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莎 | 阵营】余晖（五）

“孙影莎，你给我清醒点，那副失了魂的样子给谁看。” 顾浅侧头小声对孙影莎说。 “顾姐，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孙影莎抬起头，她就说，为什么这次非要带上她。 说到这儿顾浅好像有点咬牙切齿的样子。 “我是知道你那个不负责的前男友在，但我不知道他还带了个女的啊。” 顾浅冷哼一声，悄悄捏捏孙影莎的胳膊。 “张总还在那等我，你自己再玩儿会儿，乖，等结束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孙影莎点点头，顾浅叹了口气，揉了揉孙影莎的脑袋，一从她身边走开后就拿出了手机。 “救场，来不来？” 对面愣了几秒，传来少年清冽的声音。 “顾姐，我今天休……” “莎莎的场。” “发地址。” 挂了电话后，顾浅眼神愈加冷了，这个樊镇东，让孙影莎喜欢了那么多年，还以为是个什么好东西，莎莎这么好的女孩都不珍惜。 场子氛围逐渐热烈，突然悠扬的歌声徐徐传来，各位访客都慢慢地移步舞池，两两成对的跳起舞来。 孙影莎努力让自己忽视某两个亲密起舞的人，越努力忽略余光就越是聚集在一点，她握了握拳头，低下头，盘算着要不要偷偷溜出去。 突然一道男声从头顶传来。 “美丽的女士，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抬起头，董高逸灿烂的笑容就一下撞进她的世界，孙影莎有点晕晕乎乎的，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她点头答应了。 第一次跟除了樊镇东之外的男人距离这么近，一双大手虚揽着她的腰，缓缓地跟着孙影莎不太熟练的步伐移动。 孙影莎置身舞池中，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越过人群望向远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远处也有一个眼神在捕捉她。 腰上力道突然收紧，孙影莎如梦初醒，董高逸带着笑意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热气扑洒在她的耳边。 “跳舞呢，认真点。” 孙影莎眨了两下眼睛，也抬头看他。 “你怎么来了？” 董高逸挑下眉毛，眼神示意了一下孙影莎一直偷看的地方。 “别人有的，你也要有。” 孙影莎忽地有种内心被看穿的慌张感，但她看到少年干净温暖的眉眼，心又平静下来，她终于笑了。 “谢谢。” …… 樊镇东坐电梯到了楼层，快走到房间了，身后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还是响个不停。 “你别太过分。” 明显压低的声线传出，樊镇东停下了脚步，身后的高跟鞋声也停了下来。 转过身，程岚双手环着胸，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今天对我态度这么好，我以为你看上我了呢。” 樊镇东皱着眉。 “怎么可……” 程岚打断。 “所以还是因为那个小姑娘呗，前女友吧。” 樊镇东的心猛的一跳，转身沉默的拉开门，关门前吐出一句。 “关你什么事，人家有男朋友。” 被关在门外的程岚愣了一下，在外头小声嘟囔。 “但她的样子明明是喜欢你啊……” 把耳边的头发撩到耳后，轻轻笑了。 “算了，管我什么事。” …… 樊镇东窝在床上，盯着壁纸上的孙影莎发呆。 他还记得，那些年，他们的名字总是会被一同提起。 当时孙影莎送樊镇东去机场，孙影莎问樊镇东之后想做什么，他思考了片刻，拉起孙影莎的手。 “如果平时你问我想做什么，我会说想一辈子做自己热爱的事业，但今天不行，因为今天我想再牵一次你的手。”  飞机起飞时，樊镇东盯着越来越渺小的建筑，心里顿时空落落的，好像什么东西真的远去了。 那一瞬间他无比的后悔，想跳下去，抱住孙影莎，跟她说他不走了。 但他想起来，孙影莎看着他的眼神，她对他说。 “东哥，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出来世界上最厉害的材料。” 他一定能做出来世界上最厉害的材料。 怀着这样的信念，樊镇东踏上了这片陌生的地域。 顶尖的导师、顶尖的设备、顶尖的同学……想要跟上甚至脱颖而出，需要耗费莫大的心力。 樊镇东筋疲力尽，但他悄悄庆幸，还好他有自己的充电方式，每次看着屏幕中孙影莎灵动的双眼，多繁重的课业压力都被一扫而空，樊镇东也多次悄咪咪的录屏，在无人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他毕了业，被称作天才般的新一代，他的未来光明，前途坦荡，但他迷上了一个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方向。 他坚信研究下去能出大成果，但世人不信，他的研究室经费一紧再紧，他和剩下的信任他的实验员们过的生活紧紧巴巴，但他们都不想放弃。 樊镇东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孙影莎那边他也有些力不从心，对她的愧疚时时折磨着他。 “我们分手吧。” 樊镇东那一瞬间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好。” 好像，突然，一切都轻了。 像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