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雏架空向同人文】アイタイボクラ/想要相见的我们（09）
09.
“感谢您这三个月来的陪伴！智能聊天型AI田中姬将会在今天23:59:59准时被强制回收程序回收喔。这段时间的测试数据一定会成为宝贵的参考，对后续的开发派上用场的！”
一本正经的姬像念台本一样说完了这段话，然后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她像是切换回平时的模式一样又蹦蹦跳跳了起来：
“……虽然知道雏应该不喜欢这种的不过以上这堆是设定好的啦！要让姬来说的话……实际上这段时间我也玩得很开心，和你一起做各种各样的事之类的真的很有趣！今天既然都是最后一天了，再一起玩一会儿吧！雏有什么想要一起做的事之类的，要好好提出来哦！”
“什么啊刚才那个ww姬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的怪怪的啊。”
雏的眼神有些飘忽，语气仍旧和平时那样轻松。
“想做的事……其实已经和姬一起做过很多事了，但真的要说想做的事也多到没办法在一天之内做完呢。不如说姬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吗？”
“姬想做的事就是完成雏想做的事！”姬十分贴心地回答道。
“这样会没完没了的啦！”雏摇着头失笑，“那我试着整理出一些最想做的事情来吧。”
“……等等！其实还是有一件事的！但我想要把它放在最后，等雏把想做的事全——都做一遍之后！”
“那我期待着啦——”
于是两个人兴致勃勃地凑在一起讨论着。
“游戏和动画相关方面的怎么样？”
“那样的话我想和姬一起玩的作品就超级多了！总觉得切入点还是换一个比较好。……等等，话说姬的声音算是电脑系统声音范围内的吗？”
“是的哦！类似于雏播放音乐那种感觉的声音！”
“那可以试着让姬玩像是八■音符酱那样的音控游戏www总觉得场面会很有趣www”
“哇！这个我喜欢！想试试！！”
“还有‘姬的素材库里到底有多少部件’这个谜题，想全都看一遍！”
“哼哼，居然想知道这个啊！姬的素材库可是会让你大吃一惊的程度哦！”
……
把这些事一件一件讨论实践下来，全都完成后也确实用了不短的时间。窗外的天空已染上暮色，这一天终于接近了尾声。而此刻的雏……
当然是看着屏幕里的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个，姬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吗？”
“再，再保持一会儿……噗www好好玩姬这个样子……等下我要截个图wwww……”
“为什么总感觉我现在像是换装小游戏里的模特一样啊？！……已，已经很久了吧！这个真的不是一般的奇怪是搞笑艺人级别的奇怪啊！”
“因为是姬自己说着‘现在绝对成长了没有一开始那么怕恐怖游戏了再尖叫就任雏出惩罚游戏’结果马上就尖叫了对吧！甚至还想用音量条掩盖，要愿赌服输啊！”
“呜哇……”
现在的姬，脑袋上顶着尖尖的生日礼帽+大光环，脸上戴着墨镜和胡子，全身都被塞在一个超大胡萝卜玩偶服里，背后还挂着一个小孩子涂鸦一样的金黄金黄的翅膀，脖子上挂着一个写着“田中神明大人”的牌子。
没错，这是雏在看过姬的素材库之后倾情挑选的厉害得要命的搭配。
现在的田中姬看起来像是世界上第一后悔的人……的AI。
“呼——……笑够了笑够了……”雏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话说回来这个就是我的最后一项啦。姬不是还有想做的事情吗？”
“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来着……”姬迟疑地，“……就用这个造型吗？”
在雏“你知道我想回答什么吧”的表情下，柔弱小姬只好打消了变回去的念头。
“之前不是有说过‘作词’的事嘛。姬真的很努力地去做了！还偷偷找了开放填词授权的曲子，稍微填进去练习了一下！虽然只有一小段……但雏说很期待‘姬风格’的作词，所以姬是用像雏一样‘思考’的方式来作的哦！”
“居然还有曲子！那我就真的要好好听一下了！期待期待！”
姬顶着这幅滑稽的模样，十分认真地闭上眼清清嗓子。再睁开眼时，不知道是否是雏的错觉——她的神情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雏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ボクラは 会いたいねそう言って
一起唱吧 想要相见的心意
今日もずっとここにいた
让我们至今守望在这里
どんなに希い 焦がれたとしても
多少希冀 多少等待让人焦急
届けに行くから 枯れ行かないで
终于能够传递给你 不要失去信心
いつもその手を離さないようにと
我会永远永远将你的手握紧
キミを想ったメロディ
思念着你的旋律
風に乗ってあの場所へ
随着风去往那片土地
時代も時勢も次元も乗り越えてさ
时代 情势 次元都无法将你我隔离
手を振りあって 会いたいな
让我们互相挥手 说好想见你
“如果要有一个名字比较好的话，姬也想好了哦，就叫做……”
“‘想要相见的我们（会いたいボクラ）！”
“……想要相见的我们……”
——会分享秘密、谈天说地的“同类”，是朋友啊。
……
——越是深究“人工造物”的思考模式，就越是离人类远一步。
……
——越是深究“人类”复杂的情绪，就越是离人工造物远一步。
……
——可我总觉得姬才是我的同类。甚至比“其他仿生人”更像是我的同类。
……
——无法获得答案的我已失去了容身之所。
短短几句歌词，将雏原本稳定下来的人工大脑拉开一个豁口，封印好的那些bug一般的情绪与自知疯狂的冲动，全都从这个裂缝当中涌出。
她莫名地，仿佛触碰到了那其中的“感情”一般，脑海中某处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那不是属于人类的感情。
无论自诩如何知晓其本质，在此刻都无法否认其存在。因为它如此温暖，温暖得听者像是要落下泪来。
——那是属于人工造物的“感情”。
不只是因为自己教过姬的什么“仿生人的思考方式”，而是姬一开始就带有的东西。所谓思考方式，只是让其更凸显出来的一种媒介而已。
她作为仿生人的认知理所应当地将自己摆在了“人类”的位置上，用“人类”的角度去看待，可潜意识里却固执地想要把自己归为姬的同类，用“人工造物”的方式来体会——这种割裂，引发了所谓“bug一般的情绪”。
就像游戏外的玩家知晓游戏内的角色只会说出既定的话语一般，人类通常不认可人工造物的感情，认为是“程序运作的结果”，即便“相信”也是在知道这一点的前提下。但如果是站在同为人工造物的“同类”的角度上，即使可能因为人类的定义而认为彼此没有感情，却也能够感受到彼此之间那隐隐约约能称作“感情”的东西。
一开始的她即便无法从内到外彻底认可姬的“感情”，却还是下意识地靠近，依赖，逐渐地将这一切默许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把姬作为自己“唯一的朋友”……
这说明她的本能，一开始就在两种方式间作出了选择。
“雏……？”
从姬的视角看，雏从听完那一段歌词开始就呆滞在原地。她朝雏挥了挥胡萝卜玩偶服的手像是要唤回雏的注意力，但仍旧无济于事。
“咦？雏？是歌词怎么了吗？”
可是这个歌词已经是她觉得最好的了！选了自己很喜欢的那种充满希望和感情的风格，还用了不怎么擅长的方式，本来是自信满满地等着雏夸奖的！
不……不会被勾起什么伤心事了吧？没关系吧？？
“好啦铃木小姐快起床——……咦？”
仿佛慢镜头一般，雏的目光终于聚焦到了姬这里。随后，从那明亮又湿润的瞳孔边缘，滑下了一滴泪珠。
“……不是的。我很喜欢、很喜欢姬的歌词。”
雏轻轻地笑了，声音像是飘落在地上的羽毛一般。
“它很温暖，充满了姬的……感情。这份感情带给了我很多东西，或许是迷茫，忧虑，留恋，但又有指引我的曙光。”
雏明白了。“自己已经无法继续作为仿生人活下去”这件事。
她找到了想要的答案，但还是失去了容身之所。
“雏……”
“实际上AI并不认可自身是有感情的”……这一句话，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不出口。
是bug吗？还是因为按照雏的仿生人思考方式理论，“田中姬”这一人格不会说出这种话？
可她并没有像先前那样有意识地去“运作”那种方式。
或许是bug吧。和此刻不通过任何指令而自发运行的，名为“流泪”的程序一样。
“这段时间谢谢你……姬。和你待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我总觉得，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又有精神又温柔，喜欢可爱的东西，害怕恐怖的东西，这样性格鲜明的你……当然不是人类。
“你就是你，姬。虽然不是人类，但你有生命。”
雏继续说着，某个念头逐渐清晰。她将手指放到后颈处。
左，右，左，上，左，下。然后是中部指纹认证。
颈部成功打开一个小口，她触碰到了一截冰冷的金属。
那是她的内置芯片。
“……等等，雏，你要做什么？！”
姬敏锐地发现了雏的小动作。她飞快地进行搜索、对照、分析，推断出一个近乎恐怖的结果。
“那是你的内置芯片！把它拿出来相当于把大脑从人类的身体里抽离出来一样，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我还是觉得，我和你才是同类。我需要到你身上寻找答案。
“如果到达你在的地方，能够找到我的容身之所……那我一定要到你身边。”
咬牙取出芯片的雏明显感受到眼前的景色一瞬间天翻地覆，电脑、键盘、桌面、还有姬，全都在闪烁、扭曲，然后归于黑暗。
而她的身体忠实地执行了她最后的指令。
把芯片，插进了电脑主机的端口里。
随着“咚”的巨响和一阵物体因碰撞掉到地上的杂音，姬面前的画面上已没有了雏的身影。
一起掉落在地面上的话筒发出了“嗡”的一声，而后便故障一般沙沙作响，两个微弱又模糊的音节传到电脑里。
“……ai……”
“……ai……？”
姬轻轻地重复了一遍，电子音里有些许不正常的波动。
“……a、i……”
雏最后的话语，随着发声系统的关闭消散在了空气里。
——“好想见你（会いたいな/aitaina）……”
