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这是道的十年（武林外史原著）

沈浪——这是道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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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我仍自叹息那位常带微笑的天纵少年或许会湮没于时光的长河中而不被人记起。十年后，我不禁苦笑他会在辗转于各大论坛的七飞大战红白之争的硝烟中时时可见踪迹。

       昔日的无，今日的有，对他来说或许是无关紧要的。“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所以我们常说：这是道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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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义庄里，七大高手的相聚不过是武林之外的一段插曲。在众人的唾弃中，一副怡然自得之相的他显得格外与众不同。生来就好与人为伍，生来就不与人为伍。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这样的对比非我所愿，却又无可奈何。其实他并不以之为美善，别人要这样，那他就这样罢了。

       有很多事情，往往都可以这样去做。只是我们都不愿，亦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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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在挥手之间，纹银百两便已转赠他人，这样的钱来得未必真快，去得却是太快。很难追溯其缘由，或许一念之间，有人得之开心，有人即与。

       还不止如此，纵是面目可憎之人，任其索要，亦倾囊相助。也许太过，也许只是他还没去分好歹是非，有人欲得，有人即与。

       但这样的身外之物，有几人看得开？“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十岁的垂髫儿童已能散尽千金资助正义，对成年的他而言，这又算得了什么。所谓吉凶，不过得失，若无得失，何来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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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叹息之间，一掌一袖，两大高手的追击在转瞬间消弭于无形。也许正因为之前的深藏，这样的显山露水才更有无穷的意蕴。你不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因为在这里，武功并不是主旨。

       所以不必多费笔墨，作为一种特殊的载体，你要知道，江湖从来不缺高手，江湖只埋葬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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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商场上并无永恒的朋友，亦无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有人则不以为然，这句话其实偷换了朋友与敌人的概念。也许我们不必纠结，换个角度来看，商场不过是遵循了它自己的游戏规则，而规则在某个时间段某个程度上是永恒的，在这里，就是利益。

       自然界也有它的规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自然界的规则更加永恒，是一种绝对的永恒。

       当他第一次遇到金无望时，这是他的敌人。而他只用了一次交手，这个敌人变成了他的朋友。所谓知己，肝胆相照。当他第一次遇到王怜花时，这也是他的敌人。他用了很多次的交手，这个敌人才在一次偶然的变故中变成朋友，甚或这种改变多少还带点一厢情愿，有作者的，也有读者的。但是能把敌友之间变得不那么泾渭分明，我想，这也是他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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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天与地的分开，就有了雨的存在。因为男人与女人的分开，就有了爱情的存在。

       所以从落难初识后的分开，到仁义庄的相聚；从洛阳城外的分开，到孟尝府的相聚；从漫天风雪中的分开，到地牢里的相聚；从祠堂里的分开，到丐帮大会的相聚；从坐上马车的分开，到魔窟密室的相聚；从假扮快活王的分开，到识破后的相聚；从王府协议后的分开，到兰州快活林的相聚……爱情就这样一点一滴地凝聚。这种凝聚非关数量，而是其本质使然，“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于是我们只得羡慕朱七七的幸福，这里的离别是为了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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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美丽的邂逅是上苍给予的恩赐，那么而后的相处就是对这份机缘的考验，可能短暂，亦可能长久。

       在相濡以沫的温馨与相忘于江湖的潇洒之间无法抉择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的童话更是诱人。只是人生若只如初见，起初，爱情或总是浓烈而甜蜜，而后或淡化、或冲突，总似要在某一天烟消云散。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所以，在爱情的道路上，我们得明白，自私只会让彼此愈行愈远，只有不为爱情的爱情才会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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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出场，落拓而不招人喜欢。在几次欲与人同桌共席而遭拒后却不以为意。这样的人似乎少点所谓骨气，一言而不合即拔刀相向，这或许才更像是跃马江湖的侠客。

       但奔波于四方，揭榜为武林除害，并不为酬劳，江湖有些人就是该杀，这样的人又怎会没有骨气？“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是我们以为的他。但得鸣后，雁过无痕。这或许才是他想做的，只是他人在江湖，又怎能轻易地事了拂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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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静一动，一进一退。在赌局上，这样的冷静不可或缺。所以他赢会赢得漂亮，输也输得潇洒。最后赢来的一百三十万两买了珍珠，磨成了八杯酒，这样的手笔怎能不让人叹服？只是这钱本就不是他的，留着未必不是祸害，守钱不如守心。

       反观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凡事不可盈满。所以无所不精的王怜花难得真爱，英俊帅气的金无望却要毁容，他们一开始会输，只是因为他们不想输，也不肯输。等他们输了后，世间多了本怜花宝鉴，大漠多了个复仇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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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热血少年来说，朋友之义往往更胜醇酒美人。所以，夜半读书的少年，纵然并无红袖添香，仍自迷醉于那曲高歌：千金挥手美人轻,自古英雄多落魄。

       而他一眼就看出了熊猫儿的独特之处，不问来历就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酒来。“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这种不加思索注定了他俩会开创武侠史上纯粹友情的先河。

       所以就算他们也曾是情敌，但是在这种纯粹面前，一切也只会变得坦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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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要有结局才会让人心满意足，所以他用潇洒、懒散不可捉摸的微笑结束了这段武林中的传奇。后世把这里的有一代一代吟唱。

       然而在另外两段传奇中，他的名字在有意无意中又被提及，传说他早已偕朱七七等人赴海外寻仙。后世把这里的无一遍一遍揣摩。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有了留白，没有结束，才更有空间去想象，所以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