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箱子》第二卷 第七十八章：末班车

第七十八章：末班车
长颈鹿知道，她和墨菲离开以后，也许再也不回回到三藩市了。反正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她也不会和灰狼见面的。她没有什么可以帮到灰狼的，灰狼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助她的。长颈鹿知道灰狼有她自己新的团队，需要去完成更加艰巨的任务，而她自己已经在这段时间的生活中慢慢变得自立而又坚强起来了，现在她自己也有一桩任务要去做。
第二天墨菲感觉稍微好了一些，他勉强可以下床了，于是长颈鹿干脆把他带回了家里。
“去想办法把废品卖掉，我们必须要筹集一些路费。”墨菲是这样打算的，他觉得满院子的废铜烂铁也应该可以换一点儿钱。但是他不适合亲自出马了，于是这个重任便落到了长颈鹿身上。
在废品收购站里，那个支配收购站的肥胖中年人坐在电扇下面，用脏兮兮的手翻动着收据。他看也不看长颈鹿一眼：“一个流浪老头能有什么东西，还要我亲自开车去拿？”
“可是废品实在太多了，我们搬不过来，至少一天内。”长颈鹿带着恳求的语气，趴在那家伙的桌子前面说道：“墨菲已经快不行了，我们需要立即筹集到路费。”
“呵呵，那么一点破玩意还不值得我的汽油钱呢，哈哈！”
长颈鹿吃了一个闭门羹，灰溜溜地回到了破木屋，把刚才的遭遇和墨菲说了一遍。墨菲只是躺在床垫上，摇着头：“那个混球从来没有尊重过我，特别是我快要死去了，那种蛀虫是不会关心一个流浪汉的死活的。”
“但是我关心，一定还有其他人会关心的！”突然，长颈鹿想到，她可以去找一个会在乎的人，那个家伙虽然很难说是什么好人，但是未必不会给她一点点帮助。
长颈鹿跑到了红枫街诊所，墨菲在当天早上就出院了，但还有一个人躺在里面，是黑虎帮老大，VAN样。长颈鹿没来得及敲门便闯进了他的病房。VAN样的腿在监狱逃亡的时候因为爆炸受伤严重，正打着石膏，而他的身上，脸上也有好几个烧伤。当长颈鹿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看电视录像，长颈鹿也瞟了一眼电视，里面是《热带惊雷》，她在录像店里面见过着电影光碟，当然她没有钱买，而且她也没有播放机可以放这东西。
“我知道你一定是来要钱的，我已经听冯说过你们的事情了。”
“哎，你知道了？”长颈鹿还没开口，对方已经察觉了她的心思：“这个时候来要钱很不好意思，但是我不会要太多的，只要路费就可以了，去 ME州的。”
“拿去，我昨天就准备好了的！”VAN样从他的枕头底下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长颈鹿，长颈鹿接过信封，感觉里面有点儿分量：
“啊，我们也许不需要这么多的。”
“哎呀，我说拿着你就拿着吧，”VAN样有点不耐烦了：“黑虎帮再穷再落魄，难道一个帮派老大连两千块钱也拿不出来了？那太不像话了，你要是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了！”
“我以后可能不会回来了。”长颈鹿收下了他的装着两千美元的信封：“也许我会在ME州待下去。”
“我已经料到了，要不然我给你这么多钱干什么？也好让你和墨菲在路上过得舒服一些。”VAN样不再说话了，继续看着电影录像，长颈鹿慢慢退出了房间：“再见了，我不会忘记你的哦！”
们被长颈鹿关上了，VAN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电影，过了好久，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烦人的小兽娘终于是走了，但总觉得以后的红枫街会少些什么。”
墨菲把钱数了数，的确是两千元整，这个老流浪汉这辈子都没有同时得到过这么多钱，不过他还是把钱悉数塞回信封：“现在我们有钱了，但是也不能浪费，这次旅行留下的钱，就当做我给你的遗产吧！”
“别说的这么丧气，到了ME州我会用这些钱给你找一个疗养院好让你住的舒服些的，然后我会天天陪着你的啦！”
“说得也是，不要这么丧气，那我们就要为这场旅行作一些准备吧！”
墨菲和长颈鹿开始整理他们的衣服，墨菲的衣服大多数都很破破烂烂了，打满了补丁。穿在里面的衣服看不出来，但是外套就有点难看了。长颈鹿有几件廉价的运动服，还有她从加帕里公园开始就穿着的衣服，这种兽娘的由砂之星构成的衣服在破损以后也会慢慢自我修复，但是也脏的不得了。最后，他们决定去买几件稍微新一点的衣服。
长颈鹿和墨菲便出发去了街上，长颈鹿还从诊所里借来了轮椅，她推着墨菲走过了好几条大街，然后便进入了一家廉价批发商店。在商店里，一件件做工普通的夹克外套和裤子被堆在一起，售货员在一旁自顾自玩着手机，让他们自去试穿衣服。
墨菲慢悠悠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和长颈鹿一起在衣服堆里拿了一些衣物，然后各自走进了相邻的更衣室里。
过了一会儿，他们走出更衣室，墨菲穿了一件灰色地方大外套，上面有许多带着拉链的大口袋，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滑雪线帽，穿着一条蓝色地方牛仔裤。长颈鹿则穿着一件橘黄色的迷彩冲锋衣，里面还是她自己的衣服。
“天气已经这么冷了吗？”墨菲对长颈鹿的冲锋衣有点疑问，不过他转念一想，快要秋天了，ME州在北方，冷的比南方的三藩市要早得多，而他的大外套也挺保暖的。
“二位一看就知道要去北面，一共是八十五美元！”店员看了一下衣服上的吊牌，然后算好了价格。墨菲把一张一百元的钞票支付给他，看着店员在手忙脚乱的找零头，墨菲有些得意的对长颈鹿说道：“今天也让我体验一下有钱人的生活了，当然该节约的时候还是要节俭！”
然后他们便回到了大街上，长颈鹿推着墨菲又走到了一家杂货铺前面，对他说道：在这里等我一下行吗？我进去买一点点礼物，留给这里的伙伴们，顺便再给路程上买一些生活用品。
过了一会儿，她带着两袋子袋子东西出来了：“一共花了27美元。”
最后他们在一家餐厅前面停下了，长颈鹿抬头看去，之间上面写着：“熊猫连锁餐饮”
“你饿了吗？”墨菲也闻到了餐厅里飘出的饭菜香味，他也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在餐厅里面体面地吃上一餐了。要是在往常的话，他就算在餐厅前面多呆一会儿，便有服务员想要赶他走，也许还会给他几美分硬币打发他。
“已经快要到晚饭时间了，我们花一些小钱吃一顿应该不错吧？”长颈鹿也十分想要进去吃一顿了。
“那好吧，今天我们就敞开肚子吃一顿！”墨菲摸出了一百美元：“反正我都已经是快入土的人了！”
于是长颈鹿便推着他走进了这家中餐厅，由于他们穿着新衣服的缘故，服务员并没有驱赶他们，相反的，那个服务生还帮助墨菲坐到了餐桌前，他们坐在靠近窗户的一张桌子上，服务员送来了菜单，菜单封面上还印着一只熊猫兽娘，这是熊猫连锁餐厅的最新吉祥物。
“都是没有吃过的东西呢，这些我该怎么点呢？”长颈鹿对着这份花花绿绿的菜单有点犯难了。但是好在这家餐馆不是那种高档餐厅，里面的菜品一般也就5到6美元一份。
“你看着图片点好了，我也从来没来过中餐馆。”
磨磨蹭蹭折腾了好一阵子以后，长颈鹿和墨菲终于把菜点完了，服务员依次端上了油爆大虾，水煮牛肉，手撕包心菜，锅贴，小笼包，西红柿炒鸡蛋，酱粉条，剁椒鱼头，还有两份米饭。墨菲和长颈鹿当然不会用筷子，他们拿起勺子便迫不及待地开饭了。
时钟摇摆到晚上六点半的时候，满满一桌子菜都被他们俩给消灭干净了。
“真是畅快啊，这比救济站给的面包和午餐罐头美味多了！”墨菲用牙签剔着牙，还打了几个饱嗝：“这些东西都很不错，特别是那个鱼头，如果我还有胃口的话，真想每个点一次。”
“我觉得还是酱粉条更加好吃一点，就是有点滑溜溜的，用勺子很难把它们弄进碗里。”长颈鹿心满意足地用纸巾擦着嘴角沾着的酱汁。这时服务员过来结账了：“一共是47美元。”
墨菲把整钞递给他，那个服务员却有点为难地说：“有没有支付宝呢？已经几乎没有人在这里付现金了。”
“说得好啊小伙子，可我们像是有手机的人吗？”
“哦，我去柜台帮你们把钱找开。”那个服务员马上跑开了，墨菲不以为然地说道：“现在的商家越来越懒惰了，还从外国引进移动支付，就是自己懒得找钱嘛。”
回到那个破败的家以后，长颈鹿便拿出一些东西：“这些是留给这边朋友的礼物。”
“好的，你去把它们送出去吧，我把明天要用的行李准备一下。”长颈鹿出去以后。墨菲便从阁楼里取出不知多少年没有用过的行李箱。他打开箱子，里面全是灰尘，还有一份泛黄的报纸：“卡斯楚政府无视外交危机遣送新一批难民进入合众国，最近一批难民已经抵达罪城。”而在报纸上还放着一块早已损坏的手表。
墨菲没有丢掉报纸，而是将上面的灰尘抖落，然后小心翼翼地叠好再铺回行李箱里，然后他把那些少得可怜的东西，他和长颈鹿的几件衣服，毛巾和牙刷放了进去，然后又将今天买到的一些小零食也打包好放进去。最后他拿起那一块锈迹斑斑的手表，耳边似乎有人在对他说：“钱伯斯还是决定把他最后的东西交给你，他童年和青年时的朋友，知道这块表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清楚，但是，应该很重要吧。”
“这是他父亲留下的表，当初他在南方海域和扶桑军队血战时就靠这东西保佑着他，他老爸死后这成了钱伯斯的东西，但是他被泽国游击队抓住了，他就把这块表吞了下去，免得被抢走，结果那些游击队看见了，就刨开了他的胃，你是他最后提到的人。”
“抱歉老伙计，我一直把你置之高阁，只是我不想回忆起那些事情。”然后墨菲把它戴在了手腕上。
……
列车缓缓地启动了，随着列车不断加速，三藩市在背后一点点地远去。长颈鹿把脸贴在窗户玻璃上，盯着这座城市，直到它被茂密的森林挡住看不见。然后她才老实的坐在座位上，过了一会儿，她注意到墨菲戴着一块她没有见过的手表。
“这块表好旧的样子。”
“这后面有一些故事，但是我有点累了，下次再说吧。”
墨菲慢慢的调低了座位靠背，把头顶上的线帽拉下来挡住眼睛，很快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