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淮海战场使用了毒气弹?造成了多大危害?黄维拒不承认,三个被俘少将揭开了真相

在电视剧《特赦1959》中,我们看到这样一个场景:在淮海战场上被敌人用凝固汽油弹烧伤的解放军战士,看着被押解过来的第十二兵团中将司令黄维,大家的眼睛里也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面对战士们的怒火,黄维木着脸开口:“是我下令用火攻掩护突围的,这在军事上没有任何问题,我会承担所有的军事责任!”
黄维说自己用火攻掩护突围在战场上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最大的问题他没说:除了用凝固汽油弹和火焰喷射器,他还使用了代号“甲种弹”和“乙种弹”的毒瓦斯,这种武器违反国际公约,也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在自己的国土上,对自己的同胞使用过,老蒋和黄维这种做法,可谓空前绝后,丧心病狂。

不知道为什么,电视剧只提到了燃烧弹而没提毒气弹,黄维被俘后在回忆文章《第十二兵团被歼纪要》中也是避重就轻:“催泪性瓦斯投掷弹和催泪性迫击炮弹,共二三十箱,据说每箱十二颗,可能悉数分配给第十八军了。当时是分配给各部自行掌握,其使用情形不明。”
黄维避重就轻的一句话,就把在内战中使用毒气弹这种违反国际公约的罪行,甩给了其部下、第十八军少将军长杨伯涛,不肯自己背锅的杨伯涛,就写了《第十八军从进攻到被歼》一文回击,表示自己的行动都是奉司令官黄维和副司令官胡琏之命。
在淮海战役被俘的第十二兵团第十军少将军战覃道善和侥幸逃脱的少将战地视察官李以劻(1949年8月在福州投诚,1960年特赦),也分别写了《第十军由进攻到被围就歼》和《淮海战役国民党军被歼概述·黄维兵团被围与第六、第八兵团前往解围概要》,这三个被俘少将的回忆文章,揭开了蒋军在淮海战场使用毒气弹的真相。
据黄维回忆,他在1948年12月10前打电报给老蒋,请求派空军用凝固汽油弹大规模轰炸,在规定的时间和区域造成火海,以掩护十二兵团兵团残部突围。
老蒋在批准黄维请求的同时,还空投下了大量装有毒气弹的箱子和三百多份使用说明,其中详细说明了甲弹(糜烂性毒瓦斯炸弹)和乙弹(窒息性毒瓦斯炸弹)的性能,以及使用防护和注意事项,并规定了空地日夜各种联络和地上各种标示办法。

黄维收到毒气弹后,就召开第十二第兵团部秘密会议,拟订了在空军大规模使用毒气弹轰炸掩护下的突围计划。黄维自己也承认:“当时因为这是违背国际公法来屠杀同胞的罪恶计划,没有予以公开,在兵团部只有我、胡琏、正副参谋长和第三处处长以及各军军长知道。”
黄维接下来替自己辩解:“至于由各部队准备的事项,则只是规定其做某项准备而已。连说明的油印品,均悉数由我亲自保管,准备开始行动之前,临时发给各部队,在突围时,连同其他机密文件都由我亲自焚毁了。”
黄维的态度是一推六二五,揣着明白装糊涂,除了前面寥寥几句话之外,再也不提他在企图突围时有没有使用毒气弹。
到了12月13、14日,解放军已经攻占了双堆集东侧大土堆制高点阵地和双堆集北端野堡阵地,黄维被压缩到双堆集及其邻近几个村的弹丸之地。
此时两军搅在一起,黄维再也难以接收空投补给,就于15日再给老蒋和空军副总司令王叔铭打电报和电话,催促空中支援(实际是想让空军投掷毒气弹),结果飞到双堆集上空的王叔铭拒绝投弹:“不能照计划实施。”
黄维气急败坏:“你不能照计划实施,我只好自己断然处置了。”

黄维的“断然处置”是什么,读者诸君自然心中有数。
摔了电话的黄维招来第十军军长覃道善和第十八军军长杨伯涛,当面决定目标,分别突围。
所谓“分别突围”,就是四处乱跑,结果是四个军十个师十几万人的第十二兵团,除少数漏网者外,悉数被歼,师长以上干部除副司令官胡琏、副军长谷炳奎、师长尹俊、王靖之、张用斌等逃跑之外,黄维和军长吴绍周、覃道善、杨伯涛,副军长王岳,师长王元直、尹钟岳、夏建、潘琦等人全被生擒,没有一个肯用用“凯申牌短剑”抹脖子。
黄维被擒后,还是十分顽固,所以直到1975年才最后一批被特赦,他在淮海战场上使用毒气弹的事情,也很少有人提起了——从将军级战犯的回忆录来看,黄维只是个“书呆子(邱行湘给他取的绰号)”,而不是一个硬骨头,他被俘的时候,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就更别提自刎了。
“徐州剿总”前进指挥部第三处第一科上校科长张干樵在《关于蒋军使用毒气弹的情况》一文中证实,在黄维兵团被全歼后,杜聿明和邱清泉、李弥也都参与了毒气弹投放:1948年12月19日,空军总部第三署副署长董明德由南京飞往陈官庄包围圈,传达蒋以空军施放催泪性毒气弹支援突围的计划,并与杜聿明协商陆空联络事项(电文来往均伪称为甲种弹)及大量轰炸机、驱逐机掩护部队突围。

当时杜聿明与空军商定:突围作战开始时,空军以B-24、B-25式轰炸机及P-51式驱逐机每日一百架次,在步兵进入攻击准备位置后,即发出红色信号弹三枚,飞机获此讯号,立即投下毒气弹,随即将机翼上下摇摆,表示投弹完毕。
南京方面曾根据杜聿明的请求,空投防毒面具(电报中称草帽)两千余套,前进指挥部参谋长舒适存专门留南京负责空投,副参谋长文强(刘安国的历史原型)代行参谋长职务并在地面指引目标:“到1949年1月9日,正式开始行动,空军在陈官庄西北面匆匆投下毒气弹,使邱、李两兵团乘势占领了三四个村庄,解放军的损失情况不详。”
杜聿明和舒适存、文强(舒、文均为红军叛徒)都知道自己参与了毒气弹阴谋的实施,但是在回忆录中不是只字不提,就是矢口否认,还不如杨伯涛、覃道善、李以劻三人来得痛快,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李以劻在淮海战役时是少将战地视察官,脱逃后回到“国防部”继续当高参,还兼任粤桂南区总指挥部参谋长,后外放担任第五十师师长、第五军副中将军长,他被俘(后来按投诚算了)后,跟沈醉文强等人都进了功德林战犯管理所,成了其中比较有故事的一个,沈醉在《战犯改造所见闻》中专门开了一章讲述李以劻的笑话。

李以劻在功德林闹了多少笑话暂且放在一边,咱们还是回过头来看他是怎么记录黄维第十二兵团战败和毒气弹使用的:“该兵团在被围作战的二十多天过程中,赖装备优良,对解放军反扑相当凶猛,各军炮兵曾集中炮火轰击解放军;到了后期,曾使用毒气……胡琏乘专机回来,照预定阴谋是利用风向用空军炮兵大肆施放毒气,在空军掩护下突围。”
覃道善与李以劻的说法大致相同,他证实自己第十军的毒气弹,就是黄维给的:“突围前数日,兵团司令部发给各部队催泪性和喷嚏性混合毒瓦斯弹,听说发给第十八军三十多箱,内装毒瓦斯筒十二具,命令必要时使用。”
覃道善承认黄维给了自己毒气弹,但却不承认自己使用过:解放军在东北和西北方向,时值寒冬,刮的是东北风和西北风,他就没敢顶风施放毒瓦斯,就在突围时把毒气弹都丢掉。
真正承认自己使用过毒气弹的,是第十二兵团第十八军少将军长杨伯涛,他在《第十八军从进攻到被歼·穷凶极恶的“放毒计划”》一节中,复述了黄维副手胡琏的原话:“南京有一个极端秘密的计划,计划用飞机在兵团阵地周围施放窒息性和糜烂性毒瓦斯,你回去秘密布置一下,把陆空联络的布板信号准备齐全,围着我们的阵地标示出来,空军什么时候来,听候通知。”

据杨伯涛回忆,南京方面空投的毒瓦斯弹有几百颗,黄维命令大部分发给第十八军,一部分发给第十军使用。
杨伯涛派一个军械官去黄维那里领了二十多箱两百多颗毒气弹回来:“一箱约装十颗,内中有性能及使用的说明书,注明这种毒瓦斯弹是催泪性和喷嚏性混合剂,有效持续时间约五分钟,每一颗都装置有放射器,其外形和构造很像日本军队使用的掷弹筒,对正目标取四十五度高低角,拉火发射,最大射程是三百米左右。”
通过杨伯涛的回忆,我们发现黄维说了假话,那些毒气弹使用说明书并没有销毁,而是真正发放到了一线部队,杨伯涛连续使用了两次:“12月12日黄昏后,解放军密集部队潮涌冲锋,第一一八师守军即猛烈发射毒瓦斯弹,旋见解放军即刻停止冲锋,声息全无,这一夜解放军没有继续攻击。另一次使用毒瓦斯弹,是在双堆集西边的一座山庙前,这座山庙被解放军攻破,我企图夺回,先发射毒瓦斯弹,步兵跟着冲锋,但解放军方面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仍然有炽盛的火力猛烈射击,攻击未能成功。”
杨伯涛最后总结:“毒瓦斯弹并没有挽救蒋军的覆亡,而蒋以及使用毒瓦斯弹的人,则犯了滔天的罪行。”
在内战中使用毒气弹,在战争史上极为罕见,通过黄维和三个被俘少将的回忆,我们能想象到当年战事的激烈和蒋军的凶残,看了这些人的文章,读者诸君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