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篇 高雄的樱花色往事

碧蓝航线的舰娘们,最开始有多么的意气风发,到最后的下场就有多么的凄惨与无奈,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比如长门看见蘑菇就全身止不住的抖,虽然她也不记得以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总觉得好像是有个蘑菇一样的东西给她炸了。
身逢战乱,避无可避,作为武器的舰娘们,在战争中,命比风雨中飘摇的樱花还薄,血腥的战场上,她们被迫互相厮杀。
高雄就是其中之一。
尽管现在大家都成为了一个港区里玩耍的姐妹,她自己也脱下了军装穿上了旗袍和白丝,每天沉浸在书法的乐趣中,但有时仍会在噩梦中惊醒,对于她来说,那过往真的不堪回首。
那时候的重樱,已经遭了报应,所谓天理昭昭,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当你举起屠刀的时候,自己也必将死于刀下。重樱就是个典型,被塞壬撺掇着四面开战,然后仗打得稀烂,被白鹰好顿教育。高雄作为最强的条约重巡,自然要把对抗白鹰的重担扛起来。
然后,她就被人家打断腿。
见惯了生死的高雄,在鸾的灵位旁边为她上香,因为知道以后还会用心智魔方重生,所以她们对于舰娘的死并不悲伤,只是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解析魔方指不定多少年呢。
高雄也只是自言自语,像是在和鸾唠嗑,其实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听说你对人家逸仙一见钟情,管人家叫神仙姐姐,诶你说我和逸仙脸长得一模一样就是瞳色不同,你怎么就不对我一见钟情呢,我们木shiyo家的舰娘个个都是女神,你怎么就独爱她了呢?不过也是,我们几个,就是那种妖艳贱货,人家呢,那是出淤泥而不染,高洁无瑕,诶老白毛,我听说啊,你是用的十文字切腹自杀的,看不出来你真敢对自己下狠手啊,有点我当年的气概,呵呵呵,呵呵。”
高雄脑中涌现出另一段回忆。
那时候正好是东煌内战前夕,雪风被东煌抽走,欧若拉也从皇家转会到东煌,而高雄,被皇家抽走,成为皇家海军的一员。
这本应该是一件喜事,当时皇家的舰娘们也很期待高雄的加入,但当时的皇家高层以高雄的设计不符合皇家海军的需要而给了高雄自沉的处理结果。
那天,天空阴沉沉的,令人的心情越来越沉闷,贝尔法斯特领着高雄来到了一间和风小屋里。
“高雄,很抱歉,本来以为可以让你成为皇家海军,从此不用再背负赤色中轴的骂名,可如今,真的对不起,上级给了你这种判决。”
“没事的。贝尔法斯特,本来我就应该死的,上天眷顾我,让我活到战后。可是啊,征战这么久,沾了那么多血,我这个罪人,早该伏法了。”
“我们是兵器,没有选择的权利,扣下扳机的是人类,那不是你的意愿,对吧。”
“其实我很希望我不是一条战舰,哪怕是个渔船呢,白天出港捞点鱼虾,晚上回家照顾老婆孩子,那样生活多惬意啊。我就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打仗呢。”
“人类自己估计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打,你要是能想明白,你就不是船了。”
“唉……聊天也聊够了,贝尔法斯特,他们让我什么时候自沉啊。”
“后天,下午。”
“我有几个要求,能不能满足一下,反正我一个将死之人了……”
“你说吧”
“我用我自己的方式了结,你们别补刀。”
“行。”
“我自沉的时候,你们别看我。”
“行。”
“那没啥了。”
到了诀别的日子。
高雄对着镜子,贝尔法斯特帮她做最后一次梳妆打扮,三尺青丝绾起,高耸的马尾如瀑布般垂下,高雄轻咬着一页红纸,给惨白的嘴唇染上血一样的颜色。
“怎么样?女仆长。”
“你们东方的妆容都这么喜欢红色眼影吗?”
“嗯,这样看上去会让眼皮像桃花花瓣一样。”
“确实。真的很美啊。”
化完妆后的高雄,明艳动人,正如诗经《硕人》里的形容那样: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那一双美目下,潜藏着一丝淡淡的伤感。
高雄站起来,走进了内室,跪坐在屏风后面。
她解开了上衣,慢慢的拿起陪伴自己多年的太刀,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
许久,她一手握刀把刀尖顶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另一只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高雄在正中间,身后爱宕搂着她的脖子,一脸的媚笑,摩耶和鸟海一左一右拄着刀站着,那是她们姐妹刚建造出来之后的第一张全家福。
如今,三位妹妹早已不在。
同生共死的姐妹都不在了,只余一个孤独而可怜的人。
手一挥膝一跪拿玉杯赐天下无罪
没有人喊万岁只有故人看君落泪。
“妹妹们,这会儿,你们可能早已踏上了三途川,可是你们走得太匆匆,忘了带上六文钱,大姐现在,捎给你们,大家一起渡河,来世,我们还是最亲的姐妹。”
一点,一滴,一横,一竖。
一朵巨大的红花华丽的绽放。
高雄一声不吭,犹如一条砧板上的鲤鱼,静静的等待着。
残风中,几朵樱花潇然落下。
高雄从回忆中清醒回来,想到今日只是给故友上柱香,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老伙计,今儿天不早了,我不陪你了。”
高雄起身往外走,看见自己身上的东煌的旗袍,略有无奈的说了一句:“当年,如果是东煌抽到了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