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病-后遗症》第一章：老年痴呆

起初，老校医还以为是校门口的混混进来寻仇，即便目睹了保安被他们用防爆叉活生生刺穿了下体，他也只是在安慰自己不要多管。 他们的事情，和自己无关。 可随着感染者的增多，他不得不接受眼下糟糕的现实，一场可怕的传染病正在爆发，将患者转化为残忍的暴徒。 哀嚎和狂啸随着时间的推移消散殆尽，血肉横飞的炼狱景象被医务室的大门阻隔在外，得亏沉重的铁制药柜堵住了医务室的大门，感染者们没能冲进这里。 狭窄的医务室里除了年近六十的老校医，还有慌不择路逃到这里的女学生胡思茹和另外几名男同学，和两个校外来的陌生人。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面色阴冷，一身皮衣长裤还挂着金色的裤链子，手臂上也有纹身，显然是附近的混混。 而另一人则穿着黄色的外卖员制服，头戴配有护目镜的头盔，体型微胖双目微闭，手上还戴着一副黑色的骑行手套。 对于这胡思茹和外卖员，老校医都不熟悉，倒是那个混混让他印象深刻，这家伙当年打断了一个学生的腿，放学后总能看见他和某个女学生整天勾肩搭背，还管她叫小妹。 先前的时候，那个混混还想着要杀出去救下自己的小妹，为此他还和阻止他的外卖员打了起来，差点暴露了躲在医务室里的众人。 可没成想，才一会儿的功夫，那外卖员就制服了这个混混，而且还是用裸绞活活勒晕，几分钟前才从昏迷中缓过来。 这样想着，老校医下意识地看向了那名混混，可混混也凶恶地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不得不回避实现，好在目前局势危险，他并不敢过多造次。 就这样，众人在恐惧和压抑的氛围中等待着转机，得亏外卖员带的外卖分量不少，足够让四个人吃饱喝足，暂时避免了饥饿问题。 “那个……”终于，胡思茹按耐不出沉闷的感觉，率先开口，可老校医却连忙竖起食指示意她不要出声，一旦被感染者发现，大家必然凶多吉少。 见此情形，胡思茹也只好把嘴闭上，不再发出声响，倒是外卖员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备忘录功能开始打字。 “关闭所有闹铃、把手机调成静音，用记事本交流。”输入完毕后，外卖员翻转手机，把屏幕对准了其他人。 大家心领神会，纷纷掏出各自的手机相互沟通，但这样简单的操作却让老校医犯了难，他的手机是一台用了不知多久的老智能机，别说快速打字，就连设置选项他都搞不明白。 “我来帮你设置一下吧。”好在胡思茹注意到了校医的处境，提出了替他发言的想法，这才让老校医安心了些，忍不住松了口气。 事实上，这口气更像是在叹息。 “把手机关了得了，别闹出声音害死我们。”同时，混混也打出了自己的消息，一边展示，一边盯着校医，那嫌弃的神情一目了然，仿佛在盯着垃圾桶里溢出的泔水。 “保持团结，同志们，咱们还是商量一下计划吧。”倒是外卖员轻拍了一下大腿，示意大家看向自己，混混见状也识趣地转过头来，不再对校医纠缠。 接下来的时间里，医务室再次陷入了沉寂，年轻人们奋笔疾书交流着彼此的情报和设想，只有老校医茫然地看着众人，仿佛哑巴一般。 即便胡思茹和其它同学隔三差五向他征求意见，老校医也只是摇摇头不做回答，并转头躲开混混嫌弃的眼神，三人在几次征求无果后，便不再理会他了。 毕竟，自己只是个校医而已，准时上班，刷会儿抖音快手浑水摸鱼，下班后回到冷清的家中吃点放了不知多久的梅菜扣肉，然后洗澡睡觉。 自己已经忘了这样毫无变化的日子持续了多久，只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化着，就连这三个年轻人的手机壳都不重样。 混混的黑色手机壳上虽然有些许裂纹，但贴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贴纸，其中有电子游戏的人物，也有不知道哪里来的文字语录。 胡思茹的手机壳相对简单一些，通体洁白，正面印着两只相拥在一起的小白兔，白兔上方还用水笔写着“好姐妹一辈子”的标语。 外卖员的手机壳反而是最简单的，通体的大红色外壳上随意地贴着印有猪头和飞机图案的贴纸，甚至不如锁屏壁纸上毛茸茸的龙猫来得好看。 但无论如何，它们都好过自己手中连手机壳都没有的老东西，他不理解为什么年轻人喜欢把手机装点得漂漂亮亮的，他不理解年轻人都在在想什么。 “死出来！” 先是一阵碰撞声从门外传来，聒噪的咒骂声紧随其后，一下子把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老校医瞬间从神游中清醒过来，提心吊胆地看向门外。 在场的众人虽然受惊，但都抑制住了恐惧没有出声，只有外卖员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从混混手头没收的机械甩棍，躲在门框后准备作战。 幸运的是，无事发生，刚才的声响只是某个落单感染者的试探而已，见医务室里没了动静，那名感染者便捡起了刚刚扔出的人头，另寻猎物去了。 “天快黑了，最后复盘一下计划，然后轮流休息，我站第一班岗。”确认危机暂时解除，外卖员便打出了最后的讯息，并翻出之前总结好的计划文档给众人过目。 老校医也定下心神，凑过去查看他们设下的计划，明明自己是这里的年长者，却因为平日的碌碌无为，在此时给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到头来，还是得依靠年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