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嫁 09
第九章 成奴 妖帝三日后大婚，娶的还是个凡人，这几日整个三界都在讨论这件事，无论是仙族，龙族，还是精灵族等其他种族都对嫁给妖帝的这个凡人很是好奇。 别的不说，这几日光在少阳派暗地里探查的就有好几波，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少阳派早已空无一人，那些进进出出的弟子其实是斩天和柏麟施法弄出的幻境，目的就是为了迷惑魔族。 “你看清楚了？少阳派的弟子不停的进进出出在准备婚礼？” 元朗揪着若玉的衣领问，眼神里有疑惑一闪而过。 若玉仰着头，被衣领勒的喘不过气来“是的，我还专门跟踪褚昊辰到了福满堂，他和斩荒谈笑风生，举止亲密，看样子巴不得早点嫁到妖族，斩荒对他也是深情款款，眼里完全没有在斩凌面前的愧疚，那情景不像是装出来的。” “奥？”元朗放开若玉，在天墟堂的大殿之内来回踱步“这么看来，斩凌这顶绿帽子是结结实实的戴在头上了？” “看那两人的样子，应该是没错的” “好”元朗合起折扇“那三日后就按计划行事” …… 妖界——玄晶宫 “神尊，妖帝这几天的确是在准备婚礼，他也经常跟褚昊辰在一起，看样子对天帝的赐婚很是满意。” 净渊站在紫月泉旁边，听着紫涵的汇报，好看的眉宇越皱越紧。 明明姻缘绳已经调过来了，按理说这婚事应该取消了呀？怎么看这样子，斩荒还挺乐意的？这可怎么办？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怪不得斩凌这段时间一直是闭门不出，心上人马上就要和自己的亲哥哥成亲了，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 净渊低着头，想到斩凌拿着酒壶借酒浇愁的那个画面，心突然被揪的很疼。 他捂住胸口，心里有点纳闷，怎么每次一想到斩凌，就浑身都不对劲？要说是侄子，那斩荒也是他的侄子，他怎么没这种感觉？ 斩凌，他这会不会又在拼命的灌酒吧？后天就是斩荒和那个褚昊辰大婚的日子，这孩子不会想不开吧？越想越不放心，脚步就这么迈出了玄晶宫。 等他来到九华山庄的时候，却在斩凌的房间外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柏麟。 净渊震惊的愣在原地。 柏麟怎么在这儿？他也是来看斩凌的？他怎么记得柏麟平日里对这个侄儿并不怎么亲近啊？ 这时柏麟回头看了一眼，为免他发现自己，净渊立马隐匿身形，并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在柏麟进了房间之后又悄悄的跟在后面。 此时凡间已经是深夜，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净渊想不出柏麟来这做什么？他在外面抓心挠肝的想查探里面的动静，又担心柏麟会发现，可不看他又实在是很好奇，在纠结了好一会之后，他决定还是冒险探查一下。 为了不被发现，他施法的时候很是隐蔽，还特意在幻化出的虚境外面套了好几层障目神印，没想到等他看到屋内的情景时，却发现柏麟的眼里都是趴在桌子上醉的人事不省的斩凌，压根就没察觉有人在外面偷看。 不知怎的，净渊心里有点酸酸的，柏麟平日是很警惕的，只要有可疑之处第一时间就会发现，可这会却丝毫都没有察觉。 带着一点点醋意，净渊继续查看屋里的动静，他看到柏麟把斩凌手里的酒壶放到桌子上，接着将人拦腰抱起来，往床边走去，他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屋里的柏麟并不知道在他照顾斩凌的时候，有个醋坛子正在外面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呢，此时的他心里眼里只有这个让人操心的儿子。 后天就是斩荒和昊辰的大婚，虽说是假的，但他明白，斩凌的心还是会痛，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在那天他不得不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昊辰，昊辰，对不起，对不起……”斩凌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无意识的呢喃着，眼角有泪水划过，柏麟帮他把外衣脱了，盖上被子，掏出手帕帮他擦着流出的眼泪，往日清冷的眸底满满的都是心疼。 他的手划过斩凌沉睡的眉眼，想着他的魔域之行，心疼不舍将一颗本就纠结的心撕扯的乱七八糟，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 孩子，到了那一日，你所面临的处境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艰难，元朗阴险狡诈，不是轻易就能糊弄的，你和昊辰，都必须得经过层层炼狱，大概才能度过这一关吧！ 柏麟握着斩凌的手，听着他纠结的呢喃声，心疼愧疚再一次将他紧紧的包围，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亏欠斩凌的这一辈子都难以还清。 “咔嚓！！！”屋外，是什么东西碎了一地？是净渊的心，碎的七零八落，拾都拾不起来了。 柏麟喜欢斩凌？？？？？？ 他没眼花吧？这又抱又脱衣服的，还摸脸？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柏麟好像还哭了？？？ 净渊死死的咬着牙，卷头攥的“咯吱咯吱”响，这绝不是一个叔叔对侄子的感情，斩凌是个小可怜，被修罗王下了魔种不说，还不能修炼，意中人也要跟别人成亲了，他的遭遇是很让人同情，可，可是…… 可是再同情也不至于心疼到掉眼泪吧？从柏麟照顾斩凌时眼里流露出的情愫来看，他敢肯定，这份感情绝对不单纯。 净渊的心随着一点点的猜忌掉到了无底深渊，怪不得柏麟突然跑到月老祠换掉了斩凌的姻缘线，原来，他喜欢斩凌，那…… 突然，他的眼前浮现出柏麟那条伤痕累累的胳膊，想到斩凌被下了魔种的事，会不会是他的魔种发作，然后柏麟正好过去，然后就…… 净渊踉跄着后退几步，眼睛定定的看着斩凌的房间，想着屋内的情景，心如刀割。 这万年来，柏麟一直都对他若即若离，他以为柏麟心里是有他的，只是因为锦绣和天启的事心里有顾虑，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感情，今日，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原来柏麟一直都不喜欢他，是他自作多情了，呵呵！！！ 净渊挥手关了那另他心痛的画面，看着依旧亮着灯的房间，转身离开了九华山庄。 柏麟，我懂了，原来你的心从来就不在我身上，我尊重你的选择，从此以后，不会再纠缠。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来到了七月初七，今天既是七夕节，又是斩荒和昊辰成亲的日子。 然而，本应是欢迎笑语，宾客临门的少阳派，此刻却成了人间地狱，一双双带着黑气的手疯狂肆虐，一把把冒着黑烟的大刀肆意挥舞，所过之处无不惨叫连连，尸横遍野。 这场厮杀从深夜子时一直到次日凌晨，整整一夜的哀嚎持续到早上，生生将一个偌大的修仙门派变成了尸骨成堆的人间地狱。 昊辰一袭青衣站在旭阳峰脚下，身边到处都是师兄弟的尸体，他手持长剑，满脸肃杀。 整整一夜的厮杀将他清冷的脸庞也染上了层层杀意，身上，衣摆处到处都是血，更别说他手中那已经被彻底染红的长剑了。 虽然，这一切都是天帝和柏麟帝君制造出来的假象，但少阳弟子虽假，魔族士兵却是真的，他们的嗜虐成性也依旧感染到了他，他和褚磊还有师父恒阳带着留守在门派里的几个长老奋力厮杀，到最后，几个长老也都因体力不支而倒在了血泊中。 他胸中燃着一把怒火，握着剑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斩凌，我快支撑不住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来？ 就在昊辰濒临绝望的时候，眼前突然黑雾缭绕，斩凌带着一群黑压压的魔族士兵出现在它面前。 昊辰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长剑，视线锁定在斩凌冷酷的面容上，整整一夜的厮杀，终于等到这最关键的时刻，虽然元朗不在，但这几万的魔族士兵也都不是瞎的。 戏已开场，除非演完，否则断没有早早退场的道理，而他此刻的角色便是一个背叛感情，三心二意之人，他必须要把对斩凌的感情从愧疚到恨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而斩凌对他也不能有丝毫的心软，必须要做到绝对的狠。 不然，势必会让魔族看出破绽，元朗虽然不在，但暗中肯定留了眼睛，他和斩凌的一举一动定难逃他的监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和斩凌不但不能出错，还必须要假戏真做。 “怎么？杀了一夜人也变得呆了？还是，看着眼前这一具具熟悉的尸体，刺激太大，心痛的傻了？” 在昊辰暗自思量的功夫，斩凌已经率先演起了戏，只是，他虽然嘴上说着狠绝的话，眼里却还是划过一丝不忍。 今天，他必须要对昊辰非常残忍，才能取得元朗的信任，可是，看着那张染血的清冷面容，想着他们过往的点点滴滴，要他冷血绝情，他真的做不到。 这几日，他日日纠结，夜夜借酒浇愁，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昊辰……，我到底，还是把你卷进来了！ “斩凌？是你？你投靠了魔族？这，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昊辰手执长剑走到斩凌面前，布满血丝的双眼有些一丝不敢置信。 斩凌的不忍他看的出来，他心疼他，不想伤害他，可眼下棋局已开，元朗在暗地里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和斩凌稍有差错，必定是满盘皆输。 所以，他必须逼着斩凌下这个狠心。 “你说！！！是不是你？” 昊辰瞪着通红的眼睛，揪着斩凌的衣领大吼出声。 斩凌明白昊辰的意思，他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周围的魔族士兵，他们的眼睛齐刷刷的全在他和昊辰身上，这个时候，他就是再不忍心，戏也得演下去。 他抓住昊辰揪着衣领的那只手，冷笑一声“是我又怎样？在你背叛我们的感情，决定嫁给斩荒的那一天起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褚昊辰”他指着满地的尸体咬牙切齿的说“是你，是你害的他们丧命，若不是你背叛了我，他们不会死！！！” “是，我是接了赐婚的御旨，可婚是你大哥赐的，我只是个小小的凡人，你要我怎么办？我没法拒婚。” 面对斩凌的指责，昊辰也不甘示弱。 “没法拒婚，我理解，可是事后对着斩荒谈笑风生该怎么解释？你与他亲密牵手，一起逛街又该如何说？褚昊辰，你别把我当傻子！” “我……” “怎么？说呀？无话可说了吧？你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斩凌说完，闭着眼睛咬了咬牙，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昊辰脸上。 打完以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麻了，整个手臂都轻微的发着颤。 他打了昊辰？？？ 三年的相处，他从未动过他一个手指头，可如今，他却重重的甩了他一记耳光。 他出生名门，从小到大，应该从未挨过打吧？可是今天他却打了他，还打的那么重，他的嘴角出了血，一定很疼吧？ 不该呀！他不该把他牵扯进来，这只是一记耳光就让他的心疼的快要碎了，他后面那岂不是…… 这一刻，斩凌再一次打起了退堂鼓，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和昊辰都已深陷局中无法自拔了。 昊辰的嘴角淌着血，这一记耳光打的他有点发蒙，脑袋里嗡嗡直响。 他知道戏演到这，这个耳光是必须要挨的，所以，他不怪斩凌，不但不怪，还在抬头的瞬间用眼神告诉他不要犹豫，继续演下去。 斩凌看懂了昊辰的意思，一边在心里拼命的说服自己，一边狠狠的掐住了昊辰的脖子，说出的话每一句都透着彻骨的恨： “褚昊辰，在你满心欢喜的想要和斩荒喜结连理的时候，没想到我会带着魔族屠尽你少阳满门吧？” “是没想到”昊辰艰难的呼吸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满脸嗜血的斩凌，咬牙切齿的怒骂出声“我没想到你这么丧心病狂，狼心狗肺，因为个人恩怨竟然甘心与魔族为伍，在今天之前，我还为背弃你的感情而心怀愧疚，可现在，我对你有的除了恨还是恨，你屠尽我少阳满门，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斩凌仰天大笑“在我决定血洗少阳派的时候就知道你会恨我，恨就恨吧，我不在乎。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没把你全家都杀了，你爹还活着” 说完，对着后面一招手“把人带上来。” “昊辰……”褚磊满身是血的被几个魔族士兵带到了昊辰面前，在看到昊辰嘴角的血迹时，扭头怒视着斩凌“有什么你冲着我来，放了昊辰。” “爹，别求他，与其苟且偷生，我宁愿一死。” 昊辰将手中的剑扔到地上，看着斩凌闭上了眼睛“是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放了我爹！” 斩凌咬牙，掐着脖子的手又加重几分“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知道你敢，今天的祸事是因我一人而起，你杀了我，把剩下的人放了。” 凌儿，我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你的身不由己，也懂得你所有的无奈，这虚假的灭门惨案是你蓄谋已久，也是你将过去的自己彻底埋葬而添的一把土。 凌儿，从我把心交给你的那一刻我就发誓，今生今世，无论发生什么事，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懂你信你，还会助你一臂之力，本来我想活着陪你共坠魔域，但若我的死能让你彻底获得元朗的信任，那么，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从昊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凌儿的心就在滴血了，他知道昊辰的意思，他要用自己的死给他做一张通往魔域的通行证。 昊辰，你这是在用刀剜我的心，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 “哈哈哈，死了多没意思！”就在斩凌万分纠结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元朗的声音“斩凌啊，我告诉你，要想让一个人痛苦，不是让他死，而是要让他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这四个字让斩凌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元朗接下来给他出的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杀他，与其纠结倒不如把他留在你身边” 斩凌松开昊辰的脖子，扭头看着元朗，眼里满是疑惑“你让我留下他？” “对啊？”元朗在昊辰身上瞥了一眼，打开折扇边扇边说“他不是不想嫁给你嘛？那就让他在你身边做一个彻彻底底的玩物，你们逍遥宗不是每到月圆之夜就会经脉逆转，气血上涌吗？依我看与其吃丹药压制，不会用你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发泄来的实际。” 元朗说着合起折扇挑起了昊辰的下巴“啧啧啧，长得真好看啊，你说，这么一个大美人要是把他彻底废了，让他以后活着的唯一用途就是躺在床上满足你的需求，不比让他死了强？” 元朗的话让昊辰和斩凌的脸色都变得惨白如纸。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就算是屠了少阳满门，他也还是不信任斩凌。 这个狡猾的狐狸，斩凌心里暗骂，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拨开元朗的扇子“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废了他的修为，断了他的灵脉，最后……”元朗的眼睛盯着昊辰苍白的面容，一字一句像淬了毒“挖出他的灵根” “你说什么？” 斩凌紧咬着压根，狠狠的瞪着元朗，拳头死死的攥着，胸腔内翻滚着无法熄灭的滔天怒火。 元朗嘿嘿笑了几声，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不是说要他和斩荒都付出代价吗？主意我给你出了，只要你彻彻底底的把褚昊辰给废了，再要了他的人，你看斩荒会不会气疯？” “你……” “怎么？难不成你对他还有情？下不了手？那这魔界你还是不要进了，乖乖的回去当你的废物去吧！” 元朗冷笑一声，走到一边，斜眼看着斩凌“要想成大事，就必须得狠得下心，要么你就杀了他，要么就按我说的废了他，就这两样你选一个，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斩凌明白，他必须得二选一了，可无论是杀还是废，都是在剜他的心，他都下不了手。 他转眸看着昊辰，眼里有着深深的愧疚，对不起，我不该将你拉进这无底深渊来！对不起！
斩凌再一次心软了，他还是太过单纯，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也把元朗想的太善良了，他以为对着昊辰放狠话，虚张声势的打一个耳光就能瞒过元朗，他太天真了，元朗还是不信他，眼下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他对昊辰如此残忍吗？ “呵呵呵”这时，一直没出声的昊辰突然在旁边冷笑出声，接着朝斩凌走了过来“斩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斩荒吗？” 斩凌“……” 昊辰抬起头，眼里透着鄙夷“因为你从来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还没有修为，我们认识三年，你让我一个凡人保护过多少回你数过吗？” “你和斩荒虽是一母同胞，可他做事比你沉稳，比你有魄力，所以，其实，我喜欢的是他，不是你！” 他凑到斩凌耳边，冷笑着说“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斩凌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昊辰，无声的询问：你要做什么？你疯了？ 昊辰没有理会斩凌的询问，别开眼继续说着诛心之言“可笑你居然真的对我动情了？还下不了手？我告诉你斩凌，在你屠尽我满门的时候我就不想活了，士可杀不可辱，与其被你们羞辱，我宁愿一死。” 说完，挥掌对着自己的胸口用力拍了下去。 “昊辰……” 一旁被押着的褚磊担心的惊叫出声，斩凌的心也吓得快停止跳动了，在昊辰即将拍下去的前一刻挥手将他打到一边，接着上前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拎起来，咬牙切齿的说“想死，我偏不让你如意！！！” 那就废了我！！！昊辰无声的对斩凌传递着他想要表达的话。 [元朗在那看着，你犹豫的时间越久他的疑心就越重。 快动手，废了我的灵根！！！] 斩凌的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手也在哆嗦，他知道，昊辰在用自己的死逼他做决定。 他也明白，如果必须要二选一的话，他只能选择废了昊辰，至少他能活下来，可是，要他亲自动手伤害自己最爱的人，他下不了手。 但，如果他迟迟不做决断，元朗就会怀疑，叔父和大哥想了万年的计划就会彻底泡汤，斩荒体内的魔种马上就要觉醒，等他彻底成魔的那一天，整个三界都将是一场大灾难。 斩凌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做出了决定，抬起另一只手，掌心汇聚团团黑雾，闭上眼，咬着牙对着昊辰的胸口重重的拍了下去。 “唔……” 昊辰痛苦的皱着眉，抬头的瞬间对上了斩凌含泪的双眸，他忍着灵根处传来的剧痛轻轻的摇了摇头，告诉他自己没事，让他继续。 “啊啊啊啊，啊啊” 斩凌猛的嘶吼出声，下一秒掌心猛的对准昊辰的胸口抓了下去。
“唔……” 昊辰死死的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因为他明白，他的惨叫声会让斩凌更加的痛苦。 所以，他就是疼死也不能叫出声来，可最后，等灵根被掏出身体的那一刻，他还是不受控制的惨叫出声。
“啊……” “昊辰……斩凌，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看着昊辰的惨相，褚磊忍不住怒骂出声，他知道斩凌有个天大的计划，也知道昊辰要配合他，可是，却没想到代价会如此的惨痛。 自己的亲生儿子被这般残忍的对待，就算知道斩凌是身不由己，此刻，在这个老父亲心里也充满了怨气。 残忍的刑法还在继续，昊辰疼的身体不停的抽搐，惨叫声更是响彻云霄，而一旁的元朗却在悠闲的扇着扇子，嘴角噙着一抹恶毒的微笑。 斩凌的泪已然模糊了双眼，眼前是昊辰因疼痛而不停摆动的身体，耳边是那令他痛彻心扉的惨叫声。 他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刽子手，或是已经入了魔，要不然，他不会狠心掏了昊辰的灵根，把他变成一个永远都不能修炼的废人。 残忍的刑法终于结束了，昊辰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斩凌的心也疼的碎成了一片一片。 他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地上那凄惨的人儿，脑子里嗡嗡作响，只知道自己如行尸走肉般说了一句“好了，他已经是废人了！”
“哈哈哈！！！很好，做的不错！”元朗满意的走到斩凌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要成大事者就不能心慈手软，对如此三心二意之人只能玩，不能动真情，我知道你对他还做不到完全忘情” 元朗说着走到昊辰身边，用脚踢着他的脸颊，鄙夷的说道“反正他也已经废了，我可以让你留他在身边，不过，他的身份必须得变一变。” 说完，不等斩凌反应过来，低头抓住昊辰的右手臂，手指并拢施起了法。 昊辰睁开眼睛，无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很快就再次昏死了过去。 斩凌拦在元朗面前，心疼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昊辰“你做什么？” “好了，你自己看吧！” 元朗说着直起腰走到一边，斩凌蹲下，卷起昊辰的袖子，只见上面清楚的刻着他的名字“斩凌” “你什么意思？”斩凌再也忍无可忍，从地上站起来，怒视着元朗。 元朗耸了耸肩膀“我在帮你啊？你不是又恨他又对他放不下吗？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与他缔结主奴契约，从此以后，他就只属于你一人了。” 主奴契约？？？ 这个契约他听说过，一旦缔结，被刻字的那一个将永远没有自我，永生永世被名字的主人所支配。 斩凌低头看着昊辰手臂上血淋淋的两个字，恨不得杀了自己，可是，走到这一步，他已经回不了头了，昊辰，也别无选择，只能做他的奴了。 他再次蹲在地上，用魔力逼出一滴血滴在昊辰刻着字的手臂上，只见刻字的地方黑气缭绕，有隐隐的红光围着字的笔画绕了一圈，片刻之后渐渐散去，而昊辰的手腕和脚腕处也多了一条隐形的锁链，这条锁链代表着他今后将永远都没有自由可言。 斩凌将昊辰从地上抱起来，对身后的元朗说“仙界很快就会发现少阳被灭门，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元朗指着流着泪怒瞪着他们的褚磊问 “那他，你打算怎么处置？” “褚昊辰已经彻底被废了，褚磊对我们构不成威胁，留着他给仙族和斩荒报信吧！” 说完，不等元朗开口，手一挥，带着昊辰离开了少阳派。 元朗瞥了眼身后的魔族士兵“我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