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推全员】鸳鸯案
(尊重其他MC,只对周深老师是真名提出,其他都用官名代替)
(米子实属卑微doge不敢得罪doge)
(本文纯属虚构,对任何一位老师都没有恶意,仅供娱乐,切勿ky!!!)
(建议配合歌曲《探窗》食用本文)
便是鸳鸯动心,便是鸳鸯负心,一句一叹是情痴。——题记
酒宴。
周深身着大红中衣,在众人的劝下把酒吃了一杯接一杯。
他眼见着前来庆贺他的嘉宾一个个已然面红耳赤,自己却气定神闲的看着戏。
吃酒看似吃的多,只不过一杯酒能洒掉半杯都是富裕。
“可喜可贺呀,状元爷这就成了驸马了,真是好事一桩啊,不知明天就钦点去哪里上任了……”“不敢不敢,我空有一腔才干,哪里肯与您比……”“嘿呦,状元爷您自谦了……”
官场上的“老前辈”端着酒杯胡诌,周深也只管听一耳朵。
正聊的欢,却见眼前戏台上上来了一位青衣。那青衣身形单薄,看起来刚过二十,画上戏妆十分娇丽。眼里暗含秋波粼粼,长发及腰,唇如胭脂,一站便先是入戏娇嗔。那青衣用眼睛一瞟台下宾客,扫到那人身影,却忍不住垂怜,似入戏了般。
周深抬头,也只是心里暗自一惊,垂头浅浅一笑,不肯再看。
青衣唱的是《桃花扇》的《游园惊梦》一折。只见青衣轻甩水袖,纤纤玉手捻起兰花指,吟吟:
“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
“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和你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
“我欲去还留恋……”
《游园惊梦》恰是杜丽娘思念柳梦梅成疾的一折。青衣唱着一句一句快要泣涕。
周深更不敢看青衣。那情也不肯去细细品。
戏罢,那青衣下台。周深待了半柱香的功夫,称声方便就奔洞房去了。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周深回来了。却说洞房里三公主祖儿不在,悻悻而归。
半个时辰过后,却见那戏班主慌慌张张跑来:
“驸马,不好了!青衣……青衣小姐……死了……”
周深大惊,起身停了戏,忙跟着戏班主往青衣的方向去。
……
一路上,周深还顺便问了问戏班主的情况:戏班主姓郭,这班子都是他一手操办起来的,青衣姓柳,是整个皇城唱的最好的青衣。柳青衣有好嗓子,这戏班进宫时就连皇上都很喜欢柳青衣,也算是给他这个戏班子涨了不少脸。周深到了戏班子临时的住宿处,却见柳青衣的死尸倒在地上,身上沾满了血,却见红色的豆子撒了一地。周深拾起一颗,端详几番便愣住了,回身跟郭班主说:“这……这是相思子!”
相思子,惟其红豆种子毒最甚。周深见多识广,自然知道的。他慌张的找来几个命官先把尸体抬走,又让几个人飞报皇帝。这驸马的洞房花烛,却出命案,定有凶手潜入,这如何解释?
周深看到三公主惊慌走出洞房观瞧,便拉着三公主就问:“公主,我刚去洞房未能寻到你,你去何处了?”公主愣了,“你来找过我?我便未见你来过……”周深暗戳戳笑了,“公主,您不会……”公主一脸慌张,“你……夫君,你这是何意……”郭班主愣了,该不会是公主下的手吧?未想这心中一想竟说了出来。周深大惊,似将计就计又似相由心生,便拉着公主的婚衣的袖子,跺脚哭道:“公主,您……您这是何故害人……这可让我怎么办呐……”公主一头雾水,又不知如何解释,便噤了声。
却在这时,就听到前庭有人唤:“銮驾到了!”周深连忙面对銮驾跪下,“臣周深参见陛下。”皇帝看了看周深,“驸马郎,朕让你来操办你的婚宴,结果出了人命,岂有此理!”“臣有罪。当今之计,应当及时断案。柳青衣的尸身我已经派人抬走了,剩下的事……”龙颜大怒,“周深,此事就算是你也脱不开干系!正好,我为你带来了翰林院的侍读学士,秋初拜为大理寺卿的白少卿,你直接唤便可。驸马,此事由你和白少卿、郭班主三人查案,必须查出个水落石出!”旁边白少卿也连忙跪地,三人领旨。
漫漫查案路,就这样开始了。
……
郭班主和周深二人,都是亲身在场,而白少卿则是初来,对案件也不大了解。郭班主心中也明白个八九,便开始怀疑公主。周深看出来郭班主有这个意思,却不肯开口。于是,周深便对白少卿嘀咕:“少卿,您可是不知道原委,而我和班主都是在现场的。当时,我去洞房找公主,却未寻到公主。而过了半个时辰,就传来柳青衣玉殒的消息。我连忙赶到后院,却撞上公主从洞房看热闹似的出来。这便让我捉摸不透了。难不成公主便是……”白少卿起初不以为然,后来郭班主也提了两句,白少卿才开始动摇了些。
“难不成,公主真会做这种事?”
同时,皇宫中。
三公主祖儿先让皇帝接回了宫中。祖儿公主对柳青衣的死十分震惊,同时也对自己夫君在出事的那一天的问话感到惊讶。她想起这个方面,不仅脊背发凉。
祖儿公主闲来没事,就去自己的五皇弟,义亲王柯宇那里聊聊天。义亲王但凡提到周深,公主都避而不谈。后来,一来二去,义亲王知道再问也是自讨没趣,这件事便慢慢黯淡下去了。
……
白少卿向皇帝汇报了。综合目前有的证据,断定凶手是祖儿公主。由于府里已经收拾过了,许多痕迹已经不在,但白少卿不知道来龙去脉,调查的主力也就是郭班主和周深。二人都断定是公主所为,但原因却捋不出来:这公主和柳青衣素来无怨,二人之前好像也素未谋面,怎会动了杀人的念头?众人急急结案,就将消息报了上去。
周深既然总负责这事,自然总揽大权,先到宫里抓了三公主。公主正与义亲王聊天,却被宫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周深又先斩后奏,拟圣旨,下令赐鸩酒。
那个秋月,公主手发颤的端起酒杯,噙着泪问:“夫君,你何必如此绝情?偏偏诬告我……”
周深没说话,拔出佩剑,逼迫着公主饮下鸩酒。公主咬破嘴唇,愤恨的将鸩酒一饮而尽,摔碎了酒杯。毒性发作,公主红了眼眶,想拽住周深的衣袂却拽不住,只在桌案上染了一道绛红的血迹,随后倒在了桌子上,阖上了充满恨意和无奈的眼瞳。
黯淡的月光从云层泻露出来,慢慢笼罩了夜空。
……
皇帝看到周深连自己的妻子都敢杀,心中虽然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是看周深意思这么坚决,白少卿和郭班主也都“力挺”,也便是当一切未能发生,还大大褒奖三人断案有功。听周深说也已经派人将柳青衣的尸首埋葬了,此事也就自当风波平息,慢慢不再提及了。
郭班主又开始拎着七零八碎的班子演出了。没了三公主,进出宫中就更便利了。
周深也回了驸马府收拾打点,准备上任太子少保之职了。
这里头,只有一个人对这起案件始终放心不下。
就是白少卿。
那天,一切事情解决后,周深坐在书房里捧着线装书阅读,嘴角的微笑,终于舒展开来。
他提起笔,微笑着点头,便见那宣纸上,俨然闪出一个“谊”字。
门口,闪过一个人影。手里捧着一柄剑。
“最后一步了,落到了你的肩上,你,准备好了吗?”
“随时待命,惟等驸马调配。就算赴汤蹈火,小的在所不辞。”
……
三公主死后,义亲王哭了一个晚上。
他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姐姐会杀一个青衣,还在大婚之时杀人。
他不信。他想破头皮也想不透。
但,人死如灯灭,也是覆水难收,无法挽回。
当他从别人的口中得出这一切的背后指使是周深的时候,他登时就发了疯。
从他第一次在皇城里看到这位驸马的时候,他就觉得他长得不像好人。
便见周深坐于高头大马之上,约有七尺身材,一袭红衣。头戴官帽,发髻盘于里。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又深邃而不可测。见人似是客气行礼,但眼只是淡淡瞥一眼。齿白唇红,笑起来似一抹阳光。十指尖尖,像是抚琴的好手。胸前带大红花,却不似张扬。
义亲王觉得周深最恐怖的是,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三公主在宫里生活已久,是在宠爱中生长起来的,义亲王总怕三公主算计不过这聪明的状元,没想到……第一晚就出了意外……
义亲王在宫里闷了三天三夜,水米不进。
最后,他的意念汇聚成了无比坚定的一点:这驸马,不可不除!就算是我杀了人,父皇杀了我,也值了!
义亲王豁出去了,他只是为了报仇,为了洗雪三公主的冤……他穿好一身紧身衣,就往驸马府方向去了。
……
前面搭话驸马的,正是驸马的刘侍卫。“现在,估计只有义亲王会阻挡这件事的平息了。我害了祖儿,他不会饶了我。”
“驸马,依我看,现在的形势,以他的暴戾性子,恐怕是他先动手吧。”刘侍卫压低了声音。
周深冷静的可怕。“以守待攻。但是,你也不能懈怠。多去打探义亲王的行踪,随时告诉我。”
“是。”
不到一个时辰,书房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步伐。
周深把书放下,就见刘侍卫推门进来。
“如何?”
“小人出府时正巧看到义亲王往府这边赶来,已杀。”
刘侍卫掏出一根断指。
周深接过断指,仔细看了看,确认是义亲王的。
“好。你在这里喝杯茶再回去罢。”
虽是秋日,但刘侍卫依然大汗淋漓,接过周深递过来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周深笑笑,躬身一礼:“麻烦您了。”
周深抬头,看向刘侍卫。刘侍卫猛然全体一个震悚,顿感腹部一阵绞痛。他想说话,可抽搐的身体让他一句话也道不出。
他强忍着痛苦,只吐出了“驸马”二字,眼睛就翻了上去。
“让你死的明白点。茶里有牵机。”周深冷笑着,俯在刘侍卫耳畔说。
刘侍卫再说不出来一句话,身体已经蜷缩,僵硬的摔在地上,没了呼吸。
“秘密埋了。”他吩咐两个侍卫。
“对了,如果还能找到柳谊的尸体,也要砍掉一根手指给我。”
……
周深行动的同时,白少卿也丝毫没闲着。
三公主死后,白少卿收到了一份匿名的赏钱。上面,还系着一封小信。
“多谢白少卿,替我排忧解难。此事已结,我自会向陛下禀明,给少卿丰厚赏赐。这是十条黄金,不成敬意。”
白少卿收到的同时,郭班主也收到了。只不过,郭班主丝毫没有在意,收了钱,事就过去了。
白少卿则皱起了眉。
“这必是凶手送来的。可凶手是谁?怎么还能替我向陛下邀功?”
一个看似疯狂的想法从白少卿脑袋里冒出。
“不会是……郭班主吧?不会,他是戏班主,也不会向陛下邀功……难道是……”
当他的思绪转到周深那里的时候……
“周驸马……会吗?他一直都和我行在一起,也一直都协助此案……”
白少卿沉吟了很久,站起身,手里握着那封小信。
“此案,我必定要查明!恐怕,三公主是冤死的……不过,我必然要将真凶绳之以法!”
就在周深动手的同一天,白少卿也察觉到了异样。白少卿下午申时初刻去宫中拜访义亲王,却听仆从说义亲王未时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白少卿就觉得不太对:义亲王一般不出宫,这出宫能去哪儿?白少卿不肯犹豫,连忙出宫回了大理寺。
过了一个时辰,就听到了消息:义亲王被暗杀,凶手未知。
白少卿冷笑。他心中,有了一个答案,但他不肯确认。
他飞身上马,直奔城外。
“看来,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
到了城外,果然不出白少卿的意料。
山岗上,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看打扮像是驸马府里的人。白少卿拿眼一扫,就看那两个人抛出一具尸体,剁掉尸体的一根手指,就要慌忙跑走。白少卿绕过山岗,拔出佩剑,对着要下山岗的二人大喝:“别走!”
一人眼疾手快,看出来是白少卿,三步并作两步,手里握着那根断指就跑了。另一人没跑走,被白少卿活擒。白少卿抓住那仆从的衣裳,用刀挑在他的大腿上,顿时一片血红。那仆从疼的一叫,他把仆从绑上,放在马上,打马回了大理寺。
……
当周深看到他派的人惊慌失措的跑回来的时候,就把不禁一惊。
“驸马,柳青衣断指在此。”
“怎么就你一个人?”周深把断指放下,丝毫没有笑。
“另一个人被……被人劫了……”
“被谁劫了?”周深当时心里咯噔一下。
“若我没看错,是……是白少卿……”
“!”
周深向后退了好几步,塌坐在椅子上。
“你出去吧。”
那人退出去了。周深点燃蜡烛,将那根断指烧了,只剩了一根细细的骨头。
周深深吸了一口气,登时便觉胸闷,眼前总是闪着黑影。
“完了……完了……现在烧了柳谊也没用了……”
他用手敲着桌案,惊的那桌案上的笔墨纸砚一蹦三尺高。
最后,他起身,长长吐出一口气,又软软的瘫在椅子上。
“吾……吾危矣!”
……
白少卿带走了仆从,回到大理寺之后,就拿起了鞭子。他要问个清楚。
仆从吃硬不吃软,抽了二十鞭子就哀嚎着求饶。白少卿吩咐人往他身上泼凉水,那人又痛的嚎叫。
白少卿拿着鞭子,指着仆从:“说!你是那个府里的人?刚才你们抛出来的那具尸首是谁?”
仆从深吸一口气,“老爷,啊不,大人,是……是驸马爷派我去的……那具尸体,就是柳谊,柳……柳青衣……”
白少卿心中一阵冷笑。暗念:果不其然,就是你周驸马的人!
他放下鞭子,“周深让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抛出柳姑娘的尸身?”
“大人,驸马爷要……要柳青衣一根断指,小的也不知何故啊……”
白少卿转念一想,问他也没太大用处,倒不如亲自去看看。白少卿一边吩咐人去告诉郭班主,让他去大理寺正院稍候;自己则命令这个仆从带着他去山岗,埋葬柳青衣的地方。
那仆从也不敢不从,连忙答应。白少卿让那仆从领路,随后就到了那山岗上面。白少卿细细听着,总觉这上面有冤魂哭啼之声,阴气甚重,让白少卿也免不得打一个寒颤。仆从指了指一块地:“大人,那儿就是。”“行,谢谢你了。”白少卿拔出佩剑,一剑捅死了仆从,尸身栽倒。“给我挖!”不大一会儿,柳青衣的尸身便被挖出来了。只见柳青衣还穿着那身戏装,青色衣裳。白少卿一看青衣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中毒而死。可是,当他将青衣的这身戏服轻轻脱下,看到的却是……
在下身的裙袂内部,只见大片大片的血中,还混着黄色的污渍……
白少卿连忙放下,遮住眼睛。“这……这污秽之物……”进而咬牙切齿,“周深,你小子可真是太不仁义了!要杀柳青衣,还要……”那二字都不肯说出,白少卿闲它晦气。
白少卿将那污渍撕下,留作证据,打马回大理寺去了。
心中,已是凿凿,却又后怕几分。
“周深啊周深,我可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一届谦谦君子,竟连地痞流氓都不如……”
“好!周深,你不是要自认陈世美吗,我便做一回包拯陪你演一场戏!”
……
白少卿风风火火的赶回大理寺,迎面就撞上等了半个时辰的郭班主。
“白少卿,您叫我何事?”
“您久等了。有事进屋谈。”
白少卿与郭班主二人分宾主落座,白少卿把所有人都赶出去,独留他二人。
“郭班主,我这么着急的把您找来,是因为柳青衣案的真凶,我已经找到了,并且证据确凿。”
“哦?”郭班主眼前一亮,“那,白少卿以为,这杀人真凶是谁?”
“呵呵,这真凶的名字,我说出来,恐怕郭班主都不肯相信。此人,正是驸马,周深!”
郭班主大惊失色。“什……什么?原来是……”
白少卿冷笑了两声,“我本以为周深陪着我们断案,是个好人,没想到啊,他背地里害死公主,杀了义亲王,还要火烧柳青衣的尸首!好狠毒的男子!”
郭班主吐了一口唾沫,表示对周深的憎恶。“那,白少卿,当今之计,我们应该怎么办?”
“没办法。先擒人,再禀明圣上,看上面怎么定吧。郭班主,您可愿和我一起前往驸马府?”
“当然,鄙人有幸。”
白少卿笑了笑。“那,请郭班主稍等片刻,我调兵。”
紧接着,他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传我命令,调五百铁骑,包围驸马府!”
黄昏,夕阳擦下一抹血红。
……
当周深听到外面的家丁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府已经被包围的时候,他早就面色惨白,唇无血色。
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一天会来,但是他没想到这么快。
“谁的兵马?”
“大,大理寺卿……”
周深手颤抖着,笔拿不住了,掉在宣纸上,墨迹染了那个“谊”字。
“无论如何,也要搏一把,若实在无力回天,也就只能招了……”
……
白少卿踹开了周深的屋门。
周深装作吃惊,连忙施礼:“啊呀,白少卿突然到访,我迟迎了!”
“别废话。”白少卿拔出剑,指着周深。
“周驸马,我所来为何事,你心里应该清楚!”
“哦?我可是不知道的。白少卿,我何罪之有啊?”周深装傻充楞,故作惊讶道。
“啪”,白少卿怒从心中起,扇了周深一记耳光。登时,周深左脸颊就是一片绯红。
“你……你敢责打驸马?看我不向圣上告你一状!”
“你敢!周深,你杀柳青衣,害三公主,暗刺义亲王,绝口刘侍卫,仗势欺人还欲法外逍遥,这堂堂帝都怎能允许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人存在于此!”
“来吧,看看这是什么。”
白少卿把那一块沾满污黄的布绸扔在周深面前。
周深大惊失色。“这……这你从……哪里找来的……”
“呵呵,柳青衣的尸身,可是好惨呐!你还要她的断指,留作纪念不成吗?”
周深一听,顿时颓唐,再没有了神气。
他回身想拿起笔,又放下。
他抬头,看着白少卿等一行人,兀自苦笑。
“好吧。白少卿,你说的都是对的。”
白少卿朝后面拔出刀的郭班主摆摆手,冷笑着走向前。
“我也是没想到啊,最后,竟然查到驸马您的头上了。”
他站起身,背着手,叹了口气。
“对啊,查了一圈,终于到头了。”
白少卿想拔出佩剑扎死他,但是还是放下了剑。
他一把薅住周深的衣裳,“我问你!你为什么!你为什么骗我们!!!你是凶手,你不交代,你害死了那么多人……”
周深没有丝毫惊慌。“对啊,现在我招了。我杀了柳谊,我害死了祖儿公主,我派刘侍卫杀了义亲王,又手刃了刘侍卫。我是凶手。”
白少卿放下了周深。“你认了又有什么用!将你千刀万剐都无需怜惜!”
周深只自顾自的笑。“是啊,我害死了四个人,不,五个人,还有我自己。但是,我做这一切都想清楚了,只求白少卿给我一个痛快。”
“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我只是个断案的,剩下的得听上面的。我只想知道,你与柳青衣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要杀了她。”白少卿面无表情的说这一番话。
“你问柳谊啊。”周深收敛了笑容,转而蹙眉。“她和我是青梅竹马。我们少时相识就相谈甚欢。我考取状元时,陛下赐婚于我,我本不该答应——因为我答应了柳谊,得高官后就回去娶她。只不过……我为了将来在官场上博得高位,还是选择了公主,没想到……她自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他顿了一顿,“然后,相思子是她自己准备的,我只是想去找她……然后干了点见不得人的事。但这没有让她死。我喂她吃下了相思子,那是足够致死的剂量。我向她承诺,我也会吞下相思子,随她而去,她才放心吃掉。她死了,但是我为了名利,还是苟活到了今天。我对不起柳谊。我为了利欲,没有兑现情。”
他说完这一切,又长长吐出一句话。“现在,白少卿,案子可以不用往下查了,到我这里就截止了。”
白少卿没有说话。他也不想说了。
他朝后一摆手,两个武士将周深倒剪双臂,推了出去。
“押入死囚牢,等待发落!”
落下的,是残阳如血和周深的笑。
而他到最后,都还在撒谎。
真相是:周深进入柳谊居住的屋子里,先是嘘寒问暖,柳谊诘问他为什么背叛她的爱情,周深不顾柳谊的挣扎而公然淫/杀柳谊,柳谊虽然没死但是奄奄一息,上手打翻了碗,抓过一把相思子就往嘴里吞。周深掐住她的脖子,不让她往下咽,柳谊只能咀嚼相思子,(相思子生吞无毒,但咀嚼后半粒即可制毒)接着就中了毒。周深害怕柳谊服下去的相思子数目少不够致死,于是又用羹匙舀了一勺相思子,喂进柳谊嘴里。这一勺下去远远超过致死的剂量,柳谊当场死亡。周深看柳谊面色痛苦,害怕暴露是下了毒,就把相思子撒满了地,伪装成凶手慌乱逃脱的样子,又掩饰了奸/淫的证据,而用下毒搪塞过去。
还好最后拨云见日,真相得以清白,不然可就白瞎了四条人命了。
……
白少卿早朝时向皇帝禀明了这件事。“陛下,柳青衣案结了。凶手,正是三公主的驸马,周深。”
皇帝扶着龙桌站了起来,“白少卿,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白少卿跪在地上,又磕了一个头。
“我知道您不信,但是这是事实。而且,周深此人十分狠毒,他害死了三公主,暗杀了义亲王,还通过奸/淫和投/毒之术让柳青衣惨死。这些,他本人都招了。”
皇帝大怒,把龙桌都掀翻了,奏折撒了一地。
白少卿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朕……朕的两个孩子……都死在他的手里!他,他还是朕的驸马……我都对不起孩子!!!这是什么啊?!啊?!!!这世道,都让妖孽来当朕的驸马,啊?”
大殿里,是一片死寂。
“陛下,那罪人周深,如何处置……”
“枭首都便宜他了。”皇帝不屑的哼了一声。“车裂,抛尸于野!”
“臣,谨遵圣命。”
……
白少卿去狱里见到周深的最后一面,见他再没有了状元郎的威风凛凛。
手铐和脚镣的铁链撞击声,裹挟着他的哀叹。
“后悔吗?”白少卿问道。
“不后悔。”他笃定的说,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地发呆。
“如果你从头就招了,可能最大的罪行就是充军发配,至少还能留一条命吧。现在,你害死了两个皇子,已经是罪不容诛了。龙颜大怒,想活已是很难了,但是……你要死的很痛苦。”
周深这才抬起头,直直的看着白少卿,一言不发。
“车裂。”
周深的眼眶里,溢出的不是泪,是血。
“为什么?”他绝望的说。“我……”
“你没有挽回的机会。”白少卿说。“这是陛下的旨意。”
周深突然站了起来。他的手脚被限制着,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他突然扑上去,扑在白少卿的身上。白用自己单薄的身躯使出浑身解数压住白少卿。“你要了我的命吧……我不会连累你的……”白少卿愣住了。“周深,你……”“我有罪,只要我死了就没有罪了……你快杀了我……”
白少卿看他已经狰狞的不像人的样子。他心里突然泛起波澜,虽然明知死囚犯如果身死囹圄自己要担一些责任,但是,他也不愿看着昔日断案的驸马竟然如此痛苦。他从兜里摸出来一把锃亮的匕首。
“你说的。那,你可不要怨恨我。”
白少卿左手一把拖起周深,将他甩到地上,周深又死拧着不放。白少卿一抖手,将匕首狠狠地插进了周深的前心。
周深抬起的手停顿住了。
他的嘴角垂下一柱鲜血。
“白……少卿……说……我自杀……就行了……谢……谢谢你……”
白少卿拔出匕首,周深这才喷出血来,头狠狠的垂了下去。
白少卿轻轻探了探鼻息,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人死如灯灭啊……”
白少卿把周深的尸体倚在墙角,把匕首的柄处插进他的右手。
“周深,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来生,请珍重……”
……
11号公寓。
周可可做完了最后一块巧克力之后,听到了敲门声。
他打开了门。
“请问是702住户周可可吗?”
“是我。”
一连五天,周可可都听到了敲门声,开门也都是这一句话。
但来人,从来没有说自己是谁。
楼道里十分黑暗,也看不见人的面貌。
但周可可听出,是五个不一样的人。
第六天,周可可没有听到敲门声。
……
公寓里有人死了。
谁死了?不知道。
谁杀的?也不知道。
只知道,周可可的日记,停在了案发前的前一天:
“我想她了……她能不能来找我……”
地上,有一张从日记本上撕下的纸:
“我来找你了。”
「她唱着他乡遇故知
一步一句是相思
台下人金榜正题名
不曾认台上旧相识
他说着洞房花烛时
众人贺佳人配才子
未听一句一叹 戏里有情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