眼，做什么都有气无力，鸡腿都不想吃，脑子也转不动。 克劳尼醒来后一言不发的在焦黑的岩石上画完了传送法阵，将富含魔力的泉水引入其中，总算是完成了既定任务。 由于任务超时严重，加洛什的同事被换成了枢机副教，一位蛮熊德鲁伊，以及一位与克劳尼多次合作的鎏金级冒险者。本来他们只是在法阵中为克劳尼祈祷，也没报什么希望。 副教和德鲁伊看到克劳尼没什么明显的外伤自然是喜出望外，但那位冒险者却立刻用大盾护住了自己正面，因为以他对这位大小姐的了解，自己看到了只披着兽皮的她，不吃几发火球，对方是不可能消气的。然而克劳尼只是机械的向他们敬以标准的礼仪。 枢机副教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闭上眼睛，双手将自己的罩袍递给克劳尼。 德鲁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心想还是算了，只是给克劳尼施加了一个简单的治疗祷告。 莱拉：“额，你给个，这里有人要药。” 莱拉这句话是用教区通用语说的，估计在场的除了克劳尼，应该没人听得懂。 那位德鲁伊是被吓到了，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自己一下，这附近还有浓烈的恶魔气息，右手回身就就是一击熊掌。 德鲁伊觉得自己够快了，但光是那个转身就决定了他不可能比莱拉快。莱拉把肩上的猎物扔到后面，左臂抬起格挡，右手手刀几乎在同时劈重了德鲁伊右臂的肱二头肌。德鲁伊左手又从下方向莱拉推出一击虎掌，莱拉右手手肘轻推德鲁伊的左手小臂，左手则猛拍德鲁伊的下巴。那位德鲁伊还是比较皮实的，这都没有倒，没办法，莱拉只能往他下巴右边上补了一掌，将他击晕。 莱拉放倒德鲁伊的两秒里，那位冒险者拔出短剑，顶着大盾向莱拉冲了过来。莱拉一对一里是最讨厌遇到这种敌人的，所以直接起跳，在空中拔剑下拍，剑身中部拍中了冒险者的头顶，他没来得及戴头盔，直接被莱拉拍晕了。 副教觉得莱拉没有恶意，甚至没认真打，所以只是给倒地的两人施加护盾和治疗，就这么和莱拉尴尬地对望着。克劳尼则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下呼呼大睡，似乎是因为工作消耗太大了。 深情对望了一会，副教拿出一本很小很厚的书，用蹩脚的北境通用语对莱拉说道：“你好，我是好人，这里……过去了什么?” 莱拉则用标准的教区通用语回应道：“你可以。” 副教：“哦，你好。额，我想你需要这个” 副教递出一个小瓶子给莱拉。 莱拉接过闻了闻便一饮而尽，瞬间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 休息一下后，莱拉抓起一把灰烬撒在地上，开始讲述加洛什编造的谎言，解释不清的地方，不懂的字词就画在地上，把问题甩给对方。 副教：“愿伊塔法拉保佑你，孩子，刚才的情况真的非常非常危险。我会上级报告此事，我个人也会向上级争取更多补偿，我们会对着一切负责的。” 莱拉：“它怎么办，似乎不太好。” 副教：“对于她的伤势，我无能为力，我的建议尽量把它置于阴影中，并尽可能降低它周围的温度。另外，恕我冒昧，我的朋友们怎么样了？” 莱拉：“都打晕了，可能有点脑震荡。” 副教：“您很善良。” 莱拉：“我也吓到你们了。”(这德鲁伊怎么这么废物啊！) 莱拉：“你不去看看克拉尼茨的情况吗？她好像是个大人物啊。” 副教：“她只是累了。额，另外，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动物聚集，它们应该都被吓跑了呀。” 莱拉：“你看。” 食草动物们扒拉着灰烬，寻找着被烤熟的植物种子，和刚发芽多汁嫩苗。食肉动物们也在扒拉灰烬，看起是一场自助烤肉。 副教：“妙趣横生。另外，我该怎么称呼您呢，美丽的小姐？” 莱拉：“莱拉，我就叫莱拉。” 副教：“我叫沃拉吉特.普勒，您可以叫我普勒。我现在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 莱拉：“尽管说。” 副教：“我想把我的两位朋友也安置到大树底下，但……” 莱拉：“好办。”说完，莱拉就抓起德鲁伊头上的鹿角，就把他往树荫里拖，副教在解开了冒险者身上的盔甲后，把他也背到了树荫里。 副教：“请问有柴火吗，我想生一堆火?” 莱拉：“好办。” 莱拉走入了森林，没过多久便抱着一捆木材，举着一个火把回来了。 副教：“非常感谢，我们会记住您给予的帮助。” 莱拉：“为什么来得是你们?” 副教：“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原来要来这的会是谁，但如果法阵还能启动，那想必这里的人需要的应该是治疗。” 莱拉：“哦~确实，要收尸的话骨头就够了。但是一般的狗在这里，可不怎么听话呀。” 副教：“哈哈哈，您真幽默。” 莱拉：“您还需要什么吗？” 副教：“暂时不需要了。” 莱拉：“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呢？” 副教看向酣睡的克劳尼说道：“恐怕，只有这位小姐醒来后才知道了。” 莱拉：“要我在这看着吗？” 副教：“暂时没这个需求，另外，这附近有水源吗？” 莱拉：“哦，简单。不过要等我一下，三小时内我没回来就不用等我了。” 一小时后，莱拉挑着两个装满清水的陶罐回来了。 莱拉：“怎么了，我背后跟着什么东西吗？” 副教：“您背后没东西，但……” 副教指了指陶罐。 莱拉放下把陶罐放下后说道：“这个呀，我在河边烧的。” 副教：“哦……哦，那——您会做家具吗？” 莱拉：“啥玩意?” …… 副教：“就是这样子的东西，可以用我说的方法造出来，但我没有亲自做过。” 莱拉反复揣摩画地上的图纸后说道：“如果这样能使克劳尼小姐高兴，那我乐意效劳，不过我不能做出任何保证。” 副教：“光是您愿意倾听我的要求，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 克劳尼被夜间的冷风吹醒，下意识地裹了裹被子，却发现这“被子”扎手又粗糙。克劳尼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又下意识的想要想要呼喊管家，但下一秒她就意识到了这里不是白堡。 副教：“克劳尼茨小姐，睡得好吗？” 副教背对着克劳尼，将莱拉刚做好的衣服递给克劳尼。 克劳尼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穿上了衣服。 克劳尼：(感觉，还挺舒服的呀。) 克劳尼起身，看见眼前的景象，心中的阴霾瞬间被一扫而空。 那是一张桌子，两个木桩凳子，上面摆着三只点燃的蜡烛，两个餐盘，还有摆好的餐具。托着蜡烛的金器是莱拉用大剑一下一下打制成型的，用副教的话来说，它的外形充满了艺术气息。蜡烛是莱拉用蜂蜡做的，为此头上还被蛰了三个大包。叉子，勺子和餐盘都是木质的，为了做这些小东西，莱拉和那位冒险者足足削出了半人高的木屑。餐刀则是莱拉用兽筋将磨好的黑曜石绑到了砸开缝的兽骨中制成的，这玩意莱拉做起来轻车熟路，只不过要找形状合适的石片费了不少时间。 克劳尼几乎是蹦到了座位上，理了理妆容，正襟危坐等着上菜。这时，那位冒险者也走入了火光里，他一手托着装着菜肴的木盘，一手挂着一片白布，努力模仿着职业管家的动作上菜。这一行为就和预计的一样搞笑，也让克劳尼的心情更好了。 前菜是香煎鱼排，用的是克劳尼最喜欢的部位，用于调味的岩盐是莱拉从附近的一个盐洞里找到的。主菜是烤鹌鹑，这也是克劳尼喜欢吃的东西。 克劳尼：“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烤鹌鹑，这是怎么做的?” 副教：“明天我帮你问问莱拉吧。” 说着，副教坐到克劳尼的对面，享用起了他的晚餐。前菜也是鱼，是干煎的一整条鱼。 副教的礼仪很标准，说话时还夹杂着一些古劳亚语，这博得了克劳尼的好感，很快，两人便无话不谈，副教也时不时将莱拉和博多为她做的事情提了提。 此刻，身心俱疲的莱拉和精疲力尽的博多坐在那棵大树下吃着晚餐——凉了的烤兽肉。德鲁伊仍旧在呼呼大睡，倒不是莱拉没有办法弄醒他，只是为了顾及副教的面子不能用那些方法。 莱拉：“我说，你每次和她在一起都会这样吗？” 博多：“你会说话呀？哦，我的意思是教区通用语。” 莱拉：“是啊。她到底是谁啊。” 博多：“我见过最厉害的魔法师，只要我们在前面架好盾牌，再麻烦的委托也就是一个法球的事。” 莱拉：(难怪你这么废物。) 玛鲁诺:“啊，开饭了。” 莱拉：“太好了，剩下的不用我们操心了。” 博多：“还能有什么事?” 莱拉：“你瞧。” 那碗作为甜点端上桌的，淋了蜂蜜当季水果在一分钟内就被克劳尼以极其优雅的方式吃光了，而她很明显，她意犹未尽。 博多：“女孩子有两个胃啊。” 莱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惊讶地问道：“那我怎么从来没找到过，还是说只有南方的女孩子才有?” 博多：“只是调侃。” 莱拉不知道“调侃”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想问。 玛鲁诺：“晚安，大自然。” 莱拉：“这tmd的刚才还有一盘烤肉的呀？肉呢！？” 博多：“嘘嘘！” 博多看了一眼餐桌，克劳尼此刻正因为副教的一个笑话而哈哈大笑。 莱拉：(tnd你现在鼻子倒是灵了是吧！) 莱拉随手拿起一个干净的木盘子，在使劲踢了德鲁伊大腿一脚后走入了森林…… 今夜，克莱尼的心情很好，破例再进行了一次传送，然后就去睡觉。结果这次来的依旧不是加洛什的同事，而是两位辉光骑士，两人一来就闻到了莱拉身上的恶魔气息，举着两把大剑就劈了上来。 此刻，莱拉的心里正好也有10000句脏话想骂，直接兽化和两位骑士认真打了起来。 莱拉一边打一边用北境通用语缓缓说道：“很好。现在，你们将直面永冬之土的嗜血孤狼，像是受惊的绵羊一样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吧，北风会吹散你们的名字，无人会记得，无人会传颂。记住我的名字是莱拉，请拼尽全力挣扎，直至这份恐惧刻在你们灵魂的最深处，当魔格大蛇送你们上路之时，请将它歌唱。” 加洛什其实早就恢复了，但由于不想帮忙伺候克劳尼，所以在一直在装死，但现在就更不敢醒来了。明眼人都能看出莱拉现在是在撒气，而傻子也知道莱拉现在非常非常生气。光是那包含愤怒，杀意和亵渎之词的低便能让加洛什的身躯缓缓消散。那把普普通通的制式大剑，莱拉也能缠绕上猩红的沸血之怒和纯黑的具象之死，加洛什估计只要一剑，自己就得魂飞魄散了。 野外有很多虫子，夜晚也有很多虫鸣，所以这次入睡时，克劳尼给自己的地铺罩了两个泡泡，一个是水做得，用来保温和防虫，一个是魔力做得，用来隔音，因此克劳尼此时对外面发生的事没有任何察觉。 博多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或者说没见过莱拉这么恐怖的东西。兽化后的莱拉体型变大了三倍，全身长出了血红色的刚毛，利爪，牙齿和脸庞也变长了三倍。博多很确信莱拉想给他的脑袋开瓢，用小拇指就够了。而此时莱拉的牙缝虽然比鳄鱼还大，但要一口咬断博多的手臂还是非常简单的。但它想了想自己的名声，还是紧紧戴好了头盔，想去帮忙。本来两位辉光骑士看见能有人来帮忙也挺开心的，结果一看来的只是个鎏金级冒险者，还是个玩大盾，瞬间火冒三丈，然后异口同声地骂到：“废物！赶紧滚，别来拖后腿！” 副教一时也愣住了，不知道该给哪边祝福，是跑远点保证自身的安全还是贴脸祈祷，保证祷告和祝福的强度。 至于名声在外的玛鲁诺·碎岩，好在已经睡死了，开始打鼾。那声音和打雷差不多，这提醒了副教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事。 副教爬上一棵大树，深吸了一口气后，用此生最大的声音吼道：“停！” 克劳尼：“吵死了，我不干了，我要回家！” 副教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他的心也像是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他确实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那件事很大很大，毕竟物资调动的量他隐隐约约是能感觉出来。他能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即将发生的世界大战的一个主战场会是北境，而给克劳尼的委托就是为了稳住白堡之主。 克劳尼：“哦，我的骑士们，原来你们是为了我的睡眠，我好感动！你们继续，我信任你们。” 说完，克劳尼给自己套了个冰壳子就继续睡觉。所有醒着的人都蒙了，但加洛什明白克劳尼单纯只是犯花痴了。莱拉至少明白了一件事——不用再战斗了，便退回森林中，想再弄一件衣服。副教也想明白了，克劳尼一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两位看起来确实很帅气的骑士虽然很担忧眼下的情况，但出于对副教的信任，还是把剑收了起来。 副教急匆匆得跑到两人跟前说道：“误会，哈，哈……都是误会。” 海因·佛罗茨：“您慢点。” 海因·芬利：“我们是双子辉光骑士，额，是奉命在法阵上等待的。请指挥我们。” 副教看了一眼克劳尼后说道：“久仰。你们把头盔摘下来给我看看。哦，天哪。” 芬利：“我们哪里冒犯到您了？” 副教：“只要那位小姐醒着，你们就千万不能摘头盔。” 芬利：“我记得那位小姐是……” 佛罗茨：“遵命。” 副教：“银之魔女。” 芬利：“哈！千金大小姐来混履历了。” 佛罗茨：“有事吗？” 副教：“我感觉有，而且很大。” 芬利：“那刚才那头野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