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箱子》第二卷 第七十七章：归途

第七十七章：归途
那是三天之前，网纹长颈鹿和灰狼的那几个新队员们将灰狼带回黑虎帮的领地以后就突然发生的事情。长颈鹿看灰狼已经在打印厂安顿好之后，便想着可以回家休息一下了。
当她走到那个破屋子门口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只见墨菲的手推车倒在门口，里面捡来的瓶瓶罐罐被倒了一地。这时候，长颈鹿看到有个人倒在屋子里，她没有多想，便立即跑进去，在经过走廊的时候长颈鹿还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玻璃瓶，一下子便滑倒了。她马上变爬了起来跑进屋里去，那个仰面倒在地上的果然是墨菲。
“振作点，老家伙！”长颈鹿马上托住他的肩膀把他抬起来，把他拖到床垫上，这个老流浪汉其实并不瘦弱，长颈鹿还费了一点力气。然后她马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发现他的脉搏还是在跳动的，但是很微弱了。现在墨菲并没有死掉，但是他已经陷入了昏迷，死神随时有可能会夺走他的这条贫穷的生命。
“得把他送到诊所里去！”长颈鹿跑到门口扶起那辆手推车，但是她很快就发现她不能一个人把他放到手推车上面去。长颈鹿跑出门外，她明白得找人帮忙。她再次朝着打印厂跑过去，然后向着她看到的第一个人救助。
马卡洛夫刚走到门口想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舒舒服服地抽一支烟，他刚刚把烟点着，却看到长颈鹿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向他招手。
“是今天看到过的那个长颈鹿兽娘，她要干什么呢？”还没有等马卡洛夫多想些什么，长颈鹿已经冲了过来，拉着他的手臂便要走。马卡洛夫马上把烟地上踩灭了，刚才烟头差点烫在长颈鹿身上：“等等，等等小家伙，到底是除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于是马卡洛夫马上跟着她跑回了那间破败的房子，一进屋子，他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他是谁？”
“这是我在人类世界的家人！”长颈鹿马上急切的回答道，她已经快要被急哭了：“他快要不行了，可是我没办法把他弄去诊所啊！”
最后还是马卡洛夫和长颈鹿各自抬着墨菲，长颈鹿抬着脚，马卡洛夫抬着他的肩膀，把他放到了手推车上，墨菲的手脚和脑袋都伸到了外面，事实上几乎只有他一个屁股坐在车里。
“这附近哪里有诊所？”马卡洛夫把车子推出了院落，长颈鹿想了想，马上说道：“红枫街诊所在这条街北面，离这里最快走十分钟路程!"
于是长颈鹿在前面带路，马卡洛夫推着车紧跟着，他也不敢走太快，要不然会把墨菲给颠下去，有几次他差点没有跟上长颈鹿。他们风风火火地来到了简陋的红枫街诊所门口。长颈鹿马上跑到走廊前使劲地按着门铃。冯满脸泡沫地手里拿着一把剃刀，给他们开了门：
“咋了咋了，我在剃胡子呢。”
“墨菲好像快不行了！”长颈鹿朝他喊道：“快想办法救救他啊！”
“成，你别着急，我马上准备！”冯马上用毛巾擦掉了脸上的泡沫，和马卡洛夫一起把墨菲抬下车，抬到诊房里，然后他对长颈鹿说道：“我马上回想办法的，你和你的朋友现在外面等一下，记住不要打扰我！”
冯关上了门，长颈鹿和马卡洛夫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长颈鹿的情绪还是十分不稳定，她捂着脸蜷缩在沙发上，轻轻地啜泣着。
“我敢肯定那个老年人回没事情的，我敢肯定这里一定可以治好他的。”马卡洛夫环顾着这个小诊所陈旧的设施，却发现自己的话有点搞笑，心想他一个差点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绝世反派正在笨拙的安慰一个玻璃心的兽娘少女，也未免画风惊奇。见长颈鹿还是没有变得好受一些，马卡洛夫只好自己转移话题，他从桌子上拿起一本杂志来翻了翻：“果然是重视健康的医院，这些全是医疗杂志呢。”
长颈鹿还是一言不发，马卡洛夫觉得有点没趣，干脆放弃了，心想还是尴尬的和她坐一会儿完事好了。过了一会儿，长颈鹿慢慢的抬起头来，她似乎已经平静了一点儿：
“抱歉，我刚才有点太伤心了，比较在我来到人类世界这么长的时间里，墨菲先生就像是我自己的家人一样！”
“那么可以说一说你的故事吗？”马卡洛夫其实对她的经历是无所谓的，但是觉得还是找一点话茬来，这样会让长颈鹿也稍微好受一点点。
“哎，你，要听吗？”长颈鹿果然还是想要倾诉的，她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一点期待。
“嗯，是的，和我说一说吧，我要听。”
于是在接下去的一个多小时里面，长颈鹿把她从加帕里公园迁移到人类城市第一天开始的故事，到最近几天的事情都给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从她被骗光了自己的钱，被一群大学生收留，朋友死于爆炸，丢掉工作，遇到墨菲和他一起流浪，听长颈鹿讲墨菲讲他的故事，讲他从ME州孤儿院开始，到藏在火车货运车厢里在合众国在各个州之间流浪，在晚年在三藩市的红枫街安定下来。
长颈鹿花了很长时间，终于这个长长的故事讲完了。其实她一共讲了两个故事，一个是她自己的，还有一个是墨菲的。当然墨菲还有许多事情是没有和长颈鹿说的，所以他的故事也并不完整。马卡洛夫一直装作在认真听的样子，其实他有好几次差点无聊的要睡着。也许他认为这个兽娘少女还有一个流浪汉的故事比起他这种军事扩张主义者来说的确是太平平淡淡了。这时候，冯推开门对他们说道：
“墨菲已经醒过来了。”
“那么他没事了吗？”原本还忧心忡忡的长颈鹿变得喜出望外起来，但是她很快发现冯的脸色不是很好，于是她开始意识到还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墨菲已经太老了，他又一次中风，而且长年累月的流浪使得他的身体病的非常厉害，所以最好的估计是，他不会活过两个月了。”
长颈鹿在沙发上呆坐了一阵子，冯继续说道：“去市中心的大型医疗机构，他也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但是他不可能完全好起来了，而且医疗费用一定不是拾荒者可以接受的。”
“没有办法啊，人......总有要老去的一天的。”马卡洛夫也马上说道。
长颈鹿推开病房门跑进去，墨菲已经醒过来了，但是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呆滞了，嘴角也歪着。长颈鹿来到他的床前，呼唤着他的名字。墨菲起初没有什么反应，等过了一会儿，才突然恍然大悟一般，断断续续地说道：
“长，长颈鹿，我还没有忘记你，别担心我！”
“没事的，墨菲。”长颈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帮他擦掉嘴角淌出的口水：“你是我在这里的家人，你不会有事的，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
“不不，不用骗我了。”墨菲继续说着，突然他咧开嘴笑起来：“总是有这一天的，我不知道冯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可以感觉到我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我很快，很快就要回到上帝身边去了。”
长颈鹿不再说些什么，只是握住她的手，然后将他的粗糙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在她脸颊上淌过的几滴泪水浸润着这只干枯开裂的手，过了好久，她才慢慢的说道：“虽然我们这些兽娘是一些砂之星变来的，我们也没有家人，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
“没有关系，我不是当了你这么久的爷爷吗？虽然我没有和你说，但是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啊”墨菲继续虚弱地说着，他望着眼前的天花板，似乎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的嘴唇颤抖着，说道：“我觉得我应该还有几天时间，我想回到我最初的地方去。”
“是ME州吗？我会和你一起回家的，爷爷。”长颈鹿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