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学院同人》(格亚向Ⅱ)黄金幻灭昔风:PART 11 踏足海市蜃楼
今天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奥斯卡却感觉背脊发凉。
在这个贵族们彼此交流的茶会上，出现了一枚炸弹。
打量着手中那个被封死的水壶，他越发确信这就是前天三人正面吃了一发的玩意。
其主人，相必就是袭击了三人的家伙。
这绝对不是偶然。嫌疑人会是那条时序龙吗？
但……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他又该如何藏身？
他的目标会是那些贵族吗？
这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疑问一个接一个。
现在的奥斯卡，已经不得不去怀疑另一种可能性了……
即便到昨天为止，自己仍在拒绝去相信那种可能。
“看样子他是打算在这里袭击某个人。”格兰特早已摩拳擦掌，看来是卯足了劲头打算报前天被炸伤的一壶之仇了。
“虽然这玩意不会被当做武器没收，但在这里动手什么的，那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亚戈完全不担心这个庭院会出现任何事件，且不说德里奇教官就在附近。还有那位千里眼先生与许许多多的卫兵，但凡敌人敢在这里出手，就绝对迈不出这里一步。
“他可不一定要在这里行凶。”
奥斯卡尝试分析起嫌疑人的行动模式。
假设要以这里的某人为目标。
如果自己是犯人的话，怎么做才是最妥当的呢？
首先确认目标是否到场。
而后一路跟随寻找下手的机会？
不行，那样风险太大，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除非……
这玩意儿是个幌子……
就是为了让人发现才故意留下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炸弹只是个障眼法，凶手放个这玩意在这里引起注意，把其他地方的警戒全部吸引到这里来。真正的目的地可能是别的什么地方，毕竟遗失凶器这种错误也太低级了。当然一切都是猜测……”
“怎么了你们？”德里奇教官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衣帽间外，看到那神秘兮兮的三人组，心底猜测他们莫不是又摊上了什么事。
“德里奇教官，冈先生呢？”亚戈一点也没发觉自己的言辞根本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刚问出来他自己就后悔了，毕竟眼前这只红狼刚刚还和那人互相问候对方母亲来着。
“你们找那家伙干啥？他会理你们就有鬼了！”德里奇那略带好奇的笑脸果然一下子拉了半截，“那家伙觉得我在这地方晦气得很，去了车站打算跑邻镇去浪！”
“我们发现了这个。”奥斯卡直接切入正题，把捡到的水壶递了过去。
“那条龙？想要袭击这里的人？”德里奇一看到这玩意立马就明白了现状，转而顺手把那个壶塞进亚戈的背包，开始捋起自己的下巴，“但是……大只的亚戈应该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了才对啊，怎么会让他跑到这里来？”
对于这个现状，亚戈只有一个想法。
那个大只的自己，难道翻车了不成？
不……在担心那个事情以前，他身在何处？
他现在还好吗？
“那些贵族们在这场茶会后有什么安排吗？”奥斯卡向教官询问起这些贵族的日程安排。就好像已经开始盘算起某些事情。“他们肯定不会今天来了，今天就走吧。”
“他们大部分都是打算参加庆典的，所以会在我们作为据点的那个旅店住一晚。晚上大部分守卫也会在那，而且有你们这群见习骑士在，没有比那更安全的地方了不是吗？”德里奇知无不言，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向眼前的三人表达着对他们的信任，将现状尽可能地向其分析清楚，“我会通知警卫加强这个地方的警戒，所以这里不需要担心。”
一边说着，一边扯下自己的佩剑，递给格兰特，“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朋友噢！”
亚戈眼看着教官的一举一动，从那越发的兴奋眼神中，读出了另外的信息。
【去吧！大干一场吧！】
被如此信赖的感觉……。老实说，非常棒。
沟通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没有继续坐以待毙的理由了。
格兰特双手接过那把剑，像一个正式的骑士一般敬了一个军礼，“明白！！”
亚戈和奥斯卡被气氛带着走，不由自主地跟着敬起军来。
没等教官继续给出指令，三人转身就跑。
德里奇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底莫名又是一阵失落，不禁开始感叹起来。“这帮小子……总是在不知不觉中长大啊……”
“那些贵族们也是要住在那个旅店里对吧。有没有可能，趁着守备转移，对他们的生活用品动手脚？”这是连格兰特也能做出的简便分析。
“那要……确认过才知道……”奥斯卡有点跟不上两人奔跑的速度，但也在努力地调整呼吸。
一路上，亚戈始终对这一切抱有怀疑。
这个龙也太能躲了！即使一被发现就回溯，那也是个相当麻烦的事情。
时序龙到底打算做什么？
袭击这些贵族对他而言到底有什么好处？
等一下……
好像忽略了些什么……
随后摇了摇头。打从心底里不愿去怀疑那种可能性。
“总而言之，先把眼前的炸弹事件解决，相信之后的一切都能够真相大白。”
目的地是那几人都层光顾的公营旅店，也是亚戈曾与格兰特曾住过的地方。
而此刻，它是三人搜索可疑信息的第一站。
——————
西奥于赫尔曼穿着衬衫在集市的人群中穿梭。
即便刻意地打扮成平民模样，那副英气却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回头率自然居高不下。
一路上被陌生人盯来盯去，一股莫名的压力也渐渐升腾了起来。
西奥从来没有逛过闹市。他现在正在考虑该不该马上回到旅店去找亚戈他们，向他们请教一下平民逛街的技巧。
这一定是门很深的学问……
赫尔曼不愿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开始向其介绍起那与皇族注定无缘的跳蚤文化。
“这个地方什么东西都能买到吗？”西奥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时地抛出疑问，心底开始对这名为集市的东西越发感兴趣。
“一般城镇的集市都是这样的啊。”赫尔曼尝试在繁杂的商铺中寻找王子殿下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西奥大人！快看！城东大白菜三块二毛钱一斤！”
“大白菜三块二毛钱……是很便宜的价格吗？……”西奥不喜欢吃大白菜，不过这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硬要说想要的东西的话……
“我打算等下去个人少的地方整点薯条……”
“哈？”赫尔曼以为自己听错了。
西奥清了清嗓子，重申了一遍，“赫尔曼。我要在哪里才能得到薯条？”
“西奥大人！！那是平民吃的平民零食！！！”
“无妨。我要吃！”
惊异于西奥竟然开始对这种没营养的玩意感兴趣的同时，赫尔曼也开始了解到了一个事实。
任何东西，无论优劣。它所能带来的新鲜感永远是美好的。
“既然如此，那就这边请，殿下。”
想要在你闹市中寻找一个小吃街一点也不难，毕竟那平民食品的香味隔得老远都能够闻得到。
“真是……黄金般的味道……”西奥总算吃到了那在茶会上没能吃到的，金条般的玩意。任由略微带咸酥脆的口感夹杂着沙拉汁的甜味一并在口中爆开，他终于不再吝啬自己的褒奖，即便对方只是个零食摊贩，“你应当为此感到骄傲！这真是人间尤物！”
赫尔曼盯着西奥吃的滋滋有味，不一会儿竟还向自己递过来数根。心情也随之激动起来，本想感叹一句王子正向着一个更加亲和的方向变化着，口中却吐露起毫不相关的事情来，“真了不得，平民的食物！”
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已经足够了。
正当两人享受着这美好的下午时光时。
远处的人群不合时宜地开始骚动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一连串惊慌的尖叫，“怪……怪……怪物！”
“又有怪物……”赫尔曼盯着人群一脸嫌弃，“有时候我真的感觉这个镇子跟个副本一样。”
正无奈着，一眼瞥见西奥已经冲向了那嘈杂的人群，不自觉地也跟了上去。
即便人群中惊恐之声不绝于耳，却仍有许多好奇心大过求生欲的家伙在往里凑，两人拨开混乱的人流，一眼就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个集市上的诡异玩意。
那是个通体鲜红的家伙。
约摸一米多高，外形仿佛一个巨大的螳螂，镰刀般的钩爪看起来无比锋利。
就像是……以某种鲜红色的矿物为原材料所制作而成的雕塑，但从那不停摩擦那利刃般前肢的动作来看，可以确认是个活物。
在它的四周，散落着斑驳的血迹。西奥已经开始飞速地环视四周，尝试去寻找一个能够与其对峙的武器。
但下一个瞬间，那个玩意忽然直立起身子，自身后展开了一对同样鲜红的鳞翅，宛如一枚冲天炮一般蹿上了天空，不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是个啥玩意儿？”赫尔曼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手中的薯条撒了一地。
“不知道，没见过。”西奥留意到了地面上那延伸向其后方的巷道中的斑驳血迹，抄起手边摊位的晾衣架用作防身，直接走了进去。“可能有人受伤，动作快！”
赫尔曼熟练地在那个摊位上留下了与那晾衣架等价的钱，小跑着跟了上去。
在那巷子的尽头，他们很快看到了有个浑身是血趴在那里的家伙。
“喂！你没事吧？”西奥三两步跑上前，一把拉开盖住那人脸部的肮脏外套，“亚戈！？”
不。不对。
亚戈应该和格兰特与奥斯卡呆在一起，那眼前这个就应该是……
“大只的亚戈！？你还好吗？！”
血泊中的狼族青年在呼唤中睁开眼睛，淡青色的瞳孔打量着身旁的两人，“西奥和赫尔曼吗？”
他的声音十分精神，几乎可以由此判断并无大碍。除了手腕上有一个巨大的切口，根据周围的血迹判断出血量也很大，但应该还没到危及健康的地步。
“你怎么了？是刚刚那个怪物弄伤你的吗？”西奥开始撩起自己的衬衫来擦拭那手腕上的污血。
他猜测，大亚戈一定是在追击时序龙的过程中，中了他的招。
那个通体鲜红的玩意儿，恐怕就是那条龙放出来的某种傀儡。
“怪物？什么怪物？”大亚戈却一脸疑惑，似乎是对方才巷外的那只“鲜血螳螂”一无所知，“比起这个！我还得去找那个时序龙！就这么放着他不管，会出问题的！”
“在那之前我先带你回一趟旅店，去找其他人帮忙！”西奥打算带着身边两人直接传送回去，转而喊来赫尔曼，翻起了自己的背包，查看有没有什么旅店里的带出来的物件。
只要有媒介，西奥的EP就能把几人带去任何地方。
“不需要其他人帮忙。这种事情，我自己就能搞定。”大亚戈自顾自地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
西奥正在背对着他搜索着背包里的东西。
而赫尔曼则是眼睁睁地看着大只亚戈捏了捏指关节，轻声呢喃起来，“【突风】”
随着那个狼族的身影腾空而起，赫尔曼大惊失色。“卧槽！！飞了！！”
“蛤？”西奥应声回过头时，背后徒留一地血迹，“他人呢？！”
赫尔曼傻愣愣地指着天空，“西奥殿下。快来看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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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经过许可就直接进到贵宾房固然不好，但是现在似乎也顾不得这些问题。
好在这里没什么守卫，三人一路畅通无阻，奥斯卡还莫名其妙地顺手在一楼大堂抓了个麻袋，二话不说就兜了一大袋子的枯叶提在身上。
亚戈不得不再次感叹着堆植物简直萎得触目惊心。看来鬓犬老板以后还是摆点假花比较好。
旅店的第四层亚戈还是第一次来。
这里看上去应该是个宴会厅。石英石材质的内墙与地板被打磨得平整光滑，落地窗之间的墙壁间挂上了许多精致的油画。地面上已经被铺好了毛色亮丽的金绒地毯，四周摆放了七八个巨大的桌子，铺好镶着金边的白色桌布，一排银色的烛台整理地列在上面，可以想象今天这里还会有一场晚宴。
格兰特已经不合时宜地开始期待晚上都有些什么好吃的了。
奥斯卡把手中的袋子倒置过来，刚一进门就来了个天狗散花，一时间枯叶撒的到处都是。
“你干嘛啊？！”亚戈没搞懂奥斯卡想做什么，只觉得把这么整洁的地方给弄脏了，有点对不起鬓犬老板。“啊啊这打扫起来肯定很费劲。”
奥斯卡的回答却不知所云。“以防万一，做点准备。”
格兰特飞快地把这里检查了一遍。掀开桌布看看桌下，敲敲椅子查看是否结实。很快他有了结论，“这啥都没有。”
如此看来，几人 的线索搜集第一站扑了空。
奥斯卡点了点头，抬脚踩了踩地上的枯叶。
亚戈不知道这家伙哪里薅的这么多叶子，更不晓得他究竟作何打算。只得老老实实看着。
“现在，我有话要说。”奥斯卡的声音忽然放大了好几度，把亚戈与格兰特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装潢华丽的大厅内，三人面面相觑。
茶色的犬族清了清嗓子。
“我刚刚在打开这个宴会厅大门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东西。”奥斯卡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钥匙在两人眼前晃了晃。“是这个大厅的备用钥匙。”
“那不是鬓犬老板怕钥匙弄丢所以夹在门缝里的吗？”格兰特朝着两人走了过来，打量起奥斯卡手中的玩意，“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亚戈则盯着那扇大门看，注视着门底贴着的橡胶制隔音用的门条，尝试猜测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奥斯卡的语速不紧不慢，“大门是朝外开的。如果门一但被打开，钥匙就会掉在地上。我们进来的时候，门是关着的，钥匙就掉在门前。”
就目前来说，格兰特还能跟得上他的思路。他的意思大概是，这里有其他人进来过，但这说明不了任何事情。
亚戈却忽然反应过来，“如果有人进来以后，再开门出去的话……”
“是的，如果有人进来后又出去了。他在第二次开门时，钥匙应该会被门底的橡胶门条给推到墙角才对。”仿佛是想要配合此时诡异的氛围，奥斯卡把声音压低了好几度，“但我们进来时，钥匙就在门前。也就是说，有人进来以后就没出去过！”
“但这里没人！”格兰特到底是胆肥的，这样的氛围营造还吓不到他。他觉得，恐怖氛围中一切的不安均来自于火力不足。未知与黑暗并不可怕，打不过才可怕。若真有鬼怪之类，一定要让它好好尝尝自己的拳头。
“不对。有人在这里，只不过我们看不见。”奥斯卡也丝毫不慌，也许是早已料到此处不止三人，声线再次高扬了起来，仿佛正是故意打算让那个躲藏在暗处的某个家伙听听自己的分析，也许该说，是宣战。“第一点。你们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大只亚戈那晚吗？德里奇教官一开门就说我们几个在打麻将。”
亚戈和格兰特点头，那一切开始的晚上发生的事他们还记得清清楚楚。
“正常认知中，麻将不该是四个人打的吗？”
“啊！好像那时候大亚戈确实说了门口有四个人的气息来着！”格兰特一拍脑门，猛地回想起那晚的一些细节，当时的几人，注意力全在大亚戈的身上，完全忽视了他当时所说的话中那不对劲的部分。“但那时候实际上只有我们三个！”
“等等！你意思当时有个看不见的家伙在我们旁边！？”亚戈逐渐感觉自己开始冒鸡皮疙瘩了。“但是！大亚戈既然能感觉到气息，他为什么没告诉我们有陌生人？而且，那个人是怎么进的学院。”
“他之所以没当回事，也许正是因为那【第四人】并非陌生人吧。”格兰特的思维跟着奥斯卡一同越转越快了，他开始转过身打量着大厅的每一个阴影处，将另外两人护在身后，准备随时应对那不知身处何处的家伙。
不论奥斯卡的分析正确与否，他决定毫无保留地去相信。
“第二点。我们被那个炸弹袭击的那天。我会盯上那个带头盔的警卫，是因为其诡异的踩高跷一般的脚步声，但是，当我们跟到那条巷子的时候，原本的脚步声却没了。于是我开始怀疑到巷子入口为止，凶手隐匿了自己的身形，并制造出了自己进了巷子的幻象把我们引进去瓮中捉鳖。”
“那个家伙不是那条时序龙扮的吗？”格兰特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奥斯卡头一次觉得这家伙还有那么点勤学好问的细胞在。
“当然不是那条时序龙，且不说那对龙角没地方藏。那个家伙根本就是处在被完全曝光的状态，哪怕我们跟踪了他，他所应当采取的最优行动应该也是马上溜，而不是立刻灭口。闹出人命的话，只会让搜捕力度加大，对他而言百害无一利。”这样的判断打从一开始就从未变过。“也就是说，我们所跟踪的并非时序龙，而是其他的某人，他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于是灭口于他而言就成了最优解。至于为什么会担心真身暴露，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家伙，是我们认识的人。”
亚戈明白，按照奥斯卡的思路，这个最大的疑点就能解释的通了。
要怪也只能怪几人的思维一直都被【犯人就是时序龙】这一想法所束缚，完全忽视了会有其他人趁乱放火的可能性。
根据目前的情报……
那是一个可以轻松进入学院的人。
个子不高，左撇子，容易走极端，是几人所认识的人。
“我们认识的人……会是谁……？”
“见识到了那对弗罗斯特双胞胎的【冰封】和【暴雪】，我开始意识到，学院里会不会有其他人也觉醒了EP，但是不为人知。”奥斯卡一字一句，无比认真。亚戈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模样。“具备隐身效果，同时能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他人视觉的EP。”
这简直就是说……犯人在自己的同窗同学中。
亚戈明白，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沙亚特曾经也会见过所有的学生，如果其中有着怀有恶意的家伙，他不应该发现不了。
除非……那个人，是临时起意。
导致他会做出这一行为的原因，也许并不难猜。“目标是，那帮贵族中的某人。”
“所以。你有怀疑对象了吗？”格兰特试图催促了一下，比起这样干干分析下去，他需要一个明确的结果。如果此时在这里的【第四人】就是不肯露面，他们也没有什么一定能够留住他办法。
“有！”奥斯卡斩钉截铁，“真正让我怀疑到那人的事件，是我曾亲眼目睹过他在我面前把某个东西变不见！”
格兰特与亚戈屏住呼吸，随时准备进行一场战斗。
恐怕，犯人的真身被揭开的那一刻，就是冲突发生之时。
“【隐身】加上【幻象缔造】，该是怎样的EP才能制造出这样的效果？”奥斯卡被两人护在中间，随着一步步接近真相，他的语气也越发高亢，“说到底，颜色这种东西，不过只是光线在人眼中的一种视觉效应。而这个人能做的，只是改变光的这种物理性质，使其产生些微变化罢了！”
格兰特握紧佩剑的双臂已经开始浮现静脉。
“翠绿色的东西潜伏在绿叶中会变得不显眼，棕灰色的东西搁置在沙砾中也会变得难以察觉。【保护色】。这是至少得要做到使物质变色的EP才能造就的效果！！如果说这些都是猜测，那么在这个家伙为了练习画形体请格兰当模特那一次，那莫名其妙消失的画，就是实锤这一猜测的证据。”
德里奇教官遇袭时黑得不正常的巷子，调光变色可以做到！
那黑暗中虚伪的金色瞳孔，调光变色可以做到！
那若隐若现的水壶炸弹，调光变色可以做到！
“等等！就算如此，怎么可能只靠改变光的波长就做到制造幻象这种事？那得画多快啊？”仿佛是在配合奥斯卡的分析，亚戈抛出了自己最后的疑问。“等等……画？！”
“没错！！他只需要在物体原有基础上调色就行，既不需要打草稿勾线也不需要注意物体的透视和比例，快是理所当然的。但如果是美术这方面的门外汉，恐怕也还是不够。不得不说，在一般人手中，恐怕是个没什么用处的EP。但是，在画家的手里，它的可能性远不止于此！！我说的对吗？！嫌疑人先生？！”
奥斯卡注视着大厅内挂在窗边的一副油画，在房间内满地的枯叶中唯有那画框下整洁如一，这就是，他确认对方位置的手段。“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大画家，你才肯现身？！”
室内依旧毫无动静。
要么就是对方打算装死耗下去。
要么就是奥斯卡的判断出了差错。
格兰特愿意相信前者，他示意着身后两人站在原地别动，自己握紧剑面朝着那副绘制着蓝色风车的油画上前一步，“还不出来吗？你如果打算死鸭子嘴硬，我们之后大可去沙亚特大人面前对峙。你在他面前说句谎话试试？”
对方是个能够向自己的教官甚至是同学下黑手的人。
此时此刻，同样也存在着对眼前三人动手的可能性。格兰特一手捂住脖颈，随时准备殊死一搏。唯有将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地方，才能百分百保证那两人的安全。
刚打算直接冲上去，忽然感觉被人一把拽住了尾巴。
“格兰。别冲。”奥斯卡显然看透了他的想法，对于这只笨老虎过于频繁的舍身举动，他决定之后要好好训斥他一番。
犬人族那茶色的眼睛渐渐覆盖上一层悲伤的色彩。他早已想到了与同窗针锋相对的可能性，却出于自己的天真始终不愿相信，直到……走到这一步……
“在茶会上。你为什么转头就离开了呢？”奥斯卡那略带哽咽的声线，配合着那幅油画下传来的寥寥几阵呼吸声。“明明你的父亲也在那……”
亚戈这才回忆起，奥斯卡在方才的茶会上，曾与一位兔族的先生相谈甚欢。
原来，那并非只是在寒暄而已……
“你们给我差不多得了！！”那空无一物的地方终于响起了一阵破音的怒吼。
回音在这宽阔的空间内回荡了数秒。
而后，传出声音的那块地方，仿佛被雨水冲刷掉了涂满全身颜料一般，那白皙的皮毛终于显现在三人面前。
弗洛丁的兔人族的见习骑士，三人的同窗同学。
斯——……某某……。
即便是在这样的的场合，亚戈还是一时半会儿没能喊出他的名字。
这个平日在生活中就不怎么起眼的家伙。
其在普通学生间的存在感还不及保罗……
本以为只是个性孤僻不愿与人交往，谁能想到他会走上这样的路。
如果能够早点发现，也许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但……
好在被伤到的两人，都是宽宏大量的家伙。
现在的话，也许还会有转机。
也许能说服他，让他收手，在酿成大祸以前，一切都还能有转机。
“跟我们走吧。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格兰特收起了剑，向着那只兔族人伸出手，尝试挤出微笑，“一起好好的，向大家道歉吧。”
“我需要你教我做事？”兔人族抬起头来，嘴角上扬，鲜红的瞳孔赫然收缩，一脸轻蔑地盯着眼前三人。“逮住我？就凭你们？”
对方的言辞满是敌意，格兰特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他明白冲突已然不可避免。
仅看形式，谈判应该是失败了。但无论如何，眼前的人必须活捉。
不是作为同窗同学的旧情，而是作为一个骑士将犯错之人绳之以法。
正这样想着，对方把双手伸进了口袋，再掏出来时，手指间已夹起了四五枚鹅卵石。
那上面还残留着以鲜血书写的符文字母。
“小心！格兰！符文石！”亚戈眼尖，一瞬间就看清了他手中的东西。见势立即护住奥斯卡，大声提醒着格兰特。却在下一秒猛然发现，窗外透进屋内的阳光不知几时已经完全消失，整个大厅正在越变越暗。
格兰特深知这不是个进攻的好机会，一个后跳回到另外两人身边，张开双臂，企图挡下什么。
“【海市蜃楼】。”
兔族人为自己的EP起了一个与其相称的名字，将符文石放置于手心。
在迅速笼罩四周的一片漆黑之中，他的身影宛如被橡皮抹去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他们已经完全落入了这片虚假的视觉幻境之中。
现在是下午四点。大厅内却宛如没有一丝光辉的极黑之夜。
一片漆黑中，昔日同窗的声音不知在何处响起。
“现在，要委屈你们……永远留在这里了。”
______to be contin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