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02 自杀 | 绒炸【治愈向】【华晨宇水仙文】
PS:
1.文章小打小闹小情小爱,剧情纯属虚构,逻辑尽量通顺。
2.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这样会很疼的。”
伍德先生死死地按住炸炸拿着刀子的手,炸炸力气不大,手却用力握住刀,不让别人抢走。
炸炸看着伍德先生,目光平淡。
“我是……不怕疼的。”
疼一下解脱,总好过天天夜里辗转反侧,梦中全是那人的剪影,无论是温柔的冷冽的,他向他奔去,抓到的全是虚无。
一身冷汗从床上猛地坐起,就连西兰给的最好的安眠药都失效。
好累,他太累了。
楼下就是便利店,他买了把刀,没要找零,他用不上那些钱了。
察觉到炸炸有一丝出神,伍德先生从他手里夺下刀,握在自己手里。
炸炸愣了愣,知道了自己自杀的希望又落空,他疲惫一笑,起身就走,什么都不打算带了。
背后传来声音,“是生活遇到了什么不顺吗?”
生活……不顺?
旁人大约会觉得华此生从未顺遂过,可他那时也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生活。”

敲门声响起,炸炸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很有气质,金发看上去显得她非常年轻。
“华先生吗?”
“啊?”
炸炸愣了一下,转而反应过来是在说他。
他点头,“是我,请问您是?”
“伍德夫人,或许您可以这样称呼我。”
来人笑了笑,炸炸立即意识到她就是旅店老板伍德先生的妻子。
炸炸有些局促,手有些不安地在空中比划着,即便他的德语说的很流利。
“那、那您……夫人,您请进。”
“不用了,我上来送点东西。”
炸炸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提着什么。
伍德夫人笑了笑,“热水壶,听说您是华人。还有听我丈夫说,您有些被晒伤了,所以带了芦荟胶来,我惯用的。”
炸炸有些受宠若惊,他慌忙摆着手,“不用不用,麻烦你们了……”
伍德夫人倒是很热情,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没关系,你用完再拿到楼下就好。”
“那,多少钱,我把钱付给您。”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她,她思索了片刻,摇摇头,“热水壶问Kim借来的,他是中餐厅的老板,他说有两个我就要了一个来。”
炸炸张了张嘴,愣在原地,这人情不知道欠到那儿去了……
见炸炸有些茫然,伍德夫人大笑,拍拍他肩膀,“放松点,我们小镇人不多,都认识,所以没关系。”
他有些不安地收下,微微点头致意。
“谢谢您了,夫人。”
“你客气了,”伍德夫人拎着裙摆转身离开,随即又探出头来,“哦忘了说了,您和我在大学时认识的华人男友长得很像——当然我可能看亚洲人长得都差不多。”
炸炸:???
她大笑着下了楼,炸炸有些错愕,他这是被调戏了?
不过,这里的人似乎都很热情好客,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炸炸片刻就把寥落单薄的东西收拾好,门从里面反锁,整个人往床上倒去。
好累。
大脑刚刚放松,铺天盖地的陌生感就袭来。他就像是被人推着上了飞机,又被人推着走到现在田地。
没办法的事,没办法的……
这已经是他用理智计算出来的,最好的选择了。
一句话反复在喉间念了好几遍安慰自己,炸炸最终自嘲地笑了笑。
徒劳无功四个字可算是会写了。
他起身,从行李箱里摸出两瓶安眠药。一瓶是从卷儿家里带来的,一瓶是奶盖给的。
炸炸突然有些后悔没多带一些在身上。
烧什么热水,真麻烦……炸炸把头埋进手掌,身体缩成一团,就那样躺在原处。
一颗药塞进嘴里,就着冷水就下肚。炸炸感觉到一股冰凉顺着食道流进胃里,他脱掉鞋子,往床中间爬了爬,把被子一把拉过来。
好累,他想睡了。
华浑浑噩噩,总感觉又回到了最初那段被关在房间里的日子。
那时他无聊到疯掉,想跑又逃不出,一日三餐吃喝住行都在十几个佣人的监督之下。
对自由的极度渴望促使他站上了窗台,准备一走了之,好巧不巧地撞上阿卷回来,被训的很惨。
炸炸躺在床上,嘴角勾起笑,想起自己后来对自由就不那么渴求了。
因为只要在阿卷身边,就是自由的。
离开他的自由,与放逐无异。
就好像现在这样……炸炸手背挡在眼睛上,疲惫到连思考都不愿意。
今天是他住在这里的第十天。
他第一天下去买了一堆速食快餐,醒了就吃点,没胃口就不吃。
他一直没出过门,连窗帘都没拉开,不分日夜地在这个屋子里待了十天,唯一一次拉开帘子是第四天的时候,他从噩梦惊醒,想从窗户跳下去。
不过这才二楼,死很难,还会让老板生意很难做。
第九天,他下楼买了把刀。
楼下旁边就是便利店,是这里人家自己开的,店主很亲切地告诉他刀很锋利,小心不要划伤手。
他没打算划伤手啊,他打算割破手腕。
东西差不多也吃完了,他没去买,饥肠辘辘的时候,他拿起那把刀。
脑海里反复默念,抱歉,阿卷。
他真的很抱歉,他实在痛恨自己在一瞬间之下居然做出了背叛他的举止,而且居然还逃离了那座城市,妄想等他消气一些了再回去。
其实只要能回去,任凭什么都好,打他、骂他、折断他的腿把他关起来……只要阿卷能不再生他的气。
抱歉的事情有许许多多。
抱歉自己大约是等不到那天,抱歉没经那人允许就伤害了自己的身体……
……
门突然被敲响,炸炸惊出一身冷汗,他把刀藏在枕下,才去开门。
伍德和夫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面包。
“自己做的,华先生也分一点吧。”
炸炸愣了两秒,傻傻地拿了两根面包,对面的两人亲切地与他交流,他就机械地反应。
“好了,华先生,不打扰您休息,我们还要给楼上的住户送面包。”
门关上,炸炸自杀的心情也消得一干二净。
好像是有点饿了,手上现成的面包刚好可以饱腹。
就这样,自杀计划推迟了一天,不只是因为饿肚子,还是因为不想给伍德一家带来麻烦。
次日他把所有剩下的钱留在桌上,算是惹来麻烦歉礼,结果被伍德先生抓了个现成。
“你怎么知道的?”
“您九天没出过门,一出门就是买刀,您说呢?”
见炸炸沉默,伍德先生试探性地和他沟通,“华先生,这样会很疼的。”
疼?
炸炸轻松地笑了,死都不怕的人,何时怕疼了。
他十四岁那年,金属手铐就已经嵌入手腕,至今双手都有对称的一对痕迹。
他十八岁那天,被十辰于压在身下,床面一片血渍。
他的指甲仍然短到离谱,他锁骨附近至今有一处稍深的伤疤。
这些,他什么时候怕过了。
炸炸淡漠地看着眼前一切,淡淡地说道:“我是不怕疼的,先生。”
刀最终被夺下,炸炸心头骤然烦躁起来,他努力压下自己暴怒的念头,径直出了门。
“是生活遇到了什么不顺吗?”
“我不知道什么是生活,所以没法回答您的问题。”
炸炸想下楼找辆车撞死算了,绕来绕去终于找到上楼时的楼梯。
脑海里突然划过伍德先生帮他提行李上楼,伍德夫人给他带的热水壶和芦荟胶,还有他们夫妇送的面包……
他顿住脚步,有些后悔地把头埋进手掌。
都做了些什么……怎么对善良的人说出那样的话,死在别人的旅店里,得给别人造成多大麻烦。
他又折回去,为他的不当言辞道歉,并且表示会尽快搬出去。
伍德先生很谅解他,但也严肃地告诉他,“华先生,生命真的是很宝贵的东西,您才二十出头,一点点挫折可以熬得过去的。”
炸炸忽然就笑了,且不说他遇到的算不算挫折,他甚至连身份都是假的……
他明明才十九岁。
伍德继续询问他自杀的理由,炸炸觉得烦闷,他的理由哪里是一两句话就能讲清的。
他也不想同别人讲。
“我没钱了,活不下去。”
……理由自己都不信,桌上摆着的那一沓是什么。
伍德没看到那沓钱,他理所当然地回应道:“没钱可以去找份工作啊。”
工作……?
伍德继续说道:“华先生,您尚且年轻,大可以去试一试找份工作,这样平时的日子也会充实而饱满的。”
炸炸闭了闭眼。
从前他只知道躺在他人身.下娱人,门都不出,何来生存技能。
也罢。
他倏地笑了笑,似是接受了伍德的建议。
“那好,我去试试。”
若这次不顺利,便也没什么能阻止他了。

绒儿再过两三节就抵达战场!炸炸坚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