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国度

“没有什么问题。”男人浏览完我的简历，“国家虽然分配你到我这里来，但没有我的认可，你是没法正式加入的。”

“明白，长官。”我目光平视前方的墙壁。

“你看过我们项目的介绍吗？”

“是的。”

“那肯定是些外部资料，接下来我会传输给你内部资料，并且带你去参观一下我们项目的部门。”

“好的。”我隐形镜片将透明底的文字浮现在空中。我跟着这个年过百岁的男人后面进了电梯。

“过百岁啊......”我心里默想。当一个人价值越高，国家会不断将用科技他续命，收集越多的数据，在网络上构造虚拟体，以防肉体无法承受衰老而突然死亡的结局。而普通人会在六十岁左右接受基因改造手术，在后十年里自然死亡。人性化。不浪费任何资源。每个人为社会集体尽可能最大的发挥社会人的价值。

“这个项目已经进行了五个世纪，我是第四代犹大地区分部长。”电梯不断下沉，“我们项目目的不完全是对外宣称的研究外星人。而是模拟地球。这颗星球是我们所寻找到最接近地球的，无论是温度、空气中含氧量、重力和磁场等，简直就像孪生兄弟。”所长瞟了我一眼，“上面说让我把你当作继承人培养，如果你做的好，有望成为第五代。”

“我会尽力而为的，长官。”我知晓我只是候选者之一，资质相当的人还有很多，更重要的是性格是否符合这个岗位。

“我们到了。”一个巨大的平台越进眼眶。玻璃屏幕上塞满这颗星球的各种可分析的数据，穿着统一服装的人们轮班24小时不断的和数据同步运作着。

“这是观测部。”所长领着我在巨大仪器之间的过道中行走，“这层是处理相关数据的工作人员，数据库在下层，”我们走到上层的边缘，上下层关系像阶梯一样。所长摸着栏杆，“你看。”我隔着玻璃望去，下层的中心是这个星球的巨大的全息投影，机器人和人类环绕它工作。数据库就隐藏在上下层重叠的区域。

“我们将这颗星球划分十二个地区，每个区域一个分部长。我们现在只是处于一个观测台飞船，研究部飞船，还有管理部外太空卫星基地......接近地面研究的飞船统一使用隐形技术，我们也在附近的星球上建立了应对意外状况的基地，总部长就在那里。”

“那是一座城市吗？”我指着玻璃屏幕上的影像，有身影在城市的街道里走动。

“当然，犹大地区最富饶的城邦之心，娜它。人口三万六千，现文明处于古典时代。”

“人口？里面住的是人吗？”

“不用担心，里面的人并不是’人’。通过基因改造技术，使他们的外表和人类会有一定的区别。跟人是有生殖隔离的。这样做是为了让我们不会抱有怜悯的心态，干扰你的判断。”

“所长 ，那这个项目相当于是做出来地球的平行世界吗？”

“对，我们创造出一个真实的环境模拟我们的世界。虽然很多动植物，地理环境都和地球不同。我们通过观察这里人们的行为，当成镜子反过来认清我们到模样，模拟抽离个人判断的历史行为，弄清楚历史是如何对我们每个人产生影响的。

“我们会尽可能减少十二个地区地域的流动性，研究独立的区域会产生怎么不同的文化、艺术。并且认识文明的诞生是如何受环境的限制。不同的文化图案、器型是如何演化而来。但总会有几个人想出去，于是我们就设置障碍，比如猛兽或者神话。不过，经过总所长同意后，也可以试着让一两个人出去，帮助他到达另外的文明。这样我们可以研究跨文明的交流。

“我们可以限制每个文明的发展进程，除掉每个试图发展文明的关键精英。用疾病、灾荒或者不祥之兆等。直到我们做完每一项实验。在我们想让时代进步的时候进步。同时让祭司记录历史，我们自己制造社会精英，证明猜想一个伟人可不可人造出来。不过如果这时候时代科技发展超出我们需要实验的时代，研究另一种可能性，比如让社会自然发展的话是怎么办呢。毕竟这种适宜人居住的星球并不多，所以我们会定期的清扫文明。即使后世有人发现这些文明少得可怜的遗址，也研究不了。甚至我们可以改变某些种族的肤色来研究以前历史上所发生的往事。

“两个国家战争，通过会议讨论让哪个国家胜利，并且使用高科技武器来扭转局势，比如假装成洪水、天灾。甚者可以创造一个“摩西”！很多决定国家的大事可以通过祭司来传达。我们也会安插人员到其中给予我们最直接的第一感受。如果一个物种对人们的生活很重要，但是他们认识不了，为了皮毛而猎杀他们。我们就制造一种病毒来抑制对他们的猎杀.......”所长的眼睛流露出激动的神情，语速也越来越快。

“就像神一样。这就是一场游戏。”

“不错，”所长迟疑了一秒，“人就是喜欢伪造成神一样的动物啊。”

“但这样......”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太懦弱了，孩子。难道这一切都不是为了研究所做出必要的牺牲吗？就如我们吃动物的肉——用他们的生命来延续我们生命。这不是很正常吗？如果我们不这样做，你能真正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吗？你大脑里获取的知识、你的生命不都是在不断的牺牲另一件事物上成全的吗？”

“长官，恕我直言。你觉得这些就是本应该的强者对弱者的剥削。强者剥削了弱者的自由。我们只不过是先得到生命和智慧，先发展文明，时间上具有优势。难道不应该庆幸我们在文明初期没有被别人控制而同理不去控制低端文明吗？”

“时间就是一切。孩子，你真的以为你是自由的？你继承我们的知识，享受了文明给你的好处，同时也要接受了我们到社会结构、传统、历史.......我们定下的规则。你对自由的想法都是我们发给你的。所以你在质疑我们存在几百年不断积累经验的进化的体制吗？"

我无言以对，盯着放大城市的局部鸟瞰图，那些渺小的点。小孩在街上相互打闹，女人们扛着水罐去河边接水，男人们在田间锄地。

“长官，我只是认为要在效率和目的之间留下一点空间给予思考这样行驶的几百年的机器除了效率和目的之外的东西。”

所长微微皱眉，拍拍我的肩膀。“去休息吧，你今天刚到，不适应也是正常，接下来时间有的是。”

一个人形机器走了过来，朝我示意。眼中资料显示他拥有第一代所长的数据，但机器人的外貌和身高和第一代所长是截然不同的。我向它敬礼，它微微一笑，领我走向通往宿舍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